“项少伦?他就是项少伦?”她捂着嘴巴惊呼起来,“怪不得,怪不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比传说中还要好看!”
我看向花痴一般的她,反问,“你知道他?”
“谁不知道!”她声音大了一些,看了眼讲台上的李老师,又压低声音道,“整个初中谁不知道他!长得又帅,又会打架,而且,我告诉你哦,他真的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可是,我让我爸爸打听过,是真的!”
“是吗?”我轻笑。
“你们,是朋友?”她的声音带着猜疑。
我点头,“初中时一个班的,不是很好。”
“哦。”她笑了,“他也在这里上学吗?”
“应该是吧。”我含糊道。
“那我可以天天看到他了。”她兴奋的小脸通红。
我奇怪的看她一眼,“你早恋?”
“哪有?”她辩解,“这个词太敏感,你可别让别人听到。我只是,很欣赏他而已。”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她。
“我知道。”她冲我眨眼,“放心,我会上最好的大学。”
我没再理她,貌似她也不想再和我说话,看她的样子,基本上是陷入自己的幻想里去了。
我又拿起课本,仔细钻研起来。
下午很早就放学了,我又在街上逛了逛,可是,比起十年后繁华热闹的城市街道,这个不起眼的小县城真是没有什么可看的风景。
感觉肚子开始抗议,我开始朝回家的方向前进。
“妈,我回来了。”上楼,很自然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我愣了一下,却很快释然。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很渴望人生重新来过一次,照自己的认知真实的活一次,总之,我很快的适应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或许,那种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的日子,对我诱惑太大了吧!
“中午吃得什么?”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饿了没有?”
“饿了。”我冲她撒娇地摸摸肚子。
她愣了一下,许是不习惯我现在的样子。我想,是我初中最后那一年的放纵和叛逆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吧!
“好,很快就好。”她缩回头去,声音里有些哽咽。
我洗了手脸,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却有些哭笑不得。电视又小又破不说,换来换去,竟然就只有市内的几个台。
妈妈端着菜出来,见我在看电视,意外道,“要不要装有线?你以前不看电视的啊。”
我关上电视,摇头,“无所谓。”
“洗手吃饭吧。”妈妈又进厨房。
我站起来。
“叮叮叮……”
电话响了。
我顺势又坐下,拿起电话,“哪位?”
“小君,是我。”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
“嗯。”我不打算多说什么。
“学校环境怎么样?老师同学都挺好吧?”他问得很随意,好像经常这样和我说话一般,
我却有些受宠若惊。
“都很好。”我简略回答。虽然很奇怪他怎么有时间来关心我,但不可否认的,心里很受用。
“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他又问。
“嗯,装上有线,换台电视,还有,给我买台电脑。”我不客气道。
“高中生……”他的语调微微高了一些,却很快止住,愣了一瞬又道,“好,明天我让张秘书去办。”
“谢谢。”
“小君,”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他又说,“你妈呢?”
我刚想开口,便听到他那边有敲门声,他在那边问,“什么事?”
“妈没事,你忙吧。”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
“你以前,从来不要他的东西,也不听他的话,今天怎么了?”妈妈站在我面前,小心地问。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爸爸呢!”我站起来朝餐桌走去,“我想通了。”
“小君,对不起。”妈妈在我身后,声音哽咽。
我摆手,“妈,我饿了。”
我坐下,张大眼睛,大口的吃饭,来掩饰自己想要流泪地冲动。
第二天一早,妈妈把我叫醒,吃过早饭,我幸福地下楼。
昨晚,听到我说以后每天早上要吃早饭的时候,妈妈一脸的不相信。
也对,自从97年年底知道谁是我爸爸之后,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吃过她做的早餐了。
自虐给谁看呢?只会伤了妈妈的心。
毫无意外的,出来楼道,看到一张帅气带着张扬的脸。
“办好了?”十年未见,好像丝毫没有在我们之间留下芥蒂。我同他的熟悉,亦如当年。
只是,他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只有十六岁的曹晓君。
他点头,不耐地催促,“快点。”
我从车库里推车出来,正对上他打量的目光。
“看什么?是不是我又漂亮了?”只有在他面前,我似乎才能彻底的放松。
“切!”他摁了一下车铃,“怎么穿这么素,跟出殡似的!”
话音刚落,他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呸呸呸!”
“中午陪我去买衣服吧,以前的那些,我不喜欢了。”抬腿上车,也不去看他跟上来没有,我自顾自地说。
“别穿成这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诱拐清纯小绵羊呢!这个样子,谁相信你会是实验的大姐大啊!”他赶上来和我并驾齐驱。
“爱去不去!”我使劲蹬了一下,瞬间超出他一段距离。
“曹晓君!你给我慢点!”他在我身后大吼。
你追我赶,很快来到学校。
出了车棚,他很随意地拿过我的书包,背在他肩上。
“怎么找到我的?”虽然已经习惯了他这个动作,可是十年后又再次重温,依然有些感动。我吸吸鼻子,转移话题,“借助你老爸的权力啦?”
“猜的!”他没好气地说。
“哦,猜那么准?一下就知道我来了天初?”我一脸不相信。
“还是同桌吗?”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不要吧,”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摇头,“眼睛近视了,坐后面看不清楚。”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何况,你又不读书,坐后面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不读书?”我站住,他也随之停住脚步看向我,我伸出一根指头在他肩膀下面乱戳,“项少伦,你给我记住,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我要考上最好的大学!”
他笑嘻嘻地躲,却逃不开我的一指禅,不知是故意还是刻意,“即使你不好好学习,你也一定会上最好的大学。”
“听清楚,是考上,而不是上!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你,明白?”我不再和他废话。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不明白,妄称是我的朋友。
“好吧,我相信你。”他依然笑嘻嘻的。
“还有,你那些小喽罗里,有没有成绩好一点的?”我不怎么期待的问。
“不会吧?你来真的?”他睁大眼睛,“你也知道,那些人和我混,成绩敢比我好?”
我翻个白眼,“你转学到这里来,又付出了什么悲惨代价?”
他忿忿地甩了甩书包,“老顽固让我每天晚上按时回家!真要命!”
我拍拍他的肩,“哥们,我同情你。”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咬牙道,“不上一中,跑这里来做什么!”
“因为,我想和过去告别!”我甩甩头发,零碎的短发在空中飞扬,“而一中,有太多熟面孔。”
“不做大姐大啦?”他一愣,“那是不是代表,我要从头开始混?”
004 家教老师
“我会给你加油的!”我冲他握紧拳头。
“谁稀罕!”他别过头去。
“哎呦!”
没有看路的我和迎面而来的人很不小心地撞上了。
我揉着胳膊看向那人。
“是你?”来人有着一副漂亮的脸蛋,声音也挺好听,而且,有点熟悉。“没长眼啊!”
可惜,素质太差劲。
“貌似,你也没长眼。”我还未开口,身旁的项少伦揶揄道,“同学,你看清楚,不是她撞你,而是你们两个撞在一起,要说错,你也占一半。”
那女生俏丽的脸蛋“唰”地红了,她不去看项少伦,而是上前推了我一把,“走开,别挡路!”
说完,从我身旁昂首而过。
“你……”项少伦刚要发作,我一把抓住他。
“曹晓君,你脑子进水啦!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一声不吭?一个暑假不见你是不是被鬼上身啦?”他不解地大嚷。
那女生还没走远,显然项少伦的话被她听了去,她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嘟囔,“没一个好东西!”
“站住!”我飞快地转身,大步走到那女生身前,在她还未有所反应之前,一个耳光扇到了她秀气的脸蛋上。
“啪”一声脆响,让她呆呆愣住。
看她的样子,应该没被人打过吧?
我甩甩手,好痛!又甩甩头,有些郁闷!打了又后悔了!可能是前世嚣张跋扈习惯了,容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托大!何况昨天这女生已经触犯过我一次,今天又自己送上门来,我不教训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但一想到这里是贵族学校,能进来的非富即贵,万一事情闹大了,妈妈又该担心了。
“你掩护。”我快速地撤离,把擦屁股的事情交给项少伦。这种事,初中时他已经实习过多次了,应该很熟练吧!
“你站住!”身后传来那女生尖利的嗓音,我加快了步伐。
“曹晓君,我手边没有使顺手的小弟啊!”是项少伦带着些郁闷的声音。
我继续前进。
他老爹是教育局局长,我不信,在学校里,还有他摆不平的事。
上来教学楼,在教室门口阳台护栏那里看见一个瘦弱的背影。
似乎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我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准备越过他进教室。
“曹晓君,我叫邓善意。”他声音很小,语速也蛮快,只是,唇角上弯,笑容很干净,牙齿很白。
我点头,示意我听到了,然后进门。
抬头朝最后一排看去,果然见原来的过道里加了一张桌子,我无声地笑了,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预备铃响了,项少伦却还没有来。
我暗自猜测,莫非项少伦起了色心?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他虽然才十七,身边的小情人不知道换了有多少个了。估计,实验的女同学只要稍微有些姿色的,都和他拍拖过。
他应该,早就不是处男了吧?
“切!”我抽自己嘴巴一下,怎么想到这个?
只是,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课程表已经发下来了,第一节课是语文。
“刘玉翠,昨天很晚才来的那个女同学,你认识吗?”我用肘尖碰碰同桌,决定问问很八卦的她。
“你不知道啊?”她一脸惊讶,好像我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天初就是她家开的。”
我被震了一下。
怪不得同是高一生,她却去迎接新生。
感情,这是人家自家生意啊!
“还有,我听说,她家市里也是有来头的。”似乎很满意我被吓到的表情,刘玉翠继续爆料。
我站起来。怪不得项少伦这么久没回来,貌似我捅了大篓子了。
刚想迈步,却看到教室门口多了个人,我没再动,又坐了回去。
项少伦走进来,路过我课桌时,手里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放下心来,准备上课。
教室门“嘭”地一声响,我抬头去看,便见到那个被我打了耳光此时一脸怒容的女生站在教室门口。
她直直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伸出手指着我道,“别以为我这样就算了!”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左脸颊还红通通的,显示着我那一巴掌的力气有多大。
我耸了下肩,好心提醒她,“上课铃快响了。”
她“哼”一声,收回手,朝后面走去。
“怎么了?”刘玉翠睁大眼睛问。
果然够八卦!
“没事。”我低头继续去看课本。
在所有的科目里,语文勉强算我的强项。因为,这是我当年唯一能考及格的科目。
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踏着铃声而来,一脸笑意。
班长喊起立,我条件反射般地跟着站起来。
这一刻,我有些恍惚。
我真的来到了十年前?
我真的成了高中生?
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两节课后,是大班空,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我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去外面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一阵风过去,只见前面已经多了个背影。
项少伦出了教室,我跟在他后面。
他自以为很帅地倚着柱子摆了个造型,笑着看我。
“喂,怎么摆平的?”我问的,是耳光事件。
他突然凑上来,在我耳边神秘道,“牺牲色相。”
“去!”我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就你那样,有人要吗?”
刚说完,眼角余光看到有人过来,我便没有再说什么。
“邓善意!”项少伦懒懒举起一只手,朝我身后打招呼。
我回头去看,真的是那个文弱书生。
他裂开嘴笑,竟然很阳光的模样。
“晓君,不是要找人帮你辅导功课吗?”项少伦把手插在裤袋里,抬高下巴冲着邓善意,“就他,怎么样?”
“可以啊,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我的语气带着些调侃,认真地看向邓善意,其实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教我的资本。
“我很乐意一同进步。”他站在我身前,很真诚的样子。
“邓善意,三中尖子,此次中考,全市第七,本县第三,天初第二。晓君,你要好好学习啊!”项少伦难得认真一次说道。
他说到天初第二,我突然想起拒绝班主任让他做班长的男生。李老师说,他是高一第一,他的名字是邵其寒。
很奇怪,我怎么记这么清楚?
“谢谢,以后会很麻烦你的。”听项少伦说完,我满意的点头,“至于费用,我知道,能上天初的,看不上这点钱,可是,这是我的原则问题,如果你不收,我会去请家教。每月五百,有问题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看一眼项少伦,然后点头道,“没问题。”
项少伦在旁边抓抓耳朵,不悦道,“就这样吧。时间你来定,还是我来定?”
“在校我会自己学,补习的时间暂定为周六周日和节假日,地点嘛,就去我家,邓老师,你没意见吧?”我歪头问道。
“去你家做什么!”项少伦举手反对,“不如去我家!”
我瞪他一眼,他要落下的手放在了头发上,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吐出几个字,“当我没说。”
“我没意见。”邓善意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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