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飞烟-绝色倾城(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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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飞烟-绝色倾城(出书版)-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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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忙得不堪,一边看着她,一边吃饭,一边还要说话,“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卖不了你。” 
  未晞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喝茶水,吹冷气。凌落川拿着她的病历,正在跟几个专家讨论她的病情。神经科,皮肤整形科,脑科,心理辅导师,各路精英,齐齐汇聚。 
  整个下午,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终于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初步确定了整套治疗方案。 
  凌落川跟那些专家一一握过手,然后拉起端坐在沙发上的人,朝大门走去。 
  回去的路上,他边开车边说:“医生说,你的嗓子只是断了一部分声带神经,如果手术做得好,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以前的嗓音,不过说话基本没问题。” 
  未晞转过脸,只是看着窗外。 
  “这又是怎么了?能说话了,你不高兴吗?” 
  未晞看了看他,在他给的本子上,写道:“我没钱做手术。” 
  凌落川说:“所有的费用我会负责到底,你不用操心,只管把身体养好,配合治疗就成了。” 
  “这笔费用不小,无功不受禄,我没理由要你的钱。” 
  凌落川拍了一下方向盘,有些烦燥地说:“就当……我补偿你的好了。毕竟你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未晞看了看他,写道:“这算是道歉?” 
  凌落川皱了皱眉头,摇头冷笑,“我从不向任何人道歉,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陷阱是我们铺的,可路是你自己走的,你怪得了谁?如果你以为我这段时间是在赎罪,那你未免天真得可笑。我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不偿的人,更别说向谁赎罪。我也不是可怜你,世上比你可怜的人多了,我不是开善堂的。我想治好你,无非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看着于心不忍。你不要想太多。” 
  话刚出口,凌落川就后悔了。心里直怨自己平时跋扈惯了,没想明白就胡言乱语。她又是一个喜欢钻尖要强的人,听了不免又要难受。 
  谁知道,身边的小女人却凉凉一笑,低头在纸上有条有理地写道:“于心不忍?你们两个在‘绝色’一黑一白唱双簧的时候,你忍住了;你在学校义气凛然、谎话连篇的时候,你忍住了;陆家的两个孩子被人弃尸街头的时候,你忍住了;他借刀杀人,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也忍住了;你们一个落井下石,一个见死不救,当别人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好搭档举杯庆祝,这些你都忍了。现在才‘不忍’?凌少,您不觉得晚了点吗?你们可以说自己没错,成王败寇,你们一天不失败,就可以一直这样傲慢冷漠。可你们是男人,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却要一个女人给你们当垫背,踩着她的血肉高高在上,你们睡得着吗?” 
  未晞看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努力克制住,接着写:“我明白,你们是商人,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人好处。他当初看上的是我的身份,而你,却想从我这个残缺不全的女人身上找安慰。凌落川,不要以为花几个钱,就能买回你丢掉的良心。比同情更让人不齿的,就是假同情。如果说,阮劭南是个善于伪装的真小人,那你,更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两个,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凌落川将车停在高速公路的隔离带上,一字一句将它看完,句句鞭挞,字字铿锵。她是恨不得把文字变成刀子,将他一刀一刀活剐了。 
  他看完,将那一张写满字的纸,揉碎,撕烂,雪花一样扔出窗外,然后又在高速公路上,在炎炎烈日下,对身边穿着十二公分高跟鞋,让他恨不能立刻掐死,又柔弱得不能随便下手的女人说:“下车!” 
  第三十八章  杀人不见血 
  这是一栋私人别墅,依山傍海,环境清幽,被主人改造成了一个小型俱乐部,只招待会员,绝不对外开放。能来这里的,大多是有头有脸、非富则贵的人物。既然是私人俱乐部,里面自然有许多上不得台面的情趣勾当,实不能对外人道。 
  凌落川早就听说这里的声色与别处不同,来消遣倒是头一次。原因有二,一是他平日里不喜欢跟风猎奇。别人说好的,他反倒无趣。二是他固然风流,可是不下流。 
  可是今天,却着实无聊了一回。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灯光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可有可无地看着舞池里一行放浪形骸的男女,一脸的不耐。 
  请客的人见主角不高兴,递了个眼色,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平素都是乖巧伶俐的人物,此刻却缩得像鸵鸟一样,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凌落川的脾性,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最是个喜怒无常、刻薄寡恩的狠角色。伴君如伴虎,他高兴时倒好了,不高兴了,你自讨没趣不说,半分不对,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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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酒杯,合目养神。耳边莺啼啾啾,婉转成韵,浪声艳语,矫情造作。都是平时听惯的肆欲滥情,此刻萦绕在耳边,只觉得口中无味,心下无聊。 
  耳边响起迷幻的音乐,犹如造爱时的吟哦,催人情欲。睁眼一看,只见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不管谁是谁的男人,谁是谁的女人,早已乱作一处。 
  “二马尚且不同槽,你们都是体面人,还请给各自留点脸面。” 
  忽然想起未晞写在纸上的这句话,凌落川看着眼前的形形色色,越发觉得讽刺可笑。 
  这是一个张开双腿比张开怀抱容易的年代,男人有钱就把女人当玩意儿,女人索性拿自己当商品。春宫艳照俯仰皆是,情男欲女遍地滋生。 
  谁玩弄了谁,谁戏耍了谁,谁卖了谁,谁又买了谁。谁能说得清楚?你在逗猫的时候,猫也逗着你。你不是猫,你怎么知道它没你快乐? 
  凌落川本就悻悻恹恹的,想到此处,更加无情无绪。一双细若无骨的小手,偏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贴了过来。他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也斜着看过去,却对上一双黑如点漆的剪水双眸,觉得有些眼熟,倒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孩子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柳眉杏眼,白净清秀。不知被灌了什么药,扑在他怀里半痴半癫,又哭又笑。 
  凌落川低头瞧着她,忽然发现,她的眉眼跟某人如此神似,不由得心潮澎湃。本就有了七分醉意,此刻竟变成了十分。 
  将人家按在沙发上,嘴里还在数落,“我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你就写了一车子的话压派我。就算我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难道这些日子弥补得还不够吗?整日为你操碎了心,你倒好,不谢就算了,天天防我跟防贼一样。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想强着来,用得着等到今天吗?” 
  可怜人家一个女孩子,被他亲得七荤八素,问得头昏脑涨,却不知祸从何出。一颗小脑袋,吓得拨浪彭似的左躲右避,只当他是魔王转世,乱中生惧,惧中生勇,就是不肯就范。 
  谁知,竟惹得凌少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捏着人家的下巴放出狠话,“我知道,你就是不待见我。那个打黑拳的有什么好?一个屋檐下住着还不算,不日里出双入对、亲亲热热的。暗示你多少回了,你权当不知道。成心碍我的眼,让我睡不安生是不是?告诉你,我一句话就能玩死他!早晚我先弄死他,再找根绳子勒死你,咱们大家干净!” 
  说着就狠狠地咬在人家姑娘嘴上,这女儿儿竟嘤嘤哭了起来,嘴里喁喁有声,煞是可怜。 
  这一哭却如同火上浇油,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狠狠道:“不许哭!就知道跟我装可怜。你哪里可怜?但凡有半点机会,你只怕恨不能立刻整死我们。你当我不知道!” 
  女孩子被他唬得一声不敢言语,缩在他身下抖得厉害,哭也不敢大声。 
  凌落川看她吓得实在可怜,一腔怒火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又怜又爱地吻着那点点泪珠,耐着性子,细声软语地哄着,“你别哭,别哭啊。你一哭,我这里就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拉起女孩的手放在上面,“不信,你摸摸。” 
  女孩子停了哭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凌落川望着那双水蒙蒙的眼睛,桃心形的小脸,眉尖若蹙……活脱脱,就是那个人的样子。 
  于是抱着怀里的“替罪羔羊”,小声呢喃着,低回的语气,在这淫靡混乱的气氛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他说:“我不是天,不是神,纵然是天是神,已经发生的事,我也没法挽回。可是,未晞,你知道吗?如果能让时光倒流,就算让我拿命来换,我也愿意……” 
  凌落川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看了看身下不着片缕的人,拉过一件衣服,随手盖上。女孩嘤咛一声,又翻身睡了过去。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放眼望去,地毯上,沙发上,桌子上,舞池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赤裸相拥的男男女女。平时这些衣冠楚楚的人物,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是一堆白花花的烂肉。 
  他穿戴整齐后,掏出钱包,将夹层里的现金悉数掏出来,扔在女孩身边,就走了出去。 
  人走到外面,找到自己的车,靠着车门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地吸起来。 
  夏日昼长夜短,不过三四点钟,东方未明,却已晨曦微露,鱼鳞似的朝云间,是云蒸霞蔚的点点红晖,如同给墨黑的天空撕开了个惨烈的伤口。 
  就这么看着,一直到香烟燃尽,他定了定神,转身掏出钥匙,正欲开车门…… 
  手抖得这么厉害,你还能开车吗?”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凌落川转身一看,竟然是阮劭南,不禁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还早一些,一直在二楼的单间里,一起走吧。” 
  阮劭南开车,凌落川坐在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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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劭南看了看他,笑道:“最近很无聊吗?那姑娘长得是好些,可连这种堂会都来参加,也不过是个高级妓女,用得着这么认真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了她呢。” 
  凌落川打了个呵欠,慢慢应道:“是很无聊。你还不是一样?怎么,家里千娇百媚的未婚妻,满足不了你?跑到这里来消遣,可不是你的风格。” 
  阮劭南轻笑一声,“我没得罪你吧,这么夹枪带棒的。大家都是男人,不用我说,你该明白。” 
  凌落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见到阮劭南,他就浑身不自在。可到底哪里不自在,似乎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阮劭南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心思深沉的程度,较之凌落川更甚,心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在。 
  阮劭南有一个原则:绝不与比自己强的人为敌,而是选择跟他们合作,渐渐令其为我所用。 
  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 
  凌落川比他强吗?暂时还看不出端倪。但是不可否认,这个颇有背景的公子哥,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不依靠家庭势力,就获得了几乎可以与他比肩的地位,这不得不让一向谨慎的阮劭南对他心生忌惮。 
  “落川,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人。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你心里如果对我有不满的地方,只管说出来。是我不对的,我向你赔礼就是了。也免得让外人趁机借题发挥,离间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阮劭南这样一说,凌落川倒无话可说了。说到底,他能埋怨他什么呢?陆家的事,整个计划,从头到尾,他都是眼睁睁看着的,包括最后对她痛下杀手。 
  正如未晞说的,那么多血淋淋的事故在他眼前发生,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些杀人无形的伎俩,那些冷血无情的手段,那些血流成河的后果,他都“忍了”,偏偏到了这会儿才“不忍”?未免矫情得可笑了。 
  又想到自己跟阮劭南多年的兄弟情分,此刻又是生意上的全作伙伴,这当中有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他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阮劭南这番话的另一层含义。他更是个出色的商人,商人都懂得权衡利弊轻重。 
  说到底,他终究是个利益至上的实用主义者,断不会为了一个尚且摸不着边际的女人,就得罪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没必要,也不值得。 
  再想,阮劭南这么聪明的人,想必也猜到了七八分,索性不如敞开了说,大家清清楚楚,好过彼此心存芥蒂。 
  于是轻笑一声,说道:“你多心了,我只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想问你,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阮劭南有些好奇,“你想问什么?” 
  凌落川略略沉吟了一下,有些黯然地问:“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阮劭南不解其意。 
  凌落川看着自己的手表,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六天十八小时三十二分钟。” 
  阮劭南一头雾水,更不明白了。 
  “我已经有六天十八小时三十二分钟没见到她。感觉就像戒毒一样,天天看着手表过日子。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忍得住?” 
  阮劭南扬唇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档子事。你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有这么糊涂的时候,倒也奇了。想她,就直接去找她。抱着一个像她的女人翻云覆雨,你就不想了吗?” 
  凌落川干脆把手表从腕上一褪,顺手扔出了窗外,“她那个脾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平时看着低眉顺目的,一旦逼急了,是个敢拼命的主儿。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才有情趣。难道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在你床上血流飘杵?就算得了,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买个充气娃娃回家抱着,还省些力气。” 
  阮劭南忍不住摇头,讥诮道:“怎么事情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么血腥?” 
  凌落川迎风冷笑,“你倒是不血腥,只是杀人不见血罢了。” 
  阮劭南看着前方的路况,似笑非笑地问他:“看过黑市拳赛吗?” 
  凌落川一下就想到了池陌,面上却没露出来,只说:“怎么岔到这儿来了?” 
  “只是忽然想起来,我曾经在柬埔寨看过当地的黑市拳赛。一块泥地,四周用几米高的铁丝网拦起来,锁好门。通上高压电。人只要一碰上,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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