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胖大官人就没叶爽那么拉风了,他正襟危坐,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姿态。
对面的警察对胖子也算客气,笑眯眯道:“先生,我知道,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出于程序,还是需要您录一份口供。这些笔录我们都是要存档的,麻烦您把证件给我看一下。”
胖子手心冒出了冷汗,好歹是大赛型选手,他假装在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无奈的耸肩到:“不好意思,被她慌慌张张拉着出门,忘了带证件。”
警察叔叔对此表示了深深的理解,继续客气道:“没关系,您在这个仪器上按个手印就行了,我们会通过光脑程序给出的档案,在你的笔录上签名。”
胖子没办法,只得在那电子仪器上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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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他心里很好奇,能不能在这仪器上看到自己,真实姓名?
二十二世纪,传说中的高科技年代,在仪器上指纹触摸后,光脑会用无比彪悍的计算速度得出指纹主人的身份和档案。但是……但是这次,出了点小问题。
客气的警察叔叔猛地抬头,很惊讶的看了帅哥胖一眼,最后客气了一句:“不好意思,程序出了点故障,请您稍等片刻。”
说完,慌慌张张的向局长办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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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办公室内,一名三旬左右的便衣男子愁眉苦脸的望着对面的半百老者,语气无比郁闷:“老王,您别这么折腾我行不?我好不容易搞到一年的假期啊,这是我苦苦攒了八年才攒下来的。想想,那八年里,我起的比鸡早,我干的比牛多,压根就没休过假啊,您忍心这么摧残我么?太累了,我真的想休假。”
对面的老王就是王局长,他不慌不忙道:“我也没让你工作啊,再说咱们又不在一个部门,你苗风可是堂堂的国际刑警啊,我手再大也管不了你。不过呢,看在我和你父亲老战友的面子上,就不能顺便帮帮我?”
苗风一听对方提起自己的父亲,马上没了脾气,叹道:“行,先说好啊,我也就玩游戏的时候,顺便帮你留意下,其他的我不管。”
王局长松了一口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手底下实在是缺乏精明的人呐,否则也不会麻烦你。最近岳氏集团真是越来越猖獗了,根据我的线人说,他们大数目的在《仙魔幻想录》中洗黑钱,可惜没抓到把柄。”
苗风笑了笑,游戏中通过倒卖装备洗黑钱的事情,三十年前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目光转动了几圈,他沉吟道:“那您至少得告诉我,岳氏集团在游戏中属于哪个实力吧?最好是工会,要是跑单帮的,很难入手啊。”
王局长皱眉道:“目前还没收到消息,有待进一步调查。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有了确凿证据,还找你干嘛呀?小伙子,你就加把劲,帮我一把。”
老狐狸!苗风偷偷骂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休假时间还被抓壮丁,而且是国际刑警友情客串帮普通警察查案。这太他妈扯淡了,简直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
这时候,一名警察敲门进来,道:“王局,有个叫叶爽的女的,指明要见您?”
“叶爽?”王局长一惊,顿时皱起了眉头,起身就要离座。
就在这时候,那名审问帅哥胖的警察慌张走了进来,道:“报告王局,刚才一起小案子中,我碰上一个很特别的人。那个人输入指纹后,光脑上没他的档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在警方没有档案的,都是一些身份极为特殊的人。比如眼下的苗风,按照二十一世纪默契的新规则,他的档案警方是查不到的。必要的时候,他们需要输入一连串的密码还有包括虹膜DNA的验证,才能确定身份。
挥退两名警员后,王局长问道:“小苗,那人会不会是你同事?”
苗风笑道:“这怎么说得好呢,安全局,特勤局那些变态,你们不也查不到档案吗?得,别这么热切的看着我,不就想让我去会会那人吗?0K,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着,苗风向帅哥胖那间审问室走去。他的眼里,飞速的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王局长则是沉思了片刻,起身去见叶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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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胖不动神色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便衣警察,凭直觉,他觉得眼前这三旬汉子应该是名高级警员。
只是有点奇怪,他总感觉那人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出头绪。
苗风也不动神色的看着帅哥胖,凭经验,他知道对面坐着的那个一身名牌,淡定自若的男人很不简单。
两人对望了数十秒,苗风率先开口了:“床强明月光……”
这是华裔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用暗号,如果对方回答“地上鞋八双”,那说明是自己人!
而帅哥胖只是很纳闷的看了苗风一眼,没说话。
苗风微感失望,又来了一句:“人在江湖漂……”
这是苗风从一特勤局哥们那里骗来的接头暗号,如果对方回答“永远不挨刀”,那说明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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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有眼,这一次,帅哥胖眼眶湿润了。
他不记得什么接头暗号,但是他对游戏中每个高手都有研究,这种研究细致到了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和习惯——这里不得不补充一下,帅哥胖从来不细心研究女人,在这方面他神经比较大条,否则早就应该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了。
言归正传,胖子突然认出了苗风。这“高级警官”那有点啰嗦的语气,有点猥琐的笑容,还有那失望时闷骚的眼神,让他很快和一个人对号入座。
虽然和游戏中相貌差别很大,但帅哥胖还是比较肯定,他望着苗风,迟疑道:“老……老瞄?”
苗风身形猛地一颤,惊愕道:“你……你是?”
帅哥胖风骚的向后一抹头发,气度very迷人,缓缓吐出三个字:“「杀猪刀」。”
苗风突然笑了,“哥们儿,别开玩笑成吗?”
在苗风看来,就算游戏里的人物和现实中差距很大,眼前贵公子和他认识的「杀猪刀」差距也太遥远了,完全不靠谱啊。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悬,百分之二十的变更度,其实还是能改变很多东西的。
众所周知,《仙魔幻想录》中的容貌变更度,并非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美化百分之二十或者丑化一部分,那简直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简单的说,在《仙魔幻想录》中,你可以把眼睛放大或缩小一定百分比,眉毛变粗或变细,鼻子变高或变低,脸型扩大或缩小,体重增加或减少,身高也是这样变更……这样一来,变化可就大了去了。
比如一百五十斤的男人,体重增加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一百九十五斤的重量级人物,反之则是一百零五斤的竹竿,差距简直就天上地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胖大官人当初创建角色的时候,除了体重,其他方面都做了极大的改动。一句话,他在游戏里和彪悍屠夫没什么区别,和现实里完全两样,当初连辣辣都不认识游戏中的他……
这也不能怪胖子,他已经很客气了。而且,根据系统规定,玩家进入游戏中是必须改变相貌的——这也是他当初没认出苏颜的原因。
必须改变容貌,说起来这个设定很残忍,实际上是有典故的,而且是法律规定的。
大约三十五年前,龙华公司运营第一款仿真度50%的武侠游戏《江湖》的时候,设定的是玩家可以保持本来面目,于是乎捅了天大的篓子。
这起事件的起因很简单,某些玩家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或者说看多了网游小说,崇拜那不变更相貌的主角,于是乎都没改变自己的相貌。
在这期间,出现了两位牛人。
一名叫黑天,另一名叫风一样的男子。
这俩人基本算得上半个网游小说主角了,在游戏中杀人无数,树敌无数,很有点拉风。在那时节,江湖人称这俩哥们为黑风双煞!
遗憾的是,没过多久,他们的对头准备下死手了。这死手下得简直没有半点技术含量,随便找了一个三流黑客,通过黑风双煞游戏中并未变更容貌的照片,轻而易举的就查出了他们现实中的身份。
然后,一天晚上,风一样的男子下楼买烟的时候,附近突然响起了枪声,然后这哥们倒在了血泊中——嗯,被乱枪扫死。
游戏中再牛的人也躲不过子弹,就算如今的三大高人也不行,胖大官人也没这能力。
另一个叫黑天的哥们儿死得就更凄惨了,正砍怪砍得嗨皮的时候,被人在房间内泼了汽油,最终活活烧死在游戏舱中。
当时,游戏界彻底震动了,政府发布了新的网络法令,游戏公司也改了设定。
很久以后,道上的兄弟们称这对可怜的哥们为黑风双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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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风正狐疑的看着胖子。
帅哥胖十分淡定,很风骚地拽了一句文:“金佛庙前,美酒狗肉,有个傻逼吟诗说:若雨曾吹杨柳绿,相关剩意女儿红……”
苗风身子猛地一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帅哥胖一样,唯有眼神比较熟悉,他惊讶道:“我日,真的是你?”
胖子笑道:“我反日,快放老子出去,还等着上游戏呢,你还想不想今晚下碧波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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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风已经彻底肯定了胖子的身份,他眼眶湿润了,走过来重重拍着帅哥胖的肩膀,感叹道:“兄弟,缘分呐,没想到这里碰上你……对了,你怎么认出我的,哥们游戏里和现实里相貌完全不一样啊?”
胖子牛逼哄哄道:“就你那闷骚猥琐的小样儿,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苗风脸上有点挂不住,笑道:“行了,没事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此举苗风并未徇私,相反,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干他这行的,不会因为游戏中的感情而影响办事的原则。一来帅哥胖并无犯罪记录,二来他说不定还真是特殊部门的同行,苗风没有理由扣人不放。
两人出了局子,叶爽也出来了。
过去和叶爽低声说了两句悄悄话,帅哥胖又走到苗风身边,表情严肃道:“走,陪哥们喝两杯,我有事跟你说。”
苗风怔了怔,随后点头。
两人找了一家安静的酒吧,出于本能,帅哥胖行为很怪异的在附近看了看,然后放心的坐了下来。刚才审问室有监控器,有些话不方便说,所以他把苗风叫了出来。
这时候的苗风无比惊讶,所谓内行看门道,帅哥胖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实则是一种专业到大师级的反侦察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要么是王牌特工,要么是顶级杀手,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而拉风的杀手一般都有好几个有效护照,也不可能查不到档案,尽管这些档案很可能是虚构的——所以,苗风认为帅哥胖是特勤人员的概率更高。
胖子喝了一口威士忌,一本正经的问:“刚才你看到我的档案没?”
苗风怔了怔,然后很猥琐的笑了,十分八卦道:“废话,当然没看到。哥们,你到底哪个部门的,方不方便透露下?别勉强,不能说就算了,有些规矩我懂。”
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没想到连条子都查不到自己的资料,这让帅哥胖very迷惑。
此时此刻,胖子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从前他排斥条子,但自从之前新的记忆片段出现后,那种排斥心理没有了,当然,他也并非信任条子,他只是信任苗风。
尽管每个人在游戏和现实中都有着差别,但本性却是无法改变的。胖子凭着那屡试不爽的本能,断定苗风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或许,苗风可以对胖子找寻身世有很大的帮助。
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胖子很严肃地看着苗风,道:“如果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相不相信?”
苗风见多识广,轻笑道:“有什么不信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以前我就有搭档失忆的,还有一些人,就做间谍的那种,听说是被新研发出来的技术……嗯,你明白的,洗脑。对了,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很多事情?”
心里有点没谱,帅哥胖豁出去了,盯着苗风,缓缓道:“我给你说一个故事……”
苗风被帅哥胖盯得心里发毛,他忍不住想,眼前这厮要是罪犯的话,自己恐怕很难抓住他。不过,他还是专注地听着胖子诉说的故事。
故事很简短,胖子捡重要的说了两年来发生的事情。
苗风听完后,表情既不惊讶也不激动,一个人见识得多了,对很多事情反应都会很平淡。深吸了一口气,苗风似乎下了某种决定,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很节约时间,胖子笑了笑。道:“很简单,查清楚我是谁。”
敲击着桌面,苗风沉思片刻,面色肃然道:“往好的方面想,如果你是自己人或者说没有前科的人,那么我可以把你的指纹送到相关部门审核,估计得耗很长一段时间。往坏的方面想,假设你有前科,那你这次绝对是自投罗网,送羊入虎口,这也是我私人对你的警告。一旦上报上去,你就没有退路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其实忘记以前的事情,没什么不好,现在你不就过得很舒坦吗?”
“报上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胖子微笑着,语气斩钉截铁。
的确,如果胖子从前是杀手或者黑帮老大之类的犯罪分子,这次绝对是送上门去让人抓。不过为了搞清楚自己是谁,他无所谓,起码能在被抓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梦中的那个“她”是谁。
胖子想,真的猛士,无所畏惧!
更大的原因,是由于帅哥胖始终相信,自己是个很纯情的人!
一个纯情的男人,会有前科吗?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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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人缝」赞赏的看了胖子一眼,缓缓道:“说实话,我很佩服你这份勇气,换了我可能要犹豫很久。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帮这个忙吧。”
胖子突然笑得很有点闷骚:“不止是帮一个忙这么简单。嗯,你能帮我弄个证件吧?要真的那种。我现在没办法办理银行卡,也不能考驾照,见到条子就躲,很他妈憋闷。”
苗风笑道:“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呆在这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