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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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女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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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浓重的腐殖根茎将心情涂抹,掩不住的失意像一根根蔓草打成无数的结扣,迷恋着思念,在苍白的心中编织着固守的网。我尝试着继续向前走,试图穿越树林看个究竟。阿沃伊阻止了我,我刚刚闪过的对他的一丝好感完全被接踵而至的鄙夷驱散,原本对未来的乐观憧憬也向我无声地宣告了它终将停留于幻想。我无奈地走出树林,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内心荒凉一片,不是绝望,更多的是焦灼与失落。我说服自己尽量保持平静,细致地了解这个地方,以阿沃伊无法察觉的方式,为接下来的逃跑寻找出口。沿着树林的外围向前走,是一个自备的水井。女人们正在无所顾忌地往赤裸的身体上 ,浇着一瓢又一瓢冷水,以驱散天气的酷热。其中一个小女孩看着我,意外地拉起一块蓝色格子布略事遮蔽。那一刻的害羞,大概是看到了外来人的缘故。黑人女子的好身材的确让人羡慕。透过她们的注目礼,水井的旁边罗列着很多房子。为首的四栋较为突出,破败不堪的房顶上,依次有一、二、三、四组截成半米长的木棍捆绑在一起作为装饰,想必是四位夫人的居所。房前空地上聚集着一群男孩,以树枝作笔,在一块木板上默写着《古兰经》。眼神中无法掩饰的虔诚,也许这就是宗教的魅力。其中一个男生看到了我,推推他的同伴 。随后这些男孩跳起来,四散而逃,用来书写的一小瓶白色油粉也被无意踢翻。我走过去将它扶起,看着这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还有潜藏于房舍间孩子们狐疑好奇的双眼。             
  几个手提长矛的黑人走过来。阿沃伊操持着低沉的曼迪语,俨然间稍许的威严,或许是在制订今天的抢劫计划。走回到昨夜的大场地,旁边有一栋由红色石头垒成的小屋,树干盘结已经伸入石缝间隙。有一个身材瘦小的黑人正在整理着杂草丛生的地板上错乱堆积的各种物事,最外面闪过眼睛一抹熟悉的色彩。我看到了我的一只蓝色小背包,我知道在它的第二个夹层里有护照和旅行支票。在其不算干瘪的外貌看来,似乎并没有被打开过。我的心豁然开朗。阿沃伊对着这个黑人指了指我,估计是交待其看视防范我逃跑之意。我努力保持着自然的神态,但心中仍是难耐地窃笑,期盼着阿沃伊不在的时候顺利地拿走这一切,尽快离开。果然不出我所料,随着阿沃伊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一阵振耳欲聋的启动声音,昨日的那辆破旧汽车载着一帮黑人绝尘而去,其中不乏阿沃伊,还有他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我回过头,呆呆地看着在杂草中舞动着的一只木雕般生硬的手伸入不同的包裹及皮箱里面,枯落的手指像承载了太多的怨恨,死死地抓住,拉扯间就会听到一声撕裂的声音。滋生于杂草中的野花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色彩在残旧的背景上尽情地开放,少了一份娇媚, 只糜烂着无限扩张的艳俗,搅动生命像个粘稠的旋涡,在层层叠叠不加调和的色调下,隐隐透露出血色的陌生,让我不禁心惊。那只手不断向我挪移,距离蓝色小包只有两英尺不到。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缓缓地蹲下来。他低着头,自顾自地忙碌,丝毫不在意我的一举一动。我顺手帮他打理洒落的零碎物件,他仍然没有反应。我大着胆子开始帮他拉开身边其他包裹的拉链,将东西一件一件小心地取出,他依旧没有抬头。我的眼睛看着蓝色小包,那一刻紧张的心跳几乎可以在咽喉喷薄欲出。我不断地祈祷着一切顺利,渐渐地稍有些平静。我想我应该友好一点,或许会放松他的警惕。我抬起头,不断地变幻着各种语调的发音,尝试使用简单的英语与他交流。到最后,我甚至自嘲起这等同于自言自语的古怪。蓝色小包终于被拿起,但不是我。我向前移动着在他的手中将小包抽出来,他终于抬起了头。我不能准确地定义那是一种什么眼神,但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倏地站起身,向后退,将包藏于身后。黑人的柔韧性很好,在我还没有站稳之时,已被他握紧了双手。那股浓重的体味,使我几欲呕吐。我屏住呼吸,在他的怀中拼命地挣扎。     
  五十六 最可怕的境界,叫做人戏不分     
  2005…08…21 15:02     
  (8月20日 Papa)     
  一位读者这样写道:     
  这也许是一篇没有结果的文章啊!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结果最好!     
  想不出!     
  就不想!     
  也许作者还在经历这段感情!     
  还在彷徨中!     
  还在等待中!     
  游得出小河,游得出大江,没有鱼游得出海洋。     
  跑得过飞车,跑得过流星,没有一种思念跑得过时间。     
  天下没有新鲜事。     
  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还是孔明先生讲得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既然我们自己愿意扰出千事万事,又怎么能责怪上天造化弄人。只有当你自己做了造物主,才发现这千头万绪,理个明白难,给个结果已是仁至义尽。     
  我们谈论过无数次,关于《妖精女儿》的走向。我希望它任由润儿想象的翅膀随遇而安,当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再着墨轻染,已是百媚倾城。可未尝写过万言小说的她,总一次次不自觉地重返它“情书”与“日记”的初衷。     
  没有情节,只有镜头;没有故事,只有现实。我想把《妖精女儿》的续写更立体,更网络,更如书签插入我们的生活。所以我们设想过从单纯的叙事感悟,逐渐转移到导游性质的“情侣环球Zuo爱指南”,令人大跌眼镜;继而反客为主,将文中的细节放大为某一专业的论文答辩或学术研讨,为文体混杂新辟一角天空;当然,数月下来,其间较为失败的转型个案,就是邀请读者加入续写的行列……结果也算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却是自己提着自己头发下水,隔三差五需要亲自操刀,于现实与传说间自经磨难。     
  8月3日的晚上,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我们对这个问题的谈论,终由滑落的文字里,转移到滑落的衣衫后……     
  “我们接下来写战争吧,好吗?写我独自一人行走,到西非去经历战争,当然你要早些找到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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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从肯尼亚经过五大湖,穿越整个非洲大陆,到西非去。”     
  “不错。”     
  “你看你何时找到我合适啊?嘻嘻,不要搞来搞去真得搞成真的,改天我真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肯尼亚。”     
  “找到你,在你被强Jian的时候。”     
  “非洲人对亚洲中国人一般比较友好,我可不想被人家强Jian!好坏啊你,我会去死的。”     
  “哈哈,总要写得跌宕起伏啊!”     
  “你都没有告诉人家,怎么写啊?”     
  “比如你在战争面前的绝望啊,对人生的放弃啊……林林总总。”     
  “嗯。”     
  “你终于可以忘记我了。然而,发现这又是不可能的。”     
  “噢,人在生存的边缘,就会忘记爱人吗?”     
  “你在晚上出发,以为只要一直向西走去,就可以一直留在晚上的梦中。”     
  ……     
  “我发现,我们讨论小说的进程,写下来很有趣,呵呵。我们可以在文中,也这样讨论进程。”     
  “噢,你是指我们讨论的进程?我不太懂。”     
  “然后,事实按照另一条接近的曲线发展,嵌套。”     
  “嵌套是什么?不懂。”     
  “就是现实与小说模糊在一起。例如,我们在小说中,也正在写一本叫《妖精女儿》的小说,然后,我们在其中讨论下一步怎么写。”     
  “我以Papa的心态来写?”     
  “自此可以展开双线记叙。一条是你实际走的路线,一条是Papa执笔,在你不在的日子,帮你想象续写《妖精女儿》。”       
  “那我尝试写他。”     
  “他会回忆起,他们所讨论的整个小说走向。这样让读者一时无法判断,在这夜之前的究竟是事实还是小说。”     
  最可怕的境界,叫做人戏不分。     
  五十七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遥远的天际边清明纯洁的星辰,一颗坠落时,暗淡不了广袤星空的灿烂,花塘边顾影自怜的水草,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2005…08…23 12:05     
  (8月22日 润儿)     
  拉扯间浅驼色的布质上衣瞬间被撕裂,柔软的bar已扭曲变形,雪样的Ru房袒露着最后的高贵,贮立于毁灭的底框。我本能地护住胸口,用手推开他沾满邪恶的双臂。包已脱手落入杂草,他没有去捡,反而将我箍入他的怀中,罪恶地拉扯本已残破的衣衫。我伸出手,用尽全力狠狠地向他的脸上掴去。伴随着一声轻脆响亮的声音,我的手隐隐感到反弹后的震动。他停下来,用力抓住我的双肩,指甲陷进我的皮肉。那只瞪圆的眼睛,让我看到了膨胀的欲望及心灵深处的惊恐,那分明是面对无法掌控的生死产生的茫然与冷酷。我知道,这是长期处于战争与死亡的边缘,带来内心沟壑的残缺。他惊恐地将我按倒,嘴里面吐露着咕咕的声音,一根根坚硬的骨头包裹在黝黑的阴影中,发泄般挤压我的身体。五根分叉的木棍般手指疯狂地拉扯,撕裂了周遭的空气。生满细齿的麻草抚过我的肌肤,使我一阵阵刺痛。我奋力地拉住底裤的边缘,曾经谈笑密谋的一场小说情节竟俨然成真,看着横搁在石屋顶的条条树根夸张地对我嘲笑,我苍白乏力地叫喊与挣扎,心痛着将要破败的幻想,悲伤如流水般涌来,冲刷着渐趋远逝的承诺,心悸哽在喉间,任凭崇尚至此的贞洁转眼将成为来世的奢望。眼泪模糊着我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揉捻成撒旦的犄角,我守着绝望奄奄一息。     
  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遥远的天际边清明纯洁的星辰,一颗坠落时,暗淡不了广袤星空的灿烂,花塘边顾影自怜的水草,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挣扎间,我的手指渐趋乏力。随着一声叫喊,一个高大的身影跃然而入,拎起巴迪满头编织的小辫,猛然间把他踢出去好远。过多的惊恐已使我的神经有些麻木,微微张开眼睛,阿沃伊正低下身子扶我坐起来,他用笨拙的英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难以辨别的发音。我低头看着破裂的衣衫掩不住破裂的心灵,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救赎的温暖。门外渐渐有人拥入,过了不多时,颤颤崴崴的族长走进来,在狠狠地打了一掌巴迪后,竟出乎意料地对阿沃伊严厉训斥。我听不懂,但我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一位年长的女人走过来,将一块血色大红方格子布裹住我的身体。我想起了Papa,想起他柔软的手指,生命瞬间闪过的一丝温存,无非是一些片段记忆的残余,在干燥的空气中,不断地蒸发。无奈的茫然,有时候奢望也是一片奢望的风景。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年迈的族长与阿沃伊不间断快速的交谈,似乎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神情庄重地走近巴迪大声地对他耳语,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决定。巴迪早已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反应地收拾着再次散乱成一团的大小物事,木棍样的五根手指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我想对于这只手来讲,钻石与枪支对它是一种概念,那就是战争带来的漠然。阿沃伊抱着我回到一处居所。族长的两位夫人走进来,驱散众人,按着我的腿拉开底裤仔细观看。我狠狠地瞪视着她们的无礼,却无力反抗。稍后,族里面的其他男女渐次走过来,经过我的身边时,都微笑着掴着浓浓的口水,用力地吐在紧裹着我的方格子布上面。棉织的格子布料在口水的侵蚀下,早已浸染脱色,沟壑纵横着肮脏的愚昧。我努力地坐起来,阿沃伊走过来扶我。我看了看此刻正洋溢在他的脸上的甜蜜笑容,以及努力掩饰着悲伤的他的两位妻子,我终于明白,我已不再是被抓获的俘虏,而是阿沃伊将要迎娶的第三位夫人。看着他殷勤地帮我倒水,透过他晃动的身影,院子里隐约闪过枝繁叶茂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草,以及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围成一圈跳舞狂欢的族人。在这些浓重的色彩下,一切坚强都显得那么软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笑,淡淡的笑,不带任何情感,但是会有笑纹牵动嘴角莫明地浮现。也会流泪,漠漠地流,不负任何责任地重复着相同的路径滚动滴落。风轻轻吹起,我感受着它的锋利切割着我的身体。我只想死去,安静地死去,忘记这一切,让这番焗于世间二十一个短暂的烟火流年,携着我烟云般轻渺的生命就此流亡遗失。没有战争的流血,没有因缺憾而慌张的灵魂,没有挣扎着陷入旋涡中的心跳,平静地蹑手蹑脚地背着我永远离去……           
  五十八 而可爱的《妖精女儿》,你、我、她、润儿和Papa、每个读者,正在越过前人所记载的写作方式,轻烟互绕,叠泉而下,间次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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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8…24 07:16     
  (8月23日 Papa)     
  仔仔细细分析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个个联系了她所有可能联系的人,可是依旧一无所获。每件琐碎的事情都无法激起任何兴趣,日月穿梭,一天更比一天了解她在以前所艰难忍受的无尽思念的煎熬。而我所能面对的,只能是残存于我可怜记忆中的些许片段,以及正在续写的这篇已经模样大变的《妖精女儿》。     
  写作可以多视角,就像《孔雀》,每个人不同的眼睛,记录同样的年代同样的事件,感受并不相同;写作也可以多作者,古有高鄂续曹雪芹,今有倪匡给出差的金庸补《天龙八部》,传说大名鼎鼎的《水浒》也是施耐庵与弟子罗贯中合写。     
  超越这些前辈的变换,我们的《妖精女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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