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狂信者兵团团长坎巴。卡特尔。”坎巴也点点头,扶着狂风的他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他醉了,他是……。”
“野蛮人长老狂风,一个最会外表憨厚,内心狡诈的野蛮人。”可佛特度面孔上仍旧笑吟吟的,表情却沉了下来:“一个不知道知恩图报,却知道迫害恩人的‘聪明’野蛮人。”
“不是我。”一声沉重之极的叹息在坎巴的耳边响起,他手中沉重的狂风长老顿时轻盈了起来,旋而,又沉重之极的蹲了下去:“真的不是我干的。”
“可外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可佛特度的面孔也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说是你们贪图刘静学的狂化技能,兽族贪图他的兽化技巧,联合起来,逼迫刘静学,却被侏儒族给把人救跑了。”
“谁说的!”整个房间都被狂风的低吼震的嗡嗡作响:“那些技巧,根本就不用我们贪图,都是刘静学无偿的交给我们的。我们也没有逼迫他,都是他志愿的交给我们的。”狂风双眼通红,酒醉加上可佛特度的言语刺激,他进入了狂化状态,充满杀机的瞅着可佛特度:“到底是谁说的,告诉我,我生撕了他。”
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上防护魔法,一个带着呼啸的风刃的青绿色防护罩在可佛特度的身边出现:“想生撕了他,大概凭你是办不到了,因为那些话,是我说的。”伴着淡淡的笑纹出现在脸上,可佛特度快速的向后退去,脚下,却纹丝未动:“你等着吧,刘静学的儿子就要来找你了,哈哈哈哈……。”笑声还在空中摇曳,可佛特度已经消失了踪迹。
浑身肌肉偾起的狂风长老,在听了可佛特度最后的话后,反倒平静了下来,似悲似喜的在吧台旁坐了下来:“刘静学的儿子要来了,太好了,刘静学的儿子要来了。刘静学的儿子,那不就是娃娃吗?娃娃要回来了。”
“娃娃回来,就可以联系上刘静学长老了。”看着旁边又是一脸沮丧的坎巴,狂风长老认真的说:“你刚才说的最大的麻烦可以解决了,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帮我们说说话,我代表所有的野蛮人,谢谢你了。”
“既然娃娃回来了,干嘛你不直接找娃娃帮忙说话。”两次想借机破坏都没有得逞的坎巴。卡特尔有点意兴阑珊:“直接找他,效果不是更好,毕竟他是他的儿子,父子之间,说起话来,应该容易些啊。”
“当我不想啊。”愣怔了片刻,狂风摇摇头,伸手从柜台里面又拎出一瓶酒:“可是,我哪有脸去见他哦。”
“那你可以让猪八戒他们帮忙说啊。”坎巴看着狂风又开始酗酒,连忙加快了劝解的速度。
“他们,他们还要帮助兽人。”抿了一口酒,狂风笑了笑:“有他们帮助兽人说话,兽人被原谅的可能性相当的大,既然兽人都能够原谅了,那我们野蛮人当然就更没问题了。”又喝了一口酒,狂风有点感慨:“其实,刘静学他们父子俩的心肠都很软,就算是布隆迪仁请求他们的原谅,只要心诚,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何况兽族的那些人现在都惨兮兮的看的我都心疼,估计只要他们在娃娃的面前跪下嗑几个头,哀求几声,最好能够再哭上两嗓子,娃娃应该就会原谅他们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当说客,难道你就这么想欠我们一个人情?”坎巴有点不解。
“是啊,我欠你们的一个人情,你们如果不保护好我们,这个人情可就没处找人还了啊。”狂风笑的如同一只偷到小鸡的黄鼠狼:“这样算起来,欠你们一个人情,却换来大陆最强的狂信者兵团做后台,这个生意,我怎么算都觉得不吃亏。”
“你真不像是个野蛮人,兽族的狐人都没有你狡猾。”在怔怔的看了狂风一阵后,坎巴摇摇头,打算出门了。
“过奖了,这不都是生活给逼的吗。”狂风到是没有半分得意的感觉,酣然的再尽一口小酒后,感慨万千:“光看布隆迪仁这小子弄出来的这档子事,我们野蛮人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和那些兽人们走的近了些,也没有任何一个野蛮人参加布隆迪仁的那个阴谋,凭什么我们就成了那些兽人的同伙了。”
“现在,本来好好的那些兽人都硬生生的给分成了三部分,除了一些贪心不足的家伙跟在布隆迪仁的后面到处乱嚷嚷外,大多数的兽人都夹着尾巴过日子,他们也都努力的帮忙寻找刘静学长老,一个个憔悴的,让人看着就心疼,原来多好的小伙子啊,现在都蔫头耷脑的,象个亡灵似的。唉,可怜啊。”痛心的举起酒瓶,再饮一口,狂风想起某件事,狠的满嘴的牙都咬的咯咯作响。
“古菲特那个老滑头,夹着尾巴跑到一边,说是歉悔去了,甩手就把一大摊子事情扔给我,这几天,靠我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跑,腿都跑细了也没见他个混蛋出来帮个忙,可把我给累惨了。只有现在这会喝点酒的时间能够轻松一点点。等那个老混蛋回来,我也要好好的休息几天,什么活都不干,什么事都不管。”狂风高举手中的酒瓶,仰天咆哮。
“那是对你的信任。”蹒跚着,古菲特从吧台的后面转了出来。几天没见,本来就够苍老的古菲特显得更加的苍老了,苍老的走路都要靠人扶。即使是在司汤达的搀扶下,从吧台后面的小门走到吧台旁边也累的他剧烈的喘息起来。
“你个老……”狂风的抱怨嘎然而止,看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古菲特,他感到深深地惊疑:“你怎么了?”
“我……咳咳咳……”一张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让古菲特再也没办法说出话来,激烈的呼吸声让他佝偻的身躯显得更加的瘦小,任何人都能够看出,他的生命之火已经无限的接近到熄灭的地步。
“爷爷已经把兽族长老的传承交给了我。”司汤达面容枯槁,陆续到来和即将到来的事情让年轻轻的他也露出一丝苍老:“爷爷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再来看看这个野蛮人旅店。”
“老伙计,你来就来吧,干嘛不等身体好一点再来,这个旅店也跑不了。”把酒瓶放到柜台上,单手轻按柜台,狂风翻过柜台,点尘不惊的落到吧台里面,伸手掺住古菲特,心疼不已:“来来来,我们到前面的凳子上坐着歇歇。”
摆摆手,剧烈的喘息让古菲特没法说出话来,站在原地略加喘息,混浊的眼神中透漏着一种固执的坚持。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看看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吧。”狂风伸着双手,虚扶着古菲特,看着那苍老的不象话的老鼠人,狂风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感觉了,反正,他是不敢直接用手去扶那根干柴棒一样的胳膊的,怕一不小心,给弄折了。
拉风箱一样的呼吸让古菲特没法说出话来,狂风的紧张到是让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实在是没有力气前行了,古菲特干脆身子一歪,直接的靠在了狂风那快有他的腰粗的大腿上。
“唉,唉,唉,你怎么了。”古菲特的身子这么一歪,可把狂风吓了一跳,连忙伸出双手,轻轻地托起了古菲特:还好,还在喘气。
“我要坐哪儿。”几乎是一字一顿,古菲特用手指着吧台后面的那张圆凳,说出了唯一的一句完整的话。
“好好好,我们坐哪儿。”如同捧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狂风双手端起古菲特,把他放到了那张用来算帐的圆凳上面,还在古菲特坐好后,伸出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左右的呵护在古菲特的身边。
“这里,是我们兽族开始兴旺的起点,刘静学长老无私的传授,让我们兽人也有了能够和人类一起做生意的机会,而且还挺赚。”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古菲特嘟起了嘴。
司汤达连忙从腰上摘下一个竹罐,伸到古菲特的嘴边,接下了古菲特吐出的一口浓痰。
“刘静学长老确实很有价值,如果能够拥有他,我想,谁都愿意付出自己能够付出的最大代价。”呼呼的喘着气,古菲特看看狂风,又看看忧心忡忡的司汤达:“但是,强迫他,是不对的。”
“尤其是我们,”古菲特的话语越来越流利,咳嗽也少了:“把我们从缺衣少食的地步,教导到现在的这种能够建立自己的城市的程度,刘静学长老对我们的恩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救命之恩了,他还给了我们中兴的希望,给了我们的孩子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人类的面前,与人类公平交易的可能。”
“所以,我们绝不能再对不起刘静学长老了。”古菲特对狂风,同时也是对司汤达:“那样,我们就不配再沐浴在兽神的荣光下,作为兽神的子民,行走在天地间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取得刘静学长老的原谅。这点,一定要记住。”古菲特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司汤达:“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取得刘静学长老的原谅,一定要。”
→第165章 … 要走了←
古菲特长老死了。
古菲特长老是坐在野蛮人旅店吧台后面的圆凳上死去的。
他是在狂风长老的手掌心里咽下最后的一口气的。旁边,是跪在地上的新任兽族长老司汤达——一个仅仅接受了长老传承,却没有长老地位的,兽族史上最年轻的长老。
古菲特长老临死前嘱咐:一定要获得刘静学长老的原谅,现在,刘静学正站在他的坟前,旁边跪着兽族的现任传承长老司汤达,和部落里大部分的兽人。
还有布隆迪仁一家。
曾经威风凛凛的布隆迪仁毛发蓬乱,曾经光润的发光的面容也布满层层的皱纹,整个人好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在他的身边,他的媳妇,曾经的狐族第一美女也蓬头垢面的如同一个猪族的老太婆,跪在那里,不停的磕着头,嘴里不断的呐呐的说着什么,曾经光芒四射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蜷缩在父母的背后,可爱的卡斯蒂现在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小猫,惊惶的眼神不断的注视着周围大人们的一举一动,两只尖尖的耳朵警惕的监听着周围风吹草动的声音,任何一点大于心跳的声音都会惊起她惊惶的注视,曾经洁净的脸庞也布满五颜六色的污垢,和伤痕。
终于从龙族的软禁中逃脱出来了,冲出生天的刘静学实在是想高兴的大叫大嚷一番。只是,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古菲特的死亡和再次面对布隆迪仁,让他重获自由的心感到一种异样的沉重,能够再次接触到灿烂的阳光,鲜活的花草,清冽的空气所带来的喜悦都让眼前的这堆土包给击打的烟消云散。
还有那看起来让人心疼的一家人。
“何苦来呢?”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刘静学看向布隆迪仁的眼光中充满了无奈与怜悯:“算了吧,把他们都放了吧。”
“放……放了?”众人都惊讶了。
“古菲特长老已经死了,就不要无谓的再损失宝贵的生命了。”刘静学感到深深地无奈:“而且,我也要走了。为了一个离开人的委屈,去伤害一条生命,不值得。而且,我是医生。”刘静学笑了,笑的很苦:“医生是救人的,不能杀人,即使是让病人活的比死了还痛苦,医生也是不能杀人的。”
“只能袖手旁观。”这句话,刘静学没有说出来,那样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经过这些事后,刘静学不希望有的,就是麻烦,而且刘静学觉得,为了自己的一时委屈,就夺去别人只有一次的生命,也太过残忍了。(嗯,也许他死后也会来个穿越,那样也可能还有下一次,但这一次的生活历程算是结束了。)
不是又不少的书里都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吗,那就让他们继续‘痛苦’下去吧。
“您要走?”张张嘴,司汤达说不出任何的可以挽留的话,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不可能了:“您准备上什么地方去?”
“不知道。”刘静学也茫然了,这么久,妞妞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能够上什么地方去呢:“到处转转吧,我还要找我的女儿。”
“那就先到我们龙岛吧。”看着站的挺远的可佛特度不知道怎么就凑了过来:“你在龙岛呆着,我让我们龙族的帮你找,我们龙族飞行的速度最快,很快就能够查完大陆上的每个地方的。”
“你住在我们龙岛,找到了你的女儿,我们就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了,不像你在大陆上到处乱跑,我们还要先找到你才能通知你。”可佛特度笑眯眯的像是一只大尾巴狼,嘴里甜蜜蜜的诱惑着单纯的小红帽。
“你们还有几本书?”刘静学也笑了:“大概你是想让我帮忙给你读那些可以让你们龙族修炼的书吧,事先声明,我只是个普通人,可没有太多的有关你们修炼的知识,到时候我可只管翻译,不管解释。”刘静学担心,龙族无论魔法还是物理攻击或者防御都是大陆上顶尖的存在,能够让他们修炼的,应该只有那些修仙修神的法门了。
而这些,刘静学不懂,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罢了。所以,他要事先声明。
“行行行,”可佛特度一叠声的答应:“只要你能够帮我们翻译就行,我们就是不认识那些字,所以……。呃,没什么,没什么。”一时兴奋,可佛特度却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凌厉的眼神连忙扫视四周,心里开始转起某些不良的念头。
“我不知道你们的书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想既然他用我所认识的这种字书写,那么他的那种修炼内容也一定是与我曾经的那个世界的文化有关。”看着可佛特度那有点发冷的表情,刘静学有点担心,杀人灭口这种事可是把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鸟尽弓藏的话题也老早就不新鲜了,还是先想办法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刚刚经过布隆迪仁的那件事,说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刘静学自己都不信。
“我的那个世界,确切的说,是我的那个国家那个民族,不论是佛家还是道家,或者是其它的家,基本上都讲究一个与人为善,至少在主流文化中讲究的是这点。所以,你们要想好好的修炼,顺顺当当的修炼,最好还是少杀生,或者不杀生。”刘静学一本正经的劝告着可佛特度:“佛家讲究因果,讲究报应,道家的讲究因缘,讲究轮回。不管是那一家,都说干了坏事会招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