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恐惧却无愤怒,断断续续的哭声,“把那个拿开,啊,你这个变态,蛇……不要……老鼠……啊……”
费家又是一脸黑,不管死不死人了,转身马上离开,估计雅泽把这个女孩儿当玩具了。
实际上,那个看起来温柔的如瓷娃娃般的非男非女的巫师,智商永远都停留在了12岁。
一个小时以后,尤卓还在深度睡眠中时,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这片土地上,下来两个男人,烫的笔直的黑色西装,眉锋唇紧,沉默的看着这个城市。
Hoho……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城市了,为首的男人微侧头,“修,你说我可以打电话给那位女士吗?”
左手边的男人扯扯嘴角,帮他拉开车门,“如果您还想偶尔和她说一两句话,最好不要。”
“也是。”男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厚厚的嘴唇是一种专属于中东的性感,转身上车。
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将手里的资料及分析报告念给他听,齐刀的世界里忙到他很难吃完一顿悠闲的午餐,不过,他赶来这里,为了一个女人。
修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齐刀摇摇头靠回椅背上,“修,这次我们不是主角,看着就行。”
修不解,那尤卓请他们过来干什么?
“嗯。”齐朗笑,阳光半阴面牙齿白得晃眼,“一笔勾销。”
“嗯?”修还是不理解,话说他这个金融天才似乎情商不怎么高。
“尤卓是想,他老婆的账他来还清。”齐朗最初接到尤卓meil过来的合作方案时,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短短的时间,各方面都能顾及周全,如果他没猜错,这一次,常安栀那女人怕是永远都出不了尤卓的围城了。
以前……她很讨厌婚姻,以前……齐朗低头笑,是,那是以前了。
他们一行两人,以度假的方式来到了中国,并且确实也一直在度假,齐朗亲眼见识了安栀口中的雄伟建筑,笑叹,却不敢再回忆。
她已是别人的妻。
飞机到达那天一小时德尔会议之后,再见到尤卓已经是五天以后的凌晨时分了,楼台水阁,古风古韵的私人会所,在座的还有另一位当年一见面就对他拔枪的莫天豪莫先生,齐朗面无表情的坐下来,不发一言。
“三条线,第一,霍太,第二,曾家,第三,常雨晴。”费家把合同案放在其他两个面前,继续往下说,“齐先生的承业建设一直想开拓云南地区,明年这时我们保证你的集团顺利进入。莫司令明年就要退下来,莫参谋长继续高升的阻力曾家我们会帮你解决,保证莫家不落下话柄。”
莫天豪笑的有些不能理解的看尤卓,“尤先生是觉得自己本事过大了?”
尤卓笑,,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这件事不是一直在找枪手吗?”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解决不了。”莫天豪特别气愤他这种将他推出门外的疏离感,明明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去帮安栀。
“可是你到现在也没成功。”尤卓一语中的,树大根深,莫天豪再有能耐也要一点点瓦解,这是中国,这是北京,不是华尔街那样充满一夜坍塌一夜暴富的奇迹的地方,可是,时不待我,莫天豪需要加快速度,那么就需要外援。”
“可是,你为什么……”莫天豪皱眉,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并不想把它变成一个交易。
窗外夜色朦胧,晕黄的灯光倾洒在三个男人身上,齐朗有种置身事外的悠闲,莫天豪眉头紧皱,尤卓,尤卓是浅浅淡淡的忧伤又无可奈何。
“从此以后,她和你们互不相欠。”尤卓提笔签下两份合约,里边提供的东西,人脉是隐形无法估量的,而资金却是看的再清楚不过,那几乎相当于瑞生十年的纯收入。
“她要和我好好生活。”尤卓放下笔,突起的指骨锋利回合,浅淡的强势,“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朗咧嘴开心的笑,承业建设是他最近一两年最麻烦的一件事,既然有人帮他解决,最好不过,提笔刷刷的签下来。
成人之美?不,这也不能算,来之前他就看的清楚,不过,也许因为莫先生和尤卓是好友而无法理解,不过……齐朗伸手和尤卓握手,这是个值得安栀托付终生的男人。
比起那些尤卓要他们帮助解决的两条线,这两份合约不知道难了多少倍,可他丝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拉进来,给一个借口,还了安栀的人情。
其实,大可不必。
不过,男人嘛,有时候也很小气。
齐朗干脆利落的来了又干脆利落的走了,莫天豪签了合约让人拿了酒过来,尤卓沉默的陪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喝,阳台月光盛满,冰凉的冷。
他们认识将近十年了。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直到酒瓶堆了满地,莫天豪才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离开。
“尤卓,我不能说对不起,可是,尤卓,我真心祝你们幸福。”
尤卓提着手里的酒浅浅的饮,不置一词,手,颤了一下。
53、背后,尖刃
冷空气似乎一下就穿越了西伯利亚直下;尤卓按下车窗感受萧瑟的冷气;并不想在这时候叹息;可是他突然好想念安栀。
“还有二十分钟。”前排副座上费家递给他一支手机;无奈的笑。
尤卓也只好无奈的笑;不发一言的接过手机;这支手机上全部都是未接来电;来自于另一半球的同一个女人。
“Hello。”轻轻的细声;似乎还在梦中,尤卓在这一声响在耳旁时才惊醒;他早已不知觉的拨了出去;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
安栀迷迷糊糊的开了一旁的壁灯坐起来一点,看了看亮光的手机屏,顿了一下才又出声,“尤卓?”
“是我。”尤卓低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那边,安栀的心像被绞住了一样的痛。
“有事?”平静了呼吸,才能更好的说话,安栀咬牙。
“没有。”尤卓勾唇一笑,凌厉的眉锋一瞬间的柔和,“只是,我想你了。”
上一句让安栀差点摔掉电话,下一句又差点让安栀失手将电话掉到地上,这世界上只有尤卓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暖色的光线静静安伏在安栀好看的眉眼上,片刻之后,她轻轻的声线柔和而美好,而尤卓用此生最快的心跳记忆,不能遗忘。
“我也想你,尤卓,我很害怕,我没有怀孕过,我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尤卓,我很害怕……”
安栀有点语无伦次,她害怕,她恨害怕,她孤单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孕育,孤单的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她不知道对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如此软弱。
静静的空间里,安栀细细低低的声音充斥了尤卓整个心脏,她好像哭了,是不是?她好像哭了,尤卓抓着文件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
调整还几次声音才算平稳,尤卓轻声哄慰,“安栀,乖,安栀,我很快就会回去,很快,这边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好不好?安栀你乖好不好?”
寂静的车厢里,男子温柔低沉的声线静谧动人,司机先生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后排的男人,据说……这就是瑞生的老板Evans,是不是……搞错了?
费家皱眉,别人也许听不出来,尤卓,可能要爆发了。
果然,下一秒,清脆的破裂声响在后边,费家不敢回头,司机先生更是吓的连手都是颤抖的,谁都知道……瑞生老板发怒只有一个结果。
“费家,动作加快。”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尤卓黑漆漆的眼底怒海翻腾,安栀那一句我害怕让尤卓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决。
初见,这个女人如铜墙铁壁般让人无可奈何,是他给予了她软弱,是他让她有了害怕的种子,尤卓宁可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大公主,他守护在侧,看她盛气凌人,帮她守卫她在乎的所有东西,让她永远无忧愁,无苦痛,无软弱。
他陪伴在侧,给她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安宁。
“晏安,暂时回国一下。”尤卓拨了另一串号码,打给深夜睡梦中的顾晏安,那头短暂的愣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好’,挂断。
前排费家转过身来,恭敬内敛,“老板,到了。”
尤卓抬头,车前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阴雾的天气下是一种阴森的恐怖,费家开门,碧绿色的袖口闪耀而妖异,如同此刻的尤卓。
斑驳的青色已然颓败,辨认不清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地,一束光线在拐角处斜照,一抹挺拔的身影之后,两排站的笔直的人全都垂头肃穆,魏明看着来人一笑,站起来迎过去。
“你可没说她是吸毒。”
尤卓看了看前方正不断抽搐的女人面瘫似的回答魏明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她吸毒。”
魏明看着走过去的背影挑眉,看向费家,费家皱眉摇摇头,尤卓这种飘忽不定的情绪谁都怵,没人敢上前。
黑发垂在面颊两旁遮挡了她的容颜,黑色的皮鞋无声的停在她面前,落入她血红的双目里,猛的抬头,面目狰狞。
“Evans。”
是易水。
尤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的没有表情,侧头,“她还有用吗?”
魏明神经一紧,脸色肃穆,负手背后低头,“能问出来的我已经都问出来了,其他的……”
早在唐人街的时候,魏明处理女人就是出了名的,易水交给他,再问不出来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尤卓黑沉的眼眸看了她一下,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自杀醒过来那一次,安栀哭了你知道吗?”
易水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片刻之后,嗤笑,“Evans,她哭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哭是她自己没用,常安栀哭了吗?我还从来没见她哭过啊,一定很让人心酸哦……”
调笑轻浮的样子,易水斜眼向上看的样子媚眼如丝,早就在男人堆里混的如鱼得水般的媚样,可惜她还没来及再接着往下说话,一巴掌清脆而凌厉。
尤卓打女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易水惊愕的张大嘴巴,血丝从嘴角蔓延至脖颈,尤卓眯眼,那样子嗜血无情,骇人的很。
“费家,处理掉。”
冷声过后,尤卓转身一步一步走过,悄声无息的鬼魅,冰冷如寒冬的雪。
费家凝神垂目,迅速上前,在易水尖叫出声的前一秒,两指捏住她细细的脖颈一扭,顷刻间就是一条人命。
魏明就站在旁边,纵使身经百战也抵不住心下一凉,原来这才是瑞生的Evans,凡出手就不会留有任何余地。
光线中浮尘轻扬,尤卓削瘦的背影一动不动,整个工厂里都是压抑的痛吟,好一会儿,尤卓才向后摆了摆手。
左侧一个男人立马立正低头,三两步跑过去把那个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拖进来,扔在尤卓身后。
苍白的皮肤上红斑点点,他被捂着嘴,满身是血,白眼球不时的翻出似乎也活不出今天的样子。
笔直的裤腿轻轻转了一下,尤卓如雕刻般冷峻的脸庞暴露在阳光下,地上的男人又是一抽搐。
“想好了吗?
地上的人费力的点点头,一咳嗽就是一滩鲜血,“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们,放了我……”
尤卓看了眼费家,费家摆手让一边的人帮他松绑,他一把拿下捂在嘴上的破布,抬起满是血的脸,气如游丝。
“常雨晴是我的恩客,确实是真的。”
这个男人,是易寒。
“我还没出道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包养过,那个男人是谁你也知道,我……不敢说出他的名字。”易寒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他身有毒瘾又被暴打,看起来几乎已经不能活了,“之后他中断了协议,把我卖给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常雨晴。”
尤卓的眉头轻蹙,有一些事情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只猜中了常雨晴这个女人……难道还有其他的人?
“早年的时候我跟在她身边服侍她,她有很多很多的钱,她经常会说她恨喜欢我……”易寒回忆起来,当年是他愿意跟着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女人的,因为她看起来很像自己的母亲,“在赌城,她很有名,很快就被山下先生看对,包养然后又娶了她。”
“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山下娶她并不是喜欢她,而是为了促成当时的一个合作案,后来……后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易寒很痛苦,颤抖而抽搐的全身抖动,“她有时候要接一个客人,有时候要同时接很多客人,雨晴有很好的嗓子,很多人都喜欢她……”
尤卓有一秒的不忍,常雨晴……毕竟是安栀的亲生母亲,可是……
“常安栀的事情是雨晴计划了很久的,我回来常冉冉回来,包括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你猜的没有错,我也不知道雨晴为什么要针对常安栀,这里边的原因我不知道……咳咳……”
“曾家呢?”如果,这些事情都是常雨晴在策划的,那么她的目的不难猜出来,可是安栀是她的女儿啊……
“都是。”易寒跟在常雨晴身边有十多年之久,并且这一秘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其中一个就是当年把易寒卖给常雨晴的里亚,当年还是年少的里亚只不过是不喜欢一个东方女人总是进出自己家的别墅还来找他的父亲,所以送了她一大笔钱,顺便把易寒卖给了她。
里亚把这个告诉尤卓,是想弥补之前景冥的错误,在里亚这位男主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景冥答应了安栀的请求硬生生的把里亚和安栀在一起鬼混的这种鬼扯的新闻变成了尤卓看到的真实,更何况当时安栀的解释是,里亚是一个可以帮助我的更强大的男人,尤卓,他能做到你做不到的。
是,里亚的无所不能,尤卓无法匹敌,他差一点就信了她放开她,尤卓想到这儿眯眼,嗜血的冲动有增无减。
果然,爱上一个人就会变得盲目而白痴。
“常雨晴现在在哪儿?”尤卓插在裤兜里的手握成拳,声音平静而压抑。
“如果没有错,应该是在美国。”易寒伏在地上不住的咳,一句话之后,尤卓瞬间变了脸色。
“费家,跟我回芝加哥。魏明,顾晏安马上就到了,这边的事他知道怎么做。”
天色突然暗下来,似乎一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费家和魏明对视一眼,齐齐对着负手而立的男人垂头沉声。
54、如同,久别
常平清和陶扬来芝加哥的当天晚上就见过了尤卓的父母,卢与安东尼那般温馨绵长的感情很让陶扬感慨;她想;她的安栀算是很幸运了,这样幸福的家庭一定能够弥补一些安栀年少时的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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