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我惴惴的,无暇多想接起来。
淫肠的声音跟往常一样中气十足,一接通就蝎蝎虎虎地要我去帮他搬家──他那口气,就像我俩之间啥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过去那对一同寻欢作乐的好G伴。
我靠,好兄弟,真汉子!
之前老子闯了那麽大的祸,时刻想著斩首赔罪也在所不惜,想不到他竟宽容至此,时隔数月仍毫无芥蒂。长这麽大,总算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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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惊喜交加,我听得几乎热泪盈眶,也跟照常冲他骂骂咧咧起来:“你他妈的,怎麽不请搬家公司。”
“不行,我得搬到我能看到我老婆,我老婆却看不到我的地方……我邻居把阁楼租给我了,我得偷偷搬,不能让我老婆知道。”他挺无奈:“你可一定别开你的车,娜塔莉认得你的车,到时候给她发现就惨了。”
“没问题,当然。”提到他老婆我又满心愧疚,抓耳挠腮地一连声清喉咙:“喂,哥们,你老婆的事,我的错。上次我不该给她们看照片,你看,我那时刚跟维伦分手,神经错乱了……”
“不能全怨你。”他苦笑:“其实我老婆早就觉得我不对劲,她还以为是我在外面有人……咳,其实对她来说,我跟男人上床比跟女人上床强,至少不是因为她比不上别的女人我才出轨。”
唉,淫肠越安慰我,我倒越愧疚。当下也不罗嗦,跑到租车公司弄了辆小货车,按指示开过去。
淫肠租的小阁楼跟他家隔著两条街,人在里头都直不起腰,勉强铺个床垫就插不进脚了,四壁爬满霉菌,臭气逼人。
我看著淫肠兴冲冲地在气窗前支三角架,不禁觉得他可怜:“喂,要离婚就离了吧,钱这个东西还能赚,她要多少给她多少,何必委屈自己。”
“咳,那怎麽能离,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家,”他唧唧歪歪,弄出个高倍望远镜架上,低头调好角度,乐颠颠地让我试用:“你看,从这儿刚好能看到前院,度数放高点,卧室窗户都能看透。”
“喂,不是吧,你打算偷窥你老婆啊?”我满头黑线。
“什麽叫偷窥!是保护!那是我的家人,我家老大刚上幼儿园,我老婆又要生了,我当然得在他们身边。我绝不会离婚,这是我的家庭,我不可能拆散它。”淫肠说得斩钉截铁。
喂,有没有必要这麽冠冕堂皇?不就怕全世界都知道你是G吗?老婆孩子那还不就是遮掩性向的工具,既然已经被揭穿,快点放手大家不都痛快吗?
我瞪著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保持沈默。一来为了维伦我已经心烦意乱,懒得管人家闲事,再者淫肠是个好兄弟,我可不想跟他第二次闹翻。
等去酒店搬了衣物皮箱过来,收拾整齐已近凌晨。两人开车去通宵超市买些啤酒解乏,路上淫肠突然问我:“你跟维伦,是打算要公开出柜了吗?”
“啊?”这话从何说起,我跟他估计明天就得分手了才对吧?我有点惊,原本特意忘掉的烦恼又涌上心头,当下忍不住苦笑:“谁说的,公开出柜有什麽好。”
“咦,可大家都说,维伦为了你,连工作都决定辞掉了。要不是已经把你当老公看,他为什麽付出这麽大代价?”
这话说得我手上一紧,忙找个地方停了车:“他现在每周有大部分时间要去荷兰,谁说他要辞职的?”
“人家讲他态度强硬地自主请了长假,来德国跟你同居。本来那边的部门高级主管位子就竞争得很厉害,虽然一开始内定了是他,但他突然跑到德国来,总公司觉得他有异心,当然……咳,我其实也不很清楚细节,但人人都讲维伦为了美人放弃江山……”
“什麽时候的事?”我打断他。
“前几周吧,大家都说,维伦这次动感情了,‘终结者’现在总算找到最完美的爱情了。”他耸耸肩,冲我挤眉弄眼:“喂,你魅力不小嘛。”
前几周……难怪从荷兰回来,他那麽失魂落魄,还跟我说“我也只能帮你这麽多了”。
唉,这个大叔,什麽事都自己扛著。
虽然告诉我,我也帮不上忙,但至少……唉,我心里堵得厉害,毕竟我又凭什麽让他告诉我?我跟他什麽都不算,除了让他难过,我还给了他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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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之後──第五章(7)
等去酒店搬了衣物皮箱过来,收拾整齐已近凌晨。两人开车去通宵超市买些啤酒解乏,路上淫肠突然问我:“你跟维伦,是打算要公开出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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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话从何说起,我跟他估计明天就得分手了才对吧?我有点惊,原本特意忘掉的烦恼又涌上心头,当下忍不住苦笑:“谁说的,公开出柜有什麽好。”
“咦,可大家都说,维伦为了你,连工作都决定辞掉了。要不是已经把你当老公看,他为什麽付出这麽大代价?”
这话说得我手上一紧,忙找个地方停了车:“他现在每周有大部分时间要去荷兰,谁说他要辞职的?”
“人家讲他态度强硬地自主请了长假,来德国跟你同居。本来那边的部门高级主管位子就竞争得很厉害,虽然一开始内定了是他,但他突然跑到德国来,总公司觉得他有异心,当然……咳,我其实也不很清楚细节,但人人都讲维伦为了美人放弃江山……”
“什麽时候的事?”我打断他。
“前几周吧,大家都说,维伦这次动感情了,‘终结者’现在总算找到最完美的爱情了。”他耸耸肩,冲我挤眉弄眼:“喂,你魅力不小嘛。”
前几周……难怪从荷兰回来,他那麽失魂落魄,还跟我说“我也只能帮你这麽多了”。
唉,这个大叔,什麽事都自己扛著。
虽然告诉我,我也帮不上忙,但至少……唉,我心里堵得厉害,毕竟我又凭什麽让他告诉我?我跟他什麽都不算,除了让他难过,我还给了他啥?
“你也别太在意,”淫肠开了瓶啤酒递过来:“维伦有的是钱,他发起的那些会所也不是不兴旺,要是辞职,说不定更发达呢。”
“你少安慰我了,开G bar怎麽能跟S公司的投资部总经理比。他怎麽不说一声就付出这麽多……”我突然又想起今天维伦站在玻璃门外看著我与小温州试礼服的样子,立刻像被霸王龙咬了一口,心疼头也疼,忙将啤酒一口灌下去,拼命分散注意力。
“你可别内疚,他是在做他一直想做的事。你看,他给你安排好了工作,接下来你们两人结婚,公开出柜,多幸福。”淫肠笑嘻嘻,又开了瓶酒递过来:“我们大家都说维伦心想事成,不再做终结者了。”
“什麽终结者?”我挤出个笑,唉,真想不到,维伦为了讨我欢心竟能如此一往无前。世界上,除他以外,还有谁能待我这麽好。
“爱情终结者啊。维伦这个人最出名就是有洁癖,他虽然天天叫唤要长期感情,但只要对方有一点不合他的心意,就立马分手。”
“啊?!”不……不会吧,不带转弯这麽快的!我大惊失色。
淫肠哈哈大笑,八卦之神附体,口若悬河:“维伦这样不知得罪过多少人了。你知道啊,他长得好,有钱,还专一,圈里还是很受欢迎的。不过回回他都挑剔得要死,哪怕确定关系同居了,只要发现对方的缺点,立刻就分手。……不过前几年倒的确没听说他再跟谁,估计分手分累了。”
喂,不是吧。稍不满意就分手,哗,那,那我……哗,老子岂不是死刑通告都下来了?
我抱著酒瓶,心慌意乱,半天才想出一句反驳的话:“不可能吧,他跟我这麽久了,没提过分手啊。”
“所以说你魅力大嘛。”淫肠笑得满口口水:“喂,你可得好好对他。现在流行长期关系,不知多少年轻小帅哥等著被维伦包养呢。”
“包养个屁。”我磨著牙骂。
但的确,自从跟了维伦, 我处处顺风顺水。年景不好,多少本地人找不到工作,没他撑腰我硕士都没毕业哪儿来的巨额资金去荷兰实验室。
事实摆在面前,我没法再反驳他,只能拼死灌酒。妈的,终结者,维伦果然好手段。
“对了,”淫肠换了话题:“还得谢谢你帮我做项目。不过接下来我暂时回不去,我得看著我老婆。”
“没问题。需要钱,跟我说。”
“这个不必,我接了私活,就是每周得有一天去柏林。”淫肠贼兮兮的:“违法的,别告诉老板。”
嗯哼,私活。看来传言是真的了,我们专业的确有人为了金钱替小黑帮研发毒品。60年代那种私人作坊式的实验室比比皆是,只是想不到现在还有余孽。
我叹口气,刚要开口又被淫肠阻止:“你别劝我,我需要钱,知道该怎麽办。我会小心。”
行,那我不多嘴。我摸摸自己脑门,什麽两个旋儿的人倔,老子再这麽顺风转舵下去,就快变成李莲英了。
我烦得很,一瓶接一瓶灌酒,忽而想起那句“维伦在圈里很受欢迎”,满身长了疮一样不自在:“你说,维伦在跟一个人分手前,都有什麽征兆?骑驴找马?找後备胎?”
“他有没有外遇我怎麽知道,”淫肠喷了:“喂,你跟他睡了这麽久,你不知道?你问我?怎麽不回去问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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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睡个屁!”我捏著酒瓶口,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涌,脱口而出:“我们没再做过了。他不肯,我难道强Jian他?我跟你讲,两人躺在一张床没错,但我连自蔚都得去厕所躲著,叫都不敢叫出声来。”
“哈哈哈哈,你也别太挑剔,他年纪大了你得让著他。”淫肠笑得泪都要飙出来,他也有些醉,斜著眼撇我:“喂,你还算好,至少有个厕所自蔚。我这几个月,连自蔚都没机会,为了我老婆,在妇女保护协会打了一夏天地铺。”
“咳,都是我的错。”我觉得很惭愧,好端端害得哥们成这样。
酒精涌上来,眼前影子都模糊了。一时间狭小的车厢内,我仿佛回到了没遇见维伦之前的日子,快乐得像头无知的猪狗般,跟淫肠逮著机会就玩,也不知打了多少野炮。
那时我不懂喜欢一个人什麽滋味,现在知道了反而多出无尽的烦恼来。
淫肠仍笑嘻嘻地看我,把椅背放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蓝眼睛在路灯下闪得像星星。
我也懒得再多想,凑过去在他脸上咬一口:“帮你泻泻火,嗯?”往下一摸,这小子,居然早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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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之後──第五章(8)
“喂,你不怕维伦知道了,把你终结掉?”他呻吟著,标准的欲迎还拒。
终结,哼,终结。我冷笑起来,其实我跟维伦之间到底有什麽呢?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喜欢得连原则都放弃掉,可他根本不知道我什麽都给不了他。不对,他应该是知道的,他知道,所以他不再跟我说“喜欢”,他就要放弃我了,可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争取到过。
我又恨又怒,满脑子的维伦,委屈、後悔、爱慕跟埋怨混在一块儿,酸甜苦辣的什麽滋味都有。
心里乱著,手上也没个轻重,淫肠尖叫著在我掌心射出时,我才发现自己几乎将整个拳头都塞进了他後|穴。
……这样都能高潮,这家夥倒是长了口伸缩自如的好肛。
我满头黑线,胡乱擦了擦手,扯著他头发往裆下按:“轮到我了。”
淫肠磨磨蹭蹭的,一面喘,一面揶揄我:“你真的不怕给维伦知道?他有洁癖,最恨人骗他的。”他一手抬起来,对准我胸口做个手枪发射的动作:“当心把你枪毙掉。”
我越发不耐烦,挺起下身:“我怕他个屁,他老了,魅力早没了。你少跟我提他的当年勇,他终结我,我还终结他呢。”
“是,是。”淫肠含著我那条东西唯唯诺诺:“不过我说,你怎麽没动静啊?”
“闭嘴!”我恼羞成怒,在他屁股挥上一耳光:“吸!”
可的确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淫肠技巧没的挑,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维伦那麽温柔细腻。
而且每回小腹稍微发热,我就想起维伦那双湛蓝的眼睛,玩了半天,我下面那位小兄弟,在他嘴里软了硬硬了软,愣是没获得一丁点儿快感。
车子里闷热而阴暗,体液的腥臭混著汗味与酒气,在座位间弥漫,我抬眼去看车窗外,原来连启明星都已经出来了。
那时在G城,维伦带我看“人造极光”的时候,我们约好过,明年夏天,再一起去秘密基地看启明星站在极光里。
可是你看,今年才刚入秋,我就已经要失去他了。
一瞬间我仿佛闻到维伦身上那股清淡的松木香,不由捂住额头,呜咽一声,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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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麽喜欢他。
淫肠从我胯下抬起头来,眼睛湿淋淋的,盯著我:“薛童,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但你如果跟维伦之间有问题,你该去跟他好好谈清楚。哪怕你不喜欢他,也别吊著他。他是个绅士,不会难为你。”
妈的,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就好了。要不是因为喜欢,怎麽可能这麽难受。
“我跟他没事。你不是刚才还说我魅力大,维伦爱我爱得要死吗?”我跟他嘴硬。
“咳,咱们们认识这麽久,你的性格我了解。”淫肠收起笑容,非常真诚:“其实你越喜欢他,越不会告诉他,对不对?”
我咬住嘴唇去看车窗外,不行了,眼睛太热了。我实在没想到,我喜欢的人不理解我,反而是炮友看得更清些。
“你们东方人这一套总是太复杂。但你别让误会害了自己。你想想看,你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淫肠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像个兄长一般:“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放弃的总要放弃的。”
“……嗯。”
不面对,就没定论,没定论,就不等於分手。等回家已近晌午,我照例在停车场对著厨房气窗发了阵子呆。
维伦始终没打电话给我,而我也实在不知该用什麽表情去面对他。
唉,老黄过说你爱的女人就要走了,跪下哀求吧,在爱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