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去你们家了没。”志雍看着我,我摆了摆手。志雍会意,说没有。
“那,她能去哪呢?”小小还真心眼多,居然查我的岗。
“可能去那玩了吧,一个大活人,又丢不了。”志雍说着谎,不过,自然到和说真话一样。
“不可能,我姐今天拉我逛了一天商场,就为给你买围巾,她买了条蓝紫条纹的,我说年轻,她还说,我们又不老。”我的天,这小小说谎才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怔了眼,说不出话来。
“她今天一声不吭就从家出来了,肯定是给你送了。我姐也是,送条围巾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你说是不是。”小小的声音真是声情并茂。
志雍在那里,看着我,比我的表情还呆,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么个混世魔王。
“搞不懂你们,三十的人了,谈个恋爱还不好意思。志雍哥,你可是男人,你得主动点啊。”我再也忍不住了,再不说话,天下大乱了。
“小小。”爆发。
“姐,你在那呀,在那就好,我挂了啊。”小小说话是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颤音也没有。
“我回家了。”我说。
“我送你。”志雍在一旁说。
“其实围巾。”我说。
“小小送的。”他拿起,笑了笑,干涩。
我点了一下头,耳根子烧到了快要能打铁。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个小丫头。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这是一种特别难受,无话可说的尬尴。
冬天的太阳一点也不暖和。
脸火辣辣的烫。
跑到河边去吹风,河里没水。有好多孩子跑到那里去放风筝,天上飘了许多形状和色彩的风筝。一个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喊,放、放、快点放。那是他的父亲吧,托了一个长长的蜈蚣,却不松手。
“爸,放呀。”
“再跑跑,快点。”男孩又往前跑,他父亲一松手,风筝一点点飘向了天空。
“爸,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他爸爸跑到孩子一处:“儿子,放风筝也要到了一定距离,太近了,风筝很难飞起的。”
他儿子一手握着线轱辘,一手拿着线,脸却仰向他父亲:“怎么才算太近了。”
他爸爸,用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多放两次就知道了。”
东风好借力,送我上青天。
满天的风筝,让清冷的天空有了别样风景,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美。
幸福就好八
回到家自是找不到小小的。
我妈说那丫头和同学去玩了,今晚不回来,明摆着躲我。
“志雍喜欢吗?”我妈是在问围巾。
我说不知道,我妈撇了我一眼说,你还没小小会做人呢?人家帮找了工作,她也知谢谢,你呢?志雍找工作还不是看在你面上,你倒是一点也没见承情。
“她们一起长大的,什么承情不承情。哪那么多俗套。”我爸在一边说。我妈不理我了,一会又问,吃什么。
我啃着苹果说什么都行,随便。
“那你就去做个随便,我看看什么样?”我看了看我妈,老太太对于我的满不在乎,极为不满。
“我真是欠着你们爷俩的,问就说随便,一旦做的稍微马虎点,两个人就不吃饭了。我这,怎么摊上你们爷俩。”我爸不说话,看了看我,给我使了眼色。
我走上前,对我妈媚笑:“你老人家坐,我做,我和我爸做,你今天也休息、休息。”我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和我爸进了厨房。
“行不、行不行呀。”
“盐少放点。”
“少放点油,你爸血压高,别由着他放。”
“你们走吧,还是我做吧。”我妈进了厨房,把我和我爸赶了出来,厨房里又传来:“哎呀,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和老爸不语。一个看电视,一个看报纸,等饭。
日子如流水,平淡无趣时,人们会报怨,一旦出了状况,人们又会更报怨。
假期过完了,小小明明每天都要回家,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见到她,她真的有隐身术。
公园的梅花开了。爸妈晨练回来说,我无心听,心里想,是去辞职还是不辞。
同事们互说着新年好。
玫瑰过来,看着我,一脸诡异。
“有事。”
“没事,没事。”玫瑰摇着头。
“我脸上不干净。”我问,一边找画妆镜。
“别找了,没有。脸上挺干净的。”玫瑰按住我的手说。
“不想跟你说的,不说,又没人可说。”玫瑰脸上是种赴死的表情,什么事,会这般严重。
“那你说吧。”我说,心里七猜、八猜没猜着。
“下班吧,我在在水一方等你。”玫瑰走开,又转了脸,看着我,心里搞不懂,她老人家怎么了。
见了头,头的表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平静。心里好受许多。
我拿了文件准备离开,头叫住了我,我像被定了法术一样,站在那,背朝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我去看了我父亲。”
我点了头,却没有原来预想的那样有成就感。
“你别辞职,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朋友,可以吗?”我迅速转了头,傻子一样点着。
头笑了笑:“行,出去吧。”
我们是回不去了,可是到了一个相互都能接受的地方。
后来头说:“我想,当时是迷恋你的家,温馨的家。”
人们总是在迷惘时错乱了方向,不知那就是自己要找的,有时也会错觉,那是自己要找的,其实都是。爱不是强烈的捅有,而是幸福的给予。
幸福就好,人们都这样说。
第11卷
苍凉的新生命一
“漫凝。”我听着电话,是朋友碧华。
“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还听着,她倒是从那场婚恋中解放出来了,又重新进去,中间见过她两次,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也没她说的要防着谁过日子。你看,还是这件吧,男人总要穿的象样,别叫人笑了。我得给婆婆寄点钱,她对我挺好,她一直不认那女人,说,儿媳,这辈子就我一个。他家的姑姑来了,可怜的,死了男人,一个人供个学生,我得给她找个地方。不知是她嫁了他,还是嫁了他的家,一家子的事,都倒成了他的事。一次次的把我硬拉进了她的生活。我却极力想出,再也没一点好感,给那个男人了。只是想,她儿子,长得还好吧,他怎么不惦着。
“那个男人是我老公的同事,上次见过你,比你小,不过,他说,要是不说,只怕人看着,年龄比你还大。”
“见过我?”我不记得和碧华老公的同事有任何的接触。
“那天,你穿着旗袍来,记得吗?”我想起来,从里面是勾出了几个头,会是那一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不会是什么好鸟。碧华的婚姻,更有记忆的人是我。
“听着吗?他条件是不错,家里有一个姐姐,出嫁了,父母都有工作,退休了,以后没负担。她好坏在事业单位上班,虽说挣的不多,但有保障。”碧华娓娓说来,看来是打听清楚了。
“不,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是你老公的同事。”我不喜欢说话绕着,犹其是自已的朋友。
“你也别一棍子打死一片人,他是不好,可是,别人不见得就不好,幸福的婚姻多了,别盯着我的不幸,他现在改了,在家,竟会帮我做家务了。”碧华的声音分明是一种满足。
“我现在没心情。”
“算了,也不勉强你,不过,你也不小了,女人的青春总是有限的,别让它们跟水一样流走了。”我嗯的答应了,那头是碧华的叹息。日子总要过的,伤心也好,不伤也好,她并没有我看的那样养好了伤口,只不过,盖着不想让人看见罢了。
下班了,玫瑰敲了我的桌子,我从呆滞中醒过来。
玫瑰先走了,我随后,跟搞地下工作者一样。有点好笑。
和这个位子有缘。
两杯咖啡,我来这里三次,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人们都没问,就点了,我是一个陪衬,并不是主角。
玫瑰看着我,欲语不休。不是她的风格。
“说吧。”
玫瑰搓着手,极度不安,牙齿咬着下嘴唇,上面的唇彩一点点被她吃进了嘴里。渐渐在视觉上形成一个立体的波浪。
苍凉的新生命二
“旭静怀孕了。”玫瑰说的太快。
我瞪着眼,她又说了一遍,我听清了,非常清。
可是,我对于这些事缺乏一些时间的推断和本质的猜测,竟说:“挺好呀。”
玫瑰的咖啡从嘴里喷出,蓝底方格的桌布上,瞬间开满了星点小花。
服务员过来,递了纸巾给玫瑰。问用不用换一下桌布,玫瑰一边擦嘴,一边说,不用了。服务员离开,我再也喝不下眼前的咖啡了,想着里面有没有玫瑰的涎水。
“你没搞错吧,她还没结婚呢?”玫瑰的脸色呈着一种猪肝色,暗紫。
“噢。”我小声说着,才想起,那个娇小女人离开邰斌也不过三个月而已,再找男朋友结婚,有点闪了,闪婚一直在媒体上占着位置,是因为闪的人太少,就象是英雄一直被人叫着,可身边找不到一个英雄。
“四个多月了,她非要生下来。”旭静的勇气可嘉,就算是社会再开明,未婚妈妈还是让人承受不了。
“那我,你跟我说干吗?”我看着玫瑰。
玫瑰的脸色,是脱了水的红玫瑰,不但色泽深沉,而且非常脆裂。一动,就要被拉出千万道口子。
“我是她好朋友,必须要阻止她的傻行。”可我,不是她朋友,我心里想。
“那个孩子的父亲你认得。”玫瑰对着我,一股子苦大仇深。这种表情有些年头不见了,现在的社会,人们的表情多是麻木,这种激烈情绪的爆发是极罕见的。
“邰斌。”我的嘴张的极大,孩子,邰斌的,那么,我不敢往下去想。只想,人家连私生子都敢生,我却被吻了一下,折腾了志雍一夜。都生活在一个天地间,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是我原始,还是。。。。。。
“是啊,他得负责任吧,不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就跑。南非耶,我们伸手都别想够到。他也太过份了,跑那么远。”玫瑰的脸呈了一种垢腻的青灰色,是那种旧年家的锅灰撒在了青苔上的感觉。
我不说话,邰斌一下变的太为陌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说,爱情是神圣的,是两性间心灵的交汇,我看不出她和娇小女人的交汇,却看到了生命的交汇,孩子都要出生了,是十个月还是九个月,听说有的孩子七八个月就出生了。
“你必须告知,他得负责任。”玫瑰完全爆发了。脸是蛋黄剥开,外表那一层没动过的青黄,加着淡湖绿。
“我管不了。”我起身,留下玫一个人,我真是管不了,祖母绿还在家里,搅不清。我可不想再去负担别人的事情了,这跟我没关系。不是冷漠,而是头曾说过,你以为你是谁?我是谁,我只是我,连自己生命都负担不了的人,别人的人生,还是由别人负责好了。
苍凉的新生命三
头,不再照顾我,工作成倍的多了起来,这对于我来说,不是负担而是分散无乱杂章心思的一种灵丹妙药。
玫瑰一味的追着我,好象我是可以解决问题的唯一人选。
这中间也断断续续的听了些旭静的故事。
起先是看重了他的家庭,觉得可以有许多好处得,邰斌外婆却极不喜欢她,每次回邰斌家,总是招来漫骂。后来,再去就躲着。邰斌对于她,不近也不远。心思却没放在上面,她像一条小蛇一样,尽力缠绕,只奈本身的尺寸太短,总觉得要突的滑下来。于是不得不想个永久的法子,这种法子,上天早就给好的。一个女人一旦有了男人的孩子,这肪骨血就在女人的身体里,男人最多不认,却做不得主。
生命的延续有太多形式,生命的孕育却是这般苍凉,只是一截绳子,长短可否,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是多半情况下,还是可以栓的住的。
邰斌喝多了,本性使然。旭静成功了。这样的年月,一夜情,想要拴住一桩婚姻,难免太为单薄,好在,旭静怀孕了,这对于邰斌来说,是件头痛的事情,他本没打算发生这些事,也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可是,我想,邰斌外婆去逝时,旭静是以家属的身份出现在了葬礼上。邰斌并未反对。
去了山里,志雍和她谈了条件,一大笔钱,打了孩子离开。
我想不出来,志雍会和他谈些什么,那怎么谈,不过志雍谈成了,旭静接受条件,离开。
那个呆在她体内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去了医院三四次,每次交了钱却又逃掉,那个孩子在她体内,有了心跳,有了脉动,如要拿去,和杀人无异。一天,一天,再去医院,人家不肯给做了,说是太大了。是无奈也罢,是不忍也好,旭静决定生下孩子。
邰斌不知道,只晓得一切都结束了。志雍也不知道,他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这样固执。为什么非要往坑里跳。我知道,却什么也不想做。耳边,只有我是谁?我不过是我,连自已日子都过的混沌一片的我。
未未的继母死了,我去送了花。未未父亲更老了。佝偻、像一张旧年泡泛了的牛皮纸一下被晒干了水份,死气沉沉,透着暗沉的黄白。
桔子没去,又见了叶兴达。
“我们快要结婚了。”
“幸福就好。”
叶兴达脸上的表情略挪了一下,这样的地方,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他的表情恰到位。
“总是再见,真的抱歉。”
“人生真快。”一个花样女人,一下就成了一杯黄土,和别人一样的顏色,不多一份,也不少一份,人生还是有公平时候的。
一个女人,哭啼啼的跑了来,因为太胖,中间踉跄摔了几回,鼻子和眼纠结在了一起,鼻涕和泪分不清,清汪汪、黏乎乎的挂了一脸,就如同女人常做的那种没有顏色面膜,只是涂的不均。
“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那个妇人,抱住未未父亲,又是咬,又是哭,又是抓。未未父亲石头一样定着,不动。
“好好一个人没了。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呀。”那声音直上天空,像要把天撕裂一个口子,让她女儿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可是,她女儿没在天上,在地里,黄土掬了一捧的地里。
苍凉的新生命四
人们拉开了那个女人。她无奈坐在地上,又向前半爬过去,拼命的扒着土。
“你给我出来,出来。你娘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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