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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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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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当什么了?三陪女还是什么?”

江红钰的声音在房子里面四处回响,散发着寒意。

“我现在哪儿也不去,我的男人不见了,我要在家里等他。”

说着她就气愤地挂了电话,然后她的目光移向了阳台旁边的落地窗,窗外月光如水,阳台上的滴水观音叶片阔大,反射着月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时她看到了秦礁,他站在月光下的阳台上。秦礁与其说是从阳台的滴水观音后面闪出来的,还不如说是从镜子里面走出来的,他隐匿在黑暗中的脸孔,慢慢地浮现出来,把江红钰给吓呆了。

他们的目光在黑暗中对峙着,江红钰等着他的质问、谩骂,甚至挨上几下子,但是秦礁只是叹了一口气,一言未发地从阳台上走了出来,从江红钰的身边经过,进了书房,然后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而这一次,她居然与那个经理拥抱了,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但这足够严重了。江红钰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想自己怎么会跟那个经理拥抱呢?她明明是爱着秦礁的。在她刚才推开房门,看到了秦礁的憔悴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只有秦礁才是自己生命中最挚爱的那个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那个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的高官父亲都没有这么重要。在她一生中,只有两个男人可以纵容她的千般不是: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秦礁。她大学毕业后,父亲的本意是想把她弄到省政府上班,但江红钰却一点也没有给父亲面子。她不喜欢自己也像父亲一样身处复杂险恶的官场,她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而在父亲的身边待着却不能这样。

最后,父亲只好顺从了她,暗地里却让在深圳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的朋友照顾她。

这一次,秦礁说话了,他对江红钰说:“我累了,我要离开这里。”说完就去了书房。江红钰一下子觉得害怕,甚至是恐惧。秦礁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一次他却轻描淡写地把这话说出来了。她这才知道自己是一个玩火的孩子,已经玩过头了。

第二天,秦礁没有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辞职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家乡。他在房子里简单地收拾了几件平时的换洗衣服,江红钰还在沉睡的时候,他推开了门,登上了开往家乡的火车。他将自己与那座城市,或者说是那段记忆一切相关的东西全部生生切断。

后来的关于那座城市、那个叫江红钰的女孩发生的故事他就不知道了。

江红钰那天从噩梦中醒来,发现房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不,应该是她自己的灵魂突然不见了。那个叫秦礁的男人消失了,他带走了她的灵魂。她满世界地找他,她的粗心这时候得到了报应,她只记得带走自己灵魂的那个男人的名字以及仅限于他个人的一些简单的东西,对于其他的一切却一无所知,而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近两年了。她后来找到了秦礁的单位,她试图从他的单位找到他的家乡地址,这才发现秦礁已经要求他的单位销毁了他的所有个人信息。这个男人彻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

江红钰想,也许秦礁就在这座沿海城市的某个地方,有一天他还会回来找自己的,她要做的,只有漫长的等待。就在秦礁消失的两个月以后,她发现自己经常呕吐,事情一下子变成了这样,江红钰一片茫茫然了,她不知道未来将把自己安排成什么样子。

而这一切,秦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后的生活将是风平浪静的。在这座叫冷水的小城市里,他将宁静地让生活继续下去。

那一年他在《知音》杂志上读了一篇纪实文章,说是一个青年作家因为看破红尘出家为僧。秦礁当时就在想,自己这种心境,应该已经达到了修为的境界,两者所不同的是,一个让生活路过,一个让生活继续。没有大爱大恨,只有平淡如水地活着。

而此时,原本内心处于平静的男人秦礁的怀里却躺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满面春色,满眼诱惑。秦礁自然不是柳下惠,都说柳下惠不是性无能就是性冷淡,秦礁不是,他是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男人。所以他能克制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深呼吸。要命的是,刘小叶也在呼吸,并且对着他的脸。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透露出女性的诱惑,她的体温、她的容貌、她的呼吸、她隐隐期待的神情。她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这种让秦礁神魂颠倒的气息张力十足,且来势汹涌,正在慢慢地攻陷他心里构筑的一座座城池。

就在这时,秦礁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是老狼的《美人》,秦礁知道是同事打来的,他的每组号码都设有不同的铃声,一听就知道。秦礁拿起手机,电话是同事焦伟打来的,焦伟是负责感情版块的编辑,样子虽说平平,但生性风流,加上时常写一些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时不时也有些寂寞少妇或青春少女打电话来向“焦老师”探讨一些情感方向的问题,当然时不时也会有些艳遇,而他倒也不挑食,凡是送上门来的一律通吃。

秦礁是极反感这类人的,他觉得这种人连男人的风流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个近似病态的饥渴者、滥交分子。平时在一个办公室,秦礁出于情面对他敬而远之,焦伟却没有看到这一点,每次猎艳成功,他都要凑在几个男同事之间将自己的美事描绘一番,以博得几句赞叹。碰到这样的时候,秦礁一般只会打着哈哈,应付了事。就在这个时候,他给秦礁打来了电话。

刘小叶的手却一直不松开,秦礁挣扎了一下,只好把电话凑在他与刘小叶的脸前面,但从她口里发出的喘息声让秦礁有些担心焦伟在电话那头听到。

“兄弟,快来帮帮我!我有大麻烦了。”焦伟在电话那边大喊大叫。然后他把事情简单扼要地给秦礁介绍了一下。原来是焦伟在城东有名的“红灯区”清水大街嫖娼,被派出所捉了个现行,要交五千元罚款。焦伟平时收入并不高,挣些钱大都花在了女人身上,碰到这样的关键时刻,自然拿不出钱来交罚款。派出所告诉他,要么交罚款走人,要么就拘留15天再放人。焦伟一听要拘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四处打电话找人借钱,可是在这关键时刻,却偏偏没人愿意帮他一把,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向秦礁求助。

秦礁一听这事,又好笑又觉得有些可恨,男人好色本来没错,但是色到这个份上,就有些可恨了。但迟疑了一下,秦礁还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秦礁转过头来看着刘小叶的眼睛,刘小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瞪大着眼睛望着他。秦礁心里一慌:“你不能怪我,是你抱着我不放的。”

“谁抱着你不放啊?内心灰暗。”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

“是真的,你真抱着我不放,我挣都挣不开。”

“看我喝醉了想占我便宜是吧?”

“不不不,真的没有,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放的。”秦礁急了,说完就从她的床上坐了起来。刚刚站起来,他就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个要命的东西不晓得啥时坚硬起来,将裤子撑起老高。

刘小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脸一红,别到另一侧:“内心灰暗。”

秦礁看她没有真生气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感觉有些无地自容。这么丑态的一面让同居MM看到,换谁也不好下台,秦礁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在这间房里了。然而回到自己的房间,脑袋里却满是那香艳暧昧的场景,那个丫头让他心猿意马,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第五章 嫖客与富商

清水大街处于城市最东,也是城市最边缘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是城市最阴暗的地方。由于清水大街处在城市的一个工业区的旁边,在男人扎堆的地方,皮肉生意也跟着火了起来。晚上单身的男子经过这里,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或年轻或不再年轻的妇女站在他旁边低声问他:“先生,要女人不?”

人类文明发展了几千年,这项古老的营生却依旧大有市场。女人在这里是一种商品,只要你出钱,就可以享受这种商品给你带来的快感。久而久之,这里成了冷水市有名的红灯区。

赶到清水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秦礁看到派出所的外面围了十来个人,都坐在那里抽烟。他们看到秦礁过来了,于是就嘿嘿地笑,说:“又来了一个。”秦礁心里也一阵发笑,敢情这些人都是带着钞票来保人的。两个民警坐在窗口后面,很凶狠地朝外面喊:“你们都老实点,不要挤,一个一个来,陈福德,陈福德的亲戚来了没有?”站在派出所门口的一位中年男子一听,马上就大声地答应:“我是陈福德他哥,我在这里面呢!”

窗口里面的一个民警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啊?”

陈福德他哥说:“我没有觉得很光荣啊!”

“那你用得着那么大声吗?”民警问他。陈福德他哥就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那两个民警。民警接过数了数,说:“把你的身份证拿来我们看一下,工作证也可以。另外,昨晚他吃了我们一顿饭,我们这里是不管饭的,你得再加五十块钱。”

陈福德他哥于是就不高兴了,递了个身份证进去说:“你们扣了人怎么能不管饭呢?”

民警说:“他不干坏事我们哪敢扣他啊?!现在他还没送看守所,我们就是不管饭的。”

陈福德他哥见省不了这个钱,只好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来,数数只有三十五块钱,说:“我只有这么多了。”

民警将钱一把收了去:“没钱还学人家玩女人,丢不丢人啊,剩下的二十块钱你们先欠着,下次再让我们捉了一起补上。”

秦礁在后面一听这话,乐了。那年轻民警一看有人发笑,马上瞪了他一眼,说:“你们这种人真是没脸没皮,还好意思笑啊!”

秦礁一听这话立即火了,说:“我们哪种人?我们怎么就没脸没皮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

那民警一愣,居然碰上一刺儿头,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狠狠地说:“真是让我开眼界了,你居然敢到我们这个地方来嚣张,你信不信我把你也铐起来?”

秦礁冷笑一下,说:“我就是把手递给你,你也不敢铐我。另外我想给你说一下,其一我们不是当事人,也没干那破事,来这里只是出于同事或者亲友的情面保释人而已。其二,你一口一个‘你们这种人’,请问我们是哪种人?你这种态度很有问题啊,墙上那几个‘文明执法’的字你认识不?其三,你说这派出所是你的地方,我要纠正一下,这不是你的地方,这是政府的地方。其四,你刚才收了人家罚款,并没有给人家收据、发票这一类的凭据,我也不知道这是否合法,我准备向你们市局李局长咨询一下。再者,派出所一顿饭就收人家五十块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开酒楼的?”

那民警一听,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皮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旁边另外一个中年民警一看风声不太对,立即站起来圆场,说:“你这位年轻同志不用太激动,小吴是位新来的同志,平时看不惯这些个嫖客,说话不太注意方式,请你多包涵。”

秦礁想起自己刚才抬出了市公安局的李局长,觉得自己有点狐假虎威了,于是也没多说了,把记者证和罚款一起递了过去。那中年民警看了看他的记者证,态度一下子热情了不少,问:“那个焦伟和你什么关系?”

秦礁说:“我一个同事。”那中年民警就笑了笑,把旁边的小门打开,说:“秦记者你跟我进来一下。”说着就往派出所二楼的指导员办公室走,秦礁也跟着上去了。

两人进了办公室,那中年民警给秦礁倒了一杯茶,笑眯眯地说:“秦记者,我是清水派出所的指导员,姓赵,你就叫我老赵好了。昨晚我们捉到焦伟的时候,他身上没有带证件,也没说自己的身份。其实我们私下说句,像这种事,男人偶尔犯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今天的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这罚款就交一千块钱意思一下算了,算是和你们这些记者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秦礁就在心里笑了,心想多半是自己刚才狐假虎威把他给吓着了,像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也是件小事,要是真让记者捅到市公安局去,派出所也会有些麻烦。秦礁见好就收,在冷水这个地方,凡事都要讲些关系,有关系办事自然方便得多。帮焦伟省下四千块钱倒是件好事。于是他也客气了一下,打个哈哈,说:“那我现在就把人领走了?”

那中年民警说:“当然,我这就放人。不过下次让他注意些,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吧?”秦礁点点头。那中年民警在外面喊了一声,刚才被秦礁呛了一气的年轻民警就上来了,中年民警对他说:“小吴,你现在把焦伟放了吧。今后处理类似的事情,要态度好一些。明白吗?”

那个小吴民警看了秦礁一眼,就下楼去了。秦礁也起了身,和那中年民警握握手:“那就感谢赵指导员了,改天请你吃饭。”

“秦记者太客气了,今后有机会帮我们报里也宣传一下。”

秦礁应着下了楼,焦伟已经在派出所的大门外面等着他了。看着秦礁,说:“你小子讲义气,我今天欠下你一个大人情了。”

秦礁说:“是不是有些饿了?请你吃个早餐。”

两人吃过早餐回报社,在车上焦伟告诉秦礁,说:“这事兄弟千万莫在单位讲啊,否则颜面事小,老余非得开了我不可。”

秦礁说:“我知道分寸,记得下次不要搞这些破事了。”

焦伟酸溜溜地说:“我今年算是倒霉透了,第一次干这破事就让人给捉奸在床了,真他姥姥的晦气。”

秦礁没答理他,回到报社,就看见刘小叶在帮着他收拾桌子。平日里,秦礁的办公桌总是乱七八糟的,各式各样的杂志、报纸、稿件,还有茶杯、烟灰缸摆在桌子上,他也懒得管这些,没想到昨晚那件事发生以后,这丫头善解人意多了,还温柔了不少。

看到秦礁进来,刘小叶白皙的脸居然有些红了。秦礁看看她:“难得丫头帮我收拾桌子,我先去邮局给我哥寄些东西,中午请你吃饭吧。”

秦礁一共有姐弟三人,大哥秦朝,二姐秦芸。

两年前,在外面打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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