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严重削弱,但最终冲破重重困难,粉碎了收购者的美梦,维护了自己的独立。为此,西格尔受到该公司的感谢和公众的赞誉。
布斯基在本迪克斯公司的股票上赚了12万美元,按照他的交易规模,这是微不足道的一笔钱。但是,他买进本迪克斯公司的股票是根据西格尔的吩咐做的,所以,这笔钱有更为重要的意义,它是一笔没有风险的收益。
那年年底,西格尔给布斯基打电话,索要15万美元的“红利”,布斯基表示同意。西格尔算了一下,他每年的日常开支(包括孩子的保姆费、管家费等)为8.5万美元。本迪克斯公司一案后,他没有再给布斯基提供内幕信息,他也不知道布斯基在本迪克斯公司的股票上赚了多少。但是,他认为,这一年他给布斯基的贡献值15万美元,其中包括他给布斯基提供的所有合法建议的价值。西格尔觉得,跟布斯基商议他的“红利”就如同跟德农齐奥商量他的奖金。
“这钱你想以什么方式要?”布斯基问。
“现金。”西格尔回答。
“这有点不好办。”布斯基说,“别的方式不行吗?能不能我替你做投资,比如投资在房地产上?”
西格尔坚持要现金。他不想有任何麻烦,不想要日后能追查到的东西。
布斯基勉强同意了:“给我些时间把它理一理,过些天给你。”
过了几个星期,圣诞假期结束了,时间进入了1983年1月。一天下午,西格尔乘出租车赶往广场饭店。他下了出租车,从饭店东侧的一个旋转门进去,来到华美的丽人大厅。按照布斯基的安排,西格尔在这里等一个给他送钱的人。他们没敢把约见地点安排在邻近的棕榈厅,过一会儿一个四重奏弦乐队要在那里给品茶的女士们演奏沙龙音乐。西格尔四处把望一下,发现了那个布斯基派来送钱的人,这时西格尔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那个人就像间谍小说里的人物。他黝黑的皮肤,身材结实、有力。布斯基说他在伊朗时知道间谍是什么样的,他还说过他就是一个中央情报局的特工。西格尔能信任他吗?
大厅里人不多,那个人很容易就认出了西格尔,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红灯。”那人走到西格尔旁边时低声说。
“绿灯。”西格尔说。他是按照布斯基的安排说的。于是,那个人把拎着的手提箱递给西格尔。
西格尔径直回到他在东72街的公寓。他关上门,放下手提箱,急忙把它打开。在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捆捆的百元钞票,用恺撒宫的卡西诺带子扎着。
西格尔直盯盯地看着这些钞票。一切都顺顺利利地过去了。这些钱现在是他的了,是他挣的。他应该感到心花怒放才是,但他没有,反倒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坐在那里,两手托腮,等着这阵不适过去。
掠食者的集会
“给我叫米尔肯。”米尔肯的秘书苏·科克兰在电话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命令她。她回答说米尔肯正在忙。“少对我撒谎,”对方厉声道,“不要给我胡说!快叫他接电话。”
又是布斯基,又嚷又骂。科克兰和同事珍妮特·常都讨厌接他的电话。每次他的电话因米尔肯忙而不能马上接通,他就指责她们撒谎。米尔肯通常都很忙,如果赶上这时候,布斯基就每隔两三分钟一打,简直像发疯一样。当秘书们被骂得受不住时奇Qīsuu。сom书,沃伦·特莱普或其他人可能过来帮助,想先替米尔肯接一下,但布斯基只跟米尔肯说话。
到1983年年底时,布斯基和米尔肯一天要通两三次电话。他们的时间安排配合得很好,当布斯基上午七点到纽约的办公室时,米尔肯在凌晨四点(美国西部时间)到达贝弗利山的办公室。他们养成了一个习惯,到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互相通个电话。他们知道,当他们的对手们还在床上酣睡时,他们已在忙着研究对付他们的策略,他们似乎从中获得一种满意感。他们两人互相吹嘘自己睡眠少,每晚只睡三四个小时。米尔肯助长了布斯基的远大梦想——一个可能借助米尔肯的力量来实现的梦想。
布斯基与许多人的密切关系都是从电话里开始的,与米尔肯的关系也是如此。他们两人是通过斯蒂芬·J·康威认识的,康威以前是纽约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的一位投资业务员。1981年,一家猎头公司给当时还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工作的康威打电话,说有一位著名套利人想雇一个投资业务员,他看上了康威。“这个套利人是谁?”康威问。猎头公司说暂时保密。“如果是布斯基,或许我有兴趣。”康威说,“如果不是,就件事就算了。”这个套利人正是布斯基。
随后,布斯基和康威进行了多次面谈。“在套利行业我已经成功了。”布斯基解释说,“今后大的机会将出现在股权买入和抢占战略位置方面。”布斯基已经获取了一些这样的机会,他是融资买断(LBO)基金的主要投资商,该基金的管理人西奥多·福斯特曼也在布斯基股份公司有投资。布斯基还与亨利·克拉维斯走得很近,克拉维斯是科伯格-克拉维斯-罗伯茨公司的领头人,该公司一个是成立不久的融资买断公司。布斯基解释道,做融资买断业务有助于“投资多样化”,使他“不用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布斯基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商业银行家”。商业银行家是英国叫法,指在其他商业公司里拥有股份的投资银行家,布斯基认为这个叫法体面。布斯基称他对“绿票讹诈”的做法不感兴趣。“绿票讹诈”是一种反收购策略,指目标公司以高于市价的价格回购恶意兼并者囤积的本公司股票。
康威与布斯基签了约,他有个愿望,就是想跟着一个可能成为下一个布恩·皮肯斯或卡尔·伊卡恩的人干。他的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的同事们高兴了,他们认为康威会为本公司拉来业务。
的确,为了实施自己的宏伟计划,布斯基需要更多的资金,而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好像是绝好的资金来源。他在套利运营中的资金基础本来就不是很雄厚,在都市服务公司收购案中又受到重创,现在他的资金甚至不能满足他以所需要的规模进行日常的套利活动。康威把这个情况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兼并收购主任大卫·凯谈了,大卫安排康威和布斯基与公司金融部的斯蒂芬·韦恩罗思联系,韦恩罗思了解了这个情况后又与在贝弗利山的米尔肯商量。最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表示可以给布斯基提供1亿美元的资金,这个数字是布斯基股份公司启动资金的两倍多,布斯基对此喜出望外。
布斯基去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贝弗利山分部拜访时,通常住在贝弗利山饭店,他在饭店一层有一套自己专用的房子。他经常在游泳池边一个私人凉台上晒太阳,从这里可以看到水池里的粼粼波光,可以看到花园和棕榈树,也可以看到粉红色饭店的全景。这里是他的领地,他和西玛拥有对这个饭店的控股权。
布斯基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得益于他的岳父母,拥有贝弗利山饭店也是如此。他的岳父本·西伯斯坦1979年去世,大部分遗产均分给西玛和她的妹妹穆丽尔·斯拉金,贝弗利山饭店就是其中之一。这个饭店是老西伯斯坦在1954年购置的,是西伯斯坦家最贵重的家产之一。
贝弗利山饭店不是一个普通的饭店。它建于20世纪30年代,建成不久就成为好莱坞的一个交际场,影星、经纪人和制片人云集。凯瑟琳·赫本有一次打过网球后,在这里穿着衣服游泳;诺玛·希乐曾在这里“发现”罗伯特·埃文斯;费尔南多·拉马斯是这里的常客;最近,埃迪·墨菲在跳板上做后空翻。
老西伯斯坦去世后,他拥有的贝弗利山饭店的95%所有权在西玛和穆丽尔之间平均分配,另外5%在其他亲戚手中。布斯基觊觎这5%的股份,知道一旦把它弄到手,他和西玛就可以取得对饭店的控股权。1981年,布斯基成功夺得这5%股份的所有者——瓦格邦德(Vagabond)公司(系西伯斯坦家族的公司)的少数股权。毫不知情的穆丽尔发现得太晚了,当她知道时,她的姐姐和姐夫已经攫取了对饭店的绝对多数控制。
瓦格邦德公司盈利不是很多,但它拥有资产、现金流和稳健的资金平衡表,这些都很有价值。它是一种很有用的工具,借助于它,再加上米尔肯的援助,布斯基可以从一个成功的套利人一跃而晋身为鸿商巨贾。同时,它可以成为筹措资金的工具,筹得的资金还可以分配一些给布斯基股份公司进行套利活动。瓦格邦德公司后来更名为诺斯维尤(Northview)公司。
米尔肯和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一提出给布斯基提供大量资金,布斯基立即乐昏了头,对该公司提出的注资条件都不再计较——至少在兰斯·莱斯曼看来是这样。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提出的注资条件都够狠。首先,它在对资金收益的要求上狮子大开口,这是它的典型做法。这一点不难理解,因为在这方面华尔街上没有其他公司与它竞争。接着,它要求的利率令人咋舌,高达17%。而且,它要求获得购买瓦格邦德公司(后为诺斯维尤公司)股权股的权利,这是它在这种交易中的常用手法。莱斯曼担心,因为高利率意味着布斯基公司要支付高额利息,这会给公司的套利运营带来巨大压力。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手里的股权股会使它对瓦格邦德公司(后为诺斯维尤公司)的重要经营决策具有巨大的影响力。
还有,如果一个投资金融公司与一个套利公司之间存在利益关系,就很容易产生一种危险,即诱发泄露机密信息。莱斯曼对这一点没有说出来过,他很明白这种问题是不能提的。但他把他的其他意见向布斯基提出来了,但布斯基很不耐烦,对这些意见漠然视之。是啊,毕竟布斯基现在有了西格尔当他的“顾问”,在套利上挣大钱是不成问题的。的确,他与西格尔之间的“君子协定”撑大了他的胃口,激发他筹集更多的运作资金。“除了米尔肯和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我们还能找谁呢?”布斯基回应莱斯曼,“我们没有任何选择。”
在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弗雷德·约瑟夫有点烦恼。他是套利者经常找的人,对此他已习以为常,当他忙于一项交易时,这些套利人总是不断地给他打电话。但是,对于与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有利益关系的套利人(他挣的钱也有德莱克赛尔一份),他却不习惯。他告诫公司金融部的人注意,一定不要向布斯基泄露任何东西。布斯基常常向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问这问那,一项交易刚开始,他就马上给约瑟夫打电话套取信息。这时约瑟夫会这样打发他:“我不知道,我查一查回头再告诉你。”过后,约瑟夫确实会告诉布斯基想了解的信息,但是是在这种信息已公开发布之后。在这种情况下,布斯基给约瑟夫的电话越来越少,最后一个都没有了。但是,一旦布斯基开始定期与米尔肯本人联系,给约瑟夫打不打电话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1983年年中,布斯基通过瓦格邦德公司(后为诺斯维尤公司)得到了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注入的1亿美元资金,从此之后,他和米尔肯之间的金融关系很快便难解难分了。米尔肯同意给布斯基股份公司直接转销1.1亿美元的高收益债券,并为布斯基投资的坎布莱恩和通用证券(Cambrian&General??Securities)公司提供附权发行,该公司是一家英国的封闭式基金公司,布斯基借助于它做欧洲市场的业务,并对美国市场上的收购业务做额外投资。另外,米尔肯还为法恩斯沃思和黑斯廷斯(Farnsworth&Hastings)公司发行6700万欧洲债券,该公司是布斯基创立的,基地设在百慕大,是他的海外投资工具,公司的名字来源于布斯基少年时代生活的底特律某居民区的一个交叉路口的名字。现在,布斯基的大多数资金都是米尔肯带来的。
布斯基定期去贝弗利山拜访米尔肯,顺便监管贝弗利山饭店的事务。他与米尔肯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从米尔肯邀请他到位于恩西诺的家里吃饭可见一斑,米尔肯一般很少请人到家里吃饭。后来一次宴请布斯基时,米尔肯的几个同事参加了。客人离开后,米尔肯的妻子洛丽抱怨对布斯基的不满,说她讨厌布斯基的冷淡和傲慢。她对丈夫说:“我再不愿让他到家里来。”
有一次布斯基去贝弗利山拜访时,米尔肯太忙没时间见他,派詹姆斯·达尔与他谈。米尔肯向达尔交代说:“给伊凡介绍介绍储蓄信贷方面的事,因为他想开办这块业务。”但是,达尔见到布斯基时,布斯基并不提储蓄信贷方面的茬儿,而是一个劲儿地向达尔推销海湾石油公司的股票,当时布斯基手里有这种股票。他要达尔给他介绍对这只股票感兴趣的客户,并说保证他们稳赚不赔。达尔感到很吃惊:这是明目张胆地邀请别人参与非法“寄存交易”。通过这种交易,布斯基把自己的某些股票暂时寄存在别人名下,以隐匿他对这些股票的真正所有权。第二天,达尔把这件事告诉了米尔肯。米尔肯显得漫不经心,没有理会此事,他对达尔说:“对伊凡别在意,他是个怪人。”
其他人也对布斯基看不惯,特别是洛厄尔·米尔肯,几乎一打认识布斯基起就不喜欢他。洛厄尔提醒哥哥注意与布斯基的关系,但米尔肯不予理会。米尔肯常说:“德莱克赛尔·伯恩汉姆公司支持成功者,而伊凡·布斯基就是一个成功者。”但是,布斯基即将体会到这种支持的真正代价。
米尔肯阵营里另一个“成功者”是怪异的迈阿密金融家维克托·波斯纳,他是美国最早的公司袭购手之一。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有助于提升袭购手形象的东西,他的操作伎俩也是如此。他以下述手法出名:获取一个公司的控制权,接着进行大肆劫掠,让小股东们对公司的未来忧心忡忡,有时致使公司破产。
波斯纳64岁,出生于一个俄罗斯移民家庭。他发迹于三四十年代的房地产市场,购得迈阿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