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场“瘟疫”里，自己这一方，又能做到什么呢？敌人是行踪未露，实力未测，数量未知的吸血鬼，而自己这一边，满打满算也只能说成是三个战力。
其中菲还是个最多四天就要进食的吸血鬼，如果考虑到为了一起行动而所需的对身体的控制力的话，基本一天就要进食一次。换句话说，自己与华生每一天就必须要献出半杯左右的鲜血，而且，这事还不可以拜托别人。
信不信是个问题，最重要的是菲的身份不能暴露，找到凶手，搜出解决办法的时间太短了，自己只是个人类，不是血库。而且……
“怎么能让你喝这种老处男的血呢？”
克蕾尔指着一脸郁闷的华生，“菲，老实交代，我跟他血液的味道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是，有那么一点。”
思考了很久之后，菲还是选择拿起了装着克蕾尔血液的玻璃杯，而另外一杯，装的更多量的华生的血液则是被菲选择性的忽视了。
没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了，这仿佛就是在指着你的鼻子说：你这种人都臭到骨头里了。
“大概可以闻出来一些味道，克蕾尔的血要更香甜一点，华生先生的话……”
菲的面容稍稍扭曲了一点，“总之我会努力的。”
“……让我去死。”
“回来！”克蕾尔揪着华生的耳朵把这个连血都是臭的华生给拉了回来。“泥巴做的生物。血自然是臭的。没什么好奇怪的。菲，这么多的量，足够了么？”
“差不多了。”
将玻璃杯里的血之花一饮而尽，菲像是小孩子一样舔舐着玻璃杯的边缘，把力所能及的每一点血液都舔进了嘴里。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在进食完之后，菲就变得消沉起来，雪白的纸巾上浸满了血红的痕迹。
“现在克蕾尔的血液在我看来。只是相当于美味的蛋糕这样的程度，不用可以忍耐也可以忽视的。”
“……可以忍耐就好，对了。”
克蕾尔灵光一闪，把装着华生血液的玻璃杯端到了菲的面前，“现在你觉得华生的血液如何？”
“……”
“为了案件考虑也不要说谎，何况华生活了这么久，一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就太逊了。”
“说实话……现在已经觉得有点……酸臭了。”
看着华生逐渐接近石化，菲低下了头，“有些不可思议，好像到目前为止。我都觉得克蕾尔的血液味道才是最好的。”
对于血液的依赖性？证据不足，但是看菲这样。也应该不是吸血鬼特有的告白方式吧。什么“我爱你所以想把你给吸干”这种……
首先要弄清楚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吸血鬼之间是否还有着等级的划分，虽然没有见过吸血鬼，但是在书中记载的时候，吸血鬼应该是见到太阳就会浑身灼烧的一种生物，可是菲身处阳光之下的时候，尽管难受，但是还没有到被烧的那一步。
换句话说就是……菲似乎属于较为高等的吸血鬼一类。所以，吸血鬼是否有优劣，如何划分，这一点还需要调查一番。
第二个就是进食的方式，其中最重要的是，吸血鬼之间，是否可以互相吸食血液，刚刚菲对与自己和华生血液的差别对待，表明了吸血鬼多半对于血液有着某种类型上的喜好，菲明显要更加依赖自己的血液。那么如果说吸血鬼之间也会存在吸食血液的现象的话，那么加害了菲的凶手，等到饿了的时候说不定还会现身的。那是个绝佳的机会。
不过，机会，还是要主动争取的。现在能拜托的人已经不多了。
“华生，你去卫队那里稍稍透露一下这件事的风声。”克蕾尔站起身，开始穿风衣，“别说的太过，不然会引火上身，让那群笨蛋把着手点从传染病放到吸血鬼上来就可以了。”
“是是，你们也小心点。把菲的衣服多裹几层。”
华生稍稍拉开了点门缝，“外面太阳和开玩笑一样辣，现在也执意要出去么？”
“光靠我一个是养不活菲的。”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挡下也只有再去找妮娅那个魂淡谈谈了吧，尽管毒蛇，但是她也还不至于到打小报告的地步。继蓝蔷薇事件之后，三个水火不容的侦探，没想到居然又因为奇怪的事件，聚集在了一起啊。
……
或许是沾了菲本身身体就差的便宜吧，尽管今天上街的时候，菲明显皮肤露出度为0，但是还是没有受到别人过多的关注。
墨镜，遮阳帽，围巾，大衣，手套，在加上自己为菲撑着的伞，这样肯定已经不是热能形容的程度了，但是……无可奈何，好在菲勉强忍了下来。
有个在夏天也会怕冷，需要裹大衣的名侦探。拜这所赐总算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唯一棘手的，不小心遇到的芙蕾院长，也被自己用“菲今天感冒了，带她去看病”这勉勉强强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只不过，芙蕾院长在临走之前留下的那一句“最近晚上关好门窗，小偷很多。”实在是有些让自己在意。对一个侦探说这种话明显毫无意义，更何况自己家里早就贫穷的不值得小偷光顾。芙蕾院长，难道也察觉出来了什么吗？
应该让华生去找芙蕾院长的，卫队那群吃干饭的，根本管不了什么用。
“您好。请开……”
咦？人呢？
刚准备敲铁门的克蕾尔才忽然发现，前不久还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的门童，今天已经不见了身影，视线所至之处，那些老佣人到还是在继续工作着。
“门也没有锁……奇怪啊，是出去了吗？”
抱着一丝心虚的想法，克蕾尔还是把铁门小声的推开了，没有人阻拦，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自己这么慌做什么。
穿过长长的走道，看着了无生气的老佣人们慢慢吞吞的工作。没错，妮娅的家就像是死了一般，丧失掉了往日里的一切生气，甚至连自己这个“陌生人”随意的出入，都没有引起谁的警觉。
“菲，见到妮娅之后，别急着亮身份。”
克蕾尔拉着菲的手紧了紧，“那个家伙为了破案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在得到她保证之前，你还是就装作人类吧。”
“……”
莫名的心慌，而且，总感觉心底里堵着什么谜团，它需要立即解开。距离上一次来妮娅这里，并没有过去多久，妮娅的家中也一点也没有变化，甚至，似乎妮娅连房间门都没有出过。
这家伙，不洗澡的吗？
深吸了一口气，克蕾尔扭动了门把手。
“……喂，妮娅，怎么还是这么颓废。”
几乎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场景，昏暗的灯光，完全拉下的黑布窗帘，而妮娅就像是一个刚刚失恋的大龄女一样，瘫软在座椅上，旋转着手中的高脚杯。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颓废方式吗？可以的话，自己宁愿会选择去蹦极来放松。
“什么嘛，又是……菲？”
在见到新面孔了之后，妮娅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身体也稍稍坐正了一点，“这还真是稀客，不去……破案，来找我有事情么，还和克蕾尔一起。最近，可不是那么太平的世界哦，是赚钱翻身的好机会，克蕾尔。”
“现在不是翻身赚钱的时候吧，妮娅，我之前的调查已经有了点眉目了。其实……”
“我来说吧。”
没等克蕾尔说完，菲就在妮娅视线所看不见的地方，用近乎粗暴的方式把克蕾尔拉到了身后，“克蕾尔你的解释，实在是欠缺专业人士的标准。”
“如果是传染病的话，我已经从克蕾尔那里听说了。”
“哎，没错，虽然并不是很想和你合作。”
菲点点头，“目前这种恶性的传染病大众还并不是多认可，而且，相比于我，你认识的人脉更多一些，所以，有必要我们联合起来发布一则通告了。从目前找到的病例来看，患者会在病发后的几天里出现发热，晕眩，虚弱，意识模糊等一系列症状，后续的还不清楚，但是这也是足够恶性的传染病了。”
“你们想我怎么帮？”
妮娅摇动着酒杯，若有若无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的面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大。”
“用不着做什么，通知一下你所认识的人，做好预防就行，目前来看应该是呼吸道的传染，不干净的地方就别让她们不要乱去。另外，等到联系好了大人物之后，联合发表一篇声明就可以了。”
“可以。”
“那么告辞了。”
菲说罢转过身，把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克蕾尔半强硬的拉了出去。
【砰】
“不愧是菲啊。”
妮娅紧盯着关上的门，仿佛在注视着刚刚近乎于夺门而出的两人。
“要是那个笨蛋这么早就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11。隐情
“菲，你刚刚是怎么了？”
被力气突然暴增的菲拽着出了妮娅的家，克蕾尔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菲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由自己来隐约的敲打一下妮娅，让她知道吸血鬼这种生物，已经开始在城市里肆意行凶，造成“瘟疫”了吗？为什么菲要……
“克蕾尔，下一次，不，今后都不要去妮娅家里了。”
菲那严肃的面容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之前还停留在克蕾尔脑中，以为是和妮娅闹翻了的想法也随之消去。
“为什么？就算妮娅再怎么毒蛇，至少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会认真起来的吧。”
“我就直说了克蕾尔。”菲停顿了一会，“妮娅她恐怕也……和我一样了。”
“什……”
“走进她家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了异常，窗户的全部拉上了黑窗帘，简直就是和我之前的状况如出一辙，在见到妮娅的时候，我也从她手里拿着的杯子里闻出来味道了，那是血，普通人，是不会有喝血这种癖好的吧。”
黑暗的房间，装满了血红色液体，被妮娅说成是番茄汁的高脚杯……
啊！怪不得自己在菲家中的时候总觉得那一幕幕似乎在哪见过，原来是……
妮娅……啊啊啊，为什么。那个毒蛇女不是强的过分吗？为什么她也会中招？而且……
“为什么当时要用传染病混过去？”
克蕾尔这才突然察觉。不只是妮娅的态度异常。而且就连菲在刚刚的举动也显得奇怪。
先是制止了自己即将说出的真相，然后又换上了一套“传染病”，以及应对方法的说辞，感觉上，就和蒙混过关一样。虽然菲说的时候连停顿都没有，而且神态自然，但是……对方可是妮娅啊。
“既然菲已经看出来她是吸血鬼的话，为什么不在当时就……”
“有点问题。这还是这一次‘瘟疫’爆发之后。我和妮娅第一次见面。菲不是这种会把大事隐瞒起来的人，但是她现在是在向我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菲顿了顿，“恐怕是有什么难处吧，比如，被威胁了什么的。总之，这一次脱身纯属侥幸，这段时间，尽量避开和妮娅接触。”
“被威胁？”
克蕾尔皱起了眉头。
妮娅这种腹黑毒蛇吐槽变态黑衣女，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威胁？而且，当时明明谁也不在。难道就不能悄悄的告诉自己实情么？那么恐怕是有什么把柄在敌人手上。
敌人……谁会是敌人呢？这几天，是否有什么人出入过妮娅的家中……
“……”
“克蕾尔。想到……”
“果然不是错觉啊。”
在克蕾尔与菲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芙蕾那虽然娇小，但是也足够挡住路的身体，已经把背影投在了克蕾尔的脚下。
“刚刚还以为老太婆我看花眼了呢。又见面了，两位侦探。”
“院长？”
察觉到这一次芙蕾明显来意不对劲之后，克蕾尔悄悄的把菲护在了身后，“院长，虽然这是大白天的，但是也要小心有什么变。态诱拐幼女犯出没哦？快回学院去，小孩子都是要午睡的吧。”
“不劳你担心，因为我可是很害怕在睡着的时候，脖子突然被咬一口的。”
……
院长知道了！
“呐，克蕾尔，原本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比老太婆我清楚的更多了嘛。”
芙蕾的视线，一刻也未从菲的身上离开过，“而且，身为侦探还隐瞒真相，是不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一点。”
在学院制服外披着一件斗篷的芙蕾丝毫没有让克蕾尔这么轻易就混过去的样子，而且，从自己身后不远处多出来的英灵来看，这事，已经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解决的了。
啊啊啊……才从妮娅那逃出来，就又遇到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危机了吗？
“院长您……是不是老年病犯了？”
“就当是这样吧，一直以来的病弱身体，倒是提供了不少便利啊，菲诺克斯。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芙蕾说着伸出手，“某种吸血生物，我已经在秘密抓捕了，如果你想要证明你不是的话，把外套脱了，让我摸一摸你的手如何？吸血鬼，可是没有脉搏的。”
“嘁……麻烦了啊。”
克蕾尔拉住了菲的手，不知何时，英灵们已经将这一片地域的同路完全堵死，而在远处几位站在屋顶上的英灵们，似乎是在为了驱赶人群做着准备。
毕竟，这不是什么能告知公众的事情，至少在这当下不行。
十二英灵悉数出现，看来，芙蕾也动用了全部力量在调查这一场“瘟疫”。
“院长，现在不是和你争的时候，菲还需要和我一起调查……”
“带着一个定时炸弹调查？弄清点状况，克蕾尔。”
芙蕾皱起了眉头，“目前的吸血鬼，眷属已经开始出现了第三级第四级了，这种吸血和吃饭一样的生物，如果不控制，帝国早就乱了。你身边的菲诺克斯看起来应该是第一级眷属，但是，就算她忍的住，你那小手又能抽出来多少血？克蕾尔，‘瘟疫’开始已经快一周了，你，喂过了一次血吧。”
眷属？
是个新的词汇，似乎，与自己与菲相比。院长在另外一个层面上的调查。要远远超过自己。考虑到院长那不知道多少的知识储备。以及她身处的地位，会知道的比自己多也不足为奇。
只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