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明玉别过头,假装没想事的易龙牙才敢松口气,他不想把无谓烦恼带给她或诸女。
“呼……不能再露出什么奇怪样子,静静的重新组织一下,如果……把怪声和强大生物两者连在一起,那依照机率大小,就是一只或一群,能在地上活动的非大型生物,而按它所造就的骚动结果……”
思绪顿了顿,易龙牙又想道:“……应可理解出它那强大力量之中是含有很浓烈的杀气之流,没错……很有杀气……杀气……跟着,有杀气的强大力量就会迫得林中猛兽走避,当中,林北是最为激烈,显然它处于林北一带……”
再稍稍整理一下思绪,难得有点进度,自觉要振作的易龙牙索性闭起双目,不管众女那于他来说是吵闹的讨论,自己陷入深层沉思。
“……嗯,一切推论都还算有根有据,而最大问题是不能证明怪声和生物两者的关系,而且是两者均未被确定……不行,想破头也不行,一样实质的证据也没有,我不可能作出合格的推论!”
此时,易龙牙不禁忆起金色圣母,对于拥有极高智慧智识,亦有超一流整理和预想能力的她来说,即使没实质证据,只要有一定可信度的揣测和资料,她便有很大机会能摸出事情的概略。
往后,易龙牙在一次晋见她时偶而闲谈及此事,她稍想片刻就用了结界没破、日夜营运的观测站没发现异状这两点,确切证明出不可能是飞鸟一类;又从第五、六观测站的人都听到怪声,推断出怪声必然是发自生物,原因在地形环境,不可能会引发两站的人都听到的大音量声音,再进而用怪声肯定出强大的生物存在,可见其聪慧远胜于一般人。
回说现在,先不谈怪声那一边,投票过后,既是有所决定,两位女领袖接下来便要去找陈尔登问话,套取相应的情报,至于众人则是继续留守房中休息。
“好了,那我和清清先去找陈尔登。”
孙明玉留下了这一句话后,本来还在思考什么似的易龙牙,在她们二人临离房前,忽然跳下床铺,叫道:“等等,我也想跟去。”
“咦?”
见着他突然的举动,孙明玉和许清清都是感到愕然,不过,后者在吐出疑惑的音节后,却没有发出赞成或反对的声音,而前者则是没理会后者,想了想,便点头而略带怪责的道:“龙牙,跟来就跟来,不要突然扑出来,这很失礼的。”
“嘿嘿”的讪笑两声,暗怪自己反应来得过大的易龙牙搔着脸颊,道:“这些就不要在意好了。”
“真是的。”看着易龙牙熟悉的动作和表情,孙明玉没好气的说了他一句,就和许清清先行。
然后易龙牙跟随于后步出房间,到东角那边找陈尔登。
三人一走,十人大房,刚好剩下十人,然而,在三人刚步出房间,厚重的房门关起后,斯丽亚却低声道:“哼,奇怪的人。”
“斯丽亚,不要乱说话。”偷拉着斯丽亚的黑斗篷,艾露诗本来是想这样说。
不过房间虽大,但众人却聚于一起,斯丽亚的低语,房中各人也可清晰听见。
凌素清以其凌厉的目光,直盯着斯丽亚,先艾露诗一步的冷然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糟糕!”奈华尔暗叫一声不好,斯丽亚的嘴巴一向不饶人,于是奈华尔在凌素清话音乍落时即欲补救似的说道:“我们还是……”
奈华尔的下文,大概是回房之类什么的,不过她却不能说完整句,斯丽亚便硬生生打断她的话头。
奈华尔终究不是惯于大吼大叫之辈,斯丽亚其实在吐出毒话之时,已是后悔,然而,给凌素清带敌意的冷然问着,一向口不对心的她不屑道:“就是说奇怪的人,那又怎样?”
“你看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凌素清见着她毫无愧疚的意思,话中冷意再低一层,要是神经弱一点的人,大概会有落于冰窟之感。
“比起你一日二十四小时的当冰块,我认为我已经很有礼貌。”
“冰块总好过你的毒舌,从你罪恶的嘴巴所喷出来的毒气,可是会严重毒害他人。”
“毒……毒舌!你这个冰块好不了我多少,单是你的冷冰冰脸,就不知冷走多少人,你再是这样,恐怕到老也只会孤独一人!”
柳眉轻挑,凌素清本来冷然的脸色,顿时充满危险的气息,道:“真抱歉,即使我是冷冰冰,但仍有不少花痴男人妄图接近我,与你生人勿近的毒舌绝不相同。”
凌素清发难的话,词锋之锐实不亚于真刀利剑,不过对于这些词锋,斯丽亚不知是装作不知还是真的不觉,愤怒而不害怕的她,骂道:“谁说我生人勿近,冰块!”
“够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为了大局着想,贾桂心不得不仗着自己是众女最为成熟的女人而出言阻止,用年岁来压她们,她可高兴不来。
两女见有人横加插口,斯丽亚似是蛮顾忌贾桂心,表情变了一变,最终不满的轻哼一声才放弃争吵,而惯于寡言的凌素清则是不置可否,见斯丽亚肯停下,她也乐得清静不再追击。
“……”
“……”
两女一停,本来因她们的争吵而变得无言,当上听众兼观众的众女,一时间也找不着话题来缓和,于是房中陷于异样的冷埸。
良久,热情爱闹的莉莎终忍受不住的打破沉默,问道:“其实我早想问……你们怎会对小牙不满?虽然他是笨了点,但他的人很好,你们怎说也不应敌视他。”
语毕,葵花居一方都露出相当的好奇,连凌素清也不例外,这个问题很具份量,至于特战二队则似吃了什么难吃的食物,摆出怪异之极的样子。
“我没敌视他。”艾露诗反驳道。
“很好,就算你是例外,那没翼鸟你不满龙牙,这很明显,你不会否认吧!”敢喊还有会喊秦希怡作没翼鸟,到现在为止,世上只有姬月华一人。
只见秦希怡一听她这样喊自己,皱眉道:“什么没翼……算了……”
说到一半,似是顾虑到刚刚的争吵或者话题扯到易龙牙身上,秦希怡没有就姬月华的称呼上反驳开骂,兴趣缺缺的给了她一个白眼,淡淡道:“先说明,我从没否认讨厌易龙牙,如果你问我,我一定会很清楚回答你,我是很讨厌他。”
还真是有够直接的答案,虽然内容绝不讨葵花居一方的欢喜,但意外地,姬月华很是欣赏她的直言,点头道:“真诚实,那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讨厌易龙牙?”
“我说过我没……”
不让艾露诗自辩完毕,莉莎和姬月华上演一幕精采的异口同声,嚷道:“你是例外的!”
艾露诗虽不太满意被截,所幸她的个性随和,既然已尝试表达出自己立场,她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火速消去了不满。
“怎说好呢……”奈华尔低喃一句,看着雪樱等人的热切目光,皱眉了一会,偏头望向秦希怡,道:“希怡,这件事你最清楚……还是由你来说。”
“嗯……唔……这个,现在想来也好像是一年前……不,差不多满一年了。”
第十一集 第十章 讨厌的因由
秦希怡起初并不情愿,但是发觉到众女和自己的同伴都用怪热切的目光瞅看自己,才迫使自己回忆起那一幕幕的反感回忆。
“一年?”
秦希怡不知是谁问起,不过亦坦然答道:“实际上应是十一个月,我记得是易龙牙进来正式工作后的第三日……今天是三月四号……他在四月一号入职,刚好是四月四号当日有任务传来,那件事就是在那时发生……”
“那件事是指?”
今次秦希怡听得出是姬月华发问,不知何解,秦希怡对她的声音特别敏感,把目光瞟到她身上,脸上罕有地露出凝重,沉声道:“虐杀和……奸杀。”
不管前者后者,当雪樱她们听到时,都感觉到一大口异样气息呛入胸肺,她们倒抽了一大口凉风。 奸杀和虐杀,绝对不是她们身为女性爱听或者想听的事。
“骗人!易君是那么的温柔,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想到易龙牙做事的分寸,虽有时会奇怪一些、偏激一点,但雪樱百分百肯定,他绝对不会做以上两项非常缺德的事。
似被侮辱到,秦希怡大声的反驳,道:“我才没说谎!我记得那一日,是大姐下指示给我、清清和他三人,那时有一个为数二十来人左右的强盗团,在城中一幢废宅处策划出一大串强盗计划,而我们三人就是要歼灭他们……当我击倒看门的人后,入侵至偌大的主人房前,就听到一阵怪声,我还以为里面有埋伏,便从门缝处往里偷看,谁知 ……”
说到重要处,秦希怡的凝重明显加剧,彷彿是怕她们听得不清楚,一字一字的说道:“……我看到一个极为噁心的场面,早我们进去的易龙牙双手染成血红,带有血迹的脸上挂着与众不同的狞笑,那是种可怕的笑意,他把一个女人的双手弄断,在那女人的丈夫面前不断…
…不断”戏弄“着她……”
戏弄是什么意思,房中各人不可能会不明白,秦希怡会这样替代,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另一个形容词,又不愿多提那些令人反感的字眼罢了。
“当我招了清清过来看后,易龙牙还在弄着房中的女人,广大的主人房,不算他的话,足有十二人,有四个女人,都是那剩下的八个男人当中其中四位的妻子,而易龙牙……”
停了一下子,秦希怡略带闷气的道:“……易龙牙就是硬生生废去他们的行动力,在女人的丈夫面前,戏弄着他们的妻子!而对于那些男人,他则是打碎他们的牙齿,强迫他们亲吻对方!亲吻对……对方的……所有部位!”
说到这里,身为听众的众女,彷彿都感觉到呼吸不再是轻松的事,秦希怡其实说得很隐晦,但她们就是明白。
轻喝一口不知是谁的水杯中的液体,秦希怡嚥下一口唾液,继续的说着:“男方没了牙齿,女方则是被打伤颚骨,以防她们自杀,然后一遍又一遍,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可怕的场面,男人被迫以噁心的方式玩弄对方,女人则是被他无止尽的活活戏弄至死。可笑的是我和清清,居然被易龙牙那种无形的疯狂压得不敢出面,那是我一生当中,第一次未打先怯的战斗!”
实在不敢也不愿多忆及,秦希怡粗略地简述着,不过众女可没有怪她,因为凭她那差劲的脸色、愤然的语气和可怕的内容,她们凭想像也可描绘出当时的场面如何。
“事后,我不知他用什么方法,但他的的确确没有受到质询,翌日我们还可以见到他,上层明明是发觉到此事,但竟然不为所动,没对他採取任何一种惩罚,还叫我们不要再提起此事!”
秦希恰把目光移到贾桂心身上,而后者则是皱眉大摇其首,道: “不要看我,我也是接到上层的通知……就我所知,这个上层通知还是逐层逐层的隔着,要追的话,少说也要追三层和两个部门。 ”
言下之意,是不可能追查的到。
“不要说我们女性最无法接受的奸杀,单是虐杀,我们也觉得他根本就是个变态,这样子,你们应该明白我们的心情吧!”
秦希怡不是那些先知自觉的聪明一群,但不是笨,她知道葵花居的人一向不满意她们特战二队对易龙牙的态度,只是这种事不好说出来,尤其是事主还在场,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而毋庸置疑,她们讨厌易龙牙的理由的确是很充分。
不过在充分的理由说出来后,沉默片刻,凌素清却平静淡然的道:“他与你们共事半年,而我们则是相处五个月,但我知道……”
“……当他的暴虐过后,我们有作后援的其他部门人员进来,而他虽然将屍体毁去大半,但我可以肯定上层能从剩下的两具屍体和我俩的口供,推想出当时的情景,不过,结果是他竟然得到上层的包庇,事后完全不需负责,这样子,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讨厌他了吧?”关了水龙头不再让清水流出,许清清一面擦手,一面盯着镜子中的孙明玉,说到后面还加以反问。
上洗手间的她们,在独处于同一空间之下,孙明玉也问起了易龙牙一事,而许清清只是稍稍思索,便如实的回答她。
然而,许清清会这样说,除了是希望孙明玉能明白自己等人的立场外,也顺带向她诉说,一直以来自己等人不是为讨厌而讨厌,而是真有讨厌的理由。
虽然孙明玉的脸色发白,不过,脸上挂着的不属愤慨而是愁然,她平静淡然的道:“大概是明白了,不过,龙牙骨子里和表现上都是个傻气十足的笨人,这是我所认知和肯定的,龙牙与你们共事半年,而我们则是相处五个月,但我知道……”
说到这里,孙明玉也关起了水龙头,她擦着手,想到若莉莎她们听到此事,一定会和她有同样的心情,亦同样会说道:“……你们只用了三日时间看他,不过我们却用了五个月去认识他,比起很多戴假面具做人的人来说,龙牙的思想和行事再偏激也会有底线,这是他成熟的地方,如果他会超越这底线,那代表他有非这样做不可的觉悟和认知,就像你们讨厌他,他会那样做也必然有其理由。”
孙明玉很认真而正经地说出一番数分钟前,凌素清等人也说过的话,如她所料,对于易龙牙的个性,同行而来的葵花居住客,是有极深刻的认知。
而忠实地反映出自己的心思,许清清没掩饰惊讶,诡异地望着孙明玉,最后在二人临离开洗手间前,她握紧门的把手,才摇头叹道: “或者……你可能说对什么,但我绝不能认同那一晚的兽行,未明白事情之前,我只会当他是一个借任务之便来逞兽行的变态,这样想就足够了。”
说到变态二字,她眼神之凌厉,直教孙明玉叹息,她并没有被自己为易龙牙的“辩护”动摇到她自身的看法。
与孙明玉一同步出洗手间,许清清看看四周,也不见易龙牙的踪影,开口问道:“怎么不见他?”
“龙牙他在我们进去时,说是有事要办,可以不用管他,先去找陈尔登。”孙明玉耸肩的说道,虽然实际上,他在离开时还叮嘱过什么不要随便乱喝乱吃,但她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有事要办……这样也好,我们先找陈尔登吧!”
或许顾忌到刚刚的敏感话题,她们均不愿在短时间内多谈及易龙牙,孙明玉轻“嗯”一声,二人便先去找陈尔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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