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么到我?”如果是攻守立场互换,那她恕不奉陪,现在单挑易龙牙只会让自己更生气罢了。
“当然是烦恼,现在都练习完,我是很想知道,你到底烦恼什么。”
“胡说什么,我何时答应过告……为什么我非要告诉你不可!”话冲口而出的中途,雪樱惊觉已没法收回,银牙一咬,就是倔强的说着,语气中还有不少怒恼之意,今天的易龙牙纠缠得叫她心烦。
“真是的!他怎么这样缠人!”
易龙牙仿佛听到这种碎碎念的声音,不过他本人却是没有在这方面想太多,对于雪樱的话,他是笑说:“别问为什么,一切也是因为公平,刚才你请求我不用手下留情,我已经很老实的依你,所以你现在应该回应我的请求才对。”
老实说,这种俨如无赖而厚脸皮的论调,一听就知是在乱说,不过这种用公平字眼编出来的玩意,却对素来认真的雪樱有很大作用。
不是绝顶聪明,说话技巧又不是大师级,当雪樱听着对方诡辩起来,霎时间是想不出半句适合的话去反驳,一脸着急的道:“胡、胡说!我不是请求……那个只是……只是……总之,我没必要回应你的任性请求!”
预想得到的反应,所以易龙牙没为她那没威势的反驳而头痛,混有轻视的意思,用眼角瞄了她一眼后,便摊手摇头。
这种举动看在雪樱眼中是让她感到为难委屈,半晌,受不了他的“无理取闹”,雪樱气道:“龙君,你……我……我说就是了!”
语毕,她不忙再补充:“哪有这么无赖的!”
“这是公平的原则。”对于补充,易龙牙态度轻浮的提出修正,不过未获得认可。
“那么你在烦不堕天的哪方面?”原地坐下,易龙牙加重语气的问着。
似乎不惊讶易龙牙会说出不堕天的事,这或许是本人也明白到自己的异状有多抢眼。雪樱闻言后,嘴巴微张,不过没说什么,片刻,收刀入鞘,在易龙牙旁边跪坐,爱刀则置于另一旁,然后……
“干部。”
“是用东瀛刀那个?”
不敢说自己聪明绝顶,只是即使没亲眼看过,但从各人描述的情况来看,易龙牙老早就怀疑雪樱的烦恼是源于那一位手执东瀛刀的不堕天女干部。
“是的。”用着钢条似的硬直语气,雪樱一脸凝重的点头后,不必易龙牙发问,她已是道:“那个干部用的是四季刀。”
“咦?四季刀不就是……”
老实说,易龙牙起初还道雪樱只是对来自东瀛刀的女干部有什么特殊心情,但现在听来,却是另有一种想法,心中的诧异甚至影响到说话上。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用的是仓岛流刀术。”
“这么说,她是你的同门?”
“我不想承认!”对于易龙牙的说法,雪樱皱眉的抗议,不过另一种方向来解读,她是承认那女干部的确是同门。
“我家的仓岛流,并不是什么大流派,只是我上几代的祖先,从某个大流派自行改进延伸开来,历史很短暂,而且规模一直维持着一个小镇的道场,门下弟子到我这代,也不过十来人,而且他们全都是学东瀛刀的一些基本技巧,真正懂得仓岛流刀术的人,世上不会超过十人!”
对于雪樱的家事,易龙牙不是全然无知,听见她的解说,易龙牙的表情不自主的深刻起来,明知故问:“那现在,除了你跟那个干部之外,你想到还有谁懂得吗?”
问题一出来,雪樱就像被尾巴被踏中的猫,浑身一颤,眼神变得凌厉,道:“有,就是那个畜生!我曾经问过那个干部,她说她的刀法,是一个叫仓岛景人……我那个畜生伯父所教授!”
“那个干部是来自东瀛?”
“不,那个畜生已经离开东瀛,而且不止来到星之大陆,还留在港城这儿。”
“他该不会是找你吧?”
“不知道,只是当年妈妈死命保护我逃出,但换转现在,要是再见面,我一定要杀死他!”
十一年的仇恨,她本来已没再去执着,但那个家伙敢到她的地盘撒野,就肯定是另外一回事。八岁的小孩和快二十岁的成年人,相差是很大的。
面对昔日的恶魔,也难怪她的举动会这么奇怪。
易龙牙叹道:“果然会让人烦恼。”
“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人杀掉,我要亲手解决这烦恼,即使这会让我堕入魔道,我也不会在意!”说到这儿,雪樱的语气充斥名为仇恨的情感。
而看着她居然把情感表现得如此激烈,易龙牙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忽然站了起来,一脸认真的道:“雪樱,来练习吧?”
“这……呃!”
虽然摸不着头脑,不过当瞧见易龙牙的拳头攻来,雪樱是当机立断的急抓起爱刀跳离原地。
“龙、龙君,这是怎么一回事!”几乎是在落地的同时,雪樱不悦的质问着。
“没什么,不过你既然想复仇,就让我尽点心,放心,今次我不会太超过。”
易龙牙双手一摆,流露出冰冷气息的他,由拳化爪,一个如劲风般的疾冲,眨眼之间就已是突入雪樱的范围。
“啊!”
眼见易龙牙的突袭,雪樱是下意识抽刀迎击,刀锋碰上掌心,两者皆没异样的争持了一下。正如易龙牙所说,他没有把力量表演得太超过,一手制住东瀛刀后,另一手即往雪樱的肚子击去,再往后跳离。
“龙君,你够……”
雪樱虽然避过肚子受袭的危机,但是落地才刚说了一下,易龙牙已是再次追上来,一掌打上作抵挡的东瀛刀,冲击力足教雪樱退个四、五步。
“我说,雪樱,我从不反对因为复仇而杀人。”
“咦……糟糕!”
听见易龙牙无端说起话来,雪樱的注意力是被分掉大半,而当她直觉不妙时,易龙牙另一手是从旁袭来,不过算她反应不错,仍可勉强侧身避开,只是上半身安全,下半身却有难,易龙牙一记扫踢,已把她踢跌。
“因为有怨恨所以杀人,基本上,这是人类的本来情感,比起没怨恨去杀人,理由已是十分充分。”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雪樱,易龙牙弯腰双手一伸,轻抓雪樱的双腋,把她当小女生抱扶起来后,叹道:“只不过因为复仇而杀人过后,往往得不到任何东西。”
“我知道,我根本没想过要得到任何东西!”不知是抱怨对方的举动,还是对方的话,雪樱发泄似的道:“但我是怕失去!为什么那个明明该死的人,我却要烦恼他的生死,如果我为了复仇而杀他……如果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差劲!”
“玉姐她们和我都不会觉得什么,即使你亲手杀掉亲人。”雪樱为什么而烦恼,他想得出来。
不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有敢杀民众但却惧怕弑亲的人,在雪樱眼中,她伯父死十次也不够,但是她害怕别人的眼光,如果因为弑亲而受到孙明玉等人的异样目光,这会她让生不如死。
“还是说你认为我们会糊涂得介意你去杀一头畜生?”
如果是这样,葵花居他早已待不下。
“蠢、蠢才!我当然知道不会!但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蠢才一骂出口,雪樱脸红得像个熟透苹果似的,又羞又急的使力用刀柄一端撞上易龙牙的眉心,足够让后者爆出苦闷的痛叫。
“除了月华之外,亲人对玉姐她们来说,都是美好的!要让她们知道我竟然亲手弑亲,我……你叫我哪有面目去面对她们!”近似吼的把心底话说出来,雪樱激动得把手上的爱刀抛到一旁,双手掩脸,一副豁出去似的样子,道:“我不想被玉姐她们讨厌,我想永远在一起,可恶,为什么那个男人总是扰乱我,阻碍我跟喜欢的家人一起!”
“这……”
雪樱的话莫说莉莎,恐怕是自己也不太会想说出来,就算心底有底儿,不过这种肉麻的话,要说出来也实在太羞人,尤其说出此话的人,正是向来认真的雪樱,也难怪她会这样的尴尬。
“雪樱,你冷静一点,你大可不必介意……你不会……哭了吧……”就在易龙牙搜索枯肠应怎么面对雪樱的中途,耳边是听见小而清脆的泣声。
当他不安的问完后,雪樱一个瞪眼,瞧她那两行泪痕,易龙牙是急得道:“别、别哭,虽然你哭得可爱……该死,不是那样,放心,你真的不用介意那些有的没的,永远在一起是肯定的!”
雪樱就是这样认真,性子缺乏弹性,一旦超过上限,泪腺立时失守,连忍都不想忍下来,听见易龙牙的话,她是带哭腔的道:“真的?”
“真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即……即是……很开心的一起那种!”
雪樱既然爆出那种羞人的话,那勉强自己吐出口也应该没问题,易龙牙一边搔着泛红脸颊,一边为自己开脱,不过正好此时,雪樱的身子是忽然撞入他怀内。
“雪……雪樱?”
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雪樱把头埋到易龙牙的胸膛,呜咽的低说:“继……继续说……我要听!”
她会哭绝不是因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认真的她过度担心自己和自责的胡思乱想而已,不过她本人虽有认清楚这点,然而就是忍不下来,当眼泪滚出时,她就是豁出去的……撒娇。
“继续……你喜欢那种……那种……一起的话?”
当易龙牙毫不体贴的问完后,雪樱浑身一震,哭腔的道:“别问!快说,我要……我要……听……呜!”
简短的话到后面,附带的泣声似有加强趋势,易龙牙再笨也知道应说什么,只是想不到超过崩溃后的她,会想得到这种安慰……
“行,只要你想听,我什么也说给你听……”顿了一顿,仿佛不够肯定,他又径自点头道:“我保证。”
第二十集 第九章 戏份
“呼……呼……”
“好冷。”
深夜时分,当易龙牙离开练武场时,双手正抱着呼呼睡去的雪樱。
哭累了的她,在某人又哄又逗弄的说话下,是不知不觉的睡去,劳烦到那位脑汁去掉大半的某人抱她回去主楼。
而一想到自己在练武场说的话,他是低叹:“甜言蜜语……我果然看不穿女人。”
对于雪樱的撒娇行为,易龙牙只是有某个方向的概念,虽然不至抗拒对雪樱说甜言蜜语,不过说完后,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三流肥皂剧的主角──尤其是台词。
虽然平时他已厚脸皮,偶尔会一派自然的做出逾越行为,不过像今次有强烈害羞意识的哄骗别人,应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上一次到底是何时,他早就忘掉了。
“感觉还真新鲜,哦?”
回到主楼之内,他刚好低喃出感想。而甫推门进入,他就是看到以白衣为底,外披一件没穿好的道袍的凌素清。
两人四目相投,都是为彼此的出现而愕然。
凌素清的眼神愕然的打量完他脸上,然后焦点又移到熟睡的雪樱,当看出她脸上的泪痕,冷然的道:“小易,你不会对雪樱出过手吧?”
“才不是,只是我们有些事罢了……倒是你怎么还不睡?”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后,他是改口反问。
稍稍沉默,凌素清也不是怀疑他真有侵犯雪樱,稍稍把目光瞟视厨房那方向,道:“下来喝水。”
“啊,真是普通的理由。”
“你想要多精彩?”凌素清疑惑问着。
“呃,没、没有啦,纯粹想说一下,哈哈!”被瞪的易龙牙讪讪笑说。
瞧他的样子,凌素清心想要不是抱住雪樱,或许他会一边搔脸颊一边傻笑,而就在她有闲想着眼前人的习惯时,耳边倒是听见有人唤自己。
“嗯?”她向易龙牙发出一个疑问音节。
“那个……那个……你的眼睛比天河的河水还要清澈。”
“嗄?”无端听见赞美,凌素清讶异得盯着他不放,语气难保持冷冰,诡异的道:“你……在搞笑吗?”
“不、不是……我只是突然想看看你的反……不、不……抱歉,你当我发傻好了,要你听这种三流台词……”
对于易龙牙的慌乱辩解,凌素清有听没有懂,只是她听到后面,低声重覆三流台词一遍后,就是移动起一度停下的脚步,步上楼梯,而在她擦过易龙牙的身旁时,后者是看出她的嘴角微扬。
“咦,呃,素清……”
仿佛听不到话语,冰美人一直往楼梯走上,直至快到弯角前,她忽然回头,笑道:“小易,告诉你,你的眼睛比天河的河水还要清澈……”
“啊!”忽然被赞,易龙牙不知怎地,脸颊通红起来,傻傻应说。
给凌素清的眼神吸引住,霎时间居然忘掉这台词的熟悉处,直到他想起来时,凌素清已经是狡黠的轻笑,道:“你可别小看三流台词,下次说时要认真一点。”
留下一个小小的教训,凌素清就是带着笑意回房,心情倒是好得很。
“被看轻了,不过……”
伫立一会,易龙牙是自嘲自己也太得意忘形,那擦身而过的微笑是很厉害的饵食。然而自嘲到后来,他是感到有点不是味儿,其实他原意才不是观测反应,当时他想说的是凌素清参与表演一事。
甩头不再去想,易龙牙把想法念头统统压下,便抱着雪樱到她房间,而之后则是回到客厅上,找了个适合位置躺下,不久便进入梦乡。
……
“水……水……唔?明玉、龙牙,总算肯休息……呜──烂人的差劲习惯,睡觉连被子也不盖一张。”
“小牙,别睡!”
“龙牙,要起床了,今天也有考试的!”
“快起床耶!”
“再不醒来就要迟到!”
易龙牙入睡不到八小时,他本人就是被一大串女声骚扰得梦境破碎,迫得醒了过来,道:“呜──吵死……了……唔……嗯……哪来这么多……噪音……”
“仙音才对!”
“哇!”
一番迷糊的念喃后,易龙牙在莉莎的铁拳下,是清醒了大半,头首略略后仰,摸着鼻子道:“好痛……莉莎……怎么今天会这样粗暴。”
习惯成自然,有人叫他起床,他倒是很快就想出来。
人在他的正面,莉莎双手抱胸,睥睨于他,带威胁的笑道:“嘿嘿,非常时间非常手段,才不会给你有商量余地,快给我起来。”
现在攸关考试,叫醒他的手段哪能像往昔的软柔。
“龙牙,你就快点起床,迟了就不好。”菲娜也劝说着。
二人软硬兼施,易龙牙的求情念头是给打消,道:“是、是了,我起床就……唔?被子是你们帮我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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