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追风就回来了,他才不一个一个问呢,他就集中问一嘴。
“有四个侍卫酉时左右在回月亭见过姬夫人。”追风如实回报,这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他犯不着说谎。
“昨天南殿侍卫可巡殿了么?”
“正常巡殿,并无一名侍卫在酉时之前见过姬夫人。”
“辛苦你了。”张阳一摆手示意追风没事了。
“份内的。”追风到张振羽身后站着去了,张振羽跟个石塑木雕的似的。
“锏哥,你昨天到底去哪了?还用我调四大府门的出府卷么?”张阳想调什么都不费力,张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哪也没去,我就在家了,酉时觉得闷倦出去走走碰到了三婶母,便送她回去了。”张锏又换了说辞,这次说的倒是实话,他的确是一直在家不曾出去。
“你午时到酉时之间,人在哪里?”张阳盯着姬夫人,姬夫人直打哆嗦。她说她一直在回月亭了,难道巡殿的侍卫都瞎了?没一个看见她的?
“我就是在回月亭了。”姬夫人横下一条心就咬死了她在回月亭,巡殿的侍卫就是瞎了,你怎么地吧?
“你就一个人也没遇上?”
“没有。”
“好,同去回月亭。”张阳抬腿就走了,作案现场总要指认的,哪有审案不去勘查现场的道理?
姬夫人浑身都软,张承福和张钺一边一个搀扶着她。张阳也没有施展身法先走,大家都一起步行到南殿,在距离回月亭大约五十米处张阳让大家都停住脚。
“追风,把锏哥收了。”张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竟然让追风把张锏收了,张锏好歹是张姓的人啊,岂能如此轻贱?张阳才不管他姓什么,姓张有什么稀奇的?这府上严格的说都姓张。
追风毫不犹豫的,少主人下令了,自然是不打折扣的执行,他一下就把张锏收到了邪魔铃里。
“姬夫人,你来指认一下昨天青果所在的位置,和你整整趴了一下午的位置。”
“就那里。”姬夫人随便的一指,这样范围比较大。
“画个圈。”张阳让她过去画个圈,把那两个位置圈出来。
“这里,这里”她在亭子边上画了个圈,又在亭子里画了个圈,她觉得在亭子里凉快,在那儿趴一下午是有可能的。
张阳叫张鲲和张霁分别站到那个圈里,然后抽出天冰棍启动风系功法把姬夫人刚画的圈吹的看不出来。
“把锏哥放出来。”张阳让追风放出张锏,又让张锏去画昨天姬夫人趴着的地方。张锏过去看张鲲和张霁站那儿也没多想,他们都是嫡公子想站哪站哪呗。张锏在过道上画了一个圈,他想姬夫人说是在受到惊吓之后身体整整一个下午不能动,那她应该是没办法把自己挪到亭子里的,如果她能爬到亭子里为什么不爬回去呢?
“青果,姬夫人是在这里遇上你的吗?”张阳指着姬夫人画的圈问,青果摇摇头。
“你是午时惊吓到姬夫人的吗?”青果又摇摇头。
“它撒谎,它刚才都承认了。”姬夫人慌了,她指着青果大声嚷嚷。
“它承认什么了?”张阳厉声厉色,真按不住一腔怒火了,陪她玩了一上午,她哪有一句实话?“它只承认它午时在南殿出现过,只承认它确实惊吓着你了,并不等于说它就是午时在这里惊吓着你的。”
“什么时辰有什么关系?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它是吓着我了,它还打我了,我身上有伤。”姬夫人简直要疯了,张阳要是问上一句‘伤在何处?’的话,估计她都能脱裤子让大家验伤。问墨一脚把她踢飞了,她连摔带滑行的。伤都在屁股和大腿上。
第224章 案清
“作案时间和作案地点与案情无关吗?”张阳盯着姬夫人问道:“你到底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遇到青果的?”
“就是午时,就是在这里。”姬夫人就咬死了不松口。
张阳抬头看看天,现在也将近午时了,这大太阳光别说青果那么庞大的身躯就是条泥鳅也不应该踩上啊。
“午时,天当正午,这里四处没有遮眼之物,青果那般身躯它横卧于此,你能看不见?你能踩上?”张阳一扬手,青果蹿了过来,张阳指了指姬夫人刚画过的圈,青果横卧在那个圈子里。“大家看看青果,便是瞎子也不该踩上吧?”
“反正它就是”姬夫人撒泼的劲头又要拿出来,张阳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你昨天午时到酉时到底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张阳诚心是不给南殿留脸,事到此间谁都明白了,他非逼问不休。
“你?你胡扯些什么?它明明就是吓着我了,还打我了,你不管,你倒审起我来了?”姬夫人慌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遮掩她的丑事,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她抬眼看到了张振羽,一股邪火烧到了张振羽头上。“大家看呐,府主还在这儿呢,什么时候轮到他个奶娃娃作威作福了?”姬夫人疯了似的拿出要撞死的架式扑向张振羽,张振羽赶紧的向后退了两步,可不敢扶她,这要沾身上可怎么办呢?“府主,你给我做主啊。”
“今天这桩事由阳儿做主,你有话对他说吧。”张振羽倒先把自己撇了个清净。
张阳才不理那个疯婆娘,他问青果:“昨天是你自己来的南殿么?”
青果摇了摇头,张阳又问:“你和谁一起来的南殿?你能指认一下吗?”
青果直接朝问墨蹿了过去,问墨轻轻的跳到它的头上,青果托着问墨到张阳面前,问墨笑嘻嘻的说:“是我找它出来玩的。”
‘就知道是你个惹祸精。’张阳在心里骂了他三百六十遍。“你昨天什么时辰去找的青果?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我巳时去找的青果,我们斗法来着,从中殿到南殿,我们一直没进院子,就绕着院墙在外面打了。大约快到酉时青果输了,它趴地上起不来了,我就坐墙头等它,这时候那个鸡婆娘从后门出来跟瞎似的扑青果身上了。”问墨想起姬夫人昨天摔倒的样子,他还忍不住笑,张阳只好等他笑完接着说,拿这么个精神病也没啥招。“她一句人话不会说,对青果辱骂不休,我就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青果好心救她一命,不然今天也没人告它了,你说它活该不?”问墨指着青果又笑个没完。
“别笑了,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就后面嘛。”
问墨带着大家到昨天姬夫人遇上他们的那个地方。高高的院墙在夕阳夕下时必有长长的阴影,加上青果浑身漆黑,天色再暗人心再慌,难免辨识不清。
“追风,先把青果收了。”张阳到现场一句话没问先让追风把青果了收起来。
“问墨,你把青果昨天伏地不动的位置画出来。”问墨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根本用不着画,青果那么重,把草都压倒了,草的痕迹就能说明一切。这院墙后面连露出地皮的地方都没有,只有细细的一条小草被踩倒了的小道儿。
“看”问墨指着不远处一片枯黄的草:“这就是青果吐的。”这正值盛夏草木繁荣的时令,这些枯死的草很说明问题。
“姬夫人是从哪个门走出来的?”这后院墙一溜有七个后门。
“这个。”问墨指着张锏的后门很坚定,事隔不到一整天,他当然记得清楚,他当时坐墙头上连他们在院里的勾当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听力、眼力绝对是一流的。
“你胡说!”姬夫人和张锏都急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冲问墨嚷,可又都不敢跟问墨近距离接触。他们都奔张振羽去了:“他胡说,府主,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我说过今天的事归阳儿管,我帮不了你们。”张振羽也起了看热闹的心,这儿子绝对够棒,这出戏真够精彩。
“我胡说?”问墨一下蹿到他们面前:“院里的事用不用我告诉大家?你在北墙根那儿解手,她帮你提的裤子,对不对?”
“放肆!你休得污蔑!”张锏脸都胀紫了,他又慌又怕。
“我说什么了?你就说我污蔑?”
“你?你你你。”张锏恨不得掐死问墨,偏偏又不敢,这真是又气恨又着急又羞愧又害怕。
“谁愿意说你那点事呀?”问墨毫不在乎的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就转回去问了一句:“你怎么在门里叫她心肝儿,在门外叫她婶婶啊?今天你又叫她三婶母,你们人类到底有多少名字?”
“追风,放青果出来。”张阳自己都觉得案情审到这一步,都没有让青果再指认现场的必要了。果然青果不只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它昨天躺的位置,还照原样躺了一下,和地上的草痕真是严丝合缝。青果也一下就找到了姬夫人走出来的那个后门。
“没有,没有的事,他们陷害我。”姬夫人彻底慌了,她伸着两只手都不知道抓谁好了。
“是他们陷害你还是你诬告他们?”张阳陪他们折腾一上午了,这次真不想这么就算了,一次一次放过她,她一次一次变本加厉。
“我确实是被它吓着了,确实是被它打了,我怎么是诬告呢?”姬夫人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当着全族人的面被问墨揭穿了她和张锏那点事儿,这跟当场被抓了现形也差不多少。莫说她本人连张承福和张钺都被这份羞臊折磨的快疯了。
“青果是跑到你家去吓唬你的吗?这院外荒草地还不许它躺下歇会儿?你踩了它一脚还是它的错?打你,无论青果还是问墨若是打你,一根手指头都能让你死上一百遍,你知道不?”张阳真想一脚踹死她算了,她是个什么东西?
第225章 姬氏
“那,那就这么算了吗?”姬夫人转了个圈,她六神无主的抓着张承福摇晃,希望张承福能为她做主。最起码给她挣回点面子也好,让青果象征性的给她个道个歉也行。
‘啪’张承福狠狠的扇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牙齿松动,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贱人”张承福上去踢了她一脚,她就地打滚儿竟然没一个人拉着点、劝着点。
“你打我?”姬夫人停下来,到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张钺,她连滚带爬的扑奔过去:“儿啊,连你爹都打我,儿啊。”张钺猛的把她推倒在地:“三婶母,您忘了我早就不是南殿的人了。”张钺也嫌她丢人,跟她划清界线了。
“老十九,你总还念旧情吧?你替我说句话啊。”姬夫人几乎就神智不清了,这时候谁肯承认跟你有旧情呢?
“呸,你带坏了我儿子,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张承禄哪有跟她谈旧情的心?避之唯恐不及呢。
“呵呵呵,你们”姬夫人半疯半颠的点指着这些人:“你们全是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你们看不起我?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张阳本来想惩治她一下的,看她几乎要疯了的样子心又软了,她不过一个泼妇,跟她计较些什么?算了,由她去吧。
“今天的事情已然真相大白,青果并无过犯,问墨也不曾伤人,就这样算了吧。”张阳不想追究任何人了,心里突生出一种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厌烦的感觉。他只想早点离开这儿,早点放开所有的纷纷扰扰。
“锏儿,锏儿,这主意都是你出的,你想个办法呀,不能这么算了。”姬夫人又抓着张锏不放,张锏本就抬不起头来,恨不得别人当他不存在才好,这一下他又成了万众嘱目的焦点。张锏一把推开她:“你离我远点。”张锏也是泥菩萨,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族长和父亲的责罚呢,他能不能保住小命还不一定呢,这时候哪有心思考虑别的事了。
“张阳!”张阳刚走出不到五步又被姬夫人一嗓子给喊住了。“张阳你个小王八羔子,都是你害的我。”姬夫人什么都不怕了,反正现在她一无所有了,回南殿还有谁能拿她当人看?“你就为一个侍候哑巴畜生的小丫头子不让我去东殿,还怂恿她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满院子就山花一个和你年貌相当的丫头,她不就是给你暖床,陪你睡觉吗?我告诉你没啥稀奇的,女人都一样,你现在宠她,她早晚让你当王八。”
张阳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有涵养竟然让她把话说完了,张阳甚至都没板脸,他笑吟吟的望着姬夫人,好像她骂的挺好听的,张阳没听够呢。
“放肆!”“大胆!”
不知多少个族长一起怒喝,这种污言秽语的谩骂张阳那还了得?
‘唰’‘唰’不知谁下令召过来两个金甲武士上去把姬夫人给按住了。
“住手!”张阳一摆手打发走了那两个金甲武士,张阳要对付她还用武士么?
“谁敢对姬夫人不敬,我张阳第一个不答应!”张阳可不能让别人先下手,那他拿谁出气呀?“姬夫人,你尽管畅所欲言,什么都不用顾忌。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跟他玩命。”张阳咬牙切齿的笑容可能也没有多好看,不然为什么姬夫人吓得花枝乱颤呢?
“你?你?”姬夫人本来死都不怕了,这会儿看着张阳,也不知他身上有什么,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姬夫人汗毛都竖起来了,从心里往外的害怕让她逃都不知该往哪逃,躲都不知该往哪躲,甚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就生生的心乱颤,手乱抖,四肢都冰凉,一股冰冷的气息寒彻骨,上牙下牙都直打架,她不自觉的抱成了团,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这分明是盛夏,而且是正午烈日当空,她怎么就冷成这样?原来前面经历过的种种都算不上是恐惧,此时竟比踏入鬼门关都令人战栗。
“说吧,心里有多少话都说出来,想打想骂想诉说都行,最后一次机会了。”张阳温情里透着无限悲凉,姬夫人突然心里一阵轻松,人间万事都不萦心头了。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张阳面前。
“起来吧,没用,我不会心软的,怎么都是死,站着更有尊严。”
“尊严?”姬夫人跪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我活了一辈子都没人跟我讲过‘尊严’这两个字,卖皮卖肉卖风流,争风吃醋最后得到了什么?”姬夫人回头看了一圈:“哈哈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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