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什么地方养鸡鸭,图纸都画好了。伍竹和素琴都很满意也都很期待,伍竹也喜欢设计庭院,可他却不如张阳的想像力好,也没他那么多的想法。
张阳别的没有,就是想法多。他把他许多的新奇想法都写下来,一卷卷竹简都交给张振羽了。追风一天比一天好了,张阳白天就陪张振羽在宁神殿理事,晚上悄悄的学习那老兽医交给他的《五行遁法》。老规矩张阳先把秘籍用简体字抄了下来,他利用晚上的时间先通读一遍,再细细的去领悟。
父子在宁神殿上静静的批着奏折,难得今天没人进来报事。忽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追风神行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张阳每天走的时候都嘱咐他好好休息,他跑来干什么?
“主人,好事,好事啊。”追风没理会张阳,他笑容满面引得张振羽都笑了。
“什么好事乐这样啊?”张振羽看他康复的差不多了,真是从心里高兴。追风不只是他的战兽,更是他的生死弟兄。
“二少主醒转了。”追风身体好些了,他便到西殿去探望张少斌。他刚与张少杰说了不到三句话,张少斌突然醒了过来。
“我二叔醒了?”张阳一听乐坏了,这可是件大好事。“他说什么了没有?”
“说了。”追风看着张阳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说:“第一句话就骂你。”
“胡扯,骂我何来?”张阳又没得罪他,怎么会无故的挨骂?
“快走,看看去。”张振羽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就往外走。追风和张阳在后面跟着,边走边聊张少斌还真的骂张阳了。他一醒转,大家都围到床边纷纷的探问,他鼻子里插根芦苇管儿当然的不舒服。他拽出芦苇管儿,只觉得阵阵恶心,那管儿直通到胃里,他能不难受吗?呕了一阵儿也没吐,他张嘴就开骂:“谁弄这么个东西捉弄老子?我活撕了他。”
当然张少斌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他连坐起来都得靠人扶着,没人倚着他的话,他连坐也坐不住。张鹏跟他说了张阳带大家去寻龙须草,又想出了喂药的好法子,连最后请来的神医都是看张阳的面子才来的。张少斌心里自是感激,有这么个好侄子是福气啊。
人在患难中才知真情可贵,病重时有妻妾、子侄、兄弟在身边围绕,痛苦也可减去三分了。张少斌醒过来,最开心的就数张鹏和火凤了,平时都是他俩给张少斌喂药,那感觉真是痛苦极了,不只是药苦,一碗药喂下去都一身的汗。
张振羽进屋了张鹏还在抱怨,别人听了倒不在意,追风听到张鹏声声抱怨,心中感佩良多。张鹏侍奉亲生父亲尚有许多抱怨,张阳也一样的给他喂药,张鹏还有火凤替替他,张阳从头到尾都没用过别人。
“不愿意侍候老子就滚,谁非用你了?”张少斌看有人进来了,特意训斥张鹏一声,不让他说了。
第389章 书信
新年临近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张阳尤其的忙。他命人打扫出一个庭院,收拾了好多的屋子。有的布置上桌椅准备教大家读书写字,有的布置上各种木桩准备让大家练身法,有的布置上大小不一的木人桩准备让大家练近战法,就是法宗的也该把身体基础打好,就算不能近战能强健体魄也是好的。
张阳开学堂,收学生不分嫡庶不论主仆,本来还担心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没想到上下一片欢呼声。光是写奏折这一项不知难坏了多少族长,这要是身边的奴才或是自己能学会写字,甚至是写文章那该有多么方便啊。更何况这可是个近距离接触张阳的机会,要知道现在的张阳可不是个小孩子了,是真正接近权力核心的少府主。
宁神殿上张阳很少发言,毕竟张振羽才是府主。他的许多想法都在私下和张振羽沟通。张阳白天事情不多,晚上躲在潮音石里观想圣像、学习遁法,日子过的倒还轻松。在潮音石里观想圣像尤其的清晰,自身的真元气越来越精纯,神念提升的速度异常明显。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通读一遍《五行遁法》,读完之后开始进行细心的研究并慢慢的练习,所需的时间越来越多,常常白天也要挤时间思索遁法。
张阳正愁时间不够用,忽听一声报。抬头见一个金甲兵在门口报事。
“什么事?”张振羽抬头问了一声。
“回禀府主,大宁国使者求见阳公子。”
“叫他进来吧。”
“是。”
金甲兵不一会儿的工夫领个人走到宁神殿门口,对那个人说道:“府主,少府主都在,您请吧。”
“多谢。”那人对金甲兵一揖,迈步走进宁神殿。
“大宁国使者刘过拜见张府主,少府主。”刘过分别对张振羽和张阳各作一揖。
“多礼了。”张阳抬手一指边上的座位示意他坐。
“少府主,我奉太子之命送来竹简一卷,请您亲启。”刘过拿出一卷竹简恭恭敬敬的双手举起。一边走过一名侍卫接过竹简放到张阳的桌案上。
张阳一看这竹简还布了个小小的禁锢阵,他破除阵法展开竹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来是郑明明的一封私信,虽不是官方文件倒也不是张阳一人能定下来的事。
“刘使者,这件事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请先去馆驿歇息吧。”张阳一摆手边上走过来个金甲兵,准备带刘过到馆驿去的。
“张府主,少府主,刘过告退。”刘过躬身一揖便跟着金甲兵走了。
“什么事呀?”张振羽觉得郑明明找张阳也就是私事,料也没什么大事,张阳一般的事应该都做得了主啊。
“这个,事不大,但事关体统。”张阳直接把竹简递给张振羽了,你自己看吧。
张振羽展开竹简一看,原来是郑明明和齐素兰的事。郑明明在静海王府就和他爹说了,他谎说与平康王府一位公主结识,两个人很是投缘。他有求亲之意,他爹并不相允。他爹愿意跟平康王府结亲,但是得是用公主和平康府结亲而不是用太子。
公主嫁出去过的好不好都可以说那是她自己的宿命,大宁国并不受牵制,与平康府是好是恼都有主动权。大不了舍一个女儿,没什么大的损失。而太子最好还是与钟离琼玉成亲,万般无望才能去他府寻找公主联姻。郑明明便直言钟离琼玉心中只有一个张阳,这样郑月香也就没希望了,想和平康府联姻唯有成全他和素兰这条路了。而钟离琼玉若是嫁到平康府,那平康府在六郡的地位岂不是又高了一层又稳固了三分?当然这些父子交流的细节,郑明明是不会写到信里的。
信中只是恳求张阳帮忙给素兰一个公主的名份,最好是嫡出的,最好是东殿的。过些日子他爹会带他到平康府来,名义上送新年礼物,暗地里观察素兰是个什么性情。太子妃非同小可,他爹慎重得很。郑明明求张阳抓紧时间教导素兰一些宫廷礼仪,能蒙混过关就好。成亲之后太子宫中都是素兰的天下,千万劝她忍耐几日。
“呵”张振羽轻轻的笑了,这叫什么话?宫里的日子到郑明明嘴里变成忍耐了,在这帝王宫中生活难道是一种煎熬么?“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啊?”张振羽几乎是习惯了不管什么事都先问问张阳的看法,多半都能照他说的做。
“从私心说我愿意成全他们,明明和素兰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这件事看上去是小事,实则是大事,事关两府的和谐与否。两郡联姻绝不是出于爱情,大多数情况下反而是牺牲爱情的结果。”张阳叹口气陷入深思状态,这真是件两难的事情。成全他们谁知道将来两府关系如何,谁能保证素兰不丢平康王府的人?素兰若是在大宁国中过的不如意,平康王府管还是不管?‘一入候门深似海,傻素兰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你是檐下燕当在柳丝鸣唱、在空中飞。何苦去做那金丝鸟?一入牢笼有翅难腾、有嗓难鸣。’拆穿郑明明的谎言就等于是拆散他们一样,那时素兰身败名裂必然蒙羞自尽,自己又如何面对郑明明?如何面对伍竹一家?
‘阳儿真不是九岁的心性,这都能看透。’张振羽想着想着心突然一紧,他开始怀疑上张阳了。‘他到底是真张阳还是假张阳?从他换了身体以后就和大人一般无二,哪有九岁孩子的样儿?莫不是他害了我的阳儿,瞒过了追风,还是追风与他同谋?不,追风跟了我快九十年了,没有人比追风更忠诚。以追风和阳儿的感情,若有人害了阳儿,追风会拼命的,他绝不会畏罪撒这样的弥天大谎。现在的张阳待追风也没有假意,若说从前是做样子怕引人疑心,如今趁他病重便是一百个追风也害死了。’
张振羽放下竹简起身走出殿去。
第390章 美梦
张阳也不知他爹怎么抬腿就走了,这件事到底怎么办他一个字也没说啊。张阳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两全的好法子。若是成全他们,以素兰的性子将来在大宁宫中会不会惹祸?她本来就与大宁国有仇有怨,性情又倔强。到时平康王府岂不陷入两难之境?管,就要兴师动众,两府失和极易引起兵灾。不管,素兰在大宁宫中受欺,平康府忍气吞声,张家颜面何在?
“唉”张阳放下手中的笔,一声长叹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一身麻烦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替别人操的是什么心?何去何从全凭父亲做主吧,他愿成全便成全,他不愿成全便不成全吧。我还是先看看凌波去,张阳见天都暗了下来,时候也不早了,他起身回房了。
房内空空没见到凌波和鹿儿,张阳又到凌波的屋子去找,也没有找到。张阳回到房里却发现追风躺在床上,他进来追风也没理他。
张阳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口就喝了,心不在焉的问道:“你的茶喝过了没?”
追风懒懒的说道:“前天就喝没了,你心里也不装我的事。”
“我就一颗心,自己的事还没装过来呢,管你?”张阳问他凌波和鹿儿在哪儿,他说她们回药园子去了。
张阳一听心里好生失落,本来和凌波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多。白天他都在宁神殿里,晚上凌波和鹿儿住一起。一天能在一起的时候都数得过来,她一点不珍惜还走了。最可气每次走都悄悄的走,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张阳很没精神的坐下了,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凌波好久没回药园子了,而且水月娘的病已经好了,都不用吃药了,她为什么要回去呢?莫不是追风赶她走的吧?追风可不是第一次赶她走了。那她还会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张阳心鼓‘咚咚’的敲了起来。
‘不会,不会,不会的。’张阳卖力的安慰自己,劝自己冷静下来。‘我应该跟追风好好谈谈,虽然他不是凌波的亲哥哥,但凌波当他是亲二哥,就算义兄妹他们也确有兄妹情份。我和凌波在一起应该征求他的意见的,毕竟他算是凌波唯一的亲人。’
张阳抬手封住了门和窗,又布了个七彩流星阵。
“在自己的屋里布个阵,你有多少秘密要说啊?”追风喜笑盈盈的看着张阳,他大病初愈心情非常的好。
“哥,我想跟你说说凌波的事。”张阳也不绕弯子,利利索索的就直说了。
“呃”追风最不想提,最不愿意提的就是凌波的事,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他虽然不知道凌波跟张阳招了多少供,但他知道凌波已经和张阳相认了,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巧荷就是凌波。“凌波有什么事呀?”追风做贼心虚,佯装不知。
“凌波不是她自己要离开,是你赶走的吧?”
“没有啊,她们走我都不知道,是朝云告诉我她们回药园子了。”追风以为张阳说的这次离开,这样倒好,追风最怕张阳跟他算从前的账。
“我说的是一年前,我以为凌波丢了的那次。”张阳态度倒也温和,不见恼怒,跟讲故事一样的。
“哦,这件事,有的。”追风不能也不想撒谎,如果凌波已经说了,他赖也赖不掉,而且他也不想赖了。追风承认了是他赶走凌波的,然后就一言不发,什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十分的多余。成事不说,已经做完的事就没必要再解释了。该来的总会来,让他发顿脾气也就过去了。追风静静的等待着张阳狂风暴雨般的指责与愤怨。
张阳也沉默了片时,说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翻出来般般计较有什么意义?既往不咎,已经过去的事就没必要再追究个不休了。
“哥,我知道你赶凌波走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你做得对。将心比心,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张阳话说的明亮,脸却阴沉得很。“你早就知道巧荷与凌波是同一个人,却一直瞒着我,还几次三番的阻止凌波与我相认。说实话,我刚知道这些的时候真的很难过。我都不敢相信你对我那么狠心,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凌波么?我一颗真心在你面前比琉璃盏都透明,你就狠心瞒我,你瞒得我好苦。”张阳现在回想这一年眼中还起层雾,这一年谱了多少断肠曲,写了多少断肠辞,数了多少日出,看了多少日落,盼了几回月缺月圆,浸了多少晨霜夜露。“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冷静下来细细的想这些事。我没资格怪你也没资格抱怨你。实话实说你心里比我苦。哥,为什么你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跟我说呢?何必用忍情?你心里不疼吗?”
难得张阳如此的理解人,追风却一丝的快乐也没感觉到,反而是一阵心疼。张阳若是跟他闹腾,他心里或许会更舒服些。
“兄弟,哥对不起你。”追风早就想痛痛快快的跟张阳说这句话了,尤其是张阳断臂的时候,追风都恨死自己了,那时的悔恨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心。
张阳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句‘对不起’他当得起。追风什么都没错,但瞒他这么久,他真的生追风的气了。
“兄弟,一场梦能做多久?天一亮梦就该醒了,不管你情不情愿,多好的梦也是留不住的。一声鸡啼天破晓,你不想起床也得被人拉起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