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最后在买主那肥胖的脑袋上停住了,他顿时眼前一亮,用手摸了摸下巴上那块黑色的痣,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十两”
那胖子,一边抚摩着砚台一边还着价。他可是这里有名的土财主,他以卖肉发家,人称“谢一刀”,那是因为他还掌刀的时候,卖肉技术娴熟,一刀下去,肉不用上称,分毫不差。
他家中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大字不识几个,却没少摆噱头,这谢一刀,腰缠万贯但却为人吝啬,为富不仁。
虽说这摊子上的东西八成是假货,可他手里的这方砚台却也要值上几十两。
这年轻的老板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眼眸一转却又笑脸相迎。
“谢老板,好,就算交你这个朋友了,成交。”
他一拍谢一刀的肩膀,爽快的答应了。在他收了银子看着那胖子开心的拿着砚台离去的时候,眼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从衣袖里摸出了一颗珠子,放在手里好好的观摩了一番,得意的摸着下巴上的黑痣。
“哼,就你还想占本少爷的便宜!哼!”
突然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钳住了,他的手被一股力量举了起来,从他身后传来一清脆的声音,
“这样做好像不磊落吧!”
话毕,那人已经将年轻男子手里的金赞珠拿了过去。这个珠子正是那谢一刀头上发簪尾上的珠子,这颗珠子少说要值一百两。
“紫洛”
独孤亚谨低嗔一声,看着这个戴着面具,身材修长的女子,随即从她手里将手抽回,还不忘连那颗珠子也拿了回来。
独孤亚谨秀气的脸上,挂着两道剑眉,英气逼人,身后的椅子上还用黑绸缎包了一柄剑,剑鞘还露在外面,上面镶有三颗宝石,闪着异样光辉。
他此时看着紫洛带了面具的脸倒也不气,他早已习惯他这个妹妹在他背后耍些刁虫小计,给他捣乱生事了。
突然他想起自己下巴上多了颗黑痣,一抹坏笑浮上嘴角。
听爹娘说,紫洛小时候得了有一场怪病,面孔变的极其丑陋,所以必须靠易容才能见人。
独孤亚谨除了在她还是婴孩的时候见过她的长相,长这么大再也没有看到过她的真面目。
不过听家中给她洗澡的女仆说过一次,说她脸长的奇丑无比,这他当然不信,因为毕竟还是见过她小时侯的样子。奇怪的是,后来那个仆人就不见了。
可是不论紫洛怎么易容,他总能在人群里找到她,只因为紫洛上一直都戴着一个玉环,这玉环独一无二,是她小时候就一直戴在身上的。
而且奇怪的是只有他能看到玉环发出的光芒,就连独孤智和木妗都看不到。所以他每次都会靠着光芒很快的找出,易容后的紫洛。
这时他趁紫洛没注意,从下巴上,拔了痣就给她贴在了面具下露出地脸颊上。一张本具神秘的面孔瞬间因为这颗痣变残了。。。。。。
“你给我站住。。。”
在紫洛假装生气的责骂中,他才扮了鬼脸认错。
突然,他止住笑声,眼睛却盯着人群中两个装束奇怪的人。炎热的夏日,怎么会有人将自己用黑布包裹的如此严实。
黑色的布不仅将他们的身子裹的严严实实,就连脸和头也都用黑色斗篷遮住了,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那两个人,行踪诡异,眼神看上去鬼鬼祟祟不像善类,也不太像人类。
他听说,附近的几个部落最近村民都莫名地染上了瘟疫,症状是全身起红疹,最后起泡化脓至死,而这让他那善于用毒的母亲也束手无策。
他曾经跟着母亲木妗去附近部落查看过疫情,可是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却不能治愈。
当时好像记的,有村民提起过,疫情发生的前几天,有两个黑衣人曾到过他们部落。
他的眼神凌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独孤智曾跟他说过,看似平静的卧马城,实际上处处危机四伏。
他转身抄起放在椅子上的长剑,就跟了上去。
“哥”
紫洛从后面追了上来,手上还粘着那粒黑子。
“嘘”他将食指竖放在两唇之间,朝紫洛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
紫洛虽然贪玩好动,但是跟在独孤侯身边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经历了不少,她会意的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了独孤亚谨的身后。
四个人两前两后,竟转转拐拐的到了野外墨河上游的湖边。只见两个黑衣人并不说话,只是诡异地朝四周看了几眼,见没什么异常,便相对席地而坐。
不一会儿一股黑烟,从他们两人的身体里蹿出,两股黑色的烟在空中交汇,形成了一个黑色圆球,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黑色圆球飞速旋转,突然裂开,从里面爬出了无数的黑色蟾蜍,像蚂蚁一样,爬上了两个黑衣人的袖中。。。。。。
004月圆夜,蟾蜍毒
“哥,那是什么?”
看着那些黑色蟾蜍全都爬进了那两个怪人的衣袖中,打了个哆嗦,紫洛有些紧张的拉了拉独孤亚谨的衣袖。
“嘘”
独孤亚谨朝她施了个眼色,她便领会到意思,悄悄绕到那另一个人身后的沟壑里。
由于旁边就是湖,这里的泥土也是潮湿的,看着她在浓密的水草后露出了脑袋,他朝她做了个突袭的动作。
在两个黑衣人转身将手要伸入湖水中的那一刻,独孤亚谨猛的从前方跃出,剑为出鞘但起上的三颗宝石却光芒先到,直直射在距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身上。
“是妖?”
他目光惊诧,眼神朝那团被宝石光芒照射到的黑影看去。只见那团影子迅速缩成一团,在黑色布下缓缓蠕动。
他的剑没什么特别,但其上的三颗宝石却是女娲补天时遗漏人间的五彩石子。
经过三百年在人间的修行,已经具有了无上的法力,能够辩识和对抗妖魔和异类。
这是另一黑衣魔转身欲逃,却被从后面包抄的紫洛堵了个正着,她使用了独孤侯教他的幻术分身,从而迷惑了对方,她趁其不备,用降魔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降魔剑没有多大法力,但足以对抗一些小的妖魔,这对她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因为独孤侯的女儿不是三界中谁说伤害,就有胆量敢伤害的。不是畏惧她而是畏惧独孤侯的威望。
“唰”
独孤亚谨朝她露出胜利微笑的同时,一剑挑开了已经瘫在地上的那团黑布。
黑布被揭开的那一瞬,他眼角掠过一丝疑惑,目光紧盯着地上蹲着的那一只黑色大蟾蜍,手中的剑不由的握紧。
这时看到同伙已经暴露的妖怪趁机施法脱离了紫洛的控制,朝湖中奔去。
“不好!”
眼见一阵黑烟朝湖面飘去,他来不及说什么,担心地上的妖怪伤害到紫洛,情急之下一剑将那只蟾蜍劈成两断。
眼见逃跑的妖怪就要跃入湖中,他定气运功,使用了国师教他的千里摄魂术,一束强大的光芒从他的体内穿出,五彩的光芒像绳索一般,瞬间就将那妖怪捉回岸上。
但见妖怪落地头上的黑色斗篷摔落,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两只硕大的眼睛宛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嘴,正无力的上下翕动。
这两个只是不成器的小妖,修行不够,法力也不足,在三颗五彩石的震慑下,顿时化作原形。
“蟾蜍精?你们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
独孤智收回法力,用那柄长剑抵在蟾蜍精的大嘴下。英俊的面庞,微含怒威,目光犀利的紧逼着,那坨丑陋的妖怪。
这时微风四起,草木摇动,湖水竟也哗哗作响。这么小的风,湖水怎么会响呢?正迟疑间,独孤智突感脚下的大地微微颤动。
难道湖水的颤动是由于大地的震动引起的吗?
“快说!不然让你马上去和他做伴!”
紫洛此时担心有什么大事发生,已经朝独孤智身后靠过来了。她跟着独孤智虽然也学了不少武艺,但她娘木妗却始终不肯教她过多法术。
看着紫洛躲在自己的身后,独孤亚谨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一种保护她的强烈欲望,瞬间产生。
自从爹从外面抱回这个妹妹后,他就特别喜欢她,即使她不是那么受宠,他依然是站在她的这一边。
一股黑烟消散,黑色蟾蜍,又恢复人形,他蜷缩在地上,朝独孤亚谨,如捣蒜般的磕着头,
“还请小爷和姑娘饶命。小妖只是奉命行事,不管我的事啊!”
奉命?难道他是受人指使,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时湖水已经冒起水泡,宛如煮沸的汤锅,湖面有水汽升腾,上升的水汽厚厚的笼罩在湖面上方,如穹庐之顶。
“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这。。。”
蟾蜍妖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但却很快的掩饰掉,道,
“小妖也是受他挑唆,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这湖水会溢满流出,附近的河流都会有来自这里的湖水。他只是让我跟他将蟾蜍毒放进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眼神游离飘忽,目光躲闪的,指着已经被亚谨劈成两段的那只蟾蜍妖说道。
“哼,你分明就是狡辩,这么想去陪他那我就成全你!”
紫洛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断定他没说真话,举起降魔剑对着他刺去。
“算了,放他走吧!”
独孤亚谨一把抓住紫洛的手臂,剑停在了那妖怪的头上方。
“哥,你不能放了他,他分明说慌啊!”
“我们走。”
独孤亚谨不管紫洛有多不满,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走。此时,地动山摇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就连水草也停止了摇动。
他本不想和一个小妖计较,此时一个已经被他杀死了,剩下的也成不了事了,他没打算继续杀生,毕竟一只妖能修成人形也修炼了几百年。
突然一阵凉风从后面袭来,风的强度却不是朝向他,而是紫洛的方向。
他猛的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蟾蜍妖将一股黑色的烟雾全数打进了紫洛体内。
紫洛毫无防备,瞬间被击中,手中的降魔剑尽全力朝那团黑影刺去,却只听见“哐啷”一声,剑折成两断,掉落在地上。
紫洛的手也被震到发麻,加上受到外力的冲击,只见她手捂胸口,一大摊血喷涌而出。
看到紫洛受伤,他想都没想,双掌发力,朝那团黑影劈去,一团白光从天而降,巨响过后,只见黑影已被震的四分五裂。残破的黑布纷纷从空中落下。
他看到妖怪被杀死,赶紧扶起紫洛。小心的替她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当啷”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块闪着亮光的碎片坠落在他的脚边。
那是什么?他看着发着金光的残片,将它捡了起来。这东西看上去有些怪异,但是以前从没有见过,还是先带回去给爹看看吧,或许他能认识。
“哥,回家别让娘知道我受伤的事,否则又要挨骂了。”
紫洛受伤后,看上去有些虚弱,面具下的那张脸变的有些惨白。可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略带乞求的目光看着独孤亚谨。
005神秘医者
太阳已经将要下山,天边的一抹晚霞,温暖、柔和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男子手执一柄长剑,剑鞘之上镶着三颗蓝宝石。他的背上还负有一女子,面具下的肤色看上去有些惨白,双手无力地垂在他的胸前。
眼看就要回家了,独孤亚谨回头看了看背上的紫洛好像更加虚弱了,开始有些担心。
都怪自己今天又出来玩,要是不出来也不会出现这种事,紫洛要是没事还好,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恐怕又要被爹爹骂了,别爹骂事小,要是她被娘骂就惨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收住脚,眉头微蹙,目光朝远处药铺看去。这样带她回去,自然一定会被娘骂,可能她还要拖着受伤的身子受罚。不然就先在外面替她疗伤吧。
他好歹也是最善用毒的木叶族的后代,对于这蟾蜍小妖施的毒,应该还是能解的。
这样想着,他将紫洛背到了那家小药铺,铺子的主人是个小老头,雪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已经有九十多岁了,可是身体却还很硬朗。
这在他们这里并不奇怪,像这样的老人,十有八九吃了炼制的草药了,所以寿命都很长,另外一点就是,他不是凡人。
药铺的老头倒是没说什么,只远远看了一眼,独孤亚谨和他身上的女子,就将他们让了进去。
“独孤侯的夫人不是最善用毒解毒吗?怎么还让公子到外面来!”
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看样子从他一进门,这老头就认出他来了。也难怪,在着卧马城,独孤家族的势力和威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只是这老头连他娘木妗都知道,看来对他们了解的还真不少。
别人认出独孤侯府上的人,那都是敬畏三分。可这老头儿却丝毫没有任何敬畏之意,到是比对普通人还冷淡,连说话都带着一股讽刺的味道。
“前辈好眼力,家母的确是可以解毒,但。。。晚辈这次是偷跑出来的,连累妹妹闯下祸,所以。。。”
那老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但他瞧着紫洛的眼神却有些奇怪。两条白眉之下的小眼睛,闪着皎黠的目光。
嘴唇微启,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独孤亚谨,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举动这么诡异,不会对紫洛不利吧。
只见那老头拉起紫洛的手,轻搭在她的脉搏处,没有两秒脸色变的灰白,嘴唇轻微的颤抖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目光一转,神情严肃的看向独孤亚谨,看上去对他有了戒心。
这一问倒把独孤亚谨问的一愣,这与紫洛中毒有什么关系。该不会他是和那两个小妖是同谋吧。
“这与你无关,先说,这毒你能不能解,如果不能,请为我取草药来。”
独孤亚谨看那老头没有施手替紫洛驱毒的打算,脸色也变的没那么柔和了。往日的那份傲气又浮现了出来,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独孤侯的儿子。
此话一出,气氛变的紧张了起来。那老头将紫洛的手放下,阴着脸站了起来。
“口气不小,她中的蛙毒好解,但是。。。”
他那一双狡黠的小眼睛一转,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对着外面喊了几句,“拿百草篮来。”
话音毕,外面响起一孩童的应答声,“是”
听了他的话,独孤亚谨有些迷糊了,一会还是一副见死不救的表情,一会儿又说好解,还让人取草药来。
“老前辈,您刚才的话里好像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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