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子格自己也知道,她今天之所能站在这里,完全就已经是止墨法外开恩了,所以再去奢求什么、也很不现实。
止墨见子格没有再说话,便接着安排道:“我不知道大家感觉到没有,其实我们已经站在真相的门口,只差那么临门一脚,现在,我们能主动探寻的东西已经不多,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现在能追寻的线索都已经中断了,我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么一颗小石头上,真的能行么?”弥娜不无担心地问道。
止墨听罢,看了弥娜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管能行不能行,我们都要试一试,我已经说了,正是因为我们手里能用的线索都已经中断了,所以我们才要希望寄托在那颗小石子上,毕竟,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内部讨论结束后,众人各自回房,清尘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着,同样也感受到了止墨所说的‘我们已经站在真相门口的感觉’,太近了,近得几乎触手可及。
可是,这个已经很近的真相,却总是有一种模糊感,一种悲伤的朦胧,朦胧地叫人不忍心去解开她的面纱。
中断2
创世更新时间:2014…11…07 16:07:41 字数:3086
回到大连,止墨立刻就派人着手把能量石的消息以一种小道消息的方式发布出去,其主要渠道就是以各个地方报纸的小广告中、以小图片配合文字的形式发布:
‘石头有恙,速来支援。’
这简短的八个字,是止墨亲自敲定之后发布的,最后联系的地址只有两个字:大连。
一开始清尘还怀疑这个没头没脑的‘小广告’究竟能不能有些许的效果,但后来清尘也变得没兴趣去玩味这种事情,毕竟止墨亲自过目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
时间在向前推移,‘小广告’的投入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响声,就如同纸钞入海水,甚至发不出一点能让人在意的声响。
可有意思的是,止墨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每天依旧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从来没有去询问相关的状况与进展,清尘甚至觉得,止墨在主观上就不愿意去过问这件事。
没有战斗的日子,清尘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清闲,纯子也说‘你也该休息休息了’,所以清尘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向止墨请了个假,然后出海军中心,独自逛街去了。
子格本也想随性,可是止墨考虑到子格身份的特殊,没有同意,所以子格最后只好乖乖待在海军中心,眼睁睁地看着清尘出去游玩,表情复杂至极。
“回来记得给我带点礼物。”子格一脸不愉快地向即将出门的清尘抱怨道。
清尘知道自己把子格落在一边、可能有点不大合适,但是这似乎也无可奈何,如果还是两个人一起待在基地里,那就跟平常一点区别都没有了,而且清尘也确实想出去透透气,所以,清尘最后只是捧着子格委屈的面庞,轻轻地说道:
“我出去走走就回来,不会花太长时间的,可以么?”
清尘说话时候的声音极细,也好温柔,温柔地让子格的极端冷静的心都变得融化,子格见清尘如此,也不好再胡闹,便也轻声地回应道:“那一定要记得给我带礼物……”
清尘微笑,表示明白,这是在这一刻,清尘才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像子格这样强势而冷静的女孩,也有她异常温柔的一面,能成为子格这种异常少见的表情的见证者,清尘忽然有一种虚荣心被满足的感觉。
告别了子格后,清尘便独自出发了。
走出了海军中心基地,清尘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要去哪?
清尘虽然一心想要出来散心,但是还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计划或打算,而且清尘虽然一直都住在大连,但活动范围也都局限于海军中心附近,清尘对大连的交通情况确实一窍不通,哪里有娱乐场所清尘也是一头雾水。
没办法,清尘只好来到距离海军中心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边上,希望从站牌上能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因为站牌上站点的名字总会给出一点提示信息。
看来看去,清尘又发现,这里经过的公交实在太少了,这附近又有很多军事场所,一般情况下,出租车也很难经过这里,所以,清尘最后只能上了公交,打算前往一个看起来最像是‘娱乐场所’的地方——花鸟市场。
清尘忽然觉得自己也挺搞笑的,一个大好的年轻人居然去什么花鸟市场,听起来简直就是搞笑。
‘不过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清尘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看着车外穿梭而过的景色,此时,清尘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凡的感动——坐公家车出行,这原本是那么正常的事情,此刻感受起来,却是那么的温馨、奇妙与舒服。
但是,这个日常的温馨并没有让清尘感受太久时间,因为目的地到了。
清尘倒也真没想到,原来这个花鸟市场距离海军基地那么近,认真算起来、直线距离可能连五公里都不到,早知道的话,清尘可能就挑一个更远的地方了,因为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居然还是处在海军中心的‘势力范围内’,这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不过来都已经来了,清尘也不好再去更改目的地,因为时间可能不允许,一旦回去的时候迷路的话,那肯定对超过规定的归队时间,如此一来,惹止墨生气、就是大概率事件。
如今的清尘、真心不想亲自去感受止墨的怒火,旁观起来就已经那么可怕,亲身体会,那该会是多么的可怕……
走进内部一看,清尘立即就发觉,这花鸟市场的名字倒也真是名副其实,花花草草占据里一条街,然后猫猫狗狗也‘占领’了另外一边的一大条街道,然后马路中间还有一长排的建筑,里面的店铺经营者花鸟鱼虫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清尘沿着中间的那一长排建筑往内部走去,见到一些鱼虫奇石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驻足观看,遇到销售员上前推销的时候,清尘也煞有介事地跟人家扯淡,恍若一个真的买家似的。
一路向前,随着清尘在街道的深入,附近的环境也变得没有门口那么嘲杂,只是里面的店面也变得越来越小,甚至很多都是直接的地摊,地摊上摆着烟斗、古铜币以及一些破旧的老式梳妆盒,用‘三教九流’来形容这里的状况也是再合适不过。
清尘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看着,走着走着,清尘突然发现一个地摊的摆放设置要比周围的同行雅致很多,风格古典、却相当秀气,清尘蹲下身看了一看,这摊上摆放的、全是一些字画,这些字画全是摊主自己所作,因为清尘蹲下身的时候,他也还在‘作画’。
摊主见清尘蹲下了身,便看了清尘一眼,但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笔,那摊主一边写一边问清尘道:“看一看,有喜欢的么?”
清尘随手拿起了脚边的一副字画:‘天下苍生’
这幅长条字画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笔法苍劲有力却不失灵动活跃,字迹的每一个竖、折、弯、钩,都让人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做作,笔法一气呵成,颇有大家气势。
随后清尘又拿起旁边的另外一幅:‘果敢方为慈悲’。
这幅字画的字迹跟前面一幅一样雄健,不过这幅字画让清尘在意的地方并不是它的字迹,而是那几个文字的内容本身,不知道为什么,清尘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忽然间就想起了止墨和子格她们,因为她们给人的感觉、比男性更加决绝、果断。
“喜欢这幅字?”摊主见清尘已经在自己的摊前驻足了好长时间,便主动开口问道。
清尘不置可否,只是忽然想起,子格说想要了礼物,这附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买一只阿猫阿狗回去,子格肯定也没有精力去照顾,所以,买副字画回去,应该算是一种比较良好的折衷选择。
清尘又随便翻了翻摊主的东西,看看还有没有一些适合女生的内容,但找来找去,好像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像样的内容。
就在清尘即将想要放弃的时候,清尘却看见,刚才摊主正在写的那两个字、此刻已经写完,是两个大字:‘起源’!
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引起了清尘的极大兴趣,一来、是因为这两个字在这个时间关口,实在太过敏感;二来,清尘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两个字!
“怎样,选定了么?”摊主见清尘迟迟没有拿定注意,便有点催促地说道。
“你刚写的这两个字,什么意思?怎么写这么生僻的两个字啊?”清尘有点不解地问道。
那摊主见清尘问起了自己刚写完的这两个字,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道:“你不觉得这两个很有意思么?万物皆有起源,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所有的一切,都有它的起源,不是么?”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清尘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段话闪现着一种有点遥远、却相当令人熟悉的回响。
“你是个海军吧?”那摊主没有直接回答清尘的问题,反而是调了个头,反问了清尘。
“怎么说?”清尘见自己今天并未穿制服,此人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
“一是你的气质;二是这年代对‘起源’两字最敏感的、可能就是海军了;三是、我觉得我可能在一些新闻报道里见过你,你挺出名的其实。”这摊主倒也不隐瞒自己会认识清尘的原因。
“对‘起源’两个字最敏感的人是海军?怎么说?”清尘不解地问道。
“难道不是么?你身为海军中人、可能还没有感觉,但是,今天的海军所引起的争议,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话题,而话题的中心,自然就是当今海军总司令,林止墨。”摊主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们司令跟‘起源’两个字有什么关系么?”清尘依旧在问着跟之前一样的问题,因为这摊主从一开始就在绕圈圈,根本就没有说一个与答案有关的字眼。
“怎么没有关系?没有林止墨,自然就不会今天这种状态下的海军,林止墨,就是今天备受争议的海军的起源!”
中断3
创世更新时间:2014…11…08 08:29:09 字数:3124
今天海军有着很强烈的‘止墨色彩’,这点清尘完全不否认,可是,什么事都拿止墨当‘起源’,这似乎有点不妥,有点牵强。
“把什么事都怪罪到我们司令的头上,这似乎有点不公平吧?”清尘想要反驳摊主之前的发言,所以有点生气地说道。
“这不是怪罪,而是事实,而且我也从来没说‘备受争议’是件坏事,何况这世界所谓的‘好’与‘坏’本来就都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此话怎讲?”
摊主见清尘不是很理解自己的意思,便指了指自己砚台,道:“你看这石墨,能看出是什么道理?”
‘写字用的墨台还能看出道理?这也太夸张了吧,骗人也该有个限度。’清尘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随口回应道:“看不出,您指教指教?”
摊主见清尘根本连个头绪都没有,便微笑着解释道:“你看,这是一小碗清水。”摊主指了指墨台旁边的一碗清水说道:“如果,这时候我把一粒墨石粉撒入水中,那会发生什么事情?”
“水变黑?”
摊主微笑,然后随手捡起了墨台旁边的一小撮石墨粉撒入了水中,不久之后,石墨粉彻底与水相溶,水碗之内再无清水。
“这种情况,我们不妨称之为‘以水止墨’”摊主颇有深意地说道,清尘也似乎开始明白了一点东西。
“那么,我现在再问你,如果,我现在把一滴水滴入墨台,那会发生什么事情?”摊主指了指手边的已经开始干涸凝固的砚台,微笑着问道。
“不就是能重新磨出墨水么?”清尘奇怪地问道。
“不错,可以重新磨出水墨!”摊主突然提高了嗓音道:“这种情况,我们就可以反过来称之为‘以墨止水’。”
“看起来相似,但本质上却有天壤之别的两个行为之间,最终的结果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你想说什么?”清尘实在有点听不懂这摊主想表达的意思,便有点不耐烦地反问道。
摊主见清尘没有耐心,便微微笑,缓慢而详细地解释道:“不明白么?以水止墨、则水尽黑;以墨止水、则水墨相溶,成就绝世之美,水墨,可以成字,可以为画,让天下大美,尽在画卷之间。”
“这什么跟什么呀?你到底想说什么?”清尘听完摊主那‘神奇’的理论后,有点更加听不懂的感觉,心情自然就更差了。
摊主依旧微笑,道:“清水、为天下至善;石墨、乃世间极恶。因为清水纯净无暇,而石墨极致污秽,黑恶了无边际。”
“以水止墨,则是以天下至善、阻止天下至恶,其结果、至善从此不再,而至恶依旧如影随形。”
“以墨止水,乃是以天下至恶,包容天下至善,其结局、善恶兼济包容,成为书画大美的根源。”
“这二者之间差别如此之大,为何?”
清尘似乎听出了一些道道,但是并没有完全领悟,所以没有回答。
摊主见清尘依旧没有参透,便又以一种更加直白的语言解释道:“这天底下自以为善良的人、以及那些确确实实拥有天下至善的人,他们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视着别人,指指点点。”
“可是,当这些人在指责别人的恶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们自己也早已经被那‘恶’所影响,然后,那看似遥远的‘恶’渐渐渗透进他们的灵魂深处,直到彼此融合,那这些所谓的‘善人’,究竟何在?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而相反,那些看似天下至恶、以及部分确实污秽至极的人,他们一直在承受着那些所谓的‘主流’的批判,可是,当他们被哪怕丁点的‘善’所影响的时候,他们的作为,却可能成就天下至美,不是么?”
清尘听罢,想了半天,也悟了半天,却依旧无法‘顿悟’这绕来绕去的理论,最后还是迫不得已地问道:“你所说的这些,跟我们的司令——止墨,有关系么?还是说,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