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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听罢，只是微笑，却迟迟没有再回答，只留清尘蹲在那边久久地思考。
思考着、思考着，清尘慢慢发觉，这个摊主的这套善恶理论，似乎完全与主流的思想背道而驰了，这天底下，至少的大部分人，都会去歌颂善良与纯洁，可是，这个摊主却‘扭曲’地去追求黑到极致‘恶’，这种理论叫人接受起来，确实有点困难。
可是，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清尘却发觉，这个摊主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人世间有太多看似善良的人、却干着卑鄙无耻到极致的勾当，更有很多貌似‘穷凶极恶’的‘混蛋’，却保持着作为一个人最初的本心。
这些矛盾其间的种种，确实不是那些所谓的‘主流’理论能够解释。
多少有点领悟摊主的意思后，清尘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理论本身跟止墨有关么？因为摊主刚才不止一次地提到了‘止墨’二字，如果与止墨无关，那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良久之后，清尘才将自己的问题说出了口，那摊主听罢，莞尔一笑，道：“不错，我说些，正是为了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备受争议的当今海军总司令，以及她诸多看似残酷至极的行为，难道真的就如常人表面所看到的那么‘混账’？恐怕值得讨论吧。”
“我说了，这人世间有着太多的看似、或自以为‘善良’的人，总是喜欢自己远远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视着别人，可是，他们却总是对自身混账至极的行为视而不见，这样的行为、不仅可笑，而且可耻！”
“我从不怀疑地认为，当今这位貌似‘残暴冷血’的海军总司令，可能会是历代总司令中最美的一个，不仅仅是她外貌的，更是她内在的灵魂！”
“因为真正在她脑海里考虑的，从来不是什么小恩小惠或一时道德上的自我满足，而是一个完整而更加宏大的全新的世界，一种全新的关于这个混账的世界的更加正确的是非对错观念！”
听到外界的人这么热情地评价止墨，清尘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于是清尘也乘机问道：“你就这么了解我们的司令？”
“这不叫了解，而是一种欣赏！我欣赏且敬佩着这位海军总司令，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实在强上百倍！”
“可是，你缺乏亲身与她近距离接触的感受，不是么？”清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明明是自己与止墨靠得更近，现在居然却是别人在欣赏着止墨的作为，这种感觉，清尘感觉有点难以接受。
那摊主似乎已经读出了清尘脸上的醋意，便有意地转移话题道：“还有一个便是，你觉得，当今最大的威胁，真的是干尸么？”
这又是一句话里有话的话，还沉浸在莫名的醋意里的清尘自然不可能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什么意思？”清尘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没听懂摊主所说的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摊主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撑了个懒腰，然后又调整了一下呼吸，最后才坐了下来，轻声道：“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人类最大的威胁，永远都是我们自己么？”
摊主的这句话倒也着实让清尘吃了一惊，因为这句话实在太具有主流哲学的色彩，以这个摊主‘非主流’的思维方式、居然也会说出这么‘主流’的话，实在有点叫人不敢相信。
但是，摊主所说的这句话，确实有道理，这句话不必解释理由，很多人都会理解得了，可是，这个‘道理’一旦具体到干尸问题上，好像就不是那么好理解了：“能说说你具体的意思么？”
摊主又一次微微笑，但这一次，他却摇了摇头，道：“我想，这个问题，需要你们自己去思考，还有，已经说了这么多，你选好要哪一副了吗？”
摊主似乎已经开始下逐客令，清尘见到摊主这架势，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做逗留，便再次开始选字，本来清尘是想要‘起源’那两个字的，可是，摊主却说这幅字还没有干透，所以还是选别的吧。
无奈，清尘便只好拿了那幅‘果敢方为慈悲’的字画。
“两百块钱……我本来是想这么说来着的，但是，我看咱们挺有缘分的，所以这幅字画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这怎么好意思！”清尘见摊主这么大方，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站起了身、准备掏钱，但是摊主却拦住了清尘的手，道：“你要是掏钱，那你就是准备扼杀我们之间的缘分，你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可是……”清尘依旧有点犹豫。
摊主却笑言道：“所谓缘分，万万不可被这些俗物所玷污，好了，我准备收摊了，你差不多也该走了。”
清尘见摊主已经开始明确地赶人，便只好又跟摊主道了声谢，然后准备离开。
清尘本想陪陪摊主走一段路的，可是，这位中年摊主却拦住了清尘的脚步，道：“留步吧，有缘自会相见。”
三、起源真相1
创世更新时间：2014…11…09 08：27：55 字数：3176
摊主走后，清尘又在市场里面逛了一圈、便也回海军中心了。
回去的路上清尘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也要成为一个奇葩了，给自己的女朋友送字画，这种事情可能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现在清尘最担心的就是，子格会不会骂自己‘不识情趣的木鱼脑袋’之类的话，不过东西都已经买了，后悔也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
不过清尘回想了一下，那个摊主看起来可真不像个普通人，姑且不论他的思想与言谈，单单他的外貌就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摆地摊的，因为他完全没有那种随意与邋遢的感觉，那种镇定自若下的表情，清尘总觉得能看见某个人的影子。
很快，海军基地的门口到了，门口的卫兵给清尘敬了个礼，可是，清尘却觉得自己的脚步有点沉重，难道真的要把这幅字画当礼物送给子格？子格会不会生气？如果生气了怎么办？
清尘从没在执行任务之外、感到这么犹豫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可是，该来的总要来的，何况买字画当礼物完全是自己的决定，所以清尘就算想抱怨、也根本没处抱怨。
最后，终于到了宿舍大楼门前，子格正好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书休息，她见清尘回来，便招呼清尘过去，清尘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总觉得自己手里的字画有点送不出手。
就在这时，纯子忽然出现，她招呼清尘和子格跟她一起到会议室集合一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
清尘悬着的心，也终于暂时放松了下来。
清尘把字画藏到背包里后，便跟着纯子来到了会议室，刚一抵达，纯子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关于前一阵子由子涵和她妈妈所引出的两人驾驶干尸的问题，我们已经取得实质性进展，我们手上的红色干尸确实拥有‘双人’驾驶的可行性，不对，应该说、我们已经在实行红色干尸的双人驾驶改造，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成果了。”
“这么快？我们在子涵出状况前、对这个所谓的‘双人驾驶’还一无所知吗？”子格好奇地问道。
“不，很早的时候我就意识到红色干尸的潜能应该还没有被完全开发才对，当时的红色干尸最多是与黑色干尸打成平手，可是，红色干尸的机体结构明显比黑色干尸复杂很多，操控的难度系数自然也比黑色干尸高。”
“所以，早前我就认为，红色干尸应该具备让两个人来驾驶的条件才对，也只有在多人驾驶的条件下，红色干尸那极端复杂的身体才可能被完全开发，所以，关于‘多人驾驶’的探索，我们从未终止，只是你们并不知道罢了。”
纯子说完，现场安静了，清尘一开始以为止墨会很高兴、很兴奋才对，可是，此时的止墨只是双目无神地发呆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对纯子所说的话感兴趣的样子。
这样的止墨，确实是太反常了！
清尘轻轻地戳了戳止墨的手臂，这时止墨才回过神来，但是，她似乎依旧对现在谈论的话题没有兴趣，只是很随意、很慵懒地说道：“那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
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止墨的反常，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神情，绝对不是平时的止墨会有的状态。
也许，最理解止墨的人，确实是纯子，在所有人都在奇怪止墨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只有纯子微笑着开口道：“如果，红色干尸能被改造成功，那么，我们就拥有战胜干尸的可能性，包括天王级干尸……”
“嗯……那……拜托你了……”止墨依旧是双目无神地说道。
纯子听完，便向着止墨微微笑，然后出了会议室，开始了自己的任务，而止墨却没有看着纯子。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清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止墨回过神来、让现场不在沉默中尴尬。
“美国方面有消息，他们想让sulia回去，连同黄金干尸一起。”最后是弥娜的报告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静。
止墨听完，似乎依旧没有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轻声回应道：“这种事还是问sulia自己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交涉了……”
弥娜知道止墨现在没有兴趣理会这些琐事，所以也向着止墨的背影鞠了个躬，然后自己出去办事去了。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清尘、子格，还有止墨，三个人。
会议室里又一次沉默了。
不久之后，子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突然一脸的好奇，对着清尘轻声问道：“我的礼物呢？”
子格话一说完，清尘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数百根针扎了一样，冷汗也流了满后背都是。
但是，子格现在一脸的期待，止墨似乎也有点兴趣地转过了头，清尘知道，这一次，自己跑不掉了。
咽了一口口水之后，清尘怯生生地从背包里慢慢地拿出了那轴字画。
子格看着清尘拿出来这么一个东西，表情一下子由期待、好奇变成了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子格接过了字画，略显失望地准备展开画卷，可是，随着画卷的展开，子格的表情开始又开始了变化，由失望、疑惑慢慢转变成了惊讶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这是哪来！”当子格完全把画卷展开的时候，子格突然提高了嗓音，失声问道。
清尘被子格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地实话实说地回答道：“今天在旁边的花鸟市场有一个大叔在摆地摊、卖字画，我好奇地过去看了一下，觉得跟他挺有缘分，然后就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子格还没等清尘把上一句话说完，就又迫不及待地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额…那个大叔好像有一套奇怪的‘水墨理论’，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子格听完清尘的回答，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难以置信地自己说道：“不会错的……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什么？”清尘被子格这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吓了一跳，可是，清尘回想起那个中年大叔的相貌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人的身上，确实有子格的影子！
原来他是子格的父亲！难怪他身上会有一种令人很奇妙的熟悉感！因为父女之间、必定会有某一种相似的气场！
止墨听完这段对话，似乎也没觉得很意外的样子，或者说，止墨似乎早就猜到子格的父亲会出现似的，她只是简单地问清尘道：“那他现在人呢？”
清尘摇了摇头，道：“他已经离开了，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止墨听完，也没觉得失望，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他迟早还是要出现的，所以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总之，在最后的结局出现之前，我们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子格虽然满心的焦急，但是作为最高指挥者的止墨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子格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没有多久，止墨便解散了会议，虽然这个会议其实早就结束。
散会之后，几人各自分开，子格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就在附近之后，好像也开始变得有点魂不守舍，焦急与不安一直如影随形。
随后的几天一切平静，平静地有点反常。
而打破这一平静的，是那天傍晚的时候、纯子失踪的消息……
当听闻纯子失踪的消息的时候，清尘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日子以来，清尘已经对纯子形成了太多的依赖，而且这个海军中心基地里，如果没了纯子，很多事情也都会停转。
可是，当清尘遇见止墨的时候，止墨并没有像之前听闻子涵和秦风消失时的气急败坏，反而是一脸的平静，一如前些日子她一贯的表情。
随后，清尘跟着止墨来到了纯子平时工作的实验中心，里面已经开始乱成一团，纯子是这个团队的绝对核心，没有了这个核心，这个团队可能就会不复存在。
止墨进来之后，径直走向了一个人，清尘看了一下，是那个不起眼的‘平均姑娘’。
“我不是一开始就叫你要看住纯子么？”止墨平静地问‘平均姑娘’道，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责备与怪罪。
那一刻，清尘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平均姑娘’竟然就是止墨安插在纯子身边的间谍！
因为这个‘平均姑娘’她实在太不起眼了，所以，她几乎就是一个隐藏式间谍的绝佳人选！
而这个‘平均姑娘’的存在，也正好验证了止墨与纯子之间关系的极端复杂性：止墨信任着纯子，也绝对愿意信任纯子，可是，止墨的理性却告诉她，必须防范纯子，于是，纯子的身边就有了这个‘平均姑娘’的身影。
而纯子，她几乎是止墨身边最了解止墨的人，就算是弥娜，似乎也没法把止墨了解得深入骨髓到理所当然的程度，而且纯子那么聪明，所以她应该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意识到‘平均姑娘’是止墨安插的一个间谍才对。
所以，‘平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