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啊?”魏竞有些不耐烦了,“这在路上呢?”
“前面路口左拐,那是条小路,可以停车。”
“不要了吧,都快到家了,几分钟的事儿,你岔个路待会回家又麻烦了。”
“让你停你就停,”夏安不耐烦踹了魏竞座位一脚,“我心里不踏实。”
“有啥不踏实的,最近吃多了撑到嗓子眼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
“让你停你就停!”夏安声音提高,“不然我一鞋子砸你脑袋上!”
魏竞不情愿的拐了弯,嘴还是硬,“如果没事儿呢?”
“没事儿就没事儿呗!”
“那可不行,”魏竞这几天和夏安相处还算融洽,整个人也大胆不少,“那我就白拐弯了。”
“那你想怎么样?”
“嗯,如果没事儿你一个星期不许骂我。” 老鼠再醒悟也只是被猫吃的命。
“凭什么?”夏安偏还不接受,“你凭什么控制我的行为?”
“那我就不停车,”魏竞一边说还一边踩了一脚油门,“我还加速我。”
“哎,你,”夏安一副恨铁不成钢,“好,成交成交。”
“嘿嘿,那我停了。”
“停那边上,人少,可以好好看看。哎,让你停车呢?听见没有?”夏安拿手捅魏竞,“你停车啊!”
“我在停啊!” 魏竞开始有些慌了,脚使劲踩刹车,“刹车好像坏了。”
“什么?”夏安转过身去,“你使点儿劲,可能刹车有点儿不灵。”
“没用!”魏竞使劲跺,“坏了,怎么办?”
“别紧张,”夏安努力稳住心神,“还有多少油?”
魏竞快哭出来,“满的,沿着这路跑个十圈都没问题。”
“这样,前面路口左拐往直走是一条森林小路。你把车开到那儿去,开到森林里去,森林里路不好走,你找那些水坑,陷进去,就好了。行不行?”
“但是那个地方跟我们方向是相反的啊?万一碰上驶出来的车了怎么办?”
“现在人这么少,赌一把,没事儿的。相信我。”
魏竞点点头,“好。”
“你小心点儿开,没事儿。咱不是经常就陷一下么?”
“好。”
魏竞甩甩有些发抖的手,,夏安也坐在旁边努力保持镇静。
眼看着车要在那路口往里拐了,里面突然冲出一辆车,那司机也是没看见,冲出来吓了一跳,立马刹车。
魏竞忙打方向盘,可是没法刹车,根本避不开。
“怎么办?”魏竞明显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夏安发抖的手牢牢护住自己的肚子,“撞树。”
“砰!”
……
魏竞在车撞树的那一刹那,转身把夏安搂在了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可是巨大的冲击还是没有办法躲开。
那车撞上树以后巨大的反弹侧翻在地。
里面那辆车的司机也是被吓住,停了车从里面出来,一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数落:“你们是有病吗?逆车道行驶就算追究责任也是你们负全责!我一点责任都没有的,万一我出事儿了还是你们的责任呢!……”
魏竞从一脸血的从车里爬出来,又把夏安小心的拉出来。夏安的裤子上已经带了血。魏竞第一次情绪失控。他对着那个还在絮叨的司机吼道:“你他妈能不能先打个120?老子赔你十辆车行不行?”
……
…………
魏树海赶到医院的时候,魏竞和夏安都在急救室。那司机正在和警察做笔录。
魏树海发抖的手揪住那司机的衣领,“发生了什么?”
“哎,别动手动脚的。”那司机不耐烦的拍开魏树海的手,“算起来还是我倒霉呢!他们两个人逆车道行驶,还差点儿把我给撞了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开车。”
魏树海被激怒的扬起了手作势要打那个司机,“你再给我说一遍?人都成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
“嘿,我说错什么了吗?算起来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打的120,他们俩还在那躺着呢!遇到这种事儿也不知道是谁晦气。”那司机说完又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可以先走了吧!我还有事儿呢!”
那警察点点头,“我们有需要会再找你的。”
“好,没问题。”那司机作势就要走。
魏树海扑上去拉住那个人,“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不能走。”
“你放,你放手!”那司机硬是掰开魏树海的手,拿手指着魏树海,“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早一拳挥上去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不能让他走啊!我的孙儿孙媳妇还有曾孙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就能让他走呢?”魏树海转过去拉着警察。
“这位老先生,这起事故真的不是这个先生的问题,我们看过现场,确实是你的孙子逆车道行驶。这位先生没有责任的。”
“但是,但是,我孙儿怎么会逆车道行驶呢?他如果回家的话不是走那条路的啊?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调查,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啊!”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我们肯定是会调查的。”那警察示意那司机先走,又说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看伤势吧!别的都是次要的问题。”
“也是。”魏树海给吓得没了心神,“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两个人都是直接进的急诊室,但现在还没出来。不过送进去的时候。那位女士,是怀孕了吧?”
魏树海点点头。
“那位女士送进去的时候,裤子上满是血。”
作者有话要说:后妈要发功了……
☆、生死未卜
“什么?”魏树海一把揪住警察的衣袖;“那孩子会不会掉啊?”
“这种事儿我也说不清楚;全听医生的。哎;医生出来了,你问问吧!”
魏树海抓住刚从急诊室出来的医生;“情况怎么样啊?”
医生摘下面罩;“你是病人家属吗?”
魏树海点点头。
“那个男的没什么大碍。背上的伤口也只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
“那女的呢?她情况怎么样?”
“那女的还在急诊室,要不你先去看看男的吧!”
“好好。”魏树海答应着进去看魏竞,头上包着纱布,背上也是。头朝下卧在床上。
这一副场景差点儿就把魏树海的眼泪给逼下来。他走过去握住魏竞的手,“小竞,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去产检,怎么就出车祸了呀?”
魏竞眼睛红红的;说:“夏安怎么样?她从车子里出来的时候,裤子上都是血,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不会的不会的。”魏树海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还试图宽慰魏竞,“还在急诊室呢,应该不会有事的。你看你都没事。”
“您好,我想对您今天的车祸做一个笔录,不知道您现在的精神状况可以吗?”那警察也跟着进来了。
魏竞往床边挪了挪,“可以。”
“这起车祸的原因是因为你逆车道行驶吗?”
“是。”
“你当时知道你是逆车道行驶吗?”
“我知道。”
“你知道?”那警察有点儿生气了,“你知道你还这样做?这样很容易发生车祸的,你闲的慌啊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魏竞脸色也不好看,“当时因为我刹车失灵了,我想拐进那片森林看能不能让它陷进泥水里就停下来,我们往那边走的时候那是没车的,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我们也不知道,也是迫不得以。警察,我们那辆车是被人做过手脚的,你一定要调查一下,这是蓄意杀人。”
“被人做过手脚?你什么意思?”
“我的车前几天被人偷了轮胎,后来又被人拉去修,全程我没有参与。今天我领的车,刹车就坏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把我的刹车弄坏了,想让我们出事。现在夏安还在急诊室,警察你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你车的轮胎是在哪被人偷的?”
“市中心医院。”
“谁帮你修的?”
“那个停车场负责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好,我知道了。”那警察和上本子,“我会去调查。留一个你们的联系电话给我。我有什么消息会跟你们联系。”
“我留给你我留给你。”魏树海连忙起身给警察留电话。顺便把警察带出去,关门的时候回头对魏竞示意他好好休息。
魏竞趴在床上,眼睛止不住的泛酸。看到夏安的血的时候,他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那么疼,就像十五岁的那年一样疼。
疼到不愿意再去想一丝一毫。
如果夏安走了,如果他再也不会看见夏安了,他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魏竞啊魏竞,你怎么就那么傻?夏安都说了可能有问题你还较劲。那么轻易的就相信别人。你那么相信别人你怎么就不相信夏安呢?还踩油门,还加速,如果没有那个加速,可能夏安现在的伤口就会浅一点,就不会流这么多血。
魏竞,如果夏安因你这任性的一脚而有了什么好歹,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眼睛来来去去酸了好几次,眼泪终是没有掉下来。
哭鼻子这种事儿,是只有女生才会干的事儿。
送走了警察,魏树海在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回回走,过了一会儿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想着,他魏树海这一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儿子早早地走了,留下一个长也长不大的孙子,好不容易给孙子组建了家庭,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了肚子里那个孩子,他又还能拿什么来把夏安拴在魏竞的身边呢?
飞机失事,车祸,他这辈子是不是全得毁在这种事上面?他已经七十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活不了几年了,老天爷又为什么总是不放过他?那最好是给他也来一下,他们祖孙三代,就算是圆满了。
护士走过来,告诫他不要吸烟。他把烟头碾了,心里更加空落落。他已经够愧疚了,如果夏安失了孩子,他是不可能再去强迫夏安去做些什么。虚张声势的事儿他对着夏安干了不少,这次他是连虚张声势都不忍心了。
他从骨子里欣赏这孩子,也从骨子里心疼这孩子。
他这辈子,为了魏竞,干了不少亏心事。可是老天爷,你要报复,你就报复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身上,你倒是瞄准一点儿啊?你一道雷把我劈死了,我魏树海半点怨言都没有。你现在这样,算是什么事儿呢?
时钟滴滴答答,每一声都缓慢无比,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好像永远都不会熄灭似地。医院安静无比,仿佛开始蔓延一种死人的气息。他的恐慌开始加大。
如果,不只是孩子。如果,连带着夏安也?
他不敢再往下想。
这样的话,他就是毁了夏安一辈子。
夏父夏母连着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夏母泪眼滂沱一看见魏树海直接就跪了下来,说道:“怎么了?我们家安安怎么了呀?”
魏树海惊惶的把夏母扶起来,“还在急诊室,不知道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夏母跺着脚哭,“怎么就三天两头的出事儿呀?”
“怎么回事儿?”夏父看起来满脸怒火,“安安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车祸的事。自从嫁到你们家,又是玻璃渣子又是车祸的。你们倒是给个交代啊!”
魏树海满脸歉意的道歉:“我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是小竞没有照顾好小安。”
夏父一脸警觉:“魏竞呢?”
“他也受了伤,正在休息。”
“老婆生死未卜,他怎么还能休息?魏竞呢,魏竞你给我出来!”夏父开始沿着病房一间间的找。
“你不要这样,冷静一点,这是在医院,你这样会打扰到别人休息的。”魏树海试图阻止夏父。
“我女儿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他妈还冷静?我再冷静我就是冷血了。魏竞呢,魏竞你给我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魏竞的病房,夏父三步作两步走过去,夏母连忙疾走过去拉住夏父。夏父拿手指着魏竞:“魏竞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是不是老虐待安安?一个孕妇,一个孕妇,哈,出了车祸,你就这么点儿轻伤,她现在生死未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死安安是不是?是不是?”夏父说到激动处手扬起来想打魏竞。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呀?”夏母拉住夏父的手不让他打,“安安都还不知道情况呢你又闹事,你安静点儿不行吗?小竞啊,我问你,安安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魏竞嗓子被哽住,试了两下终于说出声儿来,他说:“这事儿都怪我。”
“我就知道,”夏父又激动起来,被夏母死死摁住,“魏竞,我告诉你,如果我们家安安真出了什么事儿,我拼了命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不好写,还没找到感觉,后天更。
☆、平安
急诊室那漫长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会熄灭的灯终于灭了;疲惫的医生从里面出来还来不及摘下口罩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病人怎么样啊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三人急不可耐的点头。
“度过危险期了。”
众人嘘一口气。魏树海又问道:“那孩子;孩子怎么样?”
医生瞄了他一眼:“一个孕妇,送进来的时候都大出血了你说孩子能怎么样?”
“掉了?”
“也差不多了;”医生一脸的严肃;“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属怎么回事儿,身体不好就别让她乱跑,出了事儿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呢?”
魏树海一边接受着教训又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保住了。”
“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
那医生不知怎么又被激怒,“要不是孕妇在最后一刻拼死护着肚子;就算华佗在世这孩子也保不住!”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三人都是要喜极而泣的样子,不停的给医生道着谢。
“我跟你们说,这胎虽然保住了。孕妇的身体已经很虚了,胎也很不稳,你们以后不要让她瞎动,不要劳累,也不要让她受刺激,颠簸什么之类的更不要了。本来怀着孕很多药就不能用,身子不好调,以后都要注意,知不知道?”
三人又是一顿点头。
夏母问道:“那医生,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我女儿吗?”
“最好不要。孕妇需要休养,你等她醒了再说吧!”
“那行,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送走了医生,夏母受不住的攀附着夏父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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