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垂翼(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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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垂翼(绿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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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说正格的,妳有没有把握能劈得准?」要是没办法摆平那个雨神,不就白找她来淌浑水了?
  对于他老兄一贯的不信任,爱染不满地两手叉着腰。
  「别这么看不起我好不好?我有练过准度了!」不相信她还特地把她找来?
  石中玉还是一脸的不放心,「真的能劈得准准准?」万一不小心劈到那个飞帘就玩完了,他可不想跟破浪互相残杀。
  受够他啰唆的爱染,额上青筋直跳地一拳把他揍到一边消音去,她朝坐在一旁的乐天努努下巴,被孔雀大方出借的乐天,随即起身走至船舱前,自袖中扬起一张巫符,准备助爱染一臂之力。
  将目标定在远处都灵岛岛顶的神宫后,爱染朝天弹了弹指,登时乌云密布的天际划过一道白亮刺眼的闪电,乘着滂沱的雨势,一道响雷直打在岛上神宫的顶端。
  石中玉讷讷地张大了嘴,「还真的打中了……」
  然而阻挠他们的雨势还是没停,觉得她力道不够的乐天,索性加重了巫力在手中结起手印,让负责出手的爱染对准神宫再打数回,就在最后一声几乎能把入耳膜震聋的响雷声中,遭雷击中殿顶被打穿的神宫泛起了一阵火光,顶上不止歇的大雨,则因雨神不得不离开起火的神宫而骤停。
  雨势一停,船只即把握机会以全速前进,但就在他们快抵达都灵岛岛上最大的港口前,船上的众人不意外地看着那些挤满在港湾岸边的大批人马。
  石中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他们还真给你面子。」派出这么多人来欢迎他们?
  破浪二话不说地想拿起搁放在一旁的双枪,但石中玉却按住他的肩头向他摇首。
  「我说过,还轮不到你。」
  破浪半信半疑地问:「她们有办法对付那些人?」岸上拿刀拿枪的,少说有上百人,他确定他们真的不用动手?
  石中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然我怎会找她们来?」他以为要请动这两个女人很容易吗?
  将他们两人的对话都听进耳里的乐天,无言地看了也听得一清二楚的爱染一眼,接着不想被个男人看扁的她们,争一口气地挽起了衣袖。
  在船只即将靠岸前,天色蓦地变得如罩上了黑纱般地昏暗,当数道闪电划过天际时,原本湛蓝的海面变了色,港湾边的海水变得混浊不清,岸上察觉有异的人们,如临大敌地紧盯着那艘即将靠岸的小船,但就在这时,一只细瘦如枯骨,仅剩几块皮肤的手臂一掌拍在岸上,众人不禁屏住了气息。
  混浊的海水霎时变得清澈,都灵岛的海湾内,海水皆覆上一层炯青的色泽,一个个穿著生前衣物,不知是鬼魅还是死灵的东西,开始自海中爬上岸。
  「魍魉?」看着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破浪觉得气温似乎变得更冷了些,而当海潮变得不再起伏,失去了浪潮拍岸的声音后,风中似弥漫着某种呼号的凄音。
  「是亡魂,葬身迷海的亡魂。」也没看过爱染用这招的石中玉,开眼界之余顺道向他解释,「三道的神女是跟神祇打交道的,而冥土的巫女,则跟鬼类之物是朋友。」
  因他和破浪都不想为个女人而大费周章,也不想动员兵力把小事演变成帝国与海道之战,且他们更不希望的是,这事被六器或帝国的人知道而后被拿去大作文章,所以他就问爱染,能不能找些她的朋友来助阵,谁知道她不但真找来了一些朋友,而她朋友们的长相,还真的满……吓人的。
  破浪一脸的怀疑,「为何要用这种方法?」这样真的会管用吗?
  「因为……」石中玉一手撑着下颔,「只要是人,心里都有鬼的。」
  在爱染和乐天的施法下,海面上相继浮出一道道影影绰绰的魂影,大批亡魂涌进海湾内并爬上海岸,岸上被这景象怔呆的人们,原本以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名满东域的紫荆王,没想到却是那些丧生在迷海上的人们,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些已故的亡者,个个面目不全,踩着蹒跚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向他们,在其中一个压抑不住恐惧感的人发出一声长叫后,魂飞天外天的众人这才像醒过来般,开始害怕地在岸边你推我挤,面色苍白地想快点逃离海岸。
  石中玉拍着无言以对的破浪问。
  「管不管用?」虽然恐怖了点,不过……吓人总比杀人好。
  「很管用……」亏他想得出这种邪门歪道。
  「走吧,该办正事了,你从这上岸去算你的帐,我自后头绕点远路去救人。」两掌一拍后,石中玉把他的双枪扔给他,「虽有乐天助阵,但爱染也撑不久,所以咱们得快去快回。」
  等不及想登岸的破浪,在他的话一落后,立即自船尾跃上岸边,以最快的速度在婉蜒至山顶的石阶上飞奔。
  此时在山顶祭殿外的偌大石砌广场上,高坐在一旁的大祭司,看了看天色,朝广场后方平台上的殿卫大声吩咐。
  「时辰已至,点火!」
  当殿卫照着大祭司的吩咐,高举着火把走向平台上的飞帘,在她脚边堆置的木柴被引燃时,处在人群中的汉青,挣扎地看着被绑在木柱上的飞帘,当火势熊熊燃起,再也按捺不住的他,不顾一切地排开人群,手执长枪地向她冲去,以手上的长枪划断飞帘身上的绳索,再一一挑开她四周的木头,让已着火的木头散落在她身畔形成一圈烧不着她的火圈。
  列位在席间的观澜猛然站起,然而她身旁的沧海却一把将她按回去,席间的太长老在汉青不肯离开飞帘的身旁时,朝身后弹弹指,登时候在他身旁的殿卫们,立即冲入火圈内将汉青强行架走。
  少了碍事的汉青后,在长老们的示意下,奉命上前的殿卫长拿出一柄长枪,走向火圈外,当他朝跪坐在火图中的飞帘举起长枪时,飞帘默然地闭上眼。
  长枪奋力掷出前,自两人手中挣脱的汉青,赶在最后一刻冲至她的面前,平举着两手为她挡下那一枪。
  等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发生何事,飞帘不解地张开眼,一具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她往上一看,面对着她的汉青朝她露出一笑。
  她失声地掩住嘴,「汉青……」
  护主心切与失手错杀,这两者令席上的人们都因此而愣住了,站在火圈外的殿卫长,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张大了眼,看着那柄原应落在飞帘身上的长枪,自汉青的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强撑着身子站立不倒的汉青,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两手自胸前将长枪拔出,染血的长枪一落地,汉青亦跪倒在飞帘面前。
  他喘息地看着飞帘的眼,「原谅我,是我……出卖了殿下。」
  守护了她一辈子,他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因妒生恨,并因此出卖了她。
  自那日起,他无一日不活在后悔中,因他分明就知道飞帘在他人口中的背叛,仅只是离开而已,她并未为帝国效力,也不站在任何一方,可他却在长老面前编派了谎言,罗织了下场是唯一火刑的叛徒罪名给飞帘,他出卖了飞帘多年来对他的信任,就只因为他得不到她。
  求之不得的欲望足以毁灭一切,更可令人盲目,但在清醒之后,又容不得他挽回。
  因此他只能不顾一切地将他的罪赎回来。
  「他说的没错,我不敢……」他眷恋地看着眼前与他近在咫尺的人儿,「就是因为不敢,所以我才得不到。」
  「他?」飞帘泪眼矇胧地问,在他坐不住地倾身靠向她时,赶紧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肩头。
  「紫荆王。」他靠在她的肩头,边说边把一只小瓶塞进她的手里,压低了音量告诉她,「这是解药,请殿下别再惦记海道,彻底与海道两断,如此……殿下才能真正的离开。」
  「汉青……」
  他恳求地道:「殿下,您走吧,请您别再回来了……」
  无力的飞帘在愈来愈捉不住他下滑的身子时,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拉至她的身上,并用两手图住他,靠躺在她臂中的汉青仰望着她的脸庞,定定看了她许久后,他以沾满鲜血的大掌握住她的手。
  「我有个愿望……」长久以来,面对高不可攀的她,他不敢奢求爱情,也不敢撇下身分像破浪一样去得到她,但他也像她一样,曾对大海许过一个心愿。
  「什么愿望?」
  他的眼渐渐合上,「我一直……都很想这么握住殿下的手……」
  只是一个小小的心愿。
  他只想轻轻握一次,那只自帘后伸出的手……
  无声的热泪滴落在他的脸庞上,飞帘将梗在喉际的苦涩,全都代这个默默守护着她,却不敢说出口的男人咽下去,她难以自禁地俯下身子,抱紧怀中逐渐变得冰冷的汉青,过了许久后,她侧着脸看向握在她掌心中的小瓶,在熊熊大火所燃起的冲天黑烟中,她打开小瓶,将他拚死给她的解药服下。
  由于浓烟和火焰遮住了视线,看不清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长老们忙命其它人上前一探究竟,此时,一柄从天而降的缨枪,直直坠插在火圈外,些微的裂缝,自没入地中的枪尖开始迅速扩大四散,逼得众人在石台碎裂前赶紧离开。
  「紫荆王……」认出缨枪的观澜自席中站起,玻噶搜鬯拇ρ罢易潘纳碛啊�
  「来人,护送长老们离开。」知道来者不好对付,沧海忙着下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手提另一柄缨枪,踩着石阶缓缓步上山顶的破浪,在来到山顶宫前广场上后,先是看了看远处平台上火圈中的人影,同时也注意到了火焰似顺着同一个方向摇曳,上头的点点星火并不在空中四散,反而有规律地旋绕着,他沉住气,努力透过焰火想看清火中的情况,在一阵火焰摇曳的短短一瞬间,他看见了里头正在使风的飞帘。
  她没事。
  总算放下悬在心中的大石后,破浪调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岛主,与两旁的人墙。
  他挑高两眉,「我原以为,海道三岛所有的神子会在这等着我。」
  沧海大声地回答他,「此次并非中土与海道兴战,紫荆王敢独自前来,海道自是不会以多欺少。」
  不会以多欺少?那港边的人和这两堆人怎么算?
  「怎么,你们怕留人话柄,传出去会不好听?」破浪问得很刻意,还抚着下颔自问自答,「海道派出所有的神子对付一个紫荆王?嗯,想想是满难听的。」
  按捺不住满腹怒火的沧海,一手覆上腰际的刀柄。
  「客随主便。」破浪伸手扳扳颈子,「现下,你们是打算单挑,还是采人海战术?」
  在沧海的示意下,两旁的众人默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独留下两名岛主,破浪有些明白地问。
  「这意思是单挑?」算他们识相,选择不伤及无辜。
  观澜抽出腰际的长剑指向他,「飞帘是海道的叛徒,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来者是客,两位岛主不先待客?」看着这个曾是飞帘的好友,破浪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欢迎。」
  「那咱们谁都别扮客气假惺惺了。」破浪微微一哂,扬起缨枪,飞快地将手中的缨枪朝远处插立在地上的缨枪一射,准确地射中了枪身后,藉由枪中之链一把拉回两柄缨枪。
  先下手为强的观澜飞身上前一剑刺向他,破浪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扬枪往旁一刺,准确地以枪尖刺中她的剑尖,而后使劲一震,一鼓作气将挡不住他内劲的观澜逼退数大步。
  面带讶色的沧海见状,忙不迭地扬起手中之刀想为观澜解围,冷不防地,另一柄朝他扫来的缨枪,已避过他手中之刀划过他的面前,紧急止步的沧海,愕然地看着额前只是遭他的枪尖扫过,并未被碰着的发丝,在下一刻缓缓坠落至地。
  抱着汉青的飞帘,透过重重的火焰,看着远处那个为她而来的破浪,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从不知自己对他的思念竟有那么深的她,喉际因此而哽咽得疼痛。
  「惹出这堆事的就是妳?」一道爽朗的男音忽然自她的身后传来。
  飞帘茫然的看向身后,有些纳闷这个陌生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将她打量过一回后,低首看着那双湛蓝得像是宝石的眼眸,石中玉有些明白地搔搔发。
  「怪不得那小子会为妳神魂颠倒……」也好啦,总算是找到那小子反常的原因了,光是风神这个名号,和她这张把破浪迷得团团转的小脸,就不枉他一路辛辛苦苦从悬崖爬上神宫,并在神宫里撂倒一堆殿卫后赶来这救她。
  「你是谁?」长相不像神子,又看不出敌意,识人不多的飞帘有些迷惑。
  「破浪的同伙,咱们该走了。」石中玉简单地介绍完后,便拉开她身上的汉青。
  在身上顿失汉青的重量后,飞帘怔然地看着自己一身的血湿,坐在原地的她,找不到什么力气可离开,赶时间的石中玉拉起她,也不问她的同意,一手环住她的肩飞快地将她拉出火圈外,在准备带她先走一步时,她却站在火圈外不肯走。
  不知她在等什么的石中玉,在瞧了她一会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里头躺着的那个男子,半晌,善体人意的他,轻轻推着站在火圈外发呆的飞帘。
  「就由妳去送他一程吧。」
  离开了热意炽人的火圈,冰冷的海风拂面,总算较清醒些的飞帘,看着火圈中的汉青,回想起他在死前所说的那些话后,她环顾了四下一会,最后一次把这座她自小居住的岛屿给看清楚,而后她扬起一掌加强了火势,温暖明亮的火光映在她的脸庞上,大火很快便吞噬了火中的一切,在目送汉青远走之际,她决定照着汉青的话,这一次,真正的离开海道。
  「可以走了吗?」石中玉站在她身旁轻声地问。
  「嗯。」她深吸了口气,以袖抹去脸上的泪水。
  「那走吧。」石中玉一把拉着她的手,脚步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但发现他并不是走向破浪的飞帘连忙扯住他。
  「破浪他……」难道他要留破浪一个人去对付两个岛主?
  他老兄一点也不担心,「死不了的。」两个岛主和一大票人,跟夜色的双刀比起来,这对破浪来说只是小意思。
  「但两位岛主……」她还是不放心,无论是敌是我双方。
  石中玉皱皱鼻尖,「嗯,他们是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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