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着是否有麻烦,麻烦就上门了。
他知道自己现身为南军翔翼校尉,是除了南军统领之外掌握机密信息最多之人。邵观正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不过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是应该全盘托出一些南军动向让两人互相争夺,还是闭口不说?如果说出一些机密让邵观正利用,那罴虎烈冲肯定会怀疑自己,那自己在南军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如果不说,邵观正可能都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军。这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
这些思虑在风笑天头脑中只是一个闪念,他下船后走至那名东军翔翼校尉身前。那校尉两侧的士兵立刻崩直了身体,分立的脚步全部立正,“啪“的一声短促有力,每个人的眼神都非常坚定地看向前方。风笑天不由感慨秦军士兵军纪严整,难怪其他各国不是对手。
那名校尉立刻迎上前微笑着对风笑天道:“我奉邵大将军之命在此迎接崔校尉,您一路辛苦了。”说完便转头向一名士军看了一眼,那名士兵立刻将一件狐裘递给他,他立刻为风笑天披上道:“苍南森林湿寒,虽然崔护卫身强体壮,但还是要保重些。”
风笑天拱手立刻回道:“南军翔翼校尉崔民护谢大人关怀。”
大家虽都为秦军,但身处不同军队,所以不认识也很自然。风笑天报了身份后,他自然也不能据傲不答,立刻说道:“我是东军翔翼校尉刘飞,咱俩平级,无须那些繁文缛节。”
三人跟随刘飞一路前行,相谈甚欢。风笑天没想到此人如此亲切,不觉心生好感。数人一直深入林中约一刻钟,来到一片营地。
这片营地在树端造屋,以栈桥相连,约有十数间。风笑天看周围并无木栅拦截,虽说在树端,但如果有人存心暗算自然也不能算保险。
刘飞看出了风笑天的心思,微笑着向空中一指道:“看!”
风笑天疑惑着向他指的方向望去,空空如也,他刚想表示不解,却不想在转头之际看到那虚空之处有几许银光闪烁。他再仔细向那虚空处看去,正好有微风吹来,那里有几许交叉的银丝上下抖动。
这时风笑天才看清楚,原来是“雷击珠丝”。他立刻向这片营地周边看去,一根根的“雷击珠丝”以繁复的交叉方式将这片营地全部包裹其中,连这片营地的树顶都横扯着无数根“雷击珠丝”。
“你们南军管辖之地树林区域较为广泛,进攻方有天然的掩藏与发动突袭的优势。所以我军便有人在实践中发明了用雷击珠丝扎营之法,确实收效良多。”刘飞笑笑继续说道:“我军统领曾向贵上建议,却不想被拒了。”
风笑天心想:罴虎烈冲性格火暴,如果能接受东军的扎营建议那就奇了怪了。而且雷击珠丝也是东军管辖区域的特产,如果接受,就要经常向对方讨要,以烈冲的性格宁愿杀了他的头也不愿作乞丐状去人求什么。不过如此扎营手段确实独具一格。
“三位请跟着我走,千万不要走错了。”刘飞慎重说道。
风笑天知道走进营地必须经过这“雷击珠丝”阵,看来有特别的进出口。三人点头答应后,便跟着刘飞向营地前进。
虽然营地就在眼前,但刘飞却在营前十几米的距离左拐右绕,风笑天注意观察四周果然有大量的“雷击珠丝”围成了一条迷宫式道路。只有营地中人才得以知晓,否则轻易冒进一定被电击到。左拐右绕十八弯后,刘飞终于将三人带进了营地。
第三百零七章 东军酒局
刘飞指着其中一棵树上的房屋道:“三位请!”说完,脚底喷射出大量气体,身体如导弹般弹射而上。
那棵树屋约十几米高,刘飞速度虽快,但至房屋时身体陡得一慢,轻轻地踏在了房屋前的露台上。然后他扶着原木栏杆看着树下,而此时十几名士兵也一齐看着风笑天三人。
风笑天暗道:原来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他立刻用束声术对屠卫刚及孙立行道:“别折了我们南军斥候的名头。”
说完,一道旋风自他身体周围旋起,他背负双手,身体一动不动冉冉上升。至房屋侧方,旋风陡消改成了一道推背强风,风笑天左脚轻轻地踏在了露台上,姿式说不出的潇洒。刘飞看着愣了一下拍手道:“崔兄,好手段。”
“过奖,过奖。”风笑天头谦道。他盯着树下两人看了一眼,那意思就是千万别丢脸,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心中有数。
屠卫刚绕着树侧跑了几步,然后整个人四肢张开,腾身而起。一支手圈着树木不停盘旋向上,如同一支盘旋的苍鹰。虽然他要凭借着一个支点,但身体形态非常优雅,故也得到众人称赞。
孙立行是三人中最差的,风笑天知道他的魔核是蝠猴,灵巧有余,但要说起身姿形态可能就差太多。他就指望着不要太丢脸就行。
孙立行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树的方向快跑几步,当距树一臂之距时腾空向上飞到树三分之一处,右掌食指向树杆戳去,“噗”的一声戳进后用力一点整个身体顿时一个原地前翻,身形再拔数米。孙立行戳了两指翻到了树屋前。
刘飞拍手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很羡慕崔兄啊!”
风笑天回应道:“刘兄过奖了,鄙下在贵营留下两指,还请你原谅。”此话说得孙立行脸上一红。
“此等小事,崔兄不必介怀,快请进,我已为各位准备了此间最好的果酒。”说完便引着三人走入树屋。
树屋并不大,但足够安置五张桌椅。刘飞单独坐在左首,风笑天三人坐在右首。
“来,三位先尝尝此酒,味道清淡,不会影响军戒。”刘飞指着木碗中的碧绿色的液体道。
风笑天在准备假扮崔民护时也曾背过秦军军中十戒,第一条就是戒酒。没想到才入东军,就让其喝酒。这酒究竟该喝不喝,他有些踌躇。
刘飞看出风笑天的想法,哈哈笑道:“来,崔校尉,我先干为尽。”说完便一口将木碗中酒喝干。
风笑天见主人喝了,自己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也立刻端起木碗一干而尽。此酒果如刘飞所言,酒味并不浓,反而有淡淡的清甜味。看来东军也是不敢太过违背十戒,而发明了此不太浓烈的酒来。
风笑天与刘飞连干了三碗,见他还在自己的碗中倒酒立刻道:“刘校尉,我还要赶往南军,这酒实在不能喝了。”
“这怎么可以,邵统领对我说了,一定要尽情招待崔校尉,如果不把您招待好,我们统领可要降罪与我的。”刘飞强迫着又与风笑天连干数碗。
风笑天忍了一会问道:“我与刘校尉已经连喝了十碗了,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连日奔波也有些累,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往南军仗中。”
“崔校尉,你怎么可以说出此话,你难得到我们东军,如果才招待你喝了几碗酒就放你回去,我刘飞以后还能在军中立足吗?来人,上菜。”刘飞说完,门外便走入数位军士,人人手上端着木菜盘。
盘中基本都是切好的兽肉及用油伴的野菜,最后一人端来一钢托盘,上面串着一只小乳猪。
“来,来,兄弟们吃。”刘飞脱下甲衣,卷起内衣袖大块朵颐,并不断地向风笑天两个手下敬酒。
两人见刘校尉一点没有上级的架子,也是十分高兴,喝得非常起劲。风笑天在此场合中也是无可奈何。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刘飞借着酒劲问风笑天道:“听说崔兄去魔沼国了。”
风笑天恩了一声。
“不知道崔兄为何去魔沼国?”
风笑天立刻道:“刘兄,你醉了。”
“我没醉。”
“这个问题刘兄不应该问。”
刘飞抱着风笑天的脖子道:“崔兄,我知道这各军都有各自的严纪,但我们不都是一国之军吗?有什么好互相隐瞒的,我就敢对崔兄说,我们东翔翼军在此驻扎就是为了渗透啻火国,收集资料就是为了抢你们南军的生意。嘿嘿……”
风笑天心头立刻一惊,心道:他为何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对我说,是真喝醉还是有所企图?
“崔兄,我们虽各为其主,但总是一家人,有什么消息大家可以互动一下,对各自也有好处。告诉你一个秘密,来,悄悄地说……”刘飞将嘴巴贴在风笑天的耳边小声道:“我与北军的翔翼校尉关正清已有秘议,大家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可以互通消息。你应该知道,这大秦国的一切军事消息都是由我们四军的翔翼校尉首先知道,也就是说我们四人掌握了大秦军的军事机密。这也有助于我们各自活动。”
这一句“有助于我们各自活动”确实很暧昧,究竟是卖给别国?还是自己用来作晋升阶梯?这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风笑天没想到秦军之中的校级军官都如此复杂,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慢慢喝了一口酒后,他突然心神一凝,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盯着刘风,看了半天,没有任何假装的痕迹。
会不会是邵观正指派他故意如此做,好让他出卖情报与他?风笑天思来想去,越发觉得可能。
“崔兄,你想了很长时间了,怎么样,答不答应好逮说句话。”
风笑天微笑着走至房门口对外喊道:“来人啊,刘校尉喝多了,早点让他回去休息吧!”
门外进来几人,看见刘校尉已趴在了桌子上,搀起他将他扶走。风笑天见人已走出房屋,屠卫刚与孙立行还在喝酒,立马给了屠卫刚与孙立行各一个“爆炒粟子”。
两人同时疑惑地看着风笑天。风笑天蹲下身小声说道:“现在可不是在南军,小心为上。”
风笑天话声刚落,门外走进一队士兵,四人将房内狼藉的杯盘全部收走,其他几人铺地毯,放置矮床,铺床垫……不一会便将此房收拾成了居家小屋。
其中一名士兵对风笑天道:“校尉有令,此为崔校尉住所,还请您两位属下随我前去。”
“我们在外睡地板睡惯了,在这对付一休也没事。”屠卫刚说道。
“刘校尉有交待,一定要好好招待南军来的将士,所以什么都要最好的。希望两位不要让我为难。”那人说道。
风笑天对此人一拱手道:“过会我让他俩跟您前去。”
那人也很识趣,知道风笑天有话与他们商谈,立刻转身出门。
风笑天见那人去远,立刻警醒道:“我总觉得刘校尉会耍什么手段,你们时刻仅记自己是南军的人。”
“放心吧!我们心中有数。”屠卫刚回道。
“有数还喝那么多。”一旁孙立行小声嘀咕。
屠卫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风笑天因为要入角色才会提醒二人,否则秦军内斗关他鸟事。
第三百零八章 美人计
屠卫刚与孙立行跟着那人走后,风笑天便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睡觉。一夜未睡,而且由于刚开始假扮崔民护,压力不小,精神上也有些疲惫,再加上喝了一些酒,所以不一会便睡着了。
也不知多长时间,熟醒中的风笑天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啊!”风笑天问道。
门外也不出声,只顾一味敲门,声音柔和不急躁。风笑天心想:这是在东军斥候营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而且如果有杀手也不会这么温柔地敲门。
想清后,风笑天便打开了屋门。屋门才开,一阵香风吹过,一个飘逸的人影闪入风笑天的怀中。
风笑天大惊,刚想将此人抛开,却不想被一只娇小而冰凉的小手勾住了脖子。风笑天鼻中顿时涌入一阵浓郁的花香。风笑天向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自己的鼻翼竟然贴着她的鼻翼。她轻张樱桃小嘴吐出的气息鼓在风笑天的嘴侧,让风笑天全身一阵轻颤。
他赶忙将脸拉开,这时他才瞧清楚身下的这个女人。脸型圆润,媚眼如丝,玉葱般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全身穿着飘逸的白色裙裾。
她正笑眯眯地盯着风笑天,一只玉腿从白色的飞纱中伸出蹭着风笑天的大腿。一股电流瞬间从风笑天体内流过。
“大人,为何不关门?玉儿有些冷呢?”那名女子声音怯怯地,嫩得像挤出水来。
门外的凉风瞬间让风笑天冷静下来,他将她放倒在地道:“今晚夜惊,还请姑娘多穿些。”
那个叫玉儿的姑娘媚笑道:“有你的身体,玉儿就不冷了。”说完那只眼睛灵活如狐,在向风笑天放电。
风笑天转过身,挺直背道:“姑娘还是出去吧!我有些乏了,明天还要赶路。”
那个女子突然站起身,将一只玉藕般的胳膊搭在风笑天的肩上道:“有我在还不能为大人您解乏吗?”话语中极尽挑逗之能事。
风笑天看了一眼此女,确实比较漂亮,而且骨子里有股媚态。但在东军营中竟会有如此美女敲门侍寝,很自然让风笑天联想到有人不怀好意。刘飞啊!刘飞,你是贼心不死,一定要拉我下水了。风笑天心中一边想一边对她说道:“你对刘校尉说,我非常感谢他的热情款待,不过我真的要睡了,你出去吧!”
“大人真得如此忍心舍得我走?如果今夜我不能留下,刘,刘大人会……”此女眼中竟有水光涟渏,一闪一闪地瞧得风笑天一阵心软。
“你不留下,他会怎么样?”
此女立刻扑到风笑天怀中哭道:“刘大人说,如果今夜我不能留下,就要将我送入……送入侍奉所。”
“侍奉所?”风笑天皱眉道。
“就是……就是……营中的妓馆。”她似乎对此地有些惊恐,继续说道:“可以说连妓馆都不如,只要被人看中,就……就会成为发泄工具。”
风笑天叹了一声,用脚一勾将门关上。
“大人,谢谢!”此女泪眼婆娑并微笑着跪在风笑天面前。
“我只是可怜你,不用谢我,今夜你睡床,我睡地板。”风笑天说完也不管她,将油灯吹去,躺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夜中传来此女怯怯地话语:“大人,你真得不上床吗?”
风笑天恩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此女幽幽道:“大人,能跟你说会话吗?”
风笑天本想拒绝她,但想起灯光下她梨花带雨的容貌便有些不忍心,他便随口应了一声。
得到风笑天的应承声音,此女叹了口气道:“我在东军被刘大人外派服侍过多人,崔大人是我唯一一位见过的君子。”
风笑天心想:我哪是君子,刘飞自知向我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我并没有明着答应他。如果向上面告他一状,他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只不过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