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简单。就比如说眼前的这位,居然连冥界来的幽灵鬼将乃至幽灵统领都不是其对手。“那我找到他们,该怎么说?”
“你如果能侥幸找到他们,就请求他们传授你《血煞战气》一篇。此功法专门适用化解各种戾气、阴气、死气,并藉此提高自己的战力,是战场上最适用的功法。只因此功法杀戮太重,需借助杀伐修炼,所以历代圣者少有修行者。”楚姓男子道。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相告。”武小兵施礼道。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楚姓男子道。说完深深的看了眼少年,转身出了帐篷。那柄黑色的长枪却留在帐篷中,没有拿走。
第十一章 盗马夜遁
“夏国、皇家供奉阁、《血煞战气》……”
武小兵默念着这些,心中苦笑不已。别说自己现如今连夏国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就算真到了夏国,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找人家皇家供奉阁的圣者讨要《血煞战气》?况且又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又哪里来得及?
看来自己这条小命是保不住了!武小兵苦涩的想到。临死之前,有一件事是一定要办的——手刃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替父报仇!
此刻,武小兵身处的地方是战场大后方的一座伤兵营。虽然外表无伤,气色看起来也不像生病了的样子,但有楚姓男子的话在前,刘将军便亲自安排人将武小兵送入了伤兵营,嘱咐他安心养病。一入伤兵营,武小兵便没人管了。毕竟他手脚健全能走能动能吃,哪里还需要有人照顾?何况伤兵营本就人手奇缺。连一日三餐都是武小兵自己去到伙房里吃。
思及回乡报仇,武小兵便愁上心头。一来他不知道路,二来没有合适的代步。万一七绕八绕像之前从蛮荒之地回家时一样,迷了路怎么办?这一次自己只有一个月的命可活,迷路可是万万不行的。就算没迷路,过了一个月没赶到家也是不行的。所以当务之急,一是要搞清回家的路径,二是要寻找到合适的代步。
打听路径,武小兵打算在伤兵营中打听一番,看有没有可能遇到同乡。代步工具,武小兵则把算盘打到了后营马厩中的几匹老马身上。战事紧急,马匹本是重要的军中物资,最好的战马自然不可能放在这伤兵营。不过武小兵另有盘算——因为他本不会骑马,所以选一匹温顺的老马显然更加合适。
主意打定,武小兵不敢耽误时间,即刻行动起来,开始在伤兵营中四下打听有没有王家寨或附近地方的人在。结果没过多久就打听到,伤兵营竟真有一个王家寨的人。武小兵即刻前往,找到那人。原来是王氏族人,绰号“二狗子”,三十余岁,还是寨主王三横的远房堂兄弟,论辈分比武小兵要长一辈。武小兵自然不敢叫他“二狗子”,称呼了一声“王二叔”。二人在寨中时虽关系浅淡,但此刻在这异地他乡相遇,竟真生出了几分亲近,见面后欢喜不已。
“哑巴,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一定更想见。”二狗子道。“哑巴”则是武小兵在寨子里的绰号。
“是谁?”武小兵问道。
“嘿嘿,跟你二叔走。”二狗子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前头引路,领着武小兵向伤兵营另一处去了。边走边道:“你二叔我一当兵就在这伤兵营,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谁受了伤来到这伤兵营,必定第一个来找我。就你哑巴是从别处当的兵,不知道,要不然咱爷俩早见面了。”
“王二叔,我见这伤兵营其他人要么是大夫,要么是老头兵,你怎么年纪不大就到了这里?”武小兵随口问道。
“嘿嘿,说起这,就托了我们寨主的福了。”二狗子道。
武小兵心中一跳。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叫托了寨主的福了?我怎么听着糊涂啊?”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寨主……”二狗子正得意洋洋的要说下去,猛然间一个惊喜异常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哑巴!”
“竹竿!”出现在武小兵面前的正是他儿时的好友,绰号“竹竿”的瘦高个。如今,两年多不见,“竹竿”长得更高了,却也更瘦了,更像是根竹竿了。
竹竿的一只胳膊打着绷带。便伸出另一只胳膊,跟武小兵紧紧拥抱了一会。松开后,伸手锤了武小兵胸口一下道:“结实了啊!”
武小兵也喜不自胜,继而又皱眉指着竹竿的胳膊道:“怎么回事?”
“咳,当兵打仗,还不兴受一点伤?死不了,也残不了,放心吧。”竹竿笑着道。
“俩兄弟相逢,还不痛痛快快喝一顿?”二狗子在一旁道。
“就是就是,一时光顾着高兴了。走,哑巴,王二叔,咱们一起去喝几杯!”竹竿立刻道。
武小兵也当即答应下来。一来兄弟相逢,自然要喝几杯以尽兴;二来正好问下回乡的路途及寨中新近发生的事。听二狗子的语气,这两年寨主王三横似乎成了了不得的人了。
三人来到营外,就近找了家小酒馆,点了几个下酒菜,一壶烈酒。三人便边说边聊起来。
“哑巴,两年前一走,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这两年都去哪里了?怎么也当兵了?”竹竿问道。
武小兵当即将自己两年来的经历简单说了下。说完便问竹竿:“你又是怎么当的兵?”
竹竿道:“你走后没几天,就有一帮征兵的到了我们寨子,当时就征了一批。我当时年纪小,这不,今年年纪刚一到,征兵的就把我强行带走了。寨子里和我们同龄的差不多都当兵了。”
“都当兵了,那——石头呢?”武小兵问道。
“石头?”竹竿仰头喝干一盅酒,“他已经回乡了,这儿——残了。”放下酒盅,竹竿指了指自己的腿。
“怎么残的?”武小兵惊问道。
“还能怎么残的——打仗打残的呗。听说是让一刀砍到了大腿上。”竹竿道。
武小兵默然。竹竿笑道:“哑巴,你该替石头高兴才对,总算不用死在战场上了。”
武小兵心中苦笑。似乎也是这么个理——想想叶千总、彭把总,还有那一营的将士们,不多数都惨死在战场上了吗?
三人边喝边聊,一时说起寨中故旧种种遭遇,或喜或悲或笑或骂或赞或叹,转眼间一壶酒便见了底,赶忙招呼店家再上一壶。
“对了,王二叔,我刚刚听你说王寨主最近似乎很了不得似地?”武小兵敬了二狗子一杯酒问道。
“岂止是了不得!我们寨主他……”,当下,二狗子便口水乱溅的讲起了王三横的威风事。武小兵在一旁听得心中直冷笑。
原来两年前王三横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竟将自己的一个女儿送给了来此征兵的一个千总做妾,自此算是攀上了官家。一个千总在官场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在穷乡僻壤的王家寨,那威势可不得了,据说就连县老爷都要给他三分面子。一时间王家寨寨主王三横走路都横了起来,真有点人如其名的味道。王三横借着官女婿的光,轻松的以身体有恙为由躲过了历次征兵,从此躲在王家寨作威作福。而其子王彪今年本也该应征从军,也被其顺利的躲了过去。不仅如此,附近沾亲带故的只要略送好礼,即便不能躲过兵役,也可以谋得个相对安全些的差事。比如这位二狗子,便是托了王三横的关系才谋到了一个伤兵营的差事,比起那伸头一枪缩头一刀的战场日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三人边喝边聊,俗言道:话是下酒菜。不知不觉便各自喝多了。
武小兵却未忘了正事,借着酒兴,便向二人询问回乡路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连比带画,细说了一番。武小兵当下牢牢记在心中。
酒足饭饱,三人各自散去。竹竿还要邀请武小兵明日再聚,却被武小兵借口伤愈归营推脱了过去。这一次本是回乡报仇,况且一个月后自己便会身亡,武小兵怕牵连旧友,更不愿旧友伤心,便将真实意图瞒而不露。
回到营中,武小兵躺下便睡。醒来时正是半夜时分。
此时天色漆黑。营中只点了数支火把,星星点点分散在各处。武小兵悄无声息的溜出了营,只带着随身衣物并那支幽灵战枪,悄悄的向马厩摸了过去。
看守马厩的只有一个老军,早睡得熟了。武小兵当即悄悄的解了一匹老马,牵出了马厩。一到外面,武小兵便翻身上马,催着马一路小跑,奔王家寨而去。
第十二章 苗家惊变
一条崎岖山路,一人身背柴捆蹒跚而行。
背后嘚嘚的马蹄声传来。此间山道狭窄,只容得一人通行。骑马之人便放缓了马步,缓缓而行。背柴之人便向一边的斜坡上移去,给后边的骑马者让路。骑马者催马小跑,越过背柴之人后略一偏头,道了声谢。
骑马之人再往前行了数步,忽然勒住马缰绳,回头仔细打量背柴之人。忽然,骑马之人翻身下马,几步来到背柴之人面前,一脸惊愕之色的道:“苗大婶,怎么是你?苗大叔呢?”
“你是?”背柴之人乃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见眼前的骑马之人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夫家姓氏,仔细打量,见是一个身穿甲衣的年轻士卒,却一时没认出来。
“我是哑巴呀!”年轻士卒道。
“哑巴……你是小武!”老妪这才认出眼前之人,顿时眼泪上涌,将背后柴捆向地下一丢,上前抱住年轻士卒痛哭起来。
“小武啊,你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家小花吧……”老妪边哭边道。
“小花怎么了?”青年士卒一听脸色大变,急切的问道。
这青年士卒便是从伤兵营盗马夜遁的武小兵。当日,趁夜盗得一匹老马后,武小兵便马不停蹄往回赶。一路上依照竹竿的指点,倒也没走错路。只是初次骑马,马术不精,全凭着一身蛮力死死的扒在马背上而行,倒是累得不轻。行了七八日,终于到了王家寨附近,在寨子不远处遇见了正背柴回家的苗氏老妪。
“小花……小花她……她……。”老妪话没说完,一口气未接上来,竟头一歪,昏倒在武小兵怀里。
“苗大婶!苗大婶!”武小兵喊了几声,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心中大急,急忙抱起苗大婶往马背上一放,牵着马快步向寨子而行。
时值中午,寨门大开。门口只有一个人值守。那人见来了一个身穿甲衣,牵着马匹的军卒,也忙一瘸一拐的过来查看。
“石头!”武小兵一眼就认出来人,大喊道:“快过来帮忙!”
石头惊诧不已,细细打量了片刻,才猛然惊呼道:“哑巴!是你?”
武小兵急点了几下头道:“先别说那么多了,苗大婶昏倒了,赶快过来帮忙。”
石头这才注意到马背上之人,急忙过来帮忙扶住,一边抬头对瞭哨喊道:“二愣子,你小心看着寨门,我去去就回来。”
“知道了,石头哥。”瞭哨上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武小兵和石头二人将苗大婶送回了家,灌下一碗水,苗大婶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小武啊,快救救小花吧——她被王三横抓走了啊。”苗大婶方一醒来,就抓住武小兵的手臂哭道。
什么!武小兵顿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拔脚就要往外走。——当初跟外来人学本事,外来人可是说过这王三横便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幕后主谋,没想到父仇还没报,竟又添了夺妻之恨!小花可是跟我武小兵有婚约在身的!
“哑巴,你要干嘛?”石头一把拉住了武小兵。
武小兵一窒。是啊,我要干嘛?虽说此次回来是要杀王三横不假,但也要有计较啊,难不成真大天白日的闯到王家去杀人夺人?
“哑巴,我知道你担心小花。但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遭。不过是苗家欠了王三横一点钱,暂时还不起,小花暂时被拉去抵债了。只要凑齐了银子,小花立马就可以赎回来。”石头见武小兵不再冲动,松了口气道。
“欠王三横钱,欠多少?”武小兵疑惑道。
“不多,就三钱银子。是小花他爸办丧事时王三横主动借的。当时王三横的儿子王彪还主动跑来帮忙料理前后事。”石头代苗大婶答道。
“苗大叔死了?怎么死的?”武小兵闻言,却脸色一变道。
“唉,你苗大叔是砍柴时,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他要是不死,我们孤儿寡母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啊。”苗大婶哭着道。
摔死的!又是摔死的!武小兵心中一阵巨跳。先是自己父亲,接下来是苗大叔。难道是巧合?武小兵一时思绪如麻,却理不清头绪。
“对了,苗大婶,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我陪你一起去王家,先将小花接回来再说。”武小兵按捺住心中的杂绪,想起当务之急,便道。
“这……”苗大婶看着武小兵手中的钱,一时不知接是不接才好。
“苗大婶,你还把我当外人?”武小兵道。
“是啊,苗大婶,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客气了。”石头也道。
苗大婶这才接过钱,在武小兵的陪同下向王家而去。石头则因为要看守寨门不能离开太久,便先离开了。临走前邀请武小兵晚上到他家喝酒。
武小兵和苗大婶二人来到王三横家。此时王家正在吃午饭,一家大小都在,独独少了王彪。苗大婶说明来意,王家一家大小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武小兵观王家诸人的表情,心中生疑。此时,王三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道:“要领人,行啊——十两银子拿来,人就可以领回去了。”
“明明只借了你家三钱银子,怎么就要拿十两来还?”苗大婶闻言大急。
“哼!”王三横重重一哼,道:“当初是三钱银子不假,可是三钱银子放到现在,利息不知道有多少。收你十两算是少的,明天再来,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你……你们……不讲道理,我要去告官!”苗大婶气急道。
“啪”的一声,王三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想告官尽管去告,有我女婿在,看那个官敢管?”
“你……”苗大婶气得说不出话来。
武小兵在一旁看得血脉贲张,杀意顿生。却顾及苗大婶在身旁,便暂且压制住心中的杀意,道:“苗大婶,我们走。”
“可是,小花还……”苗大婶还欲再说,却被武小兵强行拽了出去。
……
“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苗家来要人了,我们拿什么给人家啊?”武小兵和苗大婶走后,王家主厅饭桌上,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