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红石路向前走,max大叔在巨大的阳伞下的桌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新烤的面包,刚从后面的菜园子里面采摘的新鲜莴苣做的沙拉,就用支在一旁的烧烤架子烤制的牛肉,醒好的红酒,甚至还有给宝宝做的高椅子,以及适合他吃的果泥。
勋世奉没有让宝宝坐在高椅上,他一直抱着他。我喂宝宝吃果泥,他很乖,喂一口,吃一口,不哭不闹也不吐。
“等daniel再大一些,就让他自己坐一边吃。”勋世奉总是称呼宝宝为daniel,他继续说,“这样可以让他从小学习自己吃饭,还有吃饭的规矩。”
苏珊还有max大家都这样说,不过,我想着,宝宝还这么小,能喂的时候先喂,等以后他大一些了再想这些。宝宝吃饱了,max把他抱给苏珊,抱进去屋子,这里只留下我们两个人。
勋世奉拿过切好的一块面包,放在他面前的盘子一旁。
白色的大瓷盘中是清脆的莴苣沙拉,还有一些草莓的碎屑。他安静的开始吃饭。他进食的速度看起来有些慢条斯理,似乎应该张嘴的时候张嘴,应该吃面包的时候吃面包,应该吃菜的时候吃菜,应该切肉的时候切肉,但是他吃起来速度并不并十分缓慢。
他吃了一半,这才放下刀叉,拿过红酒杯喝了一口酒。
忽然,勋世奉问我,“你怎么不吃?”
我,“我晚上不吃饭。”
勋世奉轻笑了一声,“哦,我还以为你看着我食不下咽。”
我,“我没有……”
勋世奉放下红酒杯,手指重新拿起来刀叉,说,“我还以为,昨天晚上我让你不舒服了,让你现在也没有胃口。”
我,“……不是,……我晚上不吃东西,……”
很久,我们两个人都似乎无话可说。
一阵风吹过,夏季特有的气息带着青草的味道弥漫过来,我们坐的地方阳伞旁边是一大丛巨大的红玫瑰,馥郁的香气如同它粗壮的枝蔓一般。
勋世奉忽然说,“,蜜月回来之后你一直住纽约,没有到处走走,最近,你想去欧洲吗?我在瑞士有一个制药的项目,应该会在那里留上一段时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愿意跟我去瑞士吗?”
瑞士,……苏黎世……
我点了点头,“好。”
“那好,我让max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出发。”勋世奉很熟练的用刀叉卷起来一片莴苣叶子,“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在苏黎世吃fondue(奶酪火锅)。”
许久之后,我又点点头,“嗯。”
☆、第198章
198
专机在大西洋上空一万公尺的高处。
这是宝宝第一次坐飞机旅行,机舱中的空气压力让他很不舒服。他只在自己的婴儿床中躺了两个小时就开始哭泣,这似乎是宝宝第一次吵到我们。
我把他从婴儿床中抱起来,他那双像莲藕一样的小手揉揉了眼睛,就张开,抱住我的脖子,他的小嘴巴就贴在我的脖子上,软软的。我以这样的姿势抱着他,让他好好继续睡。他的手指揪住了我的头发,并且打了一个圈圈,缠绕在他的手指尖。
勋世奉处理完工作,走过来,就看见我抱着宝宝靠在床边。
他想要伸手,我摇摇头,“我抱一会儿。”
“到苏黎世还有6个小时,你这样一直抱着他吃不消的。”
“我抱一会儿,等宝宝睡觉了就把他放回去了。”
勋世奉也不再多说话,他在一旁的酒柜中拿了水晶瓶子与酒杯,自己倒了一盎司的白兰地,酒杯晃动,在差不多适合体温的温度之后,他把酒喝了进去。他最近开始喝酒了,虽然不多,依旧让我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你之前去过瑞士吗?”
我抱着宝宝,抬头看着他,其实他没有想到得到我的答案,只是背对着我,把酒杯放在一旁,自己开始解开衬衣的扣子。
他去洗澡。
我们乘坐的这架专机是波音787改造的,它比勋世奉那架空客a380体积要小很多,相应的,对机场的要求就宽松多了。很多机场无法达到空客a380的标准,那架飞机不能降落,但是对于波音这架飞机来说,可以到达的目的地就多了许多。飞机整体体积小一些,内部空间也小了,但是对于只有我们一家人,还有一些工作人员来说,这里依然很宽敞。整个飞机里面有工作间,吧台,还有洗澡的浴室,不会再像a380那样,可以装修的穷奢极侈,却实用多了。
他洗完澡出来,我换了一个姿势抱着宝宝。
勋世奉头发是潮湿的,他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擦了一下头发,就放在一边。他的头发有些乱,发丝尖端还有些滴水,落在他的衬衣上,留下几片潮湿的痕迹。
“孩子睡着了吗?”
他走过来看了看宝宝,然后,就从我手中把宝宝抱了过去,他的力气比我大很多,我需要很努力才能让宝宝睡的安稳,他似乎好像搂着一个小皮球一样,就可以把宝宝稳稳的抱在怀中。
我,“好像睡着了。”
“嗯。”
勋世奉轻轻的把宝宝放在婴儿床上,给他再裹上小被子,儿子睡的像一个蚕宝宝似的。
他,“还有几个小时才到瑞士,先睡一下。”
我们的生物钟已经到了半夜,还有6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这个时候安稳的睡一觉最好。他已经换好睡衣,掀开被子躺好,我调暗了灯,也就从这边躺进了被子中。忽然感觉两边的胳膊很麻,抱着宝宝时间稍长了一些,现在不能动了,稍微移动一下就好像针扎一般。他的手指伸过来,压住了我的胳膊,开始轻轻揉搓了起来。
黑暗中,他忽然说了一句,“昨晚的事,身体还难受吗?”
我没有被完全唤醒的身体,再经历那样的事情总是有些难以承受。
可是,这也是现实与婚姻的一部分。
那并不是阳光所及的一部分,而是躲在暗夜中,不为人知的一部分,却是最真实,也是最纯粹。
从某种角度来说,勋世奉的身上带着很强的动物性。
他的直觉惊人的准确!
而可怕的是,这样的感知却拥有极强的传染能力与干扰性,让别人不由自主的跟随与臣服,他对待自己的康斯坦丁是这样,他对待婚姻,同样也是这样。
我摇头,在黑暗,我摇头。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然而,我知道,他的确是知道了。
arthur,如果你不是勋世奉就好了,可是,……,你不是勋世奉,又能是谁呢?
他的手指让我原本酸麻到极点的胳膊逐渐舒展,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在黑暗中,慢慢沉睡。
我们到达瑞士的时间是黄昏。
这个只有4万平方公里的小国家却使用德、法、意及拉丁罗曼语四种语言为官方语言,而更令人郁闷的是,苏黎世处在德语区,这里的方言就是德文。
瑞士很神奇,这是一个一群拿着游标卡尺测量生活的处|女座聚集的国度。这里的人停车停歪一点就能把临近逼的心脏病发赶紧报警。瑞士人号称不会讲英语,却是拥有堪比莎士比亚的词汇量,遣词用语媲美查尔斯·狄更斯,口音碾压北英格兰。
这里的人可以很悠闲严谨的活着,他们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却几乎纤毫无损。
他们过的生活就是爷爷在院子中种下樱桃树,而孙子就可以在这棵樱桃树下摘樱桃吃,这么简单的生活需要至少长达数百年的没有动荡,没有战乱,没有大迁徙,没有社会大变革的稳定时光。对于地球上对大多数人们来说,这样的生活可以使用穷奢极侈来形容,在这里,这个形容词第一次与物质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是一个精致古雅的小庄园。旁边有湖水,湖里面是天鹅,不远处就是阿尔卑斯山,却望不见勃朗峰的雪顶。这里宁静到几乎可以把灵魂净化的地步,湖水异常清透,倒映着天空,黄昏的天空是瑰丽的颜色,像是就要燃烧起来一般!
屋子前面是大片草坪,周围种满了各种颜色的郁金香,那么多颜色,汹涌着,几乎可以与天空媲美。
餐厅是一个全面使用玻璃建造的空间,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红色的锅支在小炉火上,锅中融化了aler(埃曼塔尔奶酪)、(拉克雷特奶酪)与gruyere(格鲁耶尔奶酪)的混合体,还有半瓶子白葡萄酒。两支吃fondue使用的叉子,再旁边就是小面包块,各色水果,还有蔬菜。
这次宝宝只能放在一旁的高椅上,他根本吃不了这样的食物。
我还是喂他喝了牛奶,还有一些果泥。
也许刚才在飞机上睡的很充足,这个时候他自己在高椅上坐着,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餐桌上一切。
奶酪已经化开。
我们开始吃这种火锅,只有我们两个人。
due其实很难消化,晚上我又不敢多吃,只吃了两小块面包,再用草莓裹了一层奶酪放入口中,然后就再也没有吃什么。
我喝了一杯白葡萄酒。
宝宝看着我喝了酒,他也想要,伸出包子一样的小手指了一下我的酒杯,我给他倒了一杯清水,喂他喝了一口。他似乎不太满意,依然看着我的酒杯,此时勋世奉手中拿着酒瓶过来,在我的酒杯中添了一些白葡萄酒。
“,先别管daniel,你自己再吃一些。”
“我吃饱了。”
我又给宝宝喝了一些水,这个时候,嘴边是一块裹了奶酪的葡萄,散发着奶来的厚重醇美与白葡萄酒的芬芳。
我抿了一下嘴唇,还是张嘴,把这粒葡萄吃掉了。
随后,他又给我吃了一颗草莓,还有一小方块面包,和两杯白葡萄酒。
宝宝喝多了一些水,于是,在用餐中途,我给他换了一次尿片。
第一天到这里,我们都有时差,没有其他别的安排。吃过晚餐,我就抱着宝宝在湖水边看着那些天鹅。它们优雅的垂下纤细悠长的脖颈,看着它们自己水中的倒影,显得如此的美丽而又脆弱。宝宝的手指抓着我的头发,他仰起来头,看着我,似乎我的头发对于他是一件难以形容的好玩具。他的手指抓的我头发有些酥麻痒痒的。
他走出来,“累不累,给我吧。”
我摇头,“没事,我想多抱他一会儿。”
勋世奉就坐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看着面前的湖水,看着黄昏陨落,看着黑夜的到来。
空气净度高,这里的一切都格外清晰,昂头,星空异常璀璨,那样一颗一颗闪烁着光芒,真的像是在黑色天鹅绒上缀着的钻石。每一颗星都是来自遥远的外太空,都有自己的传说,经历了一万年的演化,期间不知道湮灭了多少,又创造了多少。
勋世奉忽然伸手,把我的肩膀揽住。
靠得这样近了,我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还有只属于他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与眼前湖水中的潮湿在一起,显出沉甸甸的分量。
忽然感觉,这样,也是一生一世。
“arthur,我爱你,如果以后我忘记了,……,请你不要忘记,我真的爱你,……”
☆、第199章 (修正bug)
199
夜晚,宝宝很早就睡了。
我们在旁边的屋子里,这里很暗,窗子里面加了一层遮挡任何光线的帘幕,更显得屋子中黑暗的好像是隔绝了全部的光芒。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激烈的动作,勋世奉几乎要把我拉下深渊。
我的手指只能掐住他的肩膀。
可能是因为疼,也可能是因为热,更因为黑暗,他的气息像是密不透风的丝,把我整个包裹起来,让我没有另外的感官,只能感受到他,感受到他给我的一切。
“daniel太|安静。”他的声音有些清冷,似乎不像这个时候的男人应该有的声线,“,我们再给他一个玩伴,妹妹,或者是弟弟,都好。”
他还想要一个孩子。
……
max带着一大堆资料进来的时候,勋世奉和我陪着宝宝正在客厅。
我和宝宝坐在地毯上,宝宝沿着毯子边缘四脚并用爬来爬去,我帮他拿着玩具,还有他的水瓶,而勋世奉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上午秘书送到的关于新药品的资料。
max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我抱起来宝宝就想要离开,结果,勋世奉让我留在这里。
“没事,你留在这里。daniel已经睡了一上午,刚有些兴趣自己爬来爬去,就让他在这里爬一爬好了。”
勋世奉走到前面,推开了面向湖面的落地窗,max跟着他到露台。
“到今天为止,苏黎世银行的那五道密码,没有打开一道。我们根据柏林大学的汉斯·巴赫教授给出的计算方法,只能估算出密码设置的时间。”
max把手中一个四开大小的精致目录递给勋世奉。
他继续,“苏家的账号第一道设置的时间实在19世纪,那个时候中国还是清朝;第二道密码设置的时间是在1912年,第三道是1948年,第四道与第五道全部是2007年。其中第五道也是最后一道密码是使用最先进的图形签字系别系统,即使我们已经得到了被设定为密码的那句诗词,但是我们无法重新设定图形签字系统,笔记不对,也没有可以对照的模板。”
勋世奉,“你的意思是,除非苏离本人亲自到现场,否则,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开启最后一道密码系统。”
“是的,少爷。”
那本目录,是特制的,里面是苏家放在苏黎世银行的全部艺术品的检索文档。
露台上,勋世奉低头翻开目录,所有所思。
——“这些都是苏家的藏品,但是,我们只是keeper,不是owner,这些艺术品比我们每个人都能存活的更长久,也更加有价值。”
这是我爷爷苏罗浮曾经说过的话。
我看过那本目录,那是收藏品的全部资料,里面每一件都是地地道道的稀世之珍,那是先代的大师们留给子孙万代的瑰宝,的确,对于那些无价的艺术品来说,我们只是keeper,永远不可能是owner,那样的杰作已经拥有了灵魂,比我们更久远的留存于世间。
苏家先人读书做官,家里一代一代的还有千顷好地,但是当年苏家’清廉自守’与’上报社稷,下抚黎庶’的好名声与这些藏品可不是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