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距离老夫人这么遥远,不可能如此真切的闻到……
楼梯这边是一个不是楼层的楼层,只有一间小屋,这是茶室,而外面则是宽广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勋宅的高尔夫草坪的果岭。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
他看着外面,正在沉默着吸烟。
背影,……是勋暮生。
他看着外面的夜幕,皑皑白雪,远处的海,草坪,还有一切空旷。他这个样子很像当时我在他位于et通天塔顶楼的办公室看到他时候的样子,当时,他也是这样,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窗户外面,虽然整个景致似乎都在他的脚下,只是,他还是这样看着外面,就像一个小孩子迷失在繁华森林中,看着外面广袤的世界,想要出去,却无法走出去。
我走过他的身边,却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我停下。
他,“你有没有感觉我的人生很扭曲。”
我摇头,“没有。”
“是吗?”
“是的。”
我向他靠近了一步,勋暮生在一旁的浸润清水的水晶砂砾中熄灭了香烟,然后挥手,似乎要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驱散。
他,“我以为你会觉得我这个人也很扭曲。”
我,“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被编写的异常完美的程序,到今天为止,你做的一切决定,几乎全部是严格按照你dna中的代码写出的规则,没有丝毫偏差。”
原本,我以为勋氏兄弟中,如果挑选一个表示他更加接近无机质物体,无论是机器,代码,还是程序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勋世奉。
但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那个人,应该是勋暮生。
他严苛的按照家族的指导来活,在瑞士受教育,进入剑桥三一,在家族与感情中舍弃苏离,成为et执行总裁,接手勋氏家族生意,从来不与家族不认可的女人谈婚论嫁,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他一出生就做的一个package,他的人生有几乎是无可变更的法则,而他只是按照这条法则去活。
“你很了解,太了解了,我一直有一种错觉,似乎我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人,在一起读书,一起成长,一起经历了很多。刚开始,我为这种错觉感觉到珍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但是后来,这种欣喜消失了,只剩下恐怖,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恐怖,是对无法控制事情的恐本|能的惧。”
他转身,靠在墙面上。
“我们似乎互相都很了解,但是,很多时候,太洞悉内心的一切秘密,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心中最后一块净土,美好的,还是*溃烂,本来就应该只留给自己看。过于犀利的言语就像一把利剑,直接插|入内心,翻搅,剩下的也就只是一片血肉模糊。”
音乐声音从楼下传上,我们前面的巨大的水晶灯闪耀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在这里,看着这盏灯很近。
它就像一条巨大的金色璀璨的河水,从天花板直接流入人间。
勋暮生,“你对我很好,我曾经以为,那是爱情。”
我与他是并非男|女|之情的感情,却糅合过爱|欲,谁又能说,那不是一种爱?
……
勋致怡是少女,现在又是勋氏兄弟的晚辈,于是,她在这里就拥有了小孩子的待遇。勋夫人的造型师为她装扮,把她打扮的好像一只品味高尚的红包——红裙,红发带,还有一颗红色的好像草莓一样宝石项链。
她在这个宴会上得宠,大家都很喜爱她,并且,都知道她是燕城五老太爷的长孙的女儿,并且在英国读书,未来可能要来美国,并且已经得到勋四少的一份保证,他会为她亲手写推荐信。前途无量的年轻姑娘啊,不但未来的大门会向你敞开,连同勋家的大门也会为你敞开。
三叔公又来了,他老人家都快90了,眼镜不好,耳朵也不太灵光,他身边又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我仔细看了一眼,也不是上次那一位,看样子,这位老先生还真是秉承勋氏男丁的一贯爱好,——穷奢极侈,骑盛装名马,抱绝世美妇。
“小艾啊。”三叔公右手中是一个龙头拐杖,“又见到了,怎么看着比上次还瘦?小五儿,快,给红包!”
他身边的年轻女人给我一个大红包。
她很香,甜美的味道,我看着她手指洗白的水葱一样,戴着闪瞎我的狗眼的大鸽子蛋戒指。
我道谢。
长辈还是过去的习惯,三妻四妾的,美国这边没有法律,他们就用自己的规则来做事。
三叔公又说,“老四媳妇啊,过年多吃点,吃胖了,就像小五儿这样,这才好给老四生儿子啊!”
我这才看到这边这位长辈宠妾,改良旗袍的礼服,削肩细腰,丰|乳|肥|臀,看样子,无论江山更迭,还是时代变迁,百万年进化凝固的审美,这是动物本|能,怎么也无法更改。
我赶紧打哈哈,“好,我一定听三叔公的。”
随后,三叔公发现了勋致怡,老爷子激动的差点摔倒,他抓着乐乐的说,“这是五弟弟的曾孙女啊,好啊,长的模样好,真俊。诶,这一晃儿,都70年没见过五哥了,当时他去北平上大学,再后来,他就跟了共|产|党,大陆沦陷那一会儿,他就留在燕城了。”
我憋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嘴,“三叔公,这个,我们那里不叫沦陷,叫解放。”
三叔公又是一个大红包给了勋致怡。
于是,晚宴的气氛继续轻松愉快热烈着,到了零点要拜年,我这才知道,勋世奉往年在勋宅过年,根本就不给别人拜年,他只是过来,也不吃饭,就是凑数出席而已。我给勋老夫人,勋夫人端茶,她们也没有让我跪,但是勋致怡倒是快快乐乐的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
勋宅旁边有一个教堂。
正点,敲钟的声音由远及近,回声恢弘,居然有一种暮鼓晨钟的肃穆。
凌晨3点,宴会才结束。
我们回到卧室中都已经是3点半了,我在梳妆台前卸妆,却看到刚才被勋世奉放在茶几边上的手杖。
这么神奇的物体!
我拿过来,想要仔细端详一下。很重,拿到手中沉甸甸的,手柄是很普通的样式,并没有三叔公的那把龙头杖那么嚣张,但是这块象牙的颜色却有些年头了,不像是仅仅经历了一代人,并且,这跟手杖的木头也是如同金石一般的黑檀木,看着也是古董。
肩膀上放下他的手。
热热的。
然后我抬头,在镜子中看着他,却看见他的手指在我的头发上放上一顶钻石的tiara,巨钻,却镶嵌的犹如欧洲童话中草长莺飞,鲜花遍地的园林,好像一场仲夏夜之梦。
“这是用凯瑟琳皇后的钻石重新镶嵌的tiara。”勋世奉的亲吻印在我的鬓角的碎发上,“婚礼上用。……她很美,和你一样,我想,她的名字就叫做,喜欢吗?”
他的手指,……轻轻拉开我的礼服,整条丝裙褪下,……落在脚边的地毯上……
☆、第139章 羊年第二更
139
卧室中动作太凌乱,头发根本别不住tiara,冠冕掉落下来。
我用力用手指抓它,又不敢过于用力把镶嵌巨钻的金属弄弯,手指尖端碰到钻石的棱角,被周围用碎钻做成的蝴蝶扎住,有些疼,松了手,冠冕就落在枕头边缘。我侧头看着她,柔和的灯光中,我的视线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破碎,——tiara,她真美,美的令人心颤,……
……
很久之后,平静下来,夜灯明灭,外面的月光撒入。
我裹着被子,看着他起身,挪动了一下,腰间和胯|骨那边还有一种被他的双手狠狠禁锢的错觉,挪了两下,才爬过去,把枕头边上的钻石冠冕递给他,让他放在原本的首饰盒子当中,然后,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来今天看到三叔公的宠妾,——勋家男人应该都喜欢那种类型的美人吧。
我,“你……”
他在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递给我喝,“怎么?”
“我瘦成这样,是不是,……呃……”
“怎么了?”
“是不是都平胸了……”
他不说话,我喝完水,把杯子递还给他,然后裹住杯子,自己在胸口掐了两下。
嗷呜,……,有些疼,刚才被他弄的,他的牙齿和舌尖都很厉害,弄的都有痕迹了。
但是,好像也还是软软的两坨。原来小雨告诉我一个狠招,可以马上升cup,并且简单易行,就是原本戴一个acup的,随后在a上再戴一个bcup的,这样,两个叠加在一起,马上就呈现异常自然的傲然挺立的双峰!
很久,我听见他的声音,“是,有一点。”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你们勋家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三叔公那位新宠那种类型的妇女?”
被子被扯开。
后背的皮肤贴合上他的,热,焚烧一般的热。
……他用力扯过我的头发,从后面开始亲吻,耳朵,耳垂,面颊,下巴,最后,是嘴唇……
“不是。”
他的声音传入我的鼓膜,混沌、炽热而暧|昧。
……
廖安在我面前。
她换了一种口红的颜色,与往日的姨妈色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区别,依旧像血,配上她那张粉白色的脸蛋,好像是一颗明艳的西红柿被骤然冻住,给人丢在雪堆里面。
“病了?”她的手指搅动着红茶,想要把里面那个柠檬片捞出来,却没成,“前几天我在哥伦比亚的课程阶段性结束,去洛杉矶工作外加度假,结果回来之后就知道你也休学了,然后我打你电话也不同,给勋先生打电话他说你感冒了,还说你没事儿,我一直以为你是怀孕了因为月份小不好意思告诉大家,结果你真病了啊?!!”
“嗯。”我点头,“就是高烧不退。”不过,现在好了。”
“哦,那就好。”
廖安喝光了红茶,叫了一杯re…full,这里的饮料都是免费续杯,除了酒水。
“小艾,这位小妹妹是……”
我看着身边正在喝牛奶的勋致怡,赶紧对廖安说,“这是乐乐,她是勋先生家的侄女。乐乐啊,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就是廖安,她就是你最喜欢看的电视剧《柠檬夏天的爱恋》,还有《桃花盛开的贵公子》以及《巴拉巴拉我爱你,我的大狗熊》和《我最亲爱的紫薯球》与她的姐妹篇《我最悲伤的一粒果冻布丁喜之郎》的编剧以及制片人,廖安小姐!”
廖安额头上黑线直流,“小艾,我谢谢你啊!我写的这些偶像剧的名字自己觉得么么哒,怎么在你嘴巴里面一说出来,就觉得那么low呢?还有,你为什么不说我还参与创作史诗般的大戏《129师》的剧本,并且与你联合创作了目前热度极高,关注度极高的历史大戏,号称中国版的’冰与火之歌’的《南北朝》呢??啊啊啊????”
“你是廖安姐姐?”勋致怡睁大了椭圆形好看的眼睛,“廖安姐姐,你好棒!我最喜欢你制作的电视剧了,你知道吗,我在英国读女校,学校那边没有网络,什么都没有,什么剧也看不到,学校的课程繁重的要死人的,我只能依靠自己带走的硬盘活着。我那个硬盘里面全部是你的电视剧,我最喜欢你编剧,天王乔深主演的那个《桃花盛开的贵公子》,乔深好帅!!那个故事也很好!廖安姐姐,你好棒!!”
面对一个纯真少女全然热情的崇拜,即使如廖安这样的一边是厚脸皮、一边是二皮脸的女人,也在老脸红了红,又粉了粉。
“乐乐,谢谢你。”廖安认真的说,“你真是一个好姑娘。以后,你离远一些,她这个三观不正的女人会把你带到水沟里面去的。”
我望天:
——勋致怡这名少女姓勋,红|三|代,官|二|代,外加世家出身,根正苗红,在中国介绍了最正统革命传统教育,即使在英国接受到了腐朽的老牌帝国主义的熏陶,又来到纽约闻到了美帝国主义腐朽的气味,她依然不会改变初心的,……嗯,是吧……
“不会。”勋致怡摇头,“我知道姐姐和廖安姐姐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也是很好很好的女人。”
廖安听了特别受用,随即,她找到一个小小的问题,“乐乐,你怎么叫也是姐姐,你不是勋先生的侄女吗,你应该叫她四婶子啊!”
“可是……”勋致怡对着手指,“姐姐与廖安姐姐是好姐妹,叫了她四婶子,那么,就要叫廖安姐姐长辈了,但是,廖安姐姐这么美,这么瘦,这么年轻,称呼为长辈很不像耶!”
闻言,廖安频频点头,爱怜的摸了摸乐乐放在桌面上的小爪子,并且继续爱怜的掏兜,给乐乐找了5张100美刀的钞票。
“乐乐,拿着,姐姐第一次见你,没别的准备,拿着这个买杯冰激凌吃,啊,乖,多好的少女啊。”
我,“……”
勋致怡忽然看着廖安拿着的黑色包包惊喜,“廖安姐姐,这个包包不是大师玛雅历挪威·雅各布·科诺里斯瓦亲手缝制的小羊皮的淑女包吗?限量中的限量,全球仅有7个,纽约只有1个,伦敦有2个,迪拜似乎有2个,东京1个,北京1个,我第一天到纽约就让七叔带我去店里去看了,结果店员说早就soldout啦!廖安姐姐,你好厉害,这个小包包都能抢到!”
其实,廖安拿着的这个包,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勋致怡说的那么邪乎。
它就是一个包,不大,普通dy的大小,一个黑色的小羊皮的包,并且与它的名字——lady也似乎相差甚远,这个小包包上上面有碎钻,有铆钉,也有几个很抽象的图案。
但是,这就是它的身价!
这个包包最牛的不是玛雅历挪威·雅各布·科诺里斯瓦亲手缝制,而是包包上的碎片图案是被纳粹杀害的艺术家beksinski的遗作。时尚大师玛雅历挪威·雅各布·科诺里斯瓦是beksinski的亲外孙,也是他遗产的继承者,于是,这位大师就把外祖父曾经涂鸦的手稿画布切割,缝制在包包上,成为今年冬季某个圈子里面的一场盛宴。
廖安洋洋自得,“我厉害吧。”
我,“厉害,你好厉害!你不会天天半个小马扎就堵在人家店门口,一看见到货就赶紧去抢的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做出那么掉价的事情呢?不能够啊!”廖安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