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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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 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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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的是有人探知剑帛人要在香兮公主下嫁盛九月的时候,向大冥冥皇献上一份厚礼,而这份厚礼与龙灵有着密切的关系。得知这一点,小野西楼立即禀告盟皇,并请求盟皇多派人手,深入禅都,盟皇先是不允,但在小野西楼的再三恳求下,方答应让三大圣武士一同进入禅都。而早在三大圣武士进入禅都之前,惊怖流的人已经先入禅都,这也是战传说为什么会在天司禄府遇到断红颜的原因。

小野西楼自忖这些行动十分隐秘,可以说已充分地利用了千岛盟在禅都暗中培植的一切力量作为掩护,没料到最终还是在大事未成的情况下暴露了行踪,并且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挫折,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断送了负终、暮己两大圣武士的性命,而对于一力促成这次行动的小野西楼来说,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当小野西楼见到战传说时,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到隐凤谷,联想到皇子,联想这一次挫败将会给千岛盟极大的不利影响,心头之焦虑,不言而喻。

只是小野家族的那一场惨变使小野西楼已变得无比坚毅与冷静,纵然心头有万千思绪,却并不会让她乱了分寸,她的目光很快收回,重新落在了天司危身上。

她心中非常明白,在这种局势下,她已没有必要去考虑更多的事情,因为那根本毫无意义。从天司危部署人手与包围铜雀馆时起到现在,已有相当长的时间,恐怕整个禅都都已被惊动,大冥冥皇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在禅都布下天罗地网,除非盟皇孤注一掷,把千岛盟所有的实力全都押上,方有救出他们的希望,但小野西楼并不希望盟皇这么做。

但难道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暮己走向死亡?!即使小野西楼已知道这次救人之举是得不偿失,但她却并没有感到后悔。

也许,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天意。

既然突围的可能性很小,小野西楼所能做的只能是与天司危决一死战了。

她正视着天司危道:“你也算是一方强者了,是否觉得周旋缠战很不痛快?就让我们以自己最强的一击在一招之间定胜负生死,如何?”

小野西楼这么决定自有用意,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这一方就越是不利,因为对方有源源不绝的后援,而自己这一方的情形,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时辰之内,是不可能有千岛盟的人能够赶到禅都相助的。大盟司目前虽然也在乐土,但与禅都却相去甚远,甚至大盟司此时也许根本不知道潜入禅都的千岛盟的人已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所以,小野西楼更愿意速战速决,如果能够击败天司危,或许还有一线脱身的希望,否则久战之后,即使取胜了,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天司危哈哈一笑,道:“本司危明白你心里打什么盘算,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你,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小野西楼虽是主动挑战,但天司危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输于小野西楼。

而这时战传说已立足于一个制高点,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战场。他也看出了千岛盟人的不利局势,知道自己无须出手,千岛盟的人也是难以逃过失败的命运。因为占据了制高点,战传说的目光可以投向更远的地方,看到远处的街巷路口有刀枪的寒芒在闪动,显然在外围也已形成了针对千岛盟人的包围圈。

而此刻,小野西楼与天司危已蓄势待发。

这一次对付千岛盟的人,天司危之所以这么卖力,其中不乏地司危的缘故。

天司危、地司危的职责都是为保卫乐土数千里疆域的安危,所不同的是天司危重在守护禅都不为外敌入侵,地司危则是守护禅都以外的范围。而禅都作为乐土的京师重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为外敌所入侵的,所以天司危几乎不用操劳什么事。相形之下,地司危则必须面对千岛盟、劫域、虚墟以及阿耳国强敌环伺的局面,明眼人都能感觉到乐土能安定这么多年,地司危功不可没。

若是天司危可以不计较太多,那么他的日子自是十分的轻松惬意,不必如地司危那么殚思竭虑,但天司危却感到因为职权的不同,自己虽然无须操劳什么事,但同时却也无法得到地司危的无限风光了,长久下去,他这天司危岂非可有可无了?

天司危很难接受这一点,但他也不能越权代地司危御乐土之敌。

尤其是前几日他听说了地司危又奉冥皇之命追查进入乐土的劫域人马这件事,心中更不是滋味,好像冥皇真的已忘记了除地司危之外,还有一个天司危的存在。

所以,当他得知千岛盟有一批人马进入了禅都时,他的第一感觉不是担忧,而是兴奋: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大展身手的机会了!依职权来分,禅都的安危本就应由他天司危来肩负重责,就算冥皇倚重地司危,不依常规,一时也无法将在外追查劫域的地司危调回禅都。

既然如此,那就该是天司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千岛盟时时滋扰乐土,地司危虽然保住了乐土疆域,但却从来不曾能够给千岛盟以毁灭性的打击,天司危心头发誓要将地司危一直没有能够做到的事一举办成,让自己的声望盖过地司危。

因为有这样的心态,所以即使他已看出小野西楼迫切希望速战速决的心态,即使他知道只要拖延时间,形势对他就越来越有利,但他仍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小野西楼的挑战。

天司危要借这一机会向冥皇、向所有人证明他的实力!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他不愿错过。

他已忍受了太久,这是一种痛苦,一种虽然存在,但却又不足以为外人道知的痛苦。而此刻,他要借与小野西楼的一战,将积蓄数年、数十年的痛苦一举宣泄,他要让世人知道论智论勇,他天司危都决不在地司危之下!

杀机,如浪潮一般,以天司危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过去。

而凌厉剑气亦随之而发,再度形成了旋涡状剑气气旋,将天司危自身卷裹其中,有如黑雾般的剑气气芒越来越浓厚,直至最后完全掩蔽了天司危的身形,仿若天司危自身已然消失,只剩下他不断向更高境界攀升的剑势、剑气。

一时间,天地一片肃杀,强大无比的剑气、杀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攀升至让人心胆俱裂的境界。

左近的无妄战士、禅战士本能地向两边迅速退去,但功力稍浅者动作略一迟缓,已是衣衫尽裂。

燃起的火把纷纷熄灭于所向披靡的剑气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虽然陷入了黑暗中,但每一个人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天司危所在的方位,因为没有人可以忽视那虽尚未爆发,却已惊心动魄的力量的存在。

无形的剑气气旋让虚空的气息变得无比嚣乱、沉闷,让人有透不过气的感觉。哀邪、断红颜、扶青衣、端木萧萧、离天阙、雄飞扬等人的厮杀声似乎也为这空前强大的剑气气旋所牵扯、吸引、吞噬,变得模糊不清,时隐时现。

与此同时,场内每一个人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足以与剑气气旋相抗衡的力量也已出现,并以不逊色于对方的速度在不断加强。

显然,那是来自于小野西楼与她的天照刀的力量!

黑暗,可以掩盖一切,却唯独掩盖不了天照刀这一承载了武道千年沧桑的神明的光芒!

天照刀的光芒在不断加强,夺目光芒让人无法正视。它的光芒与那团如黑雾般的剑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到剑与刀、人与人之间本就绝对无法和缓,无法调节。

“嗷……嗷……”剑气气旋在不断壮大的同时,更盘旋上升,直冲云霄,与虚空剧烈摩擦,发出惊人的声音,声传数里。

充斥于每一寸空间的凌厉杀机让人感到整个世间已经蜕变成了充满死亡气息的人间地狱,生命从来没有如此地与死亡接近。

一声长啸清越高亢如凤鸣,小野西楼高高跃起,直冲云霄,天照刀随之而动,快至极限的移动使天照刀的光芒在夜空中形成了短暂的滞留,有如一道直插无限苍穹的长虹。

冲天跃至极高点之后,天照刀的刀气亦于同一时间攀升至最高境地,以流星破空之速,自逾十丈高空长劈而下。

疯狂刀气化成一道让人根本无法正视的闪电,无情地切割着虚空!天照刀极度的炫亮让人感到天地间所有的光明都已被天照刀所吸附,以至于众无妄战士、禅战士感到自己的灵魂都一并坠入了黑暗之中,惊悸莫名。

莫名的惊悸使围攻断红颜的无妄战士、禅战士招式大缓,断红颜自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出奇长的剑瞬息间已一连洞穿了三名无妄战士的胸膛。

与此同时,天照刀以一往无回的气势射向那团有如黑雾般的剑气气旋!

天照刀滑过虚空,破入了——天司危毕生最高修为催发的剑气气旋之中!

刹那间——天昏、地暗!

但同时又有无数的光点在每个人的视野中闪灭,在汹涌杀机与强大刀气、剑气共同作用下,一股可怕的风暴诞生了,并迅速席卷整条长街。

无可描述的骇人撞击声无情地摧残着人的听觉与耳膜,其嚣乱、其疯狂,让人深信天地已然毁灭,或者正在经历一场开天辟地般的巨变。

那是刀与剑的交击声,但却又并不仅仅如此简单。

杀气与刀剑之气风卷残云般向四周席卷过去,所及之处,功力稍有不济者,立时如被万刃加身,衣衫尽碎,身上更添道道伤痕,或浅或深。

而他们的痛呼声也一并被无形的杀气与刀剑之气切裂、粉碎,根本无法听清。

视觉与听觉全都已紊乱不堪,众人只能在身不由己地倒跌而出的时候,以直觉去感知这个世界。

一个忽然变得无比肃杀的可怕世界,死亡有如人的影子一般不即不离,挥之不去。

连哀邪、断红颜、端木萧萧、离天阙这样的人物,面对如此可怕的声势,也不得不暂避锋芒,抽身急退,作对厮杀的局面为此而中断了。

无论是天司危还是小野西楼,都真正地祭起了各自的最高修为,因为他们虽然立场不同,目的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的感觉,那就是这一搏只能胜不能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极漫长的时间,也许只是一瞬,无论如何,在众人的感觉中,都有灵魂与意识已经历一次炼狱轮回的感觉。

——刀剑交击以及切割虚空的声音终于消失!

长街忽然陷入一种不真实的死寂中。

失去了的视觉与听觉这时才回到了众人的身上。

但这时他们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长街静得不可思议。

他们看到的也只是相隔数丈而立的小野西楼与天司危,两人伫立有如雕像,让人产生出方才的风云变幻与他们全无关系的错觉。

极度的寂静中隐藏着诡异:孰胜?孰负?

这是一个每人心中都在思索的问题。

倏地,“噗……”的一声,天司危狂喷一口热血,“噔噔噔”一连退出三步才站稳脚跟,鲜血立时化为血雾,显然这是因为有对方内力侵入他体内的缘故,所以在鲜血狂喷的同时,那股气劲也随之排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倒反是好事。

众无妄战士、禅战士心头皆是一沉!

未等哀邪等人感到多少欣喜,便听得小野西楼闷哼一声,身子向前一倾,似欲倒下,但她总算及时地以天照刀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半跪于地。

鲜血自她的腹部不断溢出,早已染红了一片。

哀邪对小野西楼已甚为了解,他知道如果不是实在无法支撑,高傲的小野西楼是绝对不愿以这样的形象示于他人面前的。

所以,哀邪心头比谁都更为担忧。

“天司杀奉大冥圣皇之令,擒杀千岛盟贼子!”

“皇影武士荒缺奉圣皇之令,助天司危大人一臂之力!”

东向、西向同时遥遥传来呼喝声,打破了这边的死寂,显得无比的清晰入耳。

紧接着南向又有声音传来:“地司命愿为天司危大人、天司杀大人助兴!”其声如雷,滚滚而来,话语已止,仍让人耳际嗡嗡作响,让人不由思忖此人若不是在里许之外,而是在身侧说话,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小野西楼与天司危的战局毫无遗漏地落入战传说的眼中,此刻又有天司杀、地司命一干人前来增援,接下来的局势,已是没有任何悬念可言了。

天司危此刻心头却极不是滋味,甚至有要大骂出口的冲动,心忖这一次对付千岛盟,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运筹帷幄,功高至伟,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天司杀、地司命这些家伙却冒了出来,分明是想借机分得一份功劳。

尽管心有忿意,但天司危对此却也无可奈何,他没有理由阻止他人对付千岛盟。

因为心头不快,他忍不住又喷了一口鲜血,却已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抢在天司杀、地司命及皇影武士荒缺到达之前,将小野西楼击杀!

端木萧萧不失时机地高喝:“千岛盟贼子还不降伏?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

哀邪心中绝望至极,看来,自己投靠千岛盟是一个绝对的错误,如果不曾投靠千岛盟,那么惊怖流或许还可以在世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发展壮大,而一旦依附了千岛盟,千岛盟就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早早地把惊怖流推向前台,让惊怖流为千岛盟冲锋陷阵。若成功了,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惊怖流本身,而是千岛盟;若失败了,损失惊怖流的人马比损失千岛盟本部的人马,显然要无关痛痒了许多。

不过事到如今,后悔已毫无意义,哀邪更清楚地知道如果投降的话,就算大冥冥皇有可能为了某种原因饶千岛盟的人不死,也决不可能放过惊怖流的人!当年的惊怖流肆虐天下的情景,足以让任何人谈之色变,冥皇怎可能会给惊怖流东山再起的机会?相比之下,千岛盟虽然一直对大冥乐土滋扰不断,但还从来没有真正地让大冥王朝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所以,哀邪毫不犹豫地断然道:“千岛盟向来只战不降!想让我等屈服,实是痴人说梦!”

小野西楼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有些感慨,她对哀邪的一些举措本是颇有微词,包括在隐凤谷哀邪让手下的人大肆杀戮已没有反抗能力的隐凤谷弟子那件事。但现在看来,至少哀邪对千岛盟的确是忠心耿耿的。

哀邪话音刚落,忽闻有诡异怪笑响起,笑声之后,是极具独特的声音:“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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