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点了点头,问道:“师兄,事到如今我仍不明通天塔到底有几层。”
“六层。”
“五层?”
“五层不过只是一方小世界,助他们迅速进入灵源境。”
无量骇然道:“堪称神迹。”
众所周知元气是天下气练者的粮食,存在于空气之中,却又不同于空气,吃粮食吃的越多的人自然越强壮,而没吃过粮食的人自然连气练者的门槛都看不到。
除了人体之外,这世界在无其可以储存元气,除非是一个世界!
通天塔五层是一方小世界?这种大手笔让人如何不震撼?
“如是耗费了盛唐近半国库还无法做成如此,这通天塔又如何谈得上是通天?”
“师兄气魄恢宏。”
无海苦笑了一番道:“只是可惜了那十二个老不死的,不能为盛唐继续做出他们的贡献,这四层空了。”
“那十二人也是可怜之人。”
无海的方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屑,想起了许多往事,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师兄此言极是,只是一死也什么都还了,想必塔内的二人也是如此想。”
无海道:“那是他们不知道当年这些人都做过什么,即便将他们千刀万剐,我也不会皱一丝眉头。”
“师兄性情残酷。”无量直言道。
无海也不恼怒,望向远方星空道:“我的残酷天下皆知,只是过了许多年,大荒的圣殿,西域的教廷有些健忘了,是时候让他们涨涨记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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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小世界
遗忘是人类的本能。
数日前的翼州节度使遇刺身亡,朝野上下震动,可如今刺客仍然渺无踪迹,人们已经淡忘,甚至忘记了李文学出任翼州节度使时的那份风光。
出任翼州节度使,李文学完成了仕途的三级跳,已然走到了官场巅峰,人生巅峰。
然而,他明白自己所得到的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些年的努力,还有一只背后的推手,在不停的推动着他。
这天,翼州节度使府邸收到了一封信,李完信后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整整呆了三天。
走出书房,李文学深吸了一口气,从此深居简出。
…………
…………
盛唐有十二边关,除了翼州六关之外,便是青州四关与南州双关。
青州四关紧邻西域,正是盛唐最看重的险要之地,与大荒的地广人稀不同,西域坐拥三十六国,虽远不如如今的盛唐富强,却一直以来都是盛唐最强有力的对手。
镇守此地的正是如今的六王之一传闻中的刀疤卷毛邵东华。
邵东华的身材极为魁梧,如果将他与赤脚和尚放在一起比较,甚至也粗壮了一圈。
他的头发泛黄很卷,看起来就像是传闻中的西域异种,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邵东华的特点除了卷毛之外,便是身上的刀疤,这位曾经在大周时期便位高权重的将军一生征战数千次,大伤小伤不计其数,密密麻麻的交错纵横在他的钢铁身躯之上,彰显着他一生的荣耀与彪悍。
这位边关之王,便镇守在青州四关中,只是随着盛唐的越发强大,他便越来越清闲,清闲到平日里除了喂鸟便什么事儿也没有。
鸟自然不是普通的鸟儿。邵东华熬鹰,熬数百只鹰!
与当年孙德胜的鹰隼不同,他喜欢大鹰,有些甚至已经可以称之为鹏。
今日,万里无云,一只巨大的鹏鸟展翅而归,一片阴影倒影在地面上,随着它的下坠逐渐放大。
鹏鸟送来了一封信,邵东华看完后那丑陋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凝重,抬手毁去信件。沉默了许久许久。
…………
…………
西域,黄沙漫天。
在这个世界中,信奉光明的教廷便是西域三十六国的主宰,以宗教形式对每一个国家伸出了那双看似极为光明的大手。
教廷神殿巍峨的坐落于三十六国的中央,每年接受无数信徒朝拜,人数过万万。
这天,沐浴在光辉中的神殿像往常一样散发着光束,远远看去就像是看到了天国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敬畏感,跪地膜拜。
一封信由极为隐秘的渠道抵达了传教士的手中。传教士走入了光明殿之中,顿时感觉到了全身燥热。
光明殿中立有十八根光明柱,看起来仿佛透明,却直顶镂空的殿宇穹顶。
镂空的穹顶之上是无数道光线温和洒下。殿宇之中一片光明圣洁无比,仿佛光明融化了一切世间的污秽。
传教士跪在近乎透明散发着光晕的地面上,将信件双手奉上。
在他视线的尽头处是一道帷幕,帷幕似纱非纱。仿佛是无数道光束组成,映射着巨大的身影。
纯白色的光明帷幕后,接过信件的巨大身影抬起了头。轻声道:“下去吧。”
这声音落入殿宇之中发出了无数回响,‘下去吧’这三字变得越来越肃穆,越来越威严。
传教士下去后,光束帷幕后的巨大身影坐下,用手撑起了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信中带给他的困惑。
…………
…………
西域称教廷所在为神殿,大荒则称之为圣殿。
圣殿坐落在大荒深处的荒古山脉之中,看起来没有什么光明圣洁的意味,只是一味朴实的直耸云端。
盛唐的统治地位基于律法健全,西域教廷的统治地位则基于信仰宗教,大荒则来的更为干脆一些,圣殿的统治地位只是基于武力。
在这个生存环境最为恶劣的国度,一切资源会被强大的十二部足输送到圣殿,用于培养圣殿中的尖端武力。
圣殿所在的山脉连绵不绝,从空中俯视看去就像是一条大龙。
只是龙首处有一条河,叫做永河,乃是当年书院先生一指断山所致,就像这条大龙龙首处的伤疤。
永河不仅仅是龙首处的伤疤,也是大荒人心中永远的伤疤。
作为圣殿之主,黄金家族蒙汉姓氏的这一代族长,蒙汉巴库便总是愿意坐在永河的河边看着眼前的景色,时不时的轻咳一声。
今日也是如此,蒙汉巴库坐在永河河边的青石上眺望远景,一名身材魁梧的荒人却在这时恭敬的送上了一封信。
蒙汉巴库打开了这封信,看过后没有说话,仍旧在眺望着风景,而心中却早已经因为这封信被激起了千层浪,比这永河平静的河面不知汹涌澎湃了多少!
…………
…………
夏日一旦到来便不会有任何的缓冲期,只是十几天盛京便已凉爽不在,燥热的让人胸闷郁结。
有老人拿着扇子坐在自己门口使劲的扇,却越扇越热。
有女子穿着逐渐清凉,在这闷热的天气下不会让看到的街边男子降温,只会将其内心变得更加燥热。
有孩子嬉闹在清水河河边,将清凉的水淋透了全身,恨不得将冰块塞进裤兜子里,才能感受到了何为凉快。
通天塔内的张小刀与法义很是凉爽,因为在他们那里正值秋季,落叶泛黄,天地之间一片萧瑟。
初入通天塔五层的两人呆若木鸡,看着眼前的世界完全震撼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很久之后,两人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中的元气充盈,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想要吸收这些同伴进入体内来作伴。
于是两人便坐了下来,一坐便是数年。
只是如此简单的坐下,却着实惊怀了两位一直在看着他们的和尚。
“何等纳气法,居然如此霸道?”
画面之中的张小刀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天地元气拟为河流,他仿佛成了漩涡,不断的吸纳这些从天而降的河流,异象丛生。
赤脚和尚苦笑,却也只能安慰自己道:“法义也不差。”
《睡梦心经》早已经在很多年前,在那座叫做繁山的山体裂缝之中展露神威。这时自然也不会客气丝毫。
张小刀感受着体内元气逐渐充盈到了极致,心念一动便将无数元气浇灌在了那颗树苗上。
穹树受到滋养开始迅速壮大,开枝散叶,在张小刀的体内经过多年的孕育变为了一颗苍天大树。
这树的枝干充斥在张小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而这并不是结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元气在张小刀的吸纳下继续滋养穹树,起初穹树没有任何变化,当元气累计到一定数量时。穹树表体的树皮开始掉落。
斑驳的树皮落在如今已是气海的元气之中,将元气质变,质变后的元气晶莹剔透犹如玉浆,却继续滋养穹树。穹树的斑驳树皮开始层层掉落。
又是数年,穹树已然脱胎换骨,表体光滑如玉石,已经没了树的模样。反而是像是一台精密奢华的工业机械充斥在张小刀的身体之中。
而张小刀也一举自通窍境气轮品级跃升至了通窍巅峰气海品级,当真可怕至极。
可这时,张小刀却感觉到了体内元气充盈的太过饱满。无法进一步吸纳元气,只能悻悻醒来。
他醒来时,法义也早已醒来,却是一举迈过了通窍,晋升至了灵源境。
张小刀明白抵达通窍巅峰,剩下的事情便不是仅仅吸纳元气那么简单,道了声恭喜,眼前的世界却突然一变。
自苍穹之中出现了一道旋转阶梯,显得极为突兀,却又神奇,仿佛是在接引仙人登天,自此告别凡尘。
两人自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登仙台,只是通天塔六层的阶梯。
两人并肩而走登上阶梯,走至苍穹之巅,云雾之中,向下望去这片世界一览无余,不由得心生感慨。
有团白云自两人身周穿过,两人伸出手看着丝丝云雾在指缝中溜走,不由得更为震撼。
“我有恐高症,咱们还是快些走。”
法义笑了笑,在云雾间道:“我觉得这地方也挺吓人的,没感觉到一丝脱离凡尘,我欲成仙的豪迈感。”
两人苦笑,暗叹原来都只是凡人,便迈过了云间。
眼前景象变化,通天塔六层,依旧与一层二层一般无二,白玉地板,空旷的封闭空间,只是此间无关卡,只有一人盘坐其中。
张小刀与法义刚有脚踏实地的踏实感,便看到了赤脚和尚在此间盘坐,不由得心中哀唱,这一关怕是比前五关都要难过。
赤脚和尚无海见两人到来,不再盘坐,而是站了起来问道:“人何以为人?”
两人蹙眉,想到此间要过关,莫非只有这一个问题?
“人者生灵也,懂思考,明道理,知责任,遵本心,方为人!”
赤脚和尚摇头,显然不满意法义的这个答案。
张小刀觉得法义的解释已经足够精炼到位,见赤脚和尚不满意,便玩笑道:“或许,好好活着便是人?”
赤脚和尚微微一笑,抬起了犹如白莲的右脚,一脚踏出,一朵莲花怒放席卷而至,张小刀惨叫一声,身体没入了塔内内壁,转瞬间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第135章 开学礼
通天塔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法义看着自己一向脾气不是太好的师傅问道:“师傅你把他怎么了?”
“送他一程。”
“送去哪里?”
“送去翰林书院,今天是开学礼。”
“可是师傅,我们已经在塔里呆了很多年。”
赤脚和尚没有开口,法义露出惊愕神色,稍微平息了一下对塔内时间流动速度的事实,他问道:“他答对了?”
“是的。”
法义簇起眉头问道:“何解?”
“人只有好好活着才是人,你要知道什么是好好活着。”
法义陷入沉默之中,过了许久还是问道:“何解?”
“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你要明白的是,要好好活着,首先要不去死去。”
法义豁然开朗,但却还是问道:“师傅,其实我一直都感觉你很怕我死去。”
“主要你的性格之中有太多大善,为师不得不担忧。”
法义又沉默了片刻,问道:“也就是我的性格之中有作死的成分在内?”
赤脚和尚笑而不语,法义又道:“师傅我明白了,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尽量不作死。”
“希望如此。”
“那这六层?”
“这一层的要义本就是明理,日后有人继续登塔,依旧会有人问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会根据你们的性格改变,弥补你们性格上的缺失。”
法义双手合十,道:“弟子明理。”
赤脚和尚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了大手放在了他的光头上,用力的揉了揉,目露溺爱。
法义对于这个动作有些阴影,本以为师傅会给自己一个板栗,缩了一下脖子。见师傅没有揍他,开心的笑了出来。
…………
…………
昨夜盛京下了一场大雨,将整座雄城冲刷的极为干净。
曙光洒下,并不炙热的阳光蒸发了清晨的露珠与昨日的水气,雾气弥漫盛京。
薄雾就像是一层纱,为盛京披上了美丽的外衣,商贩们穿好衣物,拿起货物准备新一天的买卖,却直奔城南。
翰林书院的开学礼是每一年商贩们都不愿意错过的大好机会。
学子们出手阔绰,只要说上一段祝福词。身世都不会太差又迎喜事的学子与家属们都会大方的多甩些碎银子。
翰林书院前在清晨时便已人满为患,学子们带着倍感荣耀的家属们缤纷而至,更有甚者排场摆的极为隆重,一是尊重书院,二是进书院的确是件大喜事,不仅仅脸上有光,大家大户更是要写进族谱之中。
由此可见,盛唐人对翰林书院的重视程度。
今天朱啸非早早的被老爹一脚踹了起来,换上一身书院的学生长袍整个人有了些书卷气。少了些市侩气。
她亲生老娘更为夸张,不说昨夜三更就开始祭祖,看到换了一身行头的朱啸非,顿时涌出了眼泪。拿着绣花手绢不停的擦拭,感谢老天爷云云之类的话反反复复在她唇边唠叨着。
朱啸非一脸无奈连忙安抚,好不容易走出了大门,便看到了更为头疼的事儿。全家人都已准备好,似要与他一同入书院。
各种亲戚问了一遍好,朱啸非觉得头大。连忙与父亲窃窃私语,不知说了些什么总算是把父亲说服,这才一人踏上了去往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