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显然不想胡静平受到惊吓,转身在椅子上坐了,轻轻笑了笑,略带调侃地道:“都是被你逼的,不然朕也不想吓你!”
“小民该死,请皇上恕罪!”胡静平翻身跪倒。声音却是很轻,他怕外边地傅梓善听到。
“起来吧,快回答刚才那个问题,朕都急死了!”
胡静平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欲彻底消灭突厥。惟有效仿他们地一切,方能成功!”
长乐皇帝眉毛微微一挑,“效仿一切?”
“是!学他们的穿着,学他们地战术,学他们的生存之道。还有……”胡静平抬起头来,望着长乐皇帝的眼睛说道:“换乘他们的马匹!”
长乐皇帝缓缓点头。
“你还真是全说到点子上去了,难道这又是你凭空琢磨出来的?”
“是。也不全是!”
“怎么讲?”
“小民曾经比较过突厥马与本国马之间地区别。发现突厥马耐力更强,速度更快,而且最关键一点,更耐寒冷。所以说,咱们的军队再骑本国马与之作战,不管多少年都还是无法取胜的。”
“看来朕倒是应该让你去当兵马大元帅了!”长乐皇帝的目光跳动着,听那口气似乎并不是戏言。
胡静平忙道:“非也!明白道理跟懂得临阵指挥完全是两码事情。小民从未打过仗,不识军制,更不识兵阵,元帅是万万不敢当也不能当的。”
“唔……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长乐皇帝微微点头。“你刚才所说的,朕都记下了。将来若是依此打赢了突厥,朕会大大地赏赐于你!”
“小民只求国泰民安,不敢有其它非分之想。”
“呵呵!朕倒是忘了。你现在可是天下第一大富豪啊。又怎会在乎朕那点赏赐呢。”
此话一出,胡静平不得不又跪下了。尽管他知道这是长乐皇帝的调侃之语,但抛出来地套路你得接呀。
“小民该死,皇上恕罪!”
“好了好了,这里又没外人,你就别摆样子了,起来吧。”
敢情这位皇帝也是个明白人,说话不但通透,而且特直爽。
胡静平不禁笑了,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茶壶给长乐皇帝碗里沏满,同时说道:“皇上,您今天是特意来我这儿微服私访呢吧?”
“是,也不全是。”
长乐皇帝在学胡静平刚才先前说过的那句话,不过他的神情并不是调侃的,那就是说来平善堂并不是他微服私访地全部目的。胡静平马上联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当前的科考,半个月后的武林大决战……“你捐赠的冻疮药疗效很好,救了很多士兵的性命。就为这点,朕想来看看。”说到这里,长乐皇帝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朱慈也没少在朕面前说你好话,朕也是想印证一下你究竟是不是有他说地那么好。”
胡静平笑了,果然是朱慈帮自己说了话,只是这位平时做事很谨慎的王爷怎么敢向长乐皇帝举荐自己认识的人呢?转念一想,朱慈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而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这一招棋走得很正确,至少现在长乐皇帝对他们两个都是加分而不是扣分……
当然,尽管胡静平给长乐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时还献上了克敌之策。但并不表明他就此一步登天了,又或者长乐皇帝会马上采纳他的意见。他一人之力还远远不足以影响整个国家,英明神武的长乐皇帝也不会因为一面之缘而重用任何人。
一切都需要有个过程,这是必然的。
送走长乐皇帝,回到店堂,却见傅梓善摇头叹了一声道:“唉,可惜啊,此人命不久矣!”
胡静平一愣,忙问:“你说谁?”
“就是刚才和你一起喝茶的那位。”
“什么?”胡静平大吃一惊,一把拉住傅梓善走进后边屋子,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问:“傅老,你为何要这么说?”
“他的脉象分明是患了骨萆(骨癌)之症,活不过半年了。”
“你确认?”
“我父亲就是得的这个病去世地,所以这个脉象我熟得很,不会错的。我刚才之所以没告诉他,是因为说了也无用,反倒让他心神涣散,那可能就连半个月都活不到了。”
胡静平直觉背后冷汗直冒,他明白长乐皇帝驾崩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如果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又意味着什么。
“那……别的大夫是不是也诊得出这个脉象呢?”
“这个不好说,除非诊脉的大夫以前诊过这个病,不然地话,很可能当作寻常风湿病痛处理。”
“如果是太医呢?”胡静平又问。
“太医?”傅梓善微微一愣,看了胡静平一眼,显然他不明白胡静平为什么要这么问。刚才那人明明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嘛,怎么可能和太医搭界呢?
“我只是觉得太医地医术要高明一些,如果换了他们,就算以前没接触过这个病,应该也能诊断出来吧?”
傅梓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太医也是人,不是神。这没诊过的病他要确诊也是很难地。更何况太医诊的都是皇亲国戚,骨萆这种绝症他即使诊出来了也没胆说,说了还不是一样掉脑袋吗?若是换了我,就当它风湿应付着,随后偷偷溜走,这辈子便隐姓埋名再不出来行医了。”
胡静平长舒一口气,傅梓善的话完完全全说在了点子上。现在即使哪个御医诊出了长乐皇帝患有绝症,他也不敢声张,除非是个傻子。但傻子能当太医吗?
“傅老,咱们刚才说的话可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胡静平再将声音压低,表情严肃地说道。
傅梓善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以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不用交代太多,他就该怎么做。
“放心吧,我就当刚才那人没来过。”
胡静平满意点头,老爷子也是个人才,不简单。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几天有些忙,为了不耽误更新,今天我上传四章,补上昨天的连带到周日的章节,下周一继续上传。
胡静平原本以为朱慈过不了几天就会来找他的,但是他错了,朱慈一直没出现,反倒是朱惜惜找上门来了。而那天周林刚巧还在,正和胡静平喝酒呢,这位小姑奶奶就冲进来了。
“周林,你往哪里跑!”
胡静平吓了一跳,周林却是面不改色,瞪着她道:“我跑什么呀?你看见我跑了吗?”说着话他冲后边跟进来的下人们喊道:“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挡个女人都挡不住?”
“他们敢挡我,我抽……”朱惜惜举起了巴掌。
“你想抽谁啊?抽我是吧?来来!今天就让抽回我两巴掌算了!”周林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朱惜惜面前,大大咧咧地一站,冲着她直瞪眼。
“你……”朱惜惜其实看到周林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当然也就不可能去抽他几个巴掌。只是周林这模样实在可恨,小妮子跺了跺脚,很是下不来台。
“好了好了!”胡静平赶忙起来打圆场,“周林,七公主既然找你来了,你就认个错吧。从今往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我错在哪里了?你小子别颠倒黑白好不好?”
“你打女人就是错啦!”胡静平直冲他使眼色。
“对!你打女人就是错!虽然…。。我也有错…。。但你不该打我嘛!”朱惜惜说着,眼圈居然又红了。
“得得,我错了行吧?你可千万别在我面前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家哭哭啼啼的。”
“扑哧!”朱惜惜笑了,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你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天天哭给你看……。”
胡静平咳嗽了一声,冲周林挤挤眼,转身欲先开溜,却被周林一把拽住:“跑什么跑,酒还没喝呢!”
“呵呵。这酒还是你们两个喝吧,我……我找傅老喝去。。”
“不行,你小子不能走!”周林并不想和朱惜惜单独相处,他怕等会儿司徒玉回来看见会不高兴,所以坚决要拖住胡静平。
“是啊,你走干吗?我还有话没说呢。”
“哦,那我不走了。”听朱惜惜这么一说,胡静平还真坐了下来。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汗达法王挑战周林的真实用意是想做中原武林盟主。”
胡静平和周林对视,两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呀,我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我们早就猜到了,不稀奇了!”周林撇着嘴道。“哼!好心当作驴肝肺!亏我还偷偷溜出来呢,真是没劲!”
胡静平问:“汗达法王已经到京城了?”
“是啊,前天就到了。”
“住宫里吗?”
“对。和我二哥住一起。”
“那平阳王回来了没有?”
“四哥啊?他应该回来了吧,不过我没见到他。”
胡静平不禁若有所思,这朱慈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干吗一直躲着不出来呢?
这时,外边又有脚步声响。听着很是熟悉。扭头一看,司徒姐妹回来了,不过她们还带回来一个人,而这个人胡静平和周林都认识。
“十三姨!”
听到周林和胡静平一起这样喊,十三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周帮主,你和静平身份不同。以后千万别再这么称呼我了。”
周林咧开大嘴哈哈笑了起来:“我和他有什么不同哇,都是你的小辈吗,喊声十三姨我心甘情愿嘛!”
十三姨苦笑摇头,瞥见一旁坐着的朱惜惜,忙道:“这位是?”
司徒姐妹是早就看见朱惜惜了,两人表情都有些紧张,十三姨这么一问,两人就更紧张了。。。
周林看了胡静平一眼,耸了耸肩膀。
“她是七公主。”胡静平实话实说。十三姨大吃一惊。现在江湖上有关周林怒打七公主地故事传的是沸沸扬扬,而且汗达法王决战周林也是因为此事而起。怎么这对冤家又会聚在一起。而且看着还象没事人似的。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和周林和好了!”朱惜惜倒是爽直的脾气,笑嘻嘻地说道。
此话一出,十三姨和司徒姐妹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周林本来还担心司徒玉会不高兴。见她现在也笑眯眯的。终于放下心来。最近这段时间司徒玉似乎慢慢恢复了正常,开始搭理人了。只不过有一个人她始终不肯理睬,那就是胡静平。周林很是因此得意,而且胡静平每听到他拿这个说事,脸上都是痛不欲生之色,这就让他更加开心了……。
这天晚上,十三姨没走,朱惜惜竟然也没走。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的,前一秒钟还剑拔弩张不共戴天,后一秒钟就亲如一家人了。
当然,朱惜惜之所以胆子这么大,是因为根本没人知道她又溜出宫了。朱仁帮她打了很好地掩护,所有人都以为朱惜惜在他那里玩呢,他们兄妹感情深厚是人所共知的。
日理万机的长乐皇帝也不会管这些事,他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不,都大半夜了,他忽然又去了天牢,他去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曹景余。
曹景余被关的是死牢。太子朱简一开始就打算砍他的头,因为证据确凿,任谁都翻不了这个案子。
但如果是长乐皇帝想翻这个案呢?
死牢里点着昏黄的油灯。曹景余趴在地上已经哭哑了嗓子。而长乐皇帝则静静地站着,脸上地表情深沉难测。周围没有其他人,所有的随从包括狱卒都被喝令退到外边去了。
“好了,起来吧。”长乐皇帝转过身来,声音低沉地说道。
“皇上……您一定要救我啊,皇上……”
长乐皇帝默然不语。
“皇上……。”曹景余忽然扑了过来,紧紧抱住长乐皇帝的大腿哭道:“您就看在奴才从小到大一直悉心伺候您的份上。饶过奴才一命吧……”
“唉……”
长乐皇帝长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你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皇上,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您要救我啊皇上……”
曹景余现在除了求饶,已经不会再说其它地话了。他那一张俊俏地脸白得跟张纸一般,但是额头中间那颗红痣却是更加鲜艳夺目了……
长乐皇帝低下头来,看着那颗痣,嘴唇微微动了动。忽然抬起手来,在那痣上轻轻抚摸着,喃喃道:“可惜了……多美的一个人
“皇上……。”曹景余象是忽然被点醒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突然,曹景余的双手向长乐皇帝的腰带上摸去。“皇上……。让奴才再伺候您一次吧……”
长乐皇帝的身体微微一震,低头看着轻轻解开他腰带地那双手。目光中隐隐燃起一股灼热的火焰……
这个时候,皇宫中有一双眼睛也同样放射着灼热地光芒。他就是汗达法王。
噬魂蛊被成功施放了出去,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回应。随着一遍又一遍只有他才听得懂的咒语念起,汗达法王的情绪也正变得越来越亢奋中。
几百年来无人练成的噬魂蛊终于开始发挥它无比巨大的作用了。它将在七天内完全控制周林的心神,使他成为一个傀儡。一个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傀儡。
今天晚上,对于皇宫里地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不眠地一夜。
就在汗达法王全身心地与噬魂蛊沟通的时候,二皇子朱仁与三皇子朱厚正在暗室里密谈。他们两个乃是一母同胞,平日里虽然不甚来往,但每逢关键时刻,总是会聚在一起共同商量对策。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朱厚是下午刚到的。便直接来找朱仁了。现在二人最关心的是长乐皇将如何处置曹景余。
“我觉得这家伙死不了,刚才听人说父皇去死牢里探望他了,你也知道,父皇和他……”朱仁说到这里,咧开嘴嘿嘿一笑。
朱厚也无声地笑了,转着手中地茶碗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父皇这次饶了曹景余一命,太子可就下不来台了。”
朱仁点点头,“我也觉得纳闷,就太子那蔫不拉几地脾性。这次怎么敢对曹景余动手呢?”
“的确,我也琢磨不透这个问题。”朱厚应道。
“你说是不是老四撺掇地?”
“哼哼!”朱厚冷冷一笑,“老四多精明的一个人,他是不会在这种事情里插上一杠子的。”
“那就奇怪了。难道太子他突然转性了?”
“转性也不会拿父皇的宝贝疙瘩开刀。我看哪,他不是转性。而是越过越糊涂了!”朱厚说到这里,凑过头去,在他哥哥耳边轻声道:“我听说太子最近和张望祖走得很近,一个月内已经微服去过他家几次了……”
朱仁地目光闪了闪,“老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在京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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