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平点点头:“是。继续做生意。”
“不对不对,你这么说我可不信。别人不了解你,我是最了解你的。”周林连连摇头,想了想。凑过头轻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朱慈给地官儿小了?你故意来个以退为进?你小子最狡猾了。你这招瞒不了我。”
胡静平笑了,看了周林一眼。说道:“换作以前,或许我会用这一招,但是现在…。。我已经看破名利二字,只想做回真正的自己,只想做真正喜欢的事情。”
周林狐疑地上下打量胡静平:“你看破名利?不是在讲笑话吧?你小子可是最看重名利的,倒是老周我从来淡薄名利!”
“正因为你淡薄名利,所以你现在才能名利双收。”胡静平声音变得感慨,“你我在一起,似乎永远都是我春风得意,但最后,却是你比我有成就得多。”
“我成就个屁,我现在除了俩老婆,什么都没有。要不我和你换得了,你把胡记钱庄给我,我把俩老婆给你。我他娘的现在最喜欢喜欢银子。你钱庄给我,我立马就去钱库搂着银子睡大觉。”
这话一出口,坐在不远处的司徒姐妹“扑哧!”一声都笑了。她俩听力好,所以听得真切,而和她们坐在一起的铁木珍岚,铁木龙瑛却没听见,见姐妹俩冲着周林直接乐,便问:“他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司徒颖连连摇头。
司徒玉没姐姐那么厚道,回道:“老周说要用你们两个换老胡家地钱庄,以后他晚上就搂银子睡觉了。”这话铁木龙瑛听不太明白,因为她对胡静平还不了解,铁木珍岚可是门清,当即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周林砸去:“叫你胡说八道,叫你搂着银子睡觉!”
周林抬手接住酒杯,哈哈大笑:“看见没,我大老婆就是这么可爱,胡大骗子,你到底换是不换?”
胡静平微笑摇头:“她们二人对你来说可是无价之宝,岂是我胡家区区几间钱庄就可以换得了的。”
“呃……”见铁木珍岚和铁木龙瑛听见这话都面露喜色,周林连忙摆手道:“打住打住,你小子又开始蛊惑人心了。你以后少来这套,尤其在我老婆面前。”说着话瞟了司徒玉一眼。“我吃亏上当可就一回啊,不许再占我便宜了。”
胡静平忍住笑,点点头:“那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也别再大嘴巴了,咱们说正事儿吧。”
周林摆摆手:“屁个正事儿,不就是去和朱慈议和么,反正他给点好处我们就罢手,就这么简单。”
“要是他不给你们好处呢?”胡静平不动声色地问。
“不给好处?”周林愣了楞。看着胡静平:“为什么?难道他不想议和?”
胡静平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呼延和阔仑台,二人虽在不停地喝酒,但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周林。“任何事情,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已近初春,接下去的季节有利于日月国军队行动,此乃天时。这次议和是你去日月国,谈判地点是在日月国内。此乃地利。朱慈登基之后连出休养民生地新政,正是万民归心时,此乃人和。所以他不太可能在天时,地利,人和具备的情况下给你们太大的好处。”
周林的眉头皱了皱。“这么说来,这次我是谈不成了?”
“谈成与否,全看你们是不是接受朱慈给出的条件。依我看,朱慈地条件会很苛刻,而你们这边,也不会做出让步,所以这次谈判我觉得希望渺茫。”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周林问。
胡静平深深地看了周林一眼。嘴角微微一翘:“你不能主动去找朱慈,而要让他来找你。至始至终,你都不能露出是去谈判的意思,这样,才能争取到最大地好处。”
周林缓缓点头:“我似乎听明白了一点,但是……怎么能让朱慈主动来找我呢?”
“你这次还是以丐帮帮主的身份入关,然后放出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是契丹国的双料驸马,而且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契丹大汗。这样一来,朱慈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一定会召你入宫长谈,那个时候两国议和的事情将自然而然地摆到桌面上来。因为是他主动,所以条件自然就随你开了。只要你不是漫天要价。朱慈他都会答应的。”
“妙!实在是妙啊!”周林用力一拍胡静平地肩膀,这回胡静平作出反应了。肩膀一溜直接躲过了。
“你小子是不是因为朱慈没给你官儿做,所以存心报复他呢?”周林嘿嘿笑着,低声问道。
胡静平摇摇头:“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两国的百姓今后可以过上太平安生的日子。与其让你劳而无功白跑一趟,然后两国再次刀兵相见,打打谈谈,谈谈打打,还不如一劳永逸,为民造福。”
“有道理。”周林重重点头,目光在对面的呼延和阔仑台身上转了一圈儿,悄声问道:“那就是说我这次不能带他们两个进日月国了?”
“对!”
“那我两个老婆呢?”
“可以带上,不过要换日月国地服饰,这么大摇大摆地过去肯定不行。你要表现得低调,要让朱慈觉得你是偷偷摸摸回日月国的。”
周林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做。对了,那我这次回日月国先去哪儿?”
“回丐帮。你是丐帮帮主,回丐帮名正言顺。而且……”胡静平瞟了不远处地马有脚一眼,轻声说道:“你不是想把帮主之位传给马有脚么,正好趁此机会把位子交给他。”
“好!就这么办。”周林看了胡静平一眼,“那你去哪里?回覃州?”
“对,我回覃州。而且咱俩不能同路,我先走,等我差不多快到覃州了,你再入关。”
周林挠挠头皮:“你小子不在我身边,我做事没主心骨啊。”
胡静平笑了,抬手拍拍周林地肩膀:“你怎么这日子过着过着又回来了?以前是谁说地不想再活在我的影子下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小子别给我扣帽子。”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头都升起一丝感慨。暂别了一段时日,两人之间地情谊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深厚了。而最重要地是,两个人现在的心态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但这种不同,却又将两人紧紧地聚合在一起,比以前更加牢固了……
翌日,胡静平便启程先回日月国了。对于他这么快就离开,其他人很是不舍。但不舍归不舍,想挽留他都不行了,因为天没亮胡静平就走了。不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
此去一路过北门关,却不再回关口镇,而是直奔京城而去。到了京城门口,司徒姐妹却拉住马头,不再往前走了。
“怎么了?”胡静平不解地回头看姐妹俩。
“老胡,我们不跟你一起进去了,我们先回灵泉山庄去。”司徒玉说道。
“为什么?”胡静平更加不解。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司徒颖说道:“你这次进京城是迎娶张姑娘的,我们就不夹在里头了。我们回灵泉山庄等你,等你事情都办完了,再上门来提亲,好吗?”
“这……”胡静平一时语塞。
他和张苕雪之间的事情并未刻意隐瞒过谁。也没刻意和司徒姐妹说过。但显然两人对此事早就心知肚明,现在到了关键时候,终于表明了态度。虽说不是在争风吃醋,但是用意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希望他亲自登门明媒正娶,而不是一路跟着他回家稀里糊涂地就做了他地小妾。
“好吧,等我把覃州所有事情安顿好之后。一定敲锣打鼓地来迎娶你们。”胡静平点头说道。
姐妹二人“扑哧!”一声笑了:“不用敲锣打鼓,你人来了就好。”
“那你们一路保重……。”胡静平拉起姐妹俩的手,忽觉有些哽咽,眼圈微微有些红了。
“你也保重。”姐妹俩地眼圈也红了。
短短半年时间里,这三人在一起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份感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现在就要离别,当真是依依不舍。关键时刻,倒还是司徒颖拿得起放得下,轻轻一拉哭哭啼啼的司徒玉。“玉儿,我们走吧。”
两人与胡静平挥手道别,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姐妹二人离去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而胡静平在城门下也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位红颜知己的背影,才黯然回头。打马进京……
对于胡静平地上门提亲,张阁老并没有感觉意外,因为之前张苕雪就已经和他提过这事儿了。只是张阁老没想到胡静平会来得这么快,所以乍见之下,未免有些尴尬。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张家已经失势,所以再也摆不出达官显贵的架子,而且胡静平的名头如日中天,文武百官也都知道朱慈能当上皇帝,他胡静平功不可没,所以现在张阁老看见胡静平那是客气地不得了。
胡静平开门见山,直接把婚事提到了议程上,而聘礼,他是下了大大的一份,大到一辈子爱财如命的张阁老也暗暗吃惊,暗暗惊喜。张阁老很清楚,自己地女儿是非胡静平不嫁,而胡静平现在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这门婚事根本没有不答应地理由。
但毕竟曾经是官宦之家,而且还是显贵,他胡静平布衣一个,张阁老地架子还是摆一摆的。所以胡静平一提婚事,张阁老是笑而不答。却把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地张苕雪急得要死,一把拉过和她一起在偷听地张望祖,低声吩咐道:“哥,你出去帮着给父亲台阶下,让他今天就把婚事给定下来。”
张望祖颇有些不满地看了妹妹一眼,轻声道:“没见过你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的闺女家,他胡静平有什么好?就是钱多点而已,以前看你不是个贪财的主儿啊。”
张苕雪一推她哥哥:“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出去了。”
“得得,我去我去……”张望祖还真是怕了这个妹妹,尽管心里不乐意,还是堆起笑脸走了出去。与胡静平见礼后,转身对张阁老说道:“父亲,胡大少爷刚才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实在是令人感动。我看。您就答应了吧。”张望祖一边说,一边使劲地使着眼色,嘴巴又冲屏风后面努了努,那意思是再不答应的话,张苕雪可就冲出来了。
张阁老会意,既然儿子出来给台阶下了,那就下吧。于是咳嗽一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嘱咐胡大少爷几句话。”
“您请讲。”胡静平躬身道。
“我们雪儿自小娇生惯养,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委屈。嫁到你那边,锦衣玉食我想你是少不了她的。但……”张阁老故意拖长了语气,看了胡静平一眼,“但你是已有妻室的人,我不想雪儿在名分上受什么委屈,懂么?”
这话胡静平是料到了。所以他是有准备地。“请您老放心,在我眼里妻妾无大小之分,都是我胡静平此生最爱的女人。”
这话一出口,张阁老微微点头,而张望祖则面露羡慕和嫉妒之色。胡静平老婆之多。之漂亮,之能干已被天下人广为传诵,任何男人听了心里难免痒痒,张望祖也不例外。这一次自己那既漂亮又能干的妹妹也要嫁给他了,他能不羡慕嫉妒么。
于是张家收下聘礼,这门婚事便算成功了,胡静平见好就收。当下告辞,抬脚刚要走,就听屏风后边一个脆生生地女声道:“静平,我送你。”
张苕雪飘然而出,挽住胡静平胳膊,对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莞尔一笑:“我送送静平,你们留步吧。”
张阁老与儿子对视一眼,同时尴尬地一笑。望着两人走去的背影,张望祖酸酸地说道:“一个布衣生意人,居然有能耐娶到了我家雪儿。这世道……”
张阁老转身在太师椅上坐了,端起茶碗吸了一口茶,清清嗓子,不缓不慢地说道:“刚才你怎么不这么说呀“刚才……。。”张望祖脸上一窘。“刚才是雪儿硬逼着我出来打圆场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张阁老瞪了儿子一眼:“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主见!看看雪儿。她最清楚什么样的男人是自己该嫁的。我们张家今后若想太平无事,还真就离不开他胡静平地照应。”
“他胡静平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张望祖还是有些不服,低声嘟囔道。
“你懂个屁,你知道他和皇上地情分么?你知道这次皇上赐了什么给他么?”张阁老骂道。
张望祖抬头看着父亲,表情有些迷茫,他还真不知道。
“皇上赐了他免死铁券,这日月国开国以来,被赐免死铁券的他是第一人,这是多大的恩荣啊。”
张望祖撇撇嘴:“那有什么用,一般人好好地谁会去犯事?这玩意中看不中用,还不如要个官儿当当。我也真是奇怪了,他胡静平干嘛不问皇上要官儿当,他现在一个布衣,怎么看怎么寒碜。”
“这就是他高明之处啊……”张阁老忽然叹道:“原本我也以为胡静平会向皇上邀功请赏,却没想到他肯急流勇退,做回自己地本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地聪明人,和他做亲戚,我们张家日后也可永保平安……”
张望祖多少有些听明白了,想了想,说道:“他是以退为进,让皇上更宠他?”
“不是以退为进,而是全身而退,让皇上不得不永远宠着他。”
“噢……。”张望祖用力点点头,总算是全明白了。
张苕雪将胡静平送到府门口,柔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覃州?”
“你什么时候和我走,我就什么时候回覃州。”
张苕雪一笑,“那我明天跟你走呢?”
胡静平也一笑:“那我明天就回覃州。”
“好,回去我收拾一下,明天就和你走。”张苕雪说道。
胡静平连忙摆手:“别别,我开玩笑呢。咱们还没办喜事,怎么就能走呢?”
“我根本没想过要办喜事。现在我们张家失势,以前天天登门来拍马屁都不见了,很多人都在看我们张家笑话,我可不想让他们以为我是贪图你地钱财才嫁给你的。况且你现在声名在外,你办喜事那些势力小人肯定会来捧场,我看见他们就想吐。所以,这个喜事我不想办。”
难得看见张苕雪脸上露出不忿之色,胡静平笑了起来,拉起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喜事一定是要办的,不然我没法对你爹交代。至于来宾,你可以选择你愿意见到的人,这点完全由你来做主,好不好?”
张苕雪摇摇头:“如果你真让我做主,那就别办什么喜事,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