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战神- 第184部分

韩进的阅历已经算得上很丰富了，不过依然被乔伊斯的鼓励搞得目瞪口呆。

实际上这很正常，扎古内德用恐怖的手段去对付敌人，但在统御自己的军队、管理自己的城市上，他不可能动用相同的恐怖手段，再狂野、粗暴的种族，有些时候，一样会变得脆弱，一样会需要安静、安全的家园。

韩进最先和吸血鬼发生冲突，后来又占领了纽伦堡、黑鸦城，现在来到地下城中，他所看到的一切，让他对扎古内德、对扎古内德控制的势力、乃至对整个深渊种族，都没有任何好感，所以才认为乔伊斯的话匪夷所思。

“我的过去应该和你一样悲惨。到处都受到排斥、欺凌……”乔伊斯幽幽叹了口气：“只有在这里，我才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安静。”

“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韩进笑着问道。

“十年多了，怎么？”

“扎古内德占领地下城应该只有一年多吧？”

“我以前在黑鸦城，不过……有一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趁着扎古内德大人出征的时候，偷偷袭击了黑鸦城，幸好……”说到这里，乔伊斯突然说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又偏偏找不出来，偏着头苦苦思索着。

“你相信么？”韩进微笑着说道。

“相信什么？”

“相信你刚才所说的，扎古内德为你们缔造的乐园。”

“为什么不信？！我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乔伊斯这才发现韩进并没有对扎古内德使用敬语，她真的有些生气，不过她能理解韩进。几乎每一个被逼无奈躲到深渊的人，都有一段充满辛酸的过去，所以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真的这样啊……谎言被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韩进忍俊不禁地摇着头。

“你不能这么说！”乔伊斯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可是……如果你在别人面前这么说，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的！”

“随便说说话都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这里真的是乐园？”韩进笑道。

“这……”乔伊斯有些语塞了：“你刚来，所以对什么都不相信，时间长了就好了，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吧！”

“我只感受到，有无数冤魂在哭号。”韩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连他也不清楚，他是在说扎古内德还是在说自己。

“算了，不说这些了。”乔伊斯勉强露出笑意，她发现面前的人想法很怪异，也很尖锐，她试图换一个话题：“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我的姐姐，她很好，你会喜欢她的，而且……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当然那双幼稚的眼神所认为的喜欢，与欲望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喜欢，就像她现在有些喜欢韩进一样。

“你姐姐？”

“她叫海柔尔。”乔伊斯骄傲地仰起头。

“海柔尔啊……”韩进微微眯起眼睛：“我见过她的。”

“真的？”乔伊斯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一把抓住韩进的胳膊：“你见过她？什么时候见过她？！”

韩进的眼睛蓦然射出刀锋般的寒光。在那个让他最为忌惮的国度里，他受到一个小孩子的袭击，如果没有戌土假尸术护身，他早就死了。所以他现在对外表柔弱、稚嫩的事物一样充满警惕，在乔伊斯扑过来的瞬间，他差一点挥出重拳砸在那张纯净的脸颊上。

韩进露出的杀机太过浓烈，乔伊斯被刺得打了个寒战，不过她还是紧紧抓住韩进的胳膊，哀声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告诉我呀！告诉我！”

“一年多了，在地面上。”韩进收敛杀意，轻声说道。

“哦……”乔伊斯失望地缩回手。脸色微微浮现出一缕嫣红：“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所以……”

“没什么，我可以理解。”韩进微笑着抖了抖长袍：“如果……你以后再见到海柔尔，就说一个叫拉斐尔的告诉她，她这么对你……是错误的。”说完，韩进迈开双腿，缓缓向远处的主塔走去。

“错误？什么错误？？”乔伊斯呆呆地看着韩进的背影。

“还有？很抱歉。”韩进回过头，对乔伊斯露出微笑，随后重新迈开双腿。

他们交谈的地点距离主塔大约有三百余米远，片刻，韩进已经接近了主塔，远处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乔伊斯。

“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您的通行证。”一个牛头怪笑着向韩进伸出手。其实他们在这里并不是负责法师塔，因为塔内都是自己人，所以态度显得很友好。

“好的。”韩进手腕一翻，一道青芒蓦然绽放，牛头怪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两颗硕大的头颅应经伴着血光冲天而起。

韩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远处的乔伊斯尚没有从那暴力而血腥的一幕中清醒过来，便看到耀眼的红光在法师塔内部亮起，接着看到高耸的塔体瞬间开始崩塌，而且是化为齑粉的崩塌，最后听到一种听不懂但却响彻天地的吟唱声：“一石激起千层浪……”

八条壮观的虹桥同时坍塌，一团团炙热而又沉重的熔岩砸落下来。乔伊斯条件反射一般为自己加持了魔法护罩，但地下城中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熔岩不断的砸击在地面上，又化作飞散的火流，点燃房屋、消融生命，只在眨眼间，这里已经变成了炼狱！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考验

飞腾的烟尘中，韩进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一道柔和的靑芒遮在他的上方，不管是滚落的碎石，还是一团团炙热的熔岩，都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影响。

“凶手！！”乔伊斯发出尖叫声，一道大火球激射而出，扑向韩进的身体。

韩进右手轻挥，靑芒只一闪，便把一团大火球绞得粉碎。随后他看了乔伊斯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纵起剑光划向天空，当深渊法师们纷纷从法师塔里冲出来时，只看到一道流光消失在地穹深处。

玩就要玩出大场面、玩个尽兴！

看到这一幕的深渊法师们，包括匆匆赶回地下城的扎古内德，都认为韩进已经走了，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是，此刻韩进又出现在了那幽深的平原上，斜倚一块巨岩，懒洋洋地看着下方。

大约有三十多个深渊法师在六芒星阵的原址上忙碌着，虽然六芒星阵已经被毁，但是地面上依然残留着一些神秘的符文，他们的工作便是把所有能辨认出的符文按照原来的排列抄录在纸上。不要小瞧这项工作，魔法原本是神与魔的专属特长，各个种族拥有的庞大知识宝库，大多都是用相类似的方法学来的，抄来的。

还有不少牛头怪在平原上收拾着同伴们的尸体。除了数百个牺牲的吸血鬼外，伤亡最惨重的就是深渊法师团了。在扎古内德的植物结界中，深渊法师们打得威普兄弟毫无还手之力，但几个深渊恶魔恢复瞬间移动的能力后，立即对深渊法师团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足有几十个深渊法师丧失了生命。这还是因为恶魔们一心想逃走，如果威普想留下来继续战斗的话，也许能成建制的歼灭整支深渊法师团。

一个负责巡查的深渊法师恰好走到了小山下，隐隐约约看到山上有一条黑影，他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旋即感到脑后生风，身不由己一头栽倒在地上。

韩进盖上斗篷，缓步向六芒星阵原址上的深渊法师们走去。虽然大家大多拥有良好的夜视能力，但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光源，二三盏魔法长明灯的光芒很难及远，没有谁察觉到异常，任由韩进缓步逼近着。

“喂，你这个笨蛋！踩到符文了！！”一个深渊法师突然冲着韩进咆哮起来。

韩进停下脚步，失去魔力源泉的符文印迹，无法经受得起人的踩踏。韩进脚下的符文已经变成了一滩细沙。

那深渊法师从侧面小心翼翼地跑过来，一把抓住韩进的肩膀：“快点给我滚出来！你……你是……”

韩进的拳头已经挥出，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速度快到了极点，力量也大到了极点，那深渊法师好似被火车迎面撞上了一般，身形倒飞出十几米远，又翻滚了七八圈，等他稳下来的时候，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

“小心……”一个距离最近的深渊法师察觉到不对，一边向同伴示警一边释放出一道魔法。

地面微微颤动了一下，一个类似竹笋般的东西突然从地下升了出来。不过韩进在魔法波动产生的同时已经掐动法诀，身形于原地消失，下一刻在那深渊法师的身边出现，靑芒闪动，已经洞穿了那深渊法师的胸膛。

“杀了他！”

“有敌人……有敌人……”

深渊法师们纷纷惊叫起来，精神力也全部锁定在韩进身上，一道又一道魔法光环直冲地穹，照亮了幽深的平原。

韩进再一次释放缩地咒，出现在一个深渊法师身后，靑芒过处，瞬间搅碎了魔法护罩，接着把那深渊法师的身体切成两截，血光如喷泉一般迸射出来。

韩进的缩地咒完全可以与深渊恶魔的瞬间移动相媲美，只是他释放缩地咒时会出现小小的停顿，因为他需要时间掐动法诀，不过他移动的速度要比深渊恶魔快上一些，弥补了自己的缺陷。虽然深渊恶魔能够长时间移动作战，而他受到能量的限制，但对付这些没有真正强者撑腰的深渊法师，已经足够了。

韩进每一次发动兔起鹘落的攻击，便有一个深渊法师倒在血泊之中。不过扎古内德为了对付威普兄弟，带来的全是最精锐的深渊法师，纵使处于一面倒的危局中，也是惊而不乱，一边锁定韩进释放者魔法，一边向四周散去。

韩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些深渊法师是把他当成恶魔来对付了。恶魔的瞬间移动虽然诡异难测，但移动的距离只有几十米，而他释放的是缩地咒，如果距离只能保持区区几十米，也谈不上“缩地”二字了。

手起剑落，血光迸射，再一次手起剑落，再一次血光迸射。当深渊法师们如愿以偿的相互拉开了距离后，已经有几十个伙伴被韩进击杀了，到此刻他们才绝望的发现，韩进依然能轻松自如的出现在他们身边，像拍苍蝇一般把一个个同伴拍死。

远方，阿尔奎特默默看着跪在面前的十几个吸血鬼。跟随在先祖身后边，他们总是会敬畏交加，但在此刻，他们脸上只有恐惧。

“我的堕落天使……我的堕落天使……”阿尔奎特一直在喃喃自语着，那双尖利的瞳孔似乎没有焦点，神色悲痛而凄怆。

他并不心痛那数百牺牲的吸血鬼。其实对任何一个血族先祖来说，后裔仅仅是工具，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当扎古内德找上他时，他几乎是忘形的立即答应与扎古内德合作。虽然清楚扎古内德必有后招，但他对自己的魔法有信心。吸血鬼的力量来源于血液，从鲜血中诞生的堕落天使只会听从他的指挥，绝无可能被扎古内德控制。一想到带着几个堕落天使回老家的场面，阿尔奎特就万分激动，可惜，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毁掉了！

“先祖，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又出现了！”一个吸血鬼展动双翼飞来，刚刚落在地面上就发出惶急的叫声。

“哪个家伙？”阿尔奎特吼道。他已经忘记了风度，只想找些什么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就是那个拉斐尔！”那个吸血鬼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阿尔奎特愣了愣，身形陡然拔地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银色蝙蝠，顺着那吸血鬼来的方向射去。

在此刻，韩进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虽然已经明白，在深渊中法师中也有类似乔伊斯那种懵懂无知、或者善良的生命存在，但他出手始终没有留半分余地。乔伊斯仅仅是一个让他有点心软的特例，所谓的特例，里面包涵着下不为例的味道，至少一天内不会出现第二个。

留在这里的深渊法师都倒在了血泊中，那些牛头怪、邪眼和美杜莎们也被杀掉了大半，尽管他们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勇气，一会呐喊着冲到这边，一会又呐喊着冲到那边，可对韩进来说，他们不过是一堆笑料罢了。

该走了……韩进游目四顾，随后掐动法诀，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闪电从远方激射而来，在这片幽深的世界显得格外显眼。

阿尔奎特？韩进双眉紧皱，紧接着，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听格瓦拉说，阿尔奎特的实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达到了超阶顶峰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可现在，也许是因为此行的顺利，他突然萌生了与阿尔奎特放手一战的冲动。他希望找出自己的位置，至少能找出与真正强者之间的差距。

碾死一只又一只蚂蚁，谈不上什么勇敢，直面血族远祖阿尔奎特，才算是真正的考验。以前他没有资格冒险，汲取了墨菲的血液之后，他的实力得到了巨大攀升，终于可以成系统的释放道法了，而不是以前那种三板斧就耗尽元能的废物。

阿尔奎特已急速飞近，双翼展动，又化作一个面貌慈祥的长者，落在韩进五六十米远的地方。韩进一动不动，静静的观察者阿尔奎特，而那些发起冲锋的牛头怪们也知趣地退到远处，让出战场。

“拉斐尔领主？您在等什么？”阿尔奎特发出尖利的笑声：“在等我吗？哈哈……看来您一点都不了解深渊世界呢。”

“阿尔奎特，血族远祖，我知道你。”韩进淡淡地说道：“但我大小也是个领主，总不能遇到点风吹草动就逃走吧？想让我走……可以，不过你得先把自己的獠牙和爪子露出来让我看看。”

“你的自信真让我惊讶。”阿尔奎特的脸容略有些扭曲，但他又想起那几个唾手可得的堕落天使：“就算是扎古内德，也不敢……”

“扎古内德是扎古内德，我是我。请不要把我们相提并论。”韩进打断了阿尔奎特的话：“谢谢！”

“难得……真是难得。”阿尔奎特的长袍无风自动，那双缩小如针尖的瞳孔骤然放大，然后一双眼眶中都燃起诡异的红光：“很久很久了，今天终于遇到一个敢向我挑战的小家伙，呵呵……”

“想打败我，或者想让我感到恐惧，需要您释放力量，而不是用嘴来说服我。”韩进目光如刀，毫无惧色的与阿尔奎特的视线碰撞着：“真是无法理解，大名鼎鼎的血族远祖阿尔奎特，竟然是这样一个喜欢说废话的老东西。”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激斗

阿尔奎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