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方的游魂,也经过训练,能省不少功夫,要是投靠,方明也不会拒绝。但死硬的,只能杀了,万不可放过。
要知道,这些军魂,人数众多,又极是凶悍,虽然对付不了人间有军气守护的军队。但聚集起来,打破几个乡村还是绰绰有余。
万一还有将领,有着威望,又知兵法,就更是不得了,这大乾的鬼王,就有不少是这个出身。
这些不听号令的军魂,就只能杀了,至于送入轮回?方明摇头,他还没资敌的打算。并且,就算神力充盈,也不可如此浪费,他现在,也不是急缺天道功德。
果然,这些军魂,虽然有点实力,但哪是如狼似虎的阴兵的对手,片刻功夫,就被拿下,围成一堆。
谢晋上前,大声说着:“我等是城隍阴兵,主公仁慈,念你等生存不易,特地前来,招募士卒!愿意的,上前一步!”他经过这么多年,也灵压日重,威严不小。
一听这话,安昌县兵,都出来了,谢晋脸上泛起一丝喜色,吩咐手下,好生安顿。
敌军却有些迟疑,这城隍神,几乎没怎么听过名号,自然不可贸然卖身投靠,只有一小部分出来,其余的,都还待在原地。
谢晋冷笑,主公给了机会,自己还不抓住,怨不得别人了。令着:“全部杀了!”
手下阴兵,说着:“诺!”
两边散开,露出中间弓箭手,已经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射!”一排弓箭手纷纷放箭。随后退开,后面的弓箭手再上。
如此三轮,箭如雨下,敌军纷纷中箭,几波下来,连个立着的人影都没有。
“上前补刀!”
一队披甲阴兵上前,将中箭倒地,却一时没散的阴魂灭杀。
第七十一章 破家
看着敌方投靠的士兵,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谢晋不以为意。民心如铁,官法如炉,民间尚且如此,更何况军中?几日军法下来,自然可以收拾服帖。
看了对面,已无一个游魂,谢晋点点头,来到方明舆前,禀报道:“启禀主公,我方募得兵员两百余,都是精壮。其余游魂,均已灭杀,无一漏网!”
方明微笑,意甚嘉许,缓缓说着:“本来这些游魂,无甚大错,不该如此严厉,但为神者,当上体天命,下保黎民。这些游魂,若是放了,对此方百姓,为祸不小,不得不为之啊!”
谢晋连连点头:“主公说的甚是,此些游魂,都是军卒,凶悍勇猛,又有纪律,非其它凶鬼可比,一旦放任,就是大事!何况,主公已给了机会。”
“呵呵……此是小事!”方明倒没什么兴趣多说,接着发下了命令:“这两百游魂,都是上好料子,稍加训练,就可大用!”
顿了顿,又说着:“那就先编两营,你和许远各管一营!”
谢晋、许远皆拜下,领命道:“诺!”
方明看着远方,叹息了一声,说着:“大战连绵,恐怕死伤不小!”
看着谢晋和许远,方明淡淡说着:“接下来,我方趁着朱十六攻城掠地,也可大量招揽军魂,这来源富足,估计在文昌一府,就可招募五千!你等要早作准备!”
谢晋、许远皆是心头火热,毕竟哪个将领,不想自己手下多多呢?这也是立功的机会,纷纷保证:“主公请放心,我等必肝脑涂地,为主公办妥此事!”
暗地里,却有些惊讶,主公一扫之前的韬光养晦,有如此大举动,恐怕不久的将来,必有大事发生!
方明颌首,说着:“如此,许远,你率一营兵,跟在朱**军后面,只负责收集军魂,不可干涉阳间,其它不听号令的军魂,直管杀了!”
“谢晋,此处已无大战,传下号令,班师回去!”
谢晋、许远领命,下去传达军令。
这城隍阴兵,不愧是十几年历练出来的,令行禁止,片刻功夫,就列好队形,分成两部。一部人数较多,和之前招募的游魂一起,随着军号,缓缓回转安昌。
另一部,只有百人,由许远率领,跟随朱**军而去。
方明坐在肩舆上,被阴军簇拥着,闭目冥思。
他通过之前举动,已是转嫁了潜龙大势,所以可以稍微活动。
朱十六也是应命之人,身上被大势挟裹极重,方明再亲之重之,提拔有加,又命属下投靠,供应粮饷。实际上,就是将挟裹自身的一部分潜龙大势,转移到了朱十六身上,使朱十六替他挡灾。
如此,总算减轻了大势压力,可以打些擦边球。
这连番大战,正是招募阴兵的好时机!方明已是打定主意,尽快扩充实力,应付将来的大战,毕竟潜龙大势已起,吴大将军怕是抵挡不了多久。
之前战场,有数百游魂,几乎与阴兵对等,方明以防万一,亲身坐镇。
现在朱十六进攻两县,都是防御空虚,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大战,也就没多少阴魂,派一百人,足够了。
……
阳间之事,果然一如方明预料。
三合县。
朱十六只是带着大军压境,再派出俘虏,通告对方大军已灭的消息,就惹得人心惶惶。
城门守军,基本都被抽调光了,现在就几人,哪守得住城门,至于召集家丁民壮,却是需要时间,这时已是措手不及。
朱十六见只是几轮箭雨下去,再恐吓一番,就有人开了城门,出来投降,不由大喜。
只是在收服县中之时,有了麻烦!
“什么?我军前锋被阻?现在哪来的兵?”朱十六听得消息,有些不解地问道。
“……开始时都很顺利,只是在县衙时,县令和衙役捕快,拒不投降,据门而守,上去的弟兄们死伤惨重!后来抓着个人,才知道,当时正巧钱家家主也在,还带了家丁,一起守卫!”
钱家,是三合县大户,此次出兵,也是他家出了大力。朱十六有着情报来源,这些,还是清楚的。
现在大军覆灭,知道朱十六进军,自然狗急跳墙。
朱十六狞笑一声,传令:“多加几营,给我将县衙围住,一只鸟也不能放走,调弓箭手围攻,另外,看看有什么攻城器械之类的,也给我搬过来!”
顿了顿,又说着:“另外,找到钱家家宅,给我破了,将老少家眷都给我抓到衙门口,收集火油,喊话进去,要再是不降,就都一把火烧了!”
对这准备一举灭亡他的敌人,朱十六自不会有什么同情心之类的,所出的计策,皆是又狠又毒。
属下领命出去,带着喜色传令,毕竟打破大户,这里面的油水,足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而一直在三合县享有盛名的钱家大户,在这一天,也迎来了劫难……
钱家是县里顶尖大户,这宅子,自然修得极是气派,就连看门的门子,一般胥吏见了,都有说有笑,很给些面子。
钱泽,也算和钱家沾点亲戚关系,靠着巴结运作,也得了门子这个有些油水的位子,很是得意了一阵。
今天,似乎和往常一样,只是东门有些骚动,老爷说去县衙议事,也有一阵没回,钱泽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即自嘲一笑,钱家历经数百年,根基深厚,就连前朝帝位更迭,都挺过来了,还怕什么?
这时,远处一阵嚷嚷,一群衣裳较为破烂的泥腿子就过来了。
这群人,看着不喜,就想骂走,但见他们手提棍棒,有的还有刀枪之类,倒是一时咽下了脏话。
为首一人,也是朱十六兄弟,叫做徐春,看着金漆大匾,说着:“没错,就是这了!”
一挥手,“上!”
钱泽大惊,随即又有一股怒气,多少年了,竟然还有这种乡下人敢来撒野,骂着:“你们这些狗才,瞪大双眼看看,这可是钱家!还不快滚……”
话还没说完,徐春嘿嘿冷笑:“杀得就是你等!”一刀捅在胸口,鲜血直流,钱泽满脸不敢置信,双眼暴突,几乎要瞪出来,口中溢出鲜血,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一边看到的仆役大恐,嘴里喊着:“杀……杀人了!”就向内院跑去。
徐春狰狞一笑,手下纷纷涌上……
这钱家,的确人脉极广,根基深厚,就连县令知府,要想动它,都大有顾忌。
可任你关系再高,能影响流民不?这些流民,多是受了地主压迫,才抛弃祖业逃荒,这仇恨,可难以洗去。
这时冲进钱宅,见了满目的朱漆玉栋,绫罗绸缎,还有杯盘装饰的珠宝玉石,以及面带惊恐之色的美妾奴婢,更是双眼通红,嘶吼着扑上……
这钱家,虽然养了些庄丁,但也不过四五十人,又被老爷带去县衙一些,剩下的,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县兵流民。
只见随着县兵流民扑上,这些庄丁纷纷被杀,其它仆役,只能抱头鼠窜。
徐春有着勇力,一马当先,冲进内宅,有两个庄丁上前阻挡,徐春眉头一皱,说声:“杀了!”
后面几个精壮扑上,这些,都是徐春精选的亲兵,穿了皮甲,精壮逼人,那两个庄丁,只是支撑片刻,就被斩杀!
一行进了内院,就见一个中年美妇出来,脸颊苍白,强笑说着:“这位将军……”
徐春饶有兴趣地问着:“你是钱家家主之妻?”
“……正是,不知……”美妇还想再说,徐春一挥手,吩咐道:“给我绑了!”又看见后面几个老幼,畏畏缩缩的,笑着说道:“看来钱贼的家眷都在此,一起捆上!”
两个结实大汉,笑吟吟地上前,抓住美妇,就拿麻绳捆上,其间自少不了上下其手。美妇脸红若血,羞愧欲死。
徐春出来,就看见自己手下,身上披着绸缎,又一个劲地往自家口袋塞金银财物。有的还抓住个美婢,就撕开衣服,当场行事……一时间,嘶吼声,**声不绝于耳……
不由摇头,叹着:“唉,乌合之众!”他倒有些见识,知道这样不行,还会坏了名声。但现在,万万阻止不得,不然,这些属下,搞不好连他这个上司都不认……
这也是朱十六掌军日短,威严不深的弊端。
亲卫上前,禀告说着:“钱贼家眷,基本抓了,还死了几个,看服饰,是庶子庶女……”
“嗯,知道了!”徐春点头,正妻嫡子抓了就行,其它的,还真不用理会。又问着:“钱家族庙可在?”
“在后面,已经封了,派人看守!”
徐春冷笑一声,说着:“给我放火,烧了!”对这敌人,徐春倒一点也不心软,他是底下混上来的,知道现在就要做绝,毕竟已是死仇了!不然钱家祖宗还在,庇佑后人,搞不好还有翻身之机,这怎么可以?
“遵令!”手下嘿嘿一笑,小跑出去,传了命令。
顿时,就见后院黑烟火光升起,钱家族人,目眦欲裂……
第七十二章 成事
许远率领阴兵,远远看着。
这县城,军气已无,又被朱十六占了大半,他自然可以进来,这时,看着这些流民货色,不由摇头:“此等阴魂,比起之前,有若云泥,若给带回去,搞不好还会受主公问罪,还是去县衙看看,可能会有收获!”
又见得族庙火起,其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却是冲不出来,不由感叹:“此等祖灵,与祭坛宗庙合一,现在宗庙被毁,也不能脱身,只能跟随一起灭亡,如同牢狱啊!”
终于,随着钱家宗庙在火中倒下,其中祖灵,惨叫一声,化为黑气四散,已是神魂全灭了。
许远摇摇头,收拾了几个一脸凶恶的游魂,吩咐着:“待在此地已无意义,随我去县衙看看!”
身后阴兵皆奉令,说着:“诺!”
一行跟在徐春后面,来到了县衙大门前。
只见大门紧逼,上方还有几个弓箭手,庄丁打扮,间或夹着几个衙役护卫,箭如雨下。朱十六这边,虽然也调了弓箭手,但对方居高临下,自然占了优势,其它士兵,冲上前去,就纷纷中箭倒地,大声惨呼,流出鲜血。
后方士兵,一时畏惧,不敢上前,朱十六正有些暴跳如雷。
徐春上前,说着:“将军,我已经将钱家家眷绑来!”徐春有些眼力见识,知道大哥不喜手下没规矩,自起事后,就一直以将军相称,恪守本分。
果然,朱十六心里大快,面上也有了喜色,说着:“不错!不错!记你一功!”
又骂道:“他娘的,这县衙抵抗,倒是顽固,这些士兵,又都纷纷畏战,大是可恨!这小县,一时也找不出什么攻城器械来,打成这样,真是难看!”
徐春一惊,听出朱十六话语里的怨气,不由宽慰地说着:“将军先前,大败敌军,已是威名远播,这小小县衙,又岂能逆了大势?至于士兵,训练不足,以后可多加整顿,也不是大事!”
朱十六脸色稍霁,说着:“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给我将俘虏都带上前来!”
徐春领命下去,不多久,就将钱家俘虏押上前来,只见有老有少,当头一个,是位中年美妇,正是钱家家主的正妻。
这时押到阵前,士兵一威吓,纷纷啼哭,县衙里面,不少人都是认得的,面面相觑之下,也停了手,战场上,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宁中,只有妇孺哭声,不断入耳。
不多时,县衙开了个小缝,一个人影闪出,又迅速关上。
这人,四五十岁,一身儒衫,面目清隽,令人一见忘俗,这气度,非同小可。
美妇一见,哭喊说着:“夫……夫君……”认出了自己的丈夫。
钱家家主衣袖飘飘,大步向前,周围士兵,一时气势被慑,居然没有阻拦。
中年人走到美妇面前,又看了看后面的幼子,两行泪就流了下来,说着:“唉……为夫对不起你们啊!今日共同赴难,也算全了一场情分!”听此话语,分明心存死志!
后面幼子,哭得更大声了,中年人强忍住了泪,喝道:“我钱家传家百年,历代仁人志士,锐身赴难时,岂有这等姿态,还不快收起!”说着,眼中又是一红。
钱家家教甚严,就算这时,妇人也凛然:“老爷说的是!”当先止住了哭,后面众人,也是停下。
朱十六上前,抚掌说着:“不愧是大户人家,这泰山崩而不变色的本领,可真是见识了!钱家主,你还不降么?”
中年人冷冷一笑,说着:“钱某自出来,就没打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