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海外,沉寂数年后又重操旧业,在墨西哥聚集了当年旧部,又控制了一批当地混混组成黑帮。通过这几年的打拼,孙连英的黑帮已经在墨西哥站住了脚,并开始接触美国西海岸的黑手党大搞军火走私,其势之大已经成为墨西哥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近,孙连英有批毒品将通过云南边境走私进国内。因为牵涉金额巨大,孙连英可能亲自参与交易活动。目前云南边境的缉毒队已经开始布下天罗地网,势要把孙连英这只黑势力打消打沉,战无极得知这事后匆忙赶到云南瑞丽,请求边防缉毒队让他参与此次行动。
战无极的身份特殊,除了龙渊成员这层身份外,战家在云南亦是名门望族,于是缉毒队同意他从旁协助。但距离行动的时间还有数天,战无极便回老家转了趟。
战家长居云南大理,虽是汉族,却自古与周边各族互有通婚。除了像战无极这样的家族长房坚持汉族血统,其它各房不受此限,发展至今早已汉俚一家。故战家虽是汉统,却不为其它俚族所排斥。
战家在云南经营玉石及烟草生意,旧时还开设了不少当铺。但时至现代,银行产业的出现让当铺这种老行当渐渐没有昔日辉煌。可即使是现在,战家最古老的一间当铺仍继续经营,但历史意义已经多过于现实意义。
然而战家的玉石烟草等生意却做得极好,几乎占据了云南境内近四成的行业销售额,从这点不能看出战家在云南地位之高。
当代战家的家主战天为战无极之父,只是老爷子近年来已不问俗事,家族生意自有各房叔伯代为打理。他乐得清闲,每天练练枪法,逛逛当铺,日子过得倒也充实。只是长子战无极长年在外,算算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让老爷子好不心挂。
可他也知自己儿子心里只有个霍秋桐,即使霍家早在十年前烟消云散,但战无极始终忘不了那霍家长女。
这天老爷子才起床,便听管家来报,战无极竟然回来了,战天顿时大喜过望。
战家大宅,大厅里战无极被一干各房亲戚围住。这些年战无极加入龙渊,屡立大功,让战家的声望水涨船高。各房长辈对战无极这后起之秀称赞有加,老爷子也表示只等战无极娶妻生子,便让其继承战家家主之位,他老人家便可光荣退休了。
但族内无人不知战无极心里只有一个霍秋桐,哪容得下其它女子。可霍家已经不再,恐怕战无极美梦难圆,私下无不为这战家长子大感惋惜。
厅中,战无极一一向各房长辈问好,突然,有铜钟般的声音叫道:“无极,真的是你?”
战无极认得是老父声音,顿时全身一震。
人群自然从两边分开,老爷子大步迎上,双臂一张便把战无极紧紧抱住:“好,很好。无极,你终于回来了!”
战无极亦是激动难当,自加入龙渊后他便四处执行任务。而魔门复出,他更是分身不得。就连上次替龙王来见云南四大俚主时,他也忙得没空回家一看。直到今日,才借短短几日之期归家见老父一面。
数年不见,战无极见父亲头上白发更多,不由心中一酸。
倒是战天兴高采烈,见儿子比以前成熟不少,一身功力更胜从前,他这个当父亲的自是老怀大慰。
当下战天领着儿子来到祖宗祠堂,着战无极给列代祖宗们上香磕头,以感谢他们保佑战无极安然归来。尔后,父子俩又来到书房,战无极把近年来自己在外头遭遇的人和事择要相告,好让父亲对自己有多此了解。
战天虽长居云南,却也知魔门复出之事。交谈中,他问道:“无极,此次来云南可是魔门再有动静?若这群跳梁小丑敢出现在云南境内,为父必要他们好看,好叫他们知道白道非只有三圣地和四大家,我们云南战家也不是好惹的!”
战无极摇头失笑,心想父亲岁数渐见,这好胜之心却是不减当年。当下说道:“爸,这次我回云南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私事?”老爷子奇道:“什么私事?”
“爸,我见到她了。我见到秋桐了。”战无极黯然说道。
战天闻言大喜,却见儿子脸色不对,问道:“既然找到了霍家的小丫头,为何不带她来见我。你思念她多年,如今见到当立时成亲方是,怎么却只有你一人回来?”
战无极摇头苦笑道:“我虽见着了秋桐,但她却已不是当年的她。何况,现在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谁敢抢我们儿子的媳妇,告诉我,爸替你作主。”战无极气呼呼说道。
他就战无极这个儿子,战无极又为霍秋桐多年不娶。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两人相见,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抢走儿子心爱的女子。
“爸,你别激动。秋桐现在化名龚倩,她的心上人却是四大家安氏的长子安泽南。”
“安氏又如何,难道我战家会怕他不成。”战天吹胡子瞪眼睛道。
战无极生怕老父误会,只得把霍秋桐如何会变成龚倩,而她浑然忘记自己身份后,却在见到战无极之前已经爱上安泽南一事说出。在听完这一切后,战天亦非不可理喻之人,只得徒叹一声“时也命也”。
“爸,我不怪秋桐。要怪就怪造化弄人,但无论如何我尊重她的决定。既然她选择继续扮演龚倩这个角色,爱的亦是安泽南而非我,那我岂可厚颜无耻地强求于她。”战无极苦笑道:“她本来打算为霍家报灭门之仇,以此为自己和霍秋桐之间作个了结。但我已经替她接下这份工作,既然她想当龚倩,那么秋桐的仇就由我来报好了。”
“也就是说,你这次来云南是为了当年霍家惨案的元凶?”战天双眼神大作,神态威猛不凡:“这狗娘养的现在在哪,我非把他劈成十块八块不可。若不是因为他,无极你今日何用伤心至此!”
“不,秋桐的仇我不想假他人之手,即使是爸你。”战无极握紧了拳头说:“这是我欠秋桐的,我曾答应过她会好好保护她,却让她流浪至境外,以至今日阴差阳错,相见却不能相爱。所以无论如何,这个仇我想自己来报。”
他又看向老父说道:“爸,你老人家放心。只要替秋桐得报大仇,无极当另觅女子成亲,好让你早抱孙子。”
战天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口大石,笑道:“好,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我的好儿子!”
战无极从脸上勉强挤出一道笑容,他自己心里清楚。虽则嘴上说得轻松,但他为霍秋桐相思多年,又岂是说忘便忘。
第七卷 钵罗耶伽的黑太阳 第十章 大理疑踪(二)
次日,战无极走上大理古城的街头。
大理古城东临洱海,西倚苍山,正所谓一水绕苍山,苍山抱古城。其景色之美,天下有数。
古城由来久矣,历经苍桑。其间数次为战火所毁,却又在废墟上顽强重建。如今的大理古城是以明初在阳苴咩城的基础上重建。城呈方形,开四门,上建城楼,下有卫城,更有南北三条少溪水作为天然屏障。城墙外层皆是砖砌,城内由南而北横贯五条大街,自西向东又纵容了八条街巷,因而让古城呈棋盘式布局。
大理古城又有“风花雪月”之说,其中之风说的是每年春、冬两季是下关的风季,因此又有下关风之言。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城内大风呼啸,街道上行人稀少。风打在脸上如同刀削,路上既使有行人也无不捂紧了帽子低头赶路。
但战无极功力深厚,自然没把这点风放在心上。他踏步在古城的青石板路上,思绪纷飞。
遥想当年年少,他没少和霍秋桐到古城游玩。他还记得霍秋桐当年最爱吃古城里那家老字号的雕梅,几乎每至必尝。可如今卖雕梅的小店仍在,可他的身旁却伊人无踪。
战无极每念及此,心中隐隐刺痛,魂断神伤。
当面吹来一股大风,呼啦啦把他的帽子掀飞,却又落到跟前不远处。这是下关风的特色,战无极已不以为怪,但冷风却吹得他精神一振。
心想自己七尺男儿,又岂能总沉溺在过往伤痛中。如今魔门作祟,族中长辈又对自己青睐有加,自己身上正是责任重重,哪能再这样消沉下去。
想到这,战无极深吸一口气。这是他两个多月来,首次把霍秋桐对他的影响深深压入了心灵深处。
佛家说立地成佛,那也可视为思想中的一种顿悟。就如眼下的战无极般,自然而然地抛开一切,往事便如同前世轮回般变得遥远起来。他只觉此刻灵台清明无比,天地在眼中也有了更加动人的色彩。
他却不知,就在刚才,他的精神灵觉在境界上又精进了一层。
在小店里买了雕梅,战无极便想返回家中。眼角却有人影闪过,他只觉那道身影熟悉无比,便转头看去。却有枯瘦老头的背影在巷子一闪而没,像战无极这种层次的高手眼力记忆何等敏锐,只要被他见过一面,即使对方易容也大可从身材气度中认出。而这老头落在战无极眼中,却让他想起龙渊一人。
“洗前辈?”战无极大感意外。
之前他听说肃阳有一高官得了重病,把龙渊里有“活神仙”之称的冼月白请了去。肃阳位居北地,和云南相去甚远,怎么冼月白却会出现在大理古城之内。
战无极心生疑惑,收起雕梅,往冼月白出没的巷子摸去。
他远远吊着洗月白在街巷中走走停停,洗月白虽然医名在外,但事实上他也是名高手。尽管还没像墨白,白亦雪那种层次。然而以龙渊十席高手排名论,他至少可排在七、八名左右。只是洗月白以医术闻名,在武技方便便名不经传了。
战无极知道他的底子,又见他行踪诡秘,便收敛自身气息。凭借着他对大理古城的熟悉,还有高于洗月白一线的功力,战无极并没让前方老者发现自己的行踪。
两人兜兜转转来到金花大酒店,只见洗月白闪身而入,于大堂处和一个陌生大汉接触后,便走进了电梯间。
战无极在确定酒店外并无暗桩监视后,便扮成游客钻进酒店里。
他走到大堂服务处,对酒店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知道刚才那两个人住的是几号房。”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隐私。”工作人员微笑道。
战无极立刻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在云南,战家人的身份证明可远比任何官家证明来得更有用些。毕竟云南是战家的根基所在,其家族牵涉的人和事遍及云南各个层面。
这工作人员自然也知道战无极为战家长子,一见到这身份证明,他连请示上级的手续都省了,连忙也学战无极般压低声音道:“原来是无极少爷,他们住在1305房里,不知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没?”
于是片刻后,战无极走进了1304号房间,为的自然是监听隔壁房的动静。
本着小心为上,战无极先从大衣内侧取下三截短棍,再一一装上立成三丈长枪。之前他的战枪曾毁在穷奇爪下,这把长枪还是不久前从龙渊武备库中所领,其坚固处比之前战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枪通体幽黑,拿在手中份量极为称手,战无极得之时爱不释手,为长枪命名“黑牙”。
黑牙在手,战无极小心把耳朵贴在墙壁,立时把隔壁房间的动静尽收耳中。
“洗老师不远千里赶来和晚辈见面,如此殊荣,晚辈实是受宠若惊。”
先传入耳朵的是一把阴冷男声,这人跑上说得客气,但语气却透着傲气。战无极听得极不舒服,却听洗月白声音响起,连忙收敛心神倾听。
“哈哈,少门主客气了。丁恨老哥实是洗某平生最钦佩的人之一,他的紫气凝阴眼看大成,岂料为奸人所害,实是可惜。不想丁老哥还有小侄这么一个青出于蓝的儿子,修罗门果然人才辈出,洗某亦替丁老哥庆幸不已,又怎么会计较跑这区区千里路程。”
战无极听得心中一紧,原来和洗月白见面的人竟然是修罗门门主。洗月白身为龙渊之人,却和魔门中人见面,这消息要传出去,非得让龙渊翻天覆地不可。且从洗月白的语气听来,他识得魔门之人不少,莫非这老前辈竟然是魔门那神秘的内应?
念及此,战无极心神激荡。耳中又响起那修罗门少主的声音,他连续强压下心中的千层浪,屏息倾听。
“洗老师过奖了。这次我们修罗门接下救出极意门女徒木铃的任务,虽然通过种种手段把我们的人手送入京都之内。可数月下来却一无所得,连木铃身在何方都不得而知。小侄也知道现在龙渊正盯得紧,但事不得以,唯有向洗老师请教,还望洗老师告之木铃所在。”
“观你能够暂时不去追查丁老哥的死因,却接下这艰巨的任务以扬修罗门之威,便知世侄果是成大事之人。这亦是我肯冒险与你见面的原因,至于木铃何在,你且附耳过来……”
接着隔壁房全无声息,战无极猜想两人正在密语。但过得片刻,他突觉有异,这话说得也未免过久。
瞬间,战无极知道自己行踪败露。
他当下再不犹豫,便想退开。岂料墙壁突然无声碎裂,尘烟纷飞中,有两道人影怪笑从烟中扑出,挟带着碎石断木翻掌疾拍战无极胸口。
战无极立时站定。
他本来打算撞窗逃逸,但观这两人掌风凌厉,便知无一不是高手。
如此一来,战无极再执意逃走。那么他撞开窗户的瞬间势必会有缓上一线的时间。这短知瞬间落在普通人眼中自是忽略不计,可对高手而言却是致胜的契机。最大的可能是对方两名高手趁他撞开窗户的瞬间施以杀手,那到时战无极将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由此可见,战无极的心思和反应也是上上之选,否则也不能以二五之龄便成为仅在白亦雪及墨白之下的年青高手。
黑牙瞬间刺出,枪尖晃动如同蜂鸣,荡出枪影无数迎上对方掌风,却是以攻对攻。
战无极展开瞬狱枪的暴雨式,此式最擅群攻,用来以一敌众再适合不过。配合战无极深厚的灵劲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有三军辟易之感。立时酒店房间里如同刮起狂风,下起骤雨,枪劲激荡风声呼啸,动人心魄之极。
枪掌相接,十数记如同爆竹般的大响炸起。
战无极闷哼一声,往后倒退。
他虽气势无双,终吃亏在匆促出手。且对方两人功力比他只高不低,三人短兵相接,战无极只觉自己长枪如同刺入泥沼中有力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