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地狱的判官，只要手一挥下，就会倒下一头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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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战败的武士
“姐姐？”结束完这一切的诺诺好奇的看着浑身僵硬的她们，那双闪动疑惑的红瞳在黑夜里显得十分骇人。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怕悸动了什么，都拼命抑住了自己喉咙想要发出的声音。
沉默许久，陈叶紫用干涩的声音吐出了心中的疑问：“这…都是你做的？”
“诶？是啊，怎么了？”诺诺面带有如糖果般甜美的表情歪起头，略显迷茫的问道。
得到诺诺肯定的回答，她们两默默的吞了一口唾液，思考与身体都像中了紧箍咒般不自觉地绷紧，她……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寒风带着腥臭在四周闲逛，那由黑色缎带扎紧的银白色发丝在风中肆意舞动，在配上红得发亮的双瞳，那本来稚嫩无比的脸庞现在却显得异常的妖艳。
“姐姐，可以进去了吧？这里好冷。”见她们没有什么反应，诺诺继续发出疑问，每次呼吸都会吐出的白雾已经表明了气温的高低。
陈叶紫也被那寒意所刺痛，回神之后便理智的点了点头，但再次看向诺诺的眼神却有些微妙。
一路小跑至门前，耸立在面前的高大铁框令人畏惧又令人安心，但这些都无法吸引她们的注意，相对于这个，陈叶紫更在意手中这把钥匙的可用性和脚底的这几具尸体。
腥臭明显是从脚下散发出来的，那稍带黏性的触感和乌黑的颜色也证明了它的身份，尸血。
陈叶紫用僵硬的手拿出银灰色的钥匙，在插孔内转动，“啪咔”一声已经说明了她的想法的正确性，这确实是林泽的家。
进到庭院，广阔的视野除了寂静还有那一颗颗已经冒尖的杂草，四周空荡荡的，简直就是一座无人的堡垒。
所有人无言的走到洋房面前，陈叶紫带着疑惑再次把钥匙插进大门。
咔嚓，锁头再次开启。
看来这是一把通用的钥匙，真是太好了。陈叶紫由衷感到高兴，虽然今天的旅途并不圆满，但至少已经到站了。
“爸爸就要回来了吧？”诺诺有些失神的望着铁门，刚才那五头丧尸的死亡已经勾…引了这所小区的打量丧尸的注意，此时门外至少也有十头以上。
“……大概吧，快了。”陈叶紫说话有些矛盾，望向诺诺的眼神甚是复杂。
诺诺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径直的走入屋子，仿佛刚一直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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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呼——哈”
微不可闻的呼吸被风所掩盖，靠在墙上的男子以常人难以发觉的幅度抖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紧闭而又布满血丝的黑瞳。
“我还活…咳咳咳——”比起麻木而疼痛的身体，喉咙那好似吞沙的感觉更让人难受，他如同想要把肺给呕出般猛咳不止。
“呕——”一口污血从林泽口中喷出，是涌上而不及喷出，卡在咽喉的血液，要不是林泽的身体机能强大，恐怕早已窒息而死了。
“哈——哈——呵呵，我竟然活下来了？为什么？”林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迷茫着双眼，带着血迹的嘴角勾起一撇凄惨的弧度。
身体传来的感觉让他稍微弄清楚现在的状态，除了彻底失去知觉的右手让他感到痛心，其他地方竟已恢复了七七八八，虽然这种超人类的恢复能力让他十分欣慰，但失去部分身体这种事情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这幅惨状真的是比死了更让人难受。
至于那个男子为什么会放过自己，林泽想不明白，也懒得想。毕竟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谁还会去考虑为什么对方放了自己？
皎月如盘，月光如薄纱般垂落在寂静的城市，今夜一定比白昼还要明亮吧？林泽如同面瘫一样咧着嘴巴，浑浊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似乎想起了什么，林泽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除了右手，其他地方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自由行动已经不是问题，只不过这只如同面条般柔软的右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但心存侥幸的林泽又不敢彻底撕断它。
世界现在变成这样，或许有人能治疗也说不定？林泽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殊不知。
如同气功一样，这是一种专门破坏内部结构的攻击，血肉带骨，林泽的整条右臂在冷面男子的一击之下碎成了粉末，现在林泽右手只是个空壳，相对于治疗，还不如接个机械臂来的实在，毕竟那已经超过了治疗的范围，达到了细胞重组的高度。
呵呵，真像是以前古代武士决斗，败者留下身体的一部分做纪念什么的。虽然林泽还是乐观的呵呵几声，但其实心态已经跌落到人生的最低谷，什么身残意坚，那都是特么的扯淡，绝对没有那回事，该哭还是会哭。
“哈哈哈哈哈——”林泽突然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只因为突然想笑而已，甚至笑到直不起腰，连泪水都要挤出来了。
但这座城就像死了一般，无论多么疯狂的笑声，都无法引出一丝活人的气息，只有单调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天台。
林泽突然往地上一蹬，笑声顿时被一声闷响所打破，整个人如同飞起来一般朝城内飞奔，只在原地留下鲜血的印记和微不可见的泪痕。
月光竟比阳光还明亮，这种绝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或许是因为以前灯火通明，我们没有机会去发现，但当文明被毁，世界黯然的时候，月光，真的好亮，虽然明亮，但并不耀眼，安静的城市在银色的光辉的笼罩下显得极为美丽，又极为悲凉。
那些残存在这座城市的人类仿佛变回野兽，将自己的气息彻底掩盖住了，除了那些怪物，谁也无法发现他们。
砰——寂静的周围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脚踏，那道身影在地面停留的时间甚至不到一秒，孤寂的人影便再次飞到空中，本来强有力的右臂如今却如同围巾一般随风摇摆。
呼啸的寒风和只剩外皮的手臂在耳旁呼呼作响，林泽面无表情，他对此毫不在意，现在心中唯一能让他的悸动或许就是那间自己久曾相逢的洋房，以及在那等待自己的身影。
数百米的距离对于林泽来说就是眨眼之间，不到一分钟，那间熟悉而又陌生的洋房出现在他的面前，连同还有一群包围门口的丧尸，凭借着月光和优异的视力，林泽还可以看到门旁还未干枯的血迹。
“看来她们已经进去了。”林泽微微点了点头，在一处距离最近的楼房停下了脚步，开始从窗户铁栏往下攀爬，不过以林泽的体质，从二楼掉下去都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林泽在平台目测好距离，以围栏作为跳板，顿时化作一道抛物线朝洋房跳去，接着在落地的同时来了一个漂亮的翻滚，那熟练的手法让所有同行都自愧不如。
正如林泽所期待，诺诺正如同一个等待王子的公主，两手扶着窗沿，静静的瞭望远处的铁门，猩红的幼眸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思念和焦虑，虽然丑陋狰狞的丧尸并不好看，但她还是盼望着自己所期待的人影能在下一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哼——这小妮子也不怕着凉。”虽然林泽不满的哼了一声，但脸上还是止不住洋洋得意的傻笑，低落的心情也终于有了一丝好转。
既然如此，从门如什么的也太俗了，好好的配合下吧。林泽左右扫视，终于找到几个适合作为支力点的地方，虽然林泽跳跃力早已打破吉尼斯，但一次跳上二楼什么的，还是有点天方夜谭。
在做出决定的一瞬间，林泽便弯下身子朝洋房助跑，随后扭动身子纵身跳往壁上第一个落脚点，虽然有五米的高度，但林泽依旧摆出从容态度小幅跳跃着，而傻傻的遥望着门前的诺诺自然无法发现偷偷潜入的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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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残缺的左手
夜晚的冷风宛若剃刀割面，但诺诺却没有半点怨言，目光依旧呆呆的瞭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期待着那道身影的出现。
爸爸……爸爸……爸爸……单调的字词在诺诺心中不断回响，其中不仅包含了诺诺对林泽的怨念，更多的还是一种思念和依赖。
随着一声声呼啸而来的冷风，满头银丝也被卷得七零八落，诺诺无奈眯了眯眼，用手压住那撩弄耳旁的鬓毛，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熟悉的身影却让她忍不住把眼睛睁圆了。
“咦……？喔！爸爸！”稚嫩的声音带着许些迷茫，随后便是一声被惊喜灌满的兴奋大叫。
若是常人恐怕定先惊出声来，但以诺诺的动态视力，想看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泽还是很容易的。
“笨蛋，没事叫这么大声。”林泽抓住窗沿一跃而入，在怜爱抚摸对方脑袋的同时，也不忘给诺诺一句久违的训话。
平时让诺诺觉得无聊的训话如今却让她异常的喜欢，现在哪怕林泽骂她一顿她都会笑嘻嘻的。
但好景不长，诺诺似乎想起了什么，本来满满惊喜的笑脸瞬间被埋怨所取代，咧着的嘴巴也跟着撅了起来，“哼，回来那么慢。”
“哈哈，生气了？”林泽微微一笑，用左手虎摸诺诺的小脑袋，弄得她呀呀直叫。
“啊——我生气了！”诺诺全力挣脱林泽的掌控，后退了几步，瞪着那双漂亮的红眸认真喊道。
虽然表面感觉威严满满，但若配上那稚嫩可爱天真的表情的话，好吧，我被萌翻了。
林泽强忍住笑意，装作一脸悲痛的表情说道：“那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要不然用我们约定好的亲一下抵消吧？”
“……！”诺诺本来一脸认真的表情瞬间被噎住了，但很快便换成一副抓狂的样子，道。
“才不会给你亲呢！十五天以来你一共亲了我172次，平均每天34。4次，只要一闲下来你就亲个不停，唔——！！！生气了生气了！”
听诺诺这么一讲，林泽似乎想起了某些无良的回忆，随即尴尬的把视线甩到床边。
怪我咯？长得这么可爱，用完能量后又没什么事情，实在太无聊了，亲下又不会怀孕的说。
“诺诺……什么时候你数学那么好了，要是世界没变异的话，你果断就是保送生的说，好羡慕好羡慕。”林泽笑嘻嘻的样子就像是无赖，但可惜，诺诺并没有学会对付无赖的办法。
“哼，那肯定，我可是天才。啊，不对——不要转移话题。”
“诺诺……”见屡试不爽的必杀失效，林泽果断祭出早已配备好的锦囊，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来，亲一个，么么哒。”
“啊——嗯、唔……”
诺诺还来不及反应，立即被林泽狠狠地在小脸蛋上来了一下，同时在上面留下淡淡的液痕，紧接着说道。
“其实，你也挺喜欢的吧，就是因为我每次亲你你都笑个不停所以我才停不下来的，不能怪我啊。”
“那是……”诺诺语塞，睁大的眼睛也渐渐软了下来。
回想起平时被亲的情景，确实如林泽所说，那绝对是不可抗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对方亲的时候会带着满脸欢喜的表情，有时甚至会笑出声，完全找不到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啊——！好奇怪！好麻烦！诺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这种复杂的心情绝对比世界上最难的奥数还要难以表述清楚。
“那是……”诺诺无法解释，渐渐低下了头，眼眶也红了起来，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最初想要借此向林泽撒撒娇，压林泽一头的目的也不知道飞到哪边去了。
完蛋了，林泽在心中惨叫，好胜心这东西一上来根本把持不住。
林泽以最快速度蹲在诺诺身前，把她抱紧怀里，正当他想抚摸安慰的时候，全身顿时僵了一下，惨了，忘记左手已经没了。
林泽只好不习惯的一边用右手抱住诺诺，同时抚摸她的后脑，但那僵硬而勉强的动作让久居林怀的诺诺瞬间发觉了怪异的地方。
“咦？爸爸……？你的左手呢？”
诺诺带着惊奇的质疑在耳边响起，但林泽还没来得及回复和躲闪，就被诺诺抓住了那只内部结构已经彻底粉碎，如今只剩下外皮，如同面条般轻盈柔软的左手。
“咦……！？”
诺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把林泽推到在地，同时用左手沿着林泽的左手往上摸。
“咦——？诶？诶？”诺诺有些不知所措，平时结实而富有线条的突然换成了柔若无骨的肉团，这种差别一摸立马就能辨认出来。
诺诺红红的幼眸直视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林泽，似乎想从林泽的脸上找出什么答案，那张稚嫩的脸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惊慌，长过半身的银发随之洒落在地，遮掩住林泽周围所有的视野，眼眸的红色深得似乎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爸爸，怎么回事？左手呢？”
“啊，这个……很快就会长出来了，就像壁虎的尾巴一样，你还记得吧，我曾经给你说过的。”林泽胡言乱语的解释道。
“爸爸？！”诺诺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林泽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诺诺现在的表情。
断掉了……之类的根本无法说出口。
林泽无言以对，默然的把头撇过一旁，连苦笑都挤不出来。
他不敢直视那双责问眼睛，也没有推开她的勇气，但脸上突然传来的凉意却引起他的注意。
转过头，诺诺那双纯净至极的红色眼眸正在眨动，那是怎么样的眼神，悲哀、委屈、伤心，而冰凉正是从哪眼眸中不断涌出的结晶。
“爸…爸…？怎么回事？”诺诺倔强的继续向林泽施压，那两颗至红的宝石犹如尖刀般锋利。
林泽叹了口气，身体也随之软了下来，他知道他今天跑不掉了。
“里面的骨骼结构全部被破坏了。”
“诶？为什么？不是…不是说好平安回来的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知道真相后，诺诺可爱的小脸瞬间哭成了一团，晶莹的泪水几乎要汇成一条直线，再傻她也知道，那东西不是壁虎的尾巴，过几天就能长出来的东西，失去就是一辈子了。
“轰隆隆！”
一道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窗外集聚多层的乌云终于闪过一枝银色树叉，照亮了整片天空，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上，寒风夹着雨丝打进屋子，卷席屋内的一切。
林泽漠然的看着她的哭脸，心中却如同撕裂般疼痛，再刺骨的寒意也不及这种疼痛的万分之一。
不要哭啊，再哭……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