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没想到剽悍体型的他那么敏捷,把“毁灭骑士”从失明的危险中救了出来,强韧的下半身的弹力支持着他的巨大躯干,身材魁梧的男子把上半身猛的往后仰,掠过鼻尖的剃刀刺到了后面的墙壁上。
不过现在的佩卓斯没有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到高兴的时间。
“不,不行……等一下,谋反者。”
不到半瞬间,把身体竖起来的时候,拿着刀的男子朝着后面跳跃着,就那样,从背后刺到窗户玻璃上,边飞着锋利的破片散发出击碎声,边往外跳。狭窄的巷子里面像猫一样蜷着身子着地的时候,那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踢着石板地,朝着拥挤的建筑物的巷子里面跑去。
“靠,你逃得了吗?”
抛到只剩下窗户架子的窗户旁边,佩卓斯砸了砸舌。并不是没有想过要追他,但是在这样地理状况不了解的贫民街,觉得能捉住那样迅速的男人,“毁灭骑士”也不是乱来,而且视线不死心地徘徊着,但是——
“阁下,这个女人,还有气息呢。”
听到法格逊的话,佩卓斯好像被弹起来一样转过头来,一看,吸着血的床单上,女人软弱无力地动着四肢,佩卓斯迅速地问想要把她抱起来的警官。
“能救吗?”
“不,恐怕不行了……出血太多了。”
正如法格逊指出来的一样,女人正要踏上通往阴间的路。即使这样还是感觉到了人的存在吧,软弱无力地睁开眼皮。
“刚才的,家伙,是……”
“请放心,把那家伙赶走了。”
故意咳嗽了一下,佩卓斯握紧了女人的手,虽说有点让人觉得是表面上行善,但至少为了在最后给予安慰,看着点头。
“我们是你的伙伴,医生马上就要来了,在到来之前,你一定要支持住。”
“伙伴……”
佩卓斯穿透到了微薄的意识里面吧——突然女人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光芒。就像要消失之前的蜡烛一样,用沙哑的声音拼命地想控诉。
“我还能挺住……救……米雪……拜托了……孩子,被盯上了……”
“米雪?那是和你同居的人吧?”
和旁边的法格逊互看了一眼,佩卓斯问道。但是好像没有传到对方的耳里,令人害怕的没有血色的嘴唇在嘟囔着什么。
“沙拉、哈玛奥妮、赛娅、凯瑟琳、玛纱……时候的同事,全被杀害了,那家伙,想杀孩子……”
“你说的‘那个家伙’?”
刚才的骷髅和这个女的是认识的吗?
正是此刻想把正要离开肉体的灵魂召唤回来一样,佩卓斯胡乱地叫道。
“喂,要振作起来,关于刚才的那人有什么线索啊?‘时候的同事’,是什么意思啊?”
“救米雪……拜托了。”
虽说“毁灭骑士”的声音很大,但是女人的耳朵好像已经失去了听到其声音的机能一样。不,也许连思考能力都失去了。就那样张开开始急速地失去光芒的眼睛,只是从嘴里纤弱地发出连接的词语。
“孩子,今天早上,带着客人……走了……在兰格姆宾馆三零三……巴特拉。”
“喂,振作起来,别死啊。”
摇着突然变重的身体,佩卓斯大声叫嚷道,但是女孩的眼睛已经不可能恢复光芒了。确认没有力气耷拉下来的手腕没有脉搏,警官故意咳嗽了一下。
“现在把验尸官叫过来,但是结果还是没问出来神父的行踪——”
“兰格姆宾馆在哪里啊?”
把苗条的身体放在床上,佩卓斯凶恶的眼光看了看法格逊。对着死者划了个十字,粗野地站起来。
“有这个米雪的照片吗?你马上去那里……警官,这期间,你调查这个妇人的来历!好吧?彻底地调查有什么过去!”
这样高压地大声叫嚷,“毁灭骑士”猛地转过身来。
VI
作为“重要言论的守卫者”,也是“阿尔比恩绅士忠实的朋友”,皮卡迪利公报首席记者菲利普·奥喀斯特·克雷曼,从刚来开始就很急躁。急躁不安地吸着烟,从咖啡店一个角落的包厢透过座椅靠背看了看壁钟——下午三点,他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本来,这个兰格姆宾馆在伦迪尼姆也是作为主要大街的贝特斯特里大街的超一流的宾馆。七层六百个房间,地毯总长一万四千米,建筑物的室内装潢统一成白,红,金三种颜色,人们说只有在重要职位上的阿尔比恩绅士才能在这个宾馆住宿。如果不是一定的阶层以上,不管存了多少钱,也不允许在这里住宿的神圣的场所。
那么,如果说为什么在这样特殊的宾馆,克雷曼那样的急躁,实际上在半小时以前,产生了非常迫切的尿意,再说为什么会因为尿意而烦恼呢,是因为进入下午后的几个小时,一直就坐在这个座位上,中途没有离开过一次座位。
“……靠,那群家伙,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还是他们现在已经打算不回来了。”
“那群家伙”回到宾馆,马上能摄影,在准备着照相机。花言巧语地欺骗机器材料部的新近社员,在试着调过来的腊管式留声机。而且这个留声机像雪茄盒一样大,实际上能录长达三百秒的录音,是个很先进的东西。万事具备就应该是这样吧——但是重要的取材对象的身影一点都没出现的迹象。
当初也想到了潜入客房,但是不巧的是兰格姆宾馆服务生全部都认识克雷曼,这是因为过去三次,在很有热情的取材活动中产生了麻烦,大概不能理解报道自由的处于支配下的服务生们,一直就把“重要言论的守卫者”当作仇人。因为现在克雷曼还沦落在咖啡店里,是件好事,但是从电梯里只要往对面迈出一步,那是肯定会被抓住后脖子撵走。实际上,服务台服务生们从刚才开始,就像三天没得到食物的鬣狗一样的眼神看着这边。克雷曼绷紧得讨好的笑容浮现在嘴边,从包里掏出薄薄的文件夹。用这个盖住脸,透过中间夹着的剪报看过去。
“死鬼的新娘——关于弗朗西丝女士遗体的奇怪故事。”
呈黄色的剪报是标题很煽情的三面的报道,十九年前,当时还是生手的克雷曼自己取材,附上图片的事件。但是,克雷曼把这个从资料室的深处发掘出来,还专门带到这个地方来并不是为了沉醉于过去的回忆里。他盯着的是附在报道上的一个男人的照片——有着栗色的头发和淡淡的绿色眼睛的年轻的脸。克雷曼小声地读到在其下面用斜体文字记着的年轻人的名字。“伦迪尼姆国立医学部艾伊扎克·巴特拉……”不对啊,因为整形了稍微一看看不出来,但是就是他,混蛋。
聪明的朝气蓬勃的脸上张开着的像死鱼一样没有光泽的眼睛,弹了弹这张照片,克雷曼吼道。
十九年前发生的关于贝德福特公爵的千金,那件令人不愉快的淫靡的活体试验事件,好像昨天的事一样记着。当时,被认为是事件的主犯而且消失了的医学生,克雷曼拼命地寻找着他。但是即使克雷曼和公爵家关系者拼命地搜查,也没有发现医学生。正如文字所述,像烟一样消失了——但是,没想到他却重返到这条街上!
“混蛋,这次决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就那样盯着照片中的男人,克雷曼翘起了嘴角。
在伊什特万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犯罪者,是我的疏忽,但是这样能在伦迪尼姆再会是怎么也没想到的幸运。关于“伊什特万的圣女”的父亲的问题也很重要,但是这个也是不亚于他的重要的材料。但是两者微妙的联系起来就更好了,把这两件事报道,菲利普·奥喀斯特·克雷曼的名字也会作为阿尔比恩报道史上的永不遗忘的名字记下来吧。顺利的话,“爵士”的称号也不是梦想。
“等着,巴特拉……一定会抓住你的把柄的。”
“失礼了。你是菲利普·奥喀斯特·克雷曼吧?皮卡迪利格塞特社会部的?”
对着看着照片的克雷曼说话的是,特别浓重的方言——也就是说,阿尔比恩贵族具有最上层阶层的人们特有的语调。
“好啊,去拜访了编辑部,要我来这边,想稍微聊一下,没关系吧。”
“您是哪位?”
慌慌张张地合上文件夹,小心谨慎的克雷曼看了看对方的长相。代表圣职的法衣和带着手杖的个子很高的男人。烫了头的黑褐色的头发底下,显示着高度智慧的蓝眼睛淘气地笑着,对着恭恭敬敬接近的服务员挥动手杖的动作,也像是习惯了被服侍的动作。
“啊,不这样的警备也不会浪费您的很多的时间,克雷曼先生,事情完了以后,马上就走。”
是没有看见克雷曼很迷惑的表情的反应吧,还是从最先开始就准备无视他,绅士马上坐在了包厢的对面。从怀里掏出海泡石的管子,塞满了烟草,开始抽烟。
“首先应该寒暄一下吧……初次见面,我是威廉·华兹华斯博士。在教皇厅国务圣省工作的神父,你现在插手的‘伊什特万的圣女’,我和她在一个地方工作,今天我代替繁忙的她来见你……单刀直入地说吧,克雷曼先生,现在你在进行关于艾丝缇修女家族的调查,对吧,希望你能中止这个调查,马上而且要彻底的。”
“什么?您开玩笑吧!”
被聪明而且感觉有点高压的神父的态度压倒,但是克雷曼还是拼命地虚张声势,作出奸滑的笑容,想来对抗对方的从容。
“我们有知道真实的情况予以报道的权利,即使是教皇也不能侵害的基本的人权……神父,您知道吧!”
“当然,但是我也知道世上有真话和假话……你如果继续取材,皮卡迪利格赛特这个报社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这样也没关系吗?”
“您是在威胁我吗,神父?”
克雷曼对于威胁嗤之以鼻。
“丑话说在前面,说那种话对我不起作用,如果您想让我所在的公司倒闭,多少个随你的便,但是我这种记者是靠本事吃饭的,只要我有关于圣女的丑闻,肯定就有雇用我的传媒,我觉得不会一生都失业的。”
“嗯,很有自信哦。”
克雷曼的虚张声势起了功效,还是对方也在虚张声势,神父好像很钦佩似的把烟管从嘴里拿开,边吐着浓浓的紫烟,边慵懒地称赞记者的精神准备。
“很钦佩啊,传媒人就应该这样存在……我想这么说,但是在这种场合下是不是应该说有点太过于自信了啊。但是成为要接受实际服刑判决的犯罪者的时候,那也会犹豫的吧!”
“……什么?”
对于有某种含义的神父,克雷曼的表情都变了,离开靠背站起来,眼睛朝上看着对面的脸。
“什么意思,先生,您想说什么?”
“啊,很简单,克雷曼先生,我掌握有你过去在取材过程中犯过的违法行为的三十七件物证。偷拍、恐吓、非法闯入住宅、伤害……足以成为刑事审判的起诉对象,把这个提交相关部门,肯定会受到判刑的对吧。而且你处于过去已经受到六项控诉的情形下,那么接下来被起诉确定惩罚,应该想到一刻都不犹豫的执行为好,首先无可非议的,要进行实刑判决吧。”
“可、可恶,还是神父呢。”
克雷曼发出了绝望的声音吼道。
现在要是被送进监狱,圣女的取材就会终止。就不能把大的新闻材料弄到手,而且阿尔比恩监狱因过于残酷的环境而闻名,而且那里有克雷曼一直在报纸上作为攻击对象的犯罪分子蠢动着。能从他们那里安全地回到外界来的可能性,比发生最后审判的概率还要低。
“你、你、你在威胁我,好啊,圣职者做这种事!”
“威胁,不不,不是的,克雷曼先生,这不是‘威胁’,要说是‘命令’。威胁是在实力相等或者差不多的人之间才能使用的……啊,请冷静,这个时间,我来喝点茶。”
装作对痛骂的样子置若罔闻,绅士用指尖叫来服务员。对恭恭敬敬过来的服务员,从茶叶的品牌到壶的温度,细致入微地给予了指示。和出现的时候一样,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退下,“教授”再冷淡的瞥了一眼克雷曼。
“那么,应该可以了吧,能够接受我的要求吗?是或者能给我一个回答啊。”
“是!是!嗯,畜生,什么人啊,真是的!”
究竟还有什么别的回答啊——可恨地砸着舌,克雷曼摇了摇头。但是绝对什么时候也要让你吃点苦头,心里充满了这样要复仇的想法,温顺地歪着头。
“按照您的吩咐,放弃圣女的新闻材料,混蛋……反正,现在还要寻找另外一个新闻材料,暂时发誓不再插手艾丝缇修女的事——这样行了吧!”
“好,很好,好像总算是达成一个对双方都有益的结果,克雷曼先生,今天的会谈很有意义……啊,对了,已经到了这里,顺便有一个东西让你看。”
有礼貌,但是一点都没有爱心——这也是阿尔比恩贵族的特色——拍手送走记者的神父,表情变得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掏了掏法衣的口袋,拿出两本文件,两个对于克雷曼来说都不是未知的东西,确实,是不是昨天胡乱交给艾丝缇修女的文件?
“当然,应该眼熟吧,克雷曼先生,这是你昨天晚上给艾斯缇看的两本文件,是圣曼切斯教会的巡礼者斋坊的名册和伦迪尼姆市政府在爱德华·维特发行的出生证明。”
把文件摆在桌上后,神父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克雷曼的脸,翘起下颚问道。
“确认了两本都不是誊本,是原本,只是不明白的是这个的来源?能方便告诉我由来吗?”
“来源?啊,我不知道啊……啊,不是骗你的,真的啊,神父。”
看见神父调戏般地闪着的目光,克雷曼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本来隐匿新闻来源是传媒人的义务,但是有不能那样做的场合和对象。他老实地说了这个到手的原委。
“去年的什么时候,在编辑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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