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现在不走……”
趁着这个机会,亚历山大站了起来。原本,葆拉修女的许可就是假的,因此,不仅在此地的自己,就连曼切斯特伯爵他们也是十分危险的。
最后,他像要将吸血鬼看穿似的俯视着吸血鬼,然后向后走去。也就是向塔的门口走去,回到等候在门口安德烈他们身边的时候。
“嘿嘿嘿……哎呀哎呀,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还有小鬼?教皇陛下,您和吸血鬼在说什么呢?”
“——谁?”
从空中响起一阵为猥琐的笑声,对此发出盘问之声的是安德烈,不一会儿,老弱的卫士长站在为了保护亚历山大而由特务警官们组成的圆形阵前面怒喝道——
但是,在那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它人影。仍然是在昏暗的走廊里面煤气灯发着模糊的光线。那种莫可名状的武器将正要拨剑的卫士长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从正面斩了下来,尔后,想要掏枪的特务警官的头也被砍飞掉了,并且其它警官的胸口都被刺了一个大洞。
“啊,啊,啊……”
从最初安德烈被撞飞出去,到亚历山大屁股着地再也起不来,在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概用了十秒不到的时间。但是,在这个时候,在走廊里,一个站立着的人影都没有了。啊,不——
“怎么样,教皇大人。”
那个人回头看了看教皇,一边在黑暗中诡秘的笑着。在那里确实站立着一个人。由于他浑身溅满了鲜血,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透明轮廓——接下来,亚历山大又结识了一个与他同样厉害的角色。
“这;这是不可视化迷彩吧!”
“呃呃,你知道的不少嘛,不愧是教皇陛下啊。
这是一声佩服和惊异之音。但是,其中隐藏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孕育着浓浓的杀气。兴此同时,像蜃气楼似的空中翻转着血滴构成的漩涡。不可视化迷彩——被认为连教皇厅都不允许使用的在制式化学光学电磁干涉场领域导入的杂音,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肥胖的男子的身影。
“嘿嘿,但是不好意思啊,本大爷在杀人之前,都会送给死人们一些祝福的,教皇大人,和你的伙伴们一起平安顺利地去天国吧?”
“啊,啊,你你……!?”
向上翻着厚嘴唇的男子,慢慢地舔着手里的宰牛刀。但是,使亚历山大因为惊恐而扭曲面庞的并不仅仅是他那凶暴的表情。而是他那无情的深陷的眼窝,秃顶的脑袋,还有那凶云密布的脸,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不是和昨日,卖鱼和薯条的小食摊的老板一个模样吗?
他拿着能将牛头削掉的尖刀,像欣赏刀的锋利似的擦了擦面颊,一边朝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退缩的少年逼过去。
“叫我刽子手托德。叫我托德的人也有,无论叫我什么都没有关系,……反正,这样叫我的人都马上命丧黄泉了,我也不在意。”
一血滩,迅速弥漫到整个走廊了——亚历山大一面拼命的向后退着,一面像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大声的反问着。确实,托德•;斯卫尼。托德是伦敦当时有名的杀人者的名字。在一个理发店里,他将客人杀害,然后抢夺他们的金钱和物品,最后把他们加工成肉制品卖出去,来消灭证据。最后,听说他自己也被别人杀掉了,被当作肉制品卖出去了。
“你,你,要,要杀我?但,但是,这是为什么?我,我我……”
“啊,这是碰巧撞上了你这个毛头小子……只怪你运气太差了,如果你不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地的话,相信你会活得很长久的。嘿嘿,你也不必感到害怕了,反正,你死了的话能坐上天堂的头等席呢,因此,早点动身吧,你说是吗?”
袭击者——刽子手托德在因为恐布而将要不省人事的教皇头上将尖刀高高举起,他不断诡秘阴险地笑着,不过他那深陷下去的眼窝里面可是一丝笑容也没有。尖锐的刀刃瞄准身体发颤的少年的头顶。
将在他屏住呼吸想用利刃将这少年像劈竹子一样劈开的时候,一个人从侧面向他郏础>苷庖庀氩坏降拇蚧鞯南髡弑慧}得踉踉跄跄的,然后,从侧头部来的一击将他撞飞了出去,沉重地碰到墙壁上。
“曼、曼切斯特伯爵。”
这个年轻人一面仔细的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袭击者,一面询问着教皇是否安康。手铐,金属片都已经扔在了地板上。他从卫士长的遗体上拾起一柄长剑,简明的指示道。
“陛下,快点到我身后来……小子,许多人都知道,你两次袭击教皇陛下,怎么能这样呢!”
“曼切斯特伯爵,嘿嘿,巴基鲁•;威尔士,怪物们的首领。”
从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站了起来的男子口中,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到墙上,露出一副可怕的神色。他一面旋转着这柄尖刀,一面对象守护神一样站在走廊里的青年怒目而视。
“嘿嘿,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你要是保持沉默去睡觉的话,说不定可以逃脱呢。”
“我,巴基鲁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也是女王陛下在黑暗街任命的,虽然你这种横行的短生种可以漠然地视而不见,而去苟且偷生,但作为阿尔比恩的骑士,面对眼前的教皇陛下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能保持沉默吗?”
“嘿嘿,骑士,以妖怪的身份也可以如此吹嘘……真是有意思。”
男子一边微着,一边像变魔术似的从手中变出又一根武器,这个杀人者挥舞着两根凶器来回撞击着,然后托德的身体,以难看的猛冲姿势在空中翻着筋斗。就这样,他再一次沉重地撞到墙壁上,伴随着一声沉闷,轰隆作响的声音,石头被撞开了一个大洞。
“啊啊……怎么可能…你、这个吸血鬼!怎么会这样?!”
从破碎的瓦砾中爬出来,托德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这个连凶猛的公牛都能料理的斗牛士,对着谨慎地监视着他的巴基鲁大声地责问着。
“回答我,你这怪物,你不是被灌饱了银水从而失去了吸血鬼的力量了吗?”
“啊啊,的确如此,吸血鬼的力量完全消失了……不管怎么说你也很顽强啊。”
沉着的指出爬起来的对方的优点,弄得敌人木然了。巴基鲁边用右手在身前挥舞着长剑,一边将左手按在腰上,俨然一副深谙剑术的样子。
“因此,这不是长生种的力量啊。这数百年来,你认为我纯粹习得的技术——剑术这种武术是短生种的专利,其实那是大错特错的。杀人者大人。”
“以妖怪的身份练的剑术,切……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托德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呻吟着,一边咂着嘴。另外他遗憾地望着已经损坏的宰牛刀,忿忿地嘟哝着。
“好了,这样,我在这里也说老实话!你的剑术在哪里都通用吗?实地试过吗?”
“哼,不要再说些白费气力的话了。”
从正面突击过来的托德,被巴鲁基用高举着的长剑迎击着。不断撕裂着空气的两柄尖刀和剑锋交错撞击着,他转入了反攻。
“嘿,嘿……”
巴基鲁只是稍稍转动握剑的手腕,营造的剑势就让托德狼狈地叫了出来。巴基鲁深谙剑术之韵律,舞出的剑势就像国际象棋名手下棋一样完美无缺。对于这种情况,托德只能用两把尖刀胡乱迎战,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不久,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托德的背部又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啊,完了。”
“亮出你的看家本领吧,杀人者。”
巴基鲁边舞动着剑一边满脸毫无得意神色告诫着对手。他将对方将右手的刀撞到左边,然后舞动着的刀锋轻触了一下对方左手的刀,尔后将剑放平,像游泳似的朝其右肩扎过去。这是一种叫做“死罗丝”的古老剑术。真是完美的一招啊。但是——
“什么?”
“嘿嘿……刺到了。”
本应该是胜利者的巴基鲁惊声叫起来,本来右肩被扎到的托德却不可思议地奸笑起来。长剑的剑尖像被什么钢铁猛撞得粉碎了。巴基鲁想马上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腕被一双浑圆的手给抓住了,托德那讨厌的笑容浮现在那张丑恶的脸上。
“你还想逃……去死吧,妖怪。”
“曼、曼切斯特伯爵。”
在亚历山大发出一种洞穿坚石的悲鸣声之时,巴基鲁的额头之上,涌起一道令人吃惊的高高的血柱。他翻着白眼,由于额头遭到重击好像脑震汤似的,背部着地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之上。
“很遗憾哪,妖怪……本大爷的身体无使刀剑还是枪炮都是没有作用的。”
因为胜利而放肆大笑的托德的肩部发出一丝灰色的光芒,因为生物体改造而硬化的皮肤以及分泌的黏液,具有可以撞坏宝剑,使其铁屑飞溅的强度。更为厉害的是,被强化的骨骼强度和钛一样,连机关枪都打不进。这种装置,是隔离地区提供的。托德用这种技术,将此技术原来的主人给击倒了,然后他一脚踏在在地上翻滚的巴基鲁身上,得意地说:
“这些都是托你们的福,因为这些技术原本就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有何感想啊,妖怪?被自己技术打败的滋味如何。”
“蠢货……也就是说,你就是古路玛尼库斯。”
巴基鲁用发音变得有点奇怪的语气说着,接着呻吟起来。虽然说他是长生种,但是现在他没有吸血鬼的机能,所以其体力和人类并没无二致。什么时气绝身亡都不会觉得奇怪,他之所以还在硬撑,完全是凭借精神意志在支持着。就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拼命地说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作为,作为阿尔比恩的强化步兵,还要攻击教皇陛下呢?”
“啊啊,正如你所说,我以前的确是个阿尔比恩的步兵……但是,现在,我仅仅是个死人。”
此时,在因获胜而得意忘形的托德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的光辉。像回忆起什么事情似的目光垂了下来,然后空洞的笑了起来。
“对的,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阿尔比恩的军人了,仅仅是一个无名的死人……当我们进入坟墓之后,死亡女王将我们复活了。我们就这样像虫豸一般的被舍弃,所以我们一定要杀掉自由自在生活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黑暗的走廊上,响起一阵惨烈的悲呜声。那是托德在拼命地踩踏着巴基鲁的腹部。被折断的肋骨刺入肺部,从破裂的内脏处流出一滩鲜血。
“嘿嘿,这时候我就不是吹牛皮了吧,妖怪。”
他一边蔑视着因为缺氧连悲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将要死亡的长生种,这个男人满足地笑了。他抓住脆在地上,连痛苦之声都发不出来的巴基鲁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到此为止吧,请放心,曼切斯特伯爵。你就在这里去死吧——但是,不是在此地将你做掉的。”
“什么?”
对此相当矛盾的话语,巴基鲁稍稍活动了一下沾满向污的嘴唇。靠肺部生存的必要的机能性已经完全消失了,不过为了给后面的亚历山大好歹留出一点逃跑的时间,他挣扎着说道。
“那,那是什么……意思……那……”
“嘿嘿,简单说来,你把来视察访问的教皇还有卫士长他们全部杀掉了然后逃走了,接着杀戮向市内移动了,然后是白金汉宫……伊什特万的圣女和欺骗自己的女王也在场。因此,你将那两个人杀掉了。
“啊,你以为人家都是笨蛋吗……我会做那种事情吗?”
“啊啊,你这个笨蛋。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你想不想做的问题了,别人看到这里教皇和卫士的尸体,以及空空如也的监牢,会怎么想呢?——没有人怀疑这不是你干的了……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一个凶恶的吸血鬼啊。”
“也就是说,在这里将我杀掉,然后给我载上杀害艾丝缇和加害女王的罪名的帽子……还有,你还给我安上杀害教皇的罪名……你这家伙,真是卑鄙啊…
…绝对不允许,短生种。”
“哼,不允许也得允许,从这后的事情就和你这要死的人完全没有联系了。”
托德将濒死的长生种的脸按在地上,再次狂笑起来。他踩住痛苦愤怒的呻吟着的巴基鲁的后脑勺,想一口气将他的头盖骨弄碎,让他的脑袋破裂。
“再见了妖怪。”
“迟了四点九秒。”
回应他的是一声嗤笑,相对于使长生种脑袋破裂的声音,显得有点干涩。接下来一瞬间,随着一阵凶猛的枪声,一连串子弹射到托德的身上。
“啊啊。”
中弹的地方并不是托德的身体装甲最厚的地方,五一二马丁子弹在人工脏器最集中的地方穿过,造成了不能修复的损坏。
“啊啊。”
但是,虽然是好歹勉强避免了子弹击穿,但是穿过装甲到内部之前子弹已将平衡装置弄出了故障,强化步兵矮矮的身躯像9字一样向前弓着,而且,对着托德的身体无情地将子弹倾泻在他身上。
每一次托德中弹的时候,子弹就从他背部向四处飞溅,像碰到什么硬物似的——而开枪人在脑海中认识到应对其穷追不舍的一瞬间,为了确保胜利,又向托德补射了五发子弹。
对于连自己由什么东西制造出来都肯定是不太了解的,因为被装甲的身体重量以及子弹的冲击等原因,在如此坚硬的石墙崩坏的一瞬间,托德的身体向墙壁的大洞里跌落下去了,根据不太响的溅水声和水柱来看,好像是落到下水道里去的样子。这个塔一侧是和泰晤士河相通的,有几根从街道那里过来的下水道与之相连着。
从大洞里看去,可以见到一道暗渠。
“战果已经确保了——确定敌人已经逃走了。战术思想完全可以从这次强袭战中体验出来,他书写了一段出色的战斗佳话。”
缺乏音调的声音的主人,是好不容易才摆脱死亡威胁的长生种。他回头看了看,叉着腰无表情的少年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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