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遇上莫大哥,是我罗某的幸事。”一仰脖子也干了。接着两人就边海阔天空地漫扯,边一杯接着一杯酒喝。李蒙看那小酒壶不大,里面却好似有倒不完的酒,两人,尤其是莫无行,喝了许多,还不见酒壶见底。
两人酒喝的不少,罗一让醉的有些糊涂了,连莫无行都有些醉意。莫无行端起开始给李蒙斟的那杯酒,又递到李蒙面前,笑着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喝凉水。你不肯喝,就算你陪我喝一杯如何?”
李蒙本来和他们坐在一起,见他们不停的饮酒,就有些不自在,忽闻莫无行对自己讲话,吓了一跳,想拒绝,但见他有些醉意,怕再推辞惹出不快,也就接住那杯酒,浅尝一口以为就可。谁知莫无行一直看着她,见她那样喝,并不满意,“这怎么行,喝酒要喝完。”李蒙无法,只得把一杯酒全部喝完。喝完才发觉这酒来得猛烈,酒性不知胜过客栈所酿酒的多少倍。一时间飘飘欲仙,却又头昏脑胀,好像看见莫无行在笑,又好象在叹息着说:“这么快就醉了,真让人……可怜。”恍惚中,李蒙又似乎看见莫无行端起自己喝过的酒杯斟满,一口干了。李蒙越来越醉,欲要站起来,却又力不从心,摇晃了几下又跌倒在凳子上,傻傻的笑着。
赵田几人从一处洞穴里出来,走到莫无行的桌子前,刚好看到这场面,不觉惊奇。忍不住问:“莫大哥,怎么回事?他们喝酒了?”
莫无行摇晃摇晃自己的脑袋,很快就和刚才判若两人,一本正经的说:“是,我让他们喝了点桂花酒。”
“桂花酒?那么大的酒性,他们受得了吗?”
“一让还好,酒量不错,陪我喝了好几杯才醉。李蒙不行,才一杯就这样了。”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好笑之事,忍不住笑起来。
赵田先有些讶异,再见莫无行的模样,心下倒有了几分明白,也不说破。
莫无行笑过,又给赵田递个眼色,赵田心领神会,笑着摇摇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说不定他们都在那里等我们那。”赵田说。莫无行也表示同意。
但是李、罗二人目前的状况显然无法行走。莫无行吩咐道:“迷多邪,你去搀扶罗一让,路上若有半个不小心,仔细你的皮。阿朴,你去搀扶李蒙。”
一行五人很快就回到了初到青云市的下船处,夏明、白云、小兰、小四、王大叔早已在那里等候,柔扶、张娜、周云龙却还没有回来。夏明、白云见李蒙、罗一让二人的模样,不免担忧起来,问赵田:“他们怎么呢,出什么事了?”
“不碍事,只是莫大哥带他们喝了点小酒,就醉成这样了。”赵田解释说,而莫无行又回复为以前的模样,漠然高傲起来。
莫无行从身上掏出小如意号放于掌中,从中挑出花瓣船梯,朝向巨石之外,正了正方位,然后将船梯朝对好的方位扯出,抛出小船。只见小船很快四散伸展变大,顷刻间就和在白云湖刚上船时那般大小。
“我们先上去。”莫无行说。
白云也着实累了,第一个上船,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李蒙、罗一让仍然被迷多邪、阿朴二人搀扶上船。
“尽让我干这些下人的活。真把我当不要钱的仆人那。”迷多邪将罗一让往后舱搀时,终于抱怨起来。待推开舱门,用力将罗一让推进去,也不管他撞着跌着没。“哼,想叫我搀扶你,你也得吃点苦头。若是告我胡乱推你,让你受了伤,我只说是你自己酒醉在房间里乱转弄得。”说完,自鸣得意了一番,哼着小曲,摇头摆尾的回到前舱。
阿朴将李蒙搀扶到李蒙房间的床上,李蒙毕竟喝得不多,不似开始那般糊涂,认出搀扶自己的是阿朴,傻笑着说:“阿朴啊,真是你在搀扶我么?那我太荣幸了。”阿朴料不到李蒙口中冒出这句话,于是沙哑着说:“怎么荣幸?”
李蒙的睡意在此时又跟着来了,她迷糊的咕隆着说:“我很佩服你。阿朴,若我有你这身本事就好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不像……”
第三十五章 离间
不知睡了多久,李蒙才醒过来,发现自己已在如意号自己的房间里,张娜正在她的床边欣喜的玩赏柔扶给她买的玩意儿。见李蒙醒过来,张娜忍不住兴奋的说:“瞧瞧,柔扶给我买了这许多东西,神奇极了,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的。”说完,拿起一个小圆镜递给李蒙看,“知道这个小圆镜有什么用吗?经常用它,可以让人容颜焕发,青春不老。”
李蒙坐起来,接过张娜的小圆镜,在手中摆弄了一下,玩笑说:“真有这功效?那我也得经常借你这镜子用用。”
“不相信?我开始也不怎么相信,上船的时候,碰见赵田,我问他这镜子的作用,他一口就说出这镜子美容养颜的作用。再看这个小木梳,可不一般,用它梳头,会神清气爽的,我试过了。”张娜又拿出一把木梳给李蒙看。
李蒙见张娜床上还放着个小盒子,就问:“那盒子是干什么地?”
张娜听言,转身拿起盒子笑着说:“柔扶特意给我买的,盒子里可以装很多东西。喏,我买了四件衣服都在里面了。一衣服的样式啊,好的没法说。”说话间,就打开盒子,不可思议的从里面取出了几件衣服,在身上比试。
“真是好看啊。”李蒙由衷的赞叹,虽然这几件无法和阿朴的白衣、以及自己看得普蓝色衣服相比,但毕竟比起自己的褐色衣衫来,不知好了多少。
张娜展示完自己的收获,一一将它们收好,又问李蒙:“看了我得,你的呢,也让我欣赏欣赏吧。”
“我只有一件衣衫,没有买别的东西。不过那衣服不怎么好看得。”李蒙边说边在床上搜索自己的衣衫,终于在床尾看见褐色衣衫随意搭在那里,就拿起来给张娜看。
“这件吗,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说的不是这件。”张娜颇有些不满李蒙的藏头露尾,“怎么,舍不得拿出来看吗?”
李蒙莫名其妙,“我真没有了。”
“那是什么?”张娜瘪着嘴,手指着李蒙的床头。李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床头上果然有一个精美的小布袋,自己也觉奇怪,拿起布袋说:“我真没买过这东西,可能是谁放错地方了。”
“还隐瞒啊。这是小兰拿过来的,说是你买的东西放在莫大哥那里,酒醉了忘了拿,特意给你送来的。”张娜简直要气愤了,十分看不惯李蒙遮遮掩掩的态度。
李蒙真是蒙了,使劲回忆了一阵,不明白小兰为什么这样说,若真是小兰说的那样,又不明白莫无行的作为。欲要为自己辩解,又想起这样一来只恐事情越描越黑。于是装作真是自己忘了,说:“哦,瞧我的记性,可能酒喝多了,真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话说完,见张娜还看着她的手,并无别的反映。自己低头一看,猛然反应过来,“我这就打开看看,酒醉的我都忘了买的什么东西了。”
手伸进布袋,掏出了一个小风铃,正是自己在那洞穴口所看得风铃,李蒙倒怔楞住了。张娜拿过风铃,仔细瞧起来,又摇晃了几下,说:“倒是有趣,就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应该没什么,就是挂在门口,听听声音罢了。”李蒙说。接着她又从布袋里掏出一件衣衫,打开一看,正是自己瞧起的那件普蓝色长袍,不由得呆了。张娜眼光也被这衣衫吸引住了,放下手中的风铃,嘴里“啧啧”的赞叹,伸手从李蒙手上取过衣服,左看有右看一阵,说:“这件比那件看起来好多了,很不错,就是颜色有点老气。”
李蒙暗自心惊,若真是莫无行买的,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件,除非他留意自己,但这几乎不可能,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后来断定应该是自己挑的物品太少,莫无行碍于面子,不得不代买风铃与衣服,要不然的话他何必叫小兰送来。这么一想,倒更是符合情理。
张娜没注意到李蒙发楞,看李蒙再没从袋子里挑东西出来,忍不住追问:“还有没有?”
李蒙回过神,又伸进布袋,“没有了,就这些。”
张娜有点失望,“就这么点啊,太少了。莫大哥和赵田怎么那么小气,才买这点东西给你。还是柔扶好,这个朋友可没白交。唉,亏我以前还那么戒备、敌视她呢,人家可是真诚热情,提点了我不少。倒是我心胸狭隘了。”张娜说着,不由自主的感叹起柔扶的好来。
这句话提醒了李蒙,柔扶虽然早对张娜表示了好意,但也不似今日那般热情,李蒙总觉得事出有因,本不想多事,现在见张娜如此感激柔扶的模样,微觉不安,再说张娜虽然既世故又高傲,总还算是个直人。李蒙打定主意说出心中所惑,提醒张娜。
“张娜,你有没有注意到,柔扶对你好像特别亲热?”
“你也感觉到了?对,柔扶和我就是投缘,见了她,我总算明白什么叫朋友了。在这里,以我的身份,哪能配得和柔扶交上朋友,还是她真诚相待,不计较这些,执意要交我这个朋友。”张娜误会李蒙的意思,自顾自发着感慨。
李蒙知道张娜误解自己的意思,顿顿又说:“我是说,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你想过吗?”
张娜有些不快,“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柔扶初见我就和我投缘,要不然怎么只独送我礼物,不送你们呢?再说,柔扶是曾经答应送你礼物,你不会是因为她还没送你,你就不舒服吧?”
“怎么会,那件事我从没记在心上。我刚才的话不一定对,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和他们打交道,多注意些。”
“怎么又成他们那?你不是说柔扶吗,难不成准你放东西在莫大哥那里,就不许我们和别的人交往?”张娜神色冷漠起来。
李蒙觉得自己的语言糟透了,虽然明白越描越黑的道理,应该就此打住,但到底也是被张娜话语所激,接着说:“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不过,你应该明白,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也不会有人对你平白无故的好,柔扶对你好的理由是不是真就那么回事呢?”
张娜听后,呵呵冷笑着说:“我也相信没有平白无故的好这句话,那我问你,你给我说这些,是不是要说是为我好?那就奇了,你为什么对我好呢?说个理由啊,依你的话,就是你说的理由也不尽然就是那么回事。”
张娜几句话似乎句句在理,李蒙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倒被自己的话框住了。
张娜见李蒙狼狈的坐在自己对面不吭声,以为说到李蒙的痛处了,“开始柔扶告诉我说,你城府深,为人心眼多,不实诚,我还以为她误解你,现在看来,柔扶说得一点都不差。原来你真的也认为赵田不错,怎么听了我的话,紧张了,想阻拦我?真后悔当初对你讲了那么多心里话。”
李蒙没想到柔扶背后这样评价自己,听张娜讲完,沉默片刻才说:“既然你这样认定我,我也无话可说。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看你和柔扶的关系,想起了一句古话想说给你,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劳你费心了。”张娜冷冷的说,一边抬腿出房间去了。
李蒙心中着实恼恨自己多事,其实张娜见到柔扶,全把自己丢在一边,自己就不该去插手她们的事情,现在看来,张娜与柔扶交往还多了层意思,那就是张娜期望通过柔扶和赵田多接触,两厢好处,也难怪张娜讨厌自己的提醒。李蒙在房间里踟躇一阵,也到厅里去了。
厅里聚满了人,除了自己,其余人都找了位置坐下,场面显得隆重。小兰见了李蒙,微笑说:“我正说进来叫你出来,可巧你就来了。”李蒙也点头微笑表示会意。
李蒙小声问身旁的白云:“怎么都来了,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是啊,好像说有什么注意事项要给我们交待,我们要去的下一航程,听说很神秘的。”
莫无行看了一眼说话的李蒙和白云,说:“好了,很快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叫梦之境。去之前,有必要告诉你们要注意的事情。我们之前过境的地方,什么样的景致,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梦之境不同,每个人看到的都不相同,甚至差别甚远。所以,虽然我们有如意号,过境却是每个人得自己去过的,若迷失其中,要出来就非常困难了。因为谁也无法说清,什么时候、又有谁能引渡你。”
莫无行说完,观看众人的神色,见后舱的很多人都露出恐慌的神态,包括李蒙,罗一让虽也担心,但想到有莫无行对自己的指点,反倒不如李蒙那样恐慌。莫无行接着说:“梦之境,顾名思义,就是你的梦境,也可以说是你未知的心境。入境以后,不要慌乱,记住你的心就是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就是你的心,如要出境,则不要迷失心境。我和赵田都是过了无数次得梦之境,我们会在彼岸接你们的。”
“大家不要紧张,心态平和很容易就会过去的,一定要在脑海里用心记住这个。现在大家回去换上在青云市买的衣服吧,你们身上穿的那些衣服过了这许多境,已经不结实了,只怕还没过完梦之境就全烂了。换了衣服还可以上甲板看看。”赵田接着莫无行的话说。
第三十六章 盛装
目送众人离开舱厅,莫无行和赵田返身上了甲板。如意号行驶在苍茫之间,船下是风起云涌般的云涛,云涛中不时露出有黑色的巨石,仿佛大海中的礁石一般。如意号敏捷迅速的穿行其间,速度也不停的加快,到最后几乎成了一束光,消失在无边无际的苍茫之中。
莫无行、赵田看着眼前的景物不断加速后退。猛然一瞬间,如意号仿若穿透了一个巨大的屏障,进入到另一个好似还在沉睡的时空,就连还在舱里各自房间的众人都能感受到这种瞬间消失的变化,虽能感受,却又无法言语,只是面面相觑。如意号的速度显得特别缓慢,而实际他的速度已经快的不可思议。
“应该追不上了。”莫无行望着无尽的虚空,好似自言自语。
“他们真发现我了?”赵田问。
“是的,或许应该说发现我们了。”
赵田神色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