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够了没有?你最好可以拿稳那些东西,若然你一旦拿不住,就休怪别人夺了去。”
这次谢公信说罢,就响起了重重的离去的脚步声,很快,一声轰砰的关门响声,他已经把自己关回屋子里去了。
谢灵运无奈地挠了挠额头,这可怎么办?按说见贤思齐,又说近朱者赤,三兄从小在谢府里成长,为什么就成了这副品性?要让他醒悟,简直跟收服穷奇凶兽一样难。
任重而道远啊!当下他也只能回去屋子里静思和修炼。
一连又过了四天,这些天里,谢灵运每天都到东墙边说上几句话,谢公信有时候冷嘲热讽几句,有时候干脆置之不理,态度不见什么好转,甚至几乎连康乐公都骂了。
但这也让他突然明白到,三兄心里对康乐公、叔源族叔他们是一种又敬又妒又恨的复杂情感,见贤会思齐,见贤也会自惭形秽,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压力一定很大,对孩童而言不见得就是好事,一旦觉得自己永远都比不过康乐公他们那样,就会沮丧,就会怨恨,就会有自暴自弃的想法……
本来还能是“康乐公最有出息的孙子”,他一回来,就也没有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感到三兄的可怜之处,说不定三兄从小也被寄养在朝天宫的话,会是一位谦谦君子?
终于第十天也过去了,谢灵运在忠叔的带路下,前去了族长主院的书房,只见康乐公坐在书桌后面,正一脸入神地阅批着桌上的文书,而在书桌边,谢公信垂头地站着。
“阿客你来了,呵呵,十天里可有什么收获?”
老人一边继续阅着文书,一边问道。
第516章 挑选灵兽
“阿客你来了,呵呵,十天里可有什么收获?”
书房之中,康乐公正批阅着文书,而谢公信垂首地立于书桌的旁边。
“回爷爷,如今我觉得三兄情有可原。”谢灵运走了上去,一脸严肃,“他从小的成长压力太大了,做纨绔总比做谢氏名士容易得多。”
谢公信微微抬起头,双目闪过了一道怨恶的目光,这死而复生的四弟说的什么兄弟情,他当然是不信的,谢灵运不过是在给爷爷强调他的无能罢了。
“贵诚,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康乐公还是头都不抬地问道。
“爷爷,我……”谢公信却是语塞,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些我知错了的话,难道爷爷就会改变主意,大力的培养他么,他摇头道:“我没什么想说。”
也不知道是手中的文书有什么坏消息,还是对孙儿的话不满意,康乐公皱了皱老眉,然后书房里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谢灵运神色坦然,不动如山地站着;而谢公信静不下来,眼睛左转右顾的很多小动作,又有些后悔不说些什么为自己开脱……
“独木难支,三木成森,我希望你们都可以记住我这句话。”康乐公语气淡淡,以毛笔写了几句批语之后,放下那封文书,接着打开下一封,一边说道:“谢氏的未来就是靠你们的啊,‘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若你们不能理解,谢氏危矣。”
兄弟之间可以不和,但只在墙内争吵,如果有外人欺负这个家,兄弟还是会一起合力去抗御。
谢灵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记着爷爷这句话,我也希望兄弟和睦。”
“我……我不会做什么有损谢氏的事!”谢公信的脸上一下涨红,难道我会串通外人而出卖谢氏吗?他不禁道:“爷爷,我始终都是谢氏子弟,我从来没有想过对谢氏不利,只是这人……四弟他有没有能力担起谢氏,我很怀疑。”
“哦?”康乐公望了望他,让他说下去的神情。
“没错,他的性命修为是很高强,但比他高强的也大有人在,治理家族、军队,并不只是在于修为。”谢公信敛了敛目,冷声道:“四弟的性情根本不适合当一族之长、一军之帅,就算我是纨绔子,我都不会那样当街暴打齐王之子,这样的轻狂之人,又怎么适合当首领?”
谢灵运却没有争辩,点头道:“三兄,你还真的说对了,所以我现在在努力改进。”
谢公信微微一怔,又是以退为进,又是以退为进……
“阿客知道改,那你呢?”康乐公问道。谢公信自是语塞,老人似是一叹:“贵诚,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从小,我就对你并不严厉,我只望你可以踏踏实实,做一个诚实的人,我给你起的这个表字,也正是我对你的期望。但你直到现在,仍然让我失望。”
老人说着摇摇头,目中似乎有疲倦之意泛过,“阿客就让你如此不高兴?为什么?看到兄弟优秀,不是应该高兴吗?如果你连兄弟都容不下,那你又怎么能容下别人?”
谢公信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越发的不安。
“阿客说得很对,可能是压力压垮了你。”康乐公终于叹了声,“可我宁愿你做个放浪形骸的狂士,也不愿意你做个藏头露尾的小人。你不必说什么了,我也不指望你一朝改变,但爷爷给你说句实话,如果你再有任何的恶事,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知道吗?”
“知道……”谢公信低下了头。
“不过你也需记得,你不是全无机会。”老人语气稳健,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抵抗的威严,“既然你认为阿客没能力做族长做统帅,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大家瞧瞧。谢氏也好,北府也好,由谁担起大梁,人选并没有定下,任何一位谢氏子弟都有机会。”
谢公信听了,只觉得是爷爷为了显得自己不偏心才这么说。
但过不了一会,谢混、谢瞻、谢晦、谢密……所有的谢府中的年轻子弟都进来书房了,他们都有点神色疑惑,不知道康乐公把大家齐聚而来,所为何事。
“呵呵。”康乐公微笑地打量着一众的后生,虽然也有纨绔子,但谁敢说谢氏不是人才济济?看到他们,就看到了希望。
老人开怀地笑了会,才道:“未来谢氏由谁来挑大梁,我还没有主意,你们都可以积极地争一争,好好地增强自身,好好地为谢氏做实事。你们之间有叔侄、有兄弟,谁有才,谁有德,谁不堪大用,我全部都看在眼里,可以骗得了我的人,这个世上没有几个。”
众人面面相觑,若说激动又没什么激动,若说争心也并不强烈,但大概都想好好的表现一番,不让康乐公失望。
“再过半个月,就是今年的灵兽比武大会。”老人扫视众人,“你们谁感兴趣,也可以去参加,谁要参加就去找大总管领取府中的一只灵兽吧,要是自己已经有别的灵兽,也可以。”
跟各个大氏族一样,谢府里有养着一些灵兽,还有专门的驯兽武师每天对它们进行教导和训练,其中不乏威震京城的猛将。
不过灵兽比武大会举办也有些年头了,谢氏(‘文)还从来(‘人)没有拿(‘书)过冠军(‘屋),最高只得过季军。
也就是府中的犀牛“老苍”,它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北府战兽,十分威猛,杀敌无数,如果是全盛时期参加大会,冠军定然是一拿一个准,只是它已经年纪大了,战力减退,才会在那一届四强赛中,不敌白马寺的六牙白象“六通”,遗憾地止步半决赛。
但“老苍”仍然是现在府中的战力数一数二的灵兽,与它不相伯仲的则是年轻的灵猿“火风”,它相当于人类的青年时期,实力正处于快速上升阶段,去年它第一次参加就获得了第六名的好成绩,今年更是剑指决赛,至少也要拿一个第三名回来。
其实有没有他们参加,谢氏都是铁定会参加灵兽比武大会的,而现在康乐公分明要把这场盛事,用作考察后辈们的一个机会。
问题在于,除了“老苍”和“火风”,府中的其它灵兽都只是一般般,没什么战力,也没什么潜力,那该怎么分配?
听到康乐公的话,谢公信顿时大皱眉头,几乎就急出声来,谢灵运肯定会拿走最好的“火风”,其他人还表现什么……
不管众人想着什么,在谢混的带领下,当即一起去支会了大总管一声,然后齐齐来到府中东边的“灵兽园”,把灵兽们都放出来,一并挑选了。
闻得热闹的谢月镜、阿蛮等人,都纷纷前去了灵兽园一凑热闹,他们来到园中校场的时候,只见数十只灵兽已经列队站好,有犀牛、大象、黄牛、灵猿、灵狗……而一众年轻人和驯兽武师张教头立于前面,正谈说着什么。
“哇,这么多灵兽!”阿蛮双眸大亮,在谢府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还不知道有这么多宝贝。
还没有走到那边,她已经看中了那只体型最大的两牙大象,脚步加快,向谢灵运喊着:“谢客,挑那只大象!”
那边众人不由望来,而谢月镜轻声地笑道:“那大象叫‘巨秤’,战力只能排在第三。”
“能不能挑两只啊?”阿蛮不由嘀咕。
不过因为她走近,众人都可以隐约地听见,谢公信一声冷笑,说道:“四弟,要不然你把火风和巨秤都挑走吧?”这话自然是反话,张教头却很是较真:“那不行,康乐公吩咐下来,每人只能挑一只,谁配对哪一只,由你们共同商量决定。”
“我带一只就够了。”谢灵运摇头而笑,自己私人的还有波儿象和老乌龟呢,兕牛大圣倒是由阿蛮来带。
“呵呵。”谢公信笑了笑,真是会假惺惺,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最后还不是要挑走火风。
对于兄弟两人的恩怨,众人都是了解的,但连康乐公都化解不了,他们真是爱莫能助,也只有谢混沉思着怎么可以解决……
而众人之中,谢混的辈分和德望都是最高,理应由他先挑,这时候张教头瓮声瓮气的请他开始,谢混却是早有主意,上去就把黄牛“田壤”领走,它的战力还在“巨秤”之下,大概排在第四、第五位左右。
“叔源族叔,只是‘田壤’就好了吗?”、“族叔,你怎么都挑走老苍或者火风的其中一位吧?”
众人见况不由纷纷劝说,叔源族叔可不是不懂斗兽,老苍拿季军那一年,就是由他带着的,虽然说老苍本身身经百战,并不需要太多的指挥。但那时候,叔源族叔表现出来的调度能力、统御能力,各方面都让人称赞。
他担当谢氏出战的主力,可以说理所当然,就连谢公信都不会不服气,再说带走老苍、火风的人与其是谢灵运,他更乐意是族叔。
“不必了,我和田壤有默契。”谢混微笑,这样一来,贵诚和阿客就不用争了吧,宣远也可以带巨秤,一举三得。
在他看来,他在几年前已经出过风头了,他是个什么人,康乐公还不清楚么,何必跟后生们争?争个什么?
谢混坚决地带着田壤走到了一边,配对在继续,张教头挠挠头,示意谢公信、谢灵运两人可以挑选了。
“四弟,你先吧,为兄不敢在你面前造次。”谢公信笑说道,话声流露着一股酸气。
谢瞻、谢晦等人顿时皱眉,越发的看不惯这位族兄,关了这么久一点反思都没有吗,阴阳怪气的活像个阉人。之前已经把关系闹僵了,谢瞻也没什么不敢说的,直言道:“贵诚族兄,你要选火风就直接选,鬼鬼祟祟的,怕火风都不愿跟你。”
果不其然,那边的灵猿火风望了谢公信一眼,发出一声厌恶的咕嘟,好像在说:“那小子不行,由他带我,我肯定要第一轮就玩完。”
“哎呀!”旁边看热闹的阿蛮更是怒了,她早就听说过了谢公信处处刁难谢灵运的事情,没想到到现在还这么嚣张!
她正要骂点什么,谢月镜、纯儿等人却纷纷扯住她,不要激化他们兄弟的矛盾。
“这个自然。”谢公信自嘲地笑了起来,说着破罐子破摔的话:“有四弟站在这里呢,谁会瞧得上我。”
“贵诚!”谢混也失望地一叹,阿客并没有说些什么,贵诚却在不断地挑衅,十分幼稚,十分狭隘,他也真是不懂,小时候有些方面让他还自愧不如的贵诚,怎么会变得这样?
“火风的确不太情愿。”张教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康乐公说了,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谢公信简直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一样,校场上的众人和灵兽都不欢迎他,要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挑的自己离开,定然会有人拍手称快。不是不给他机会,实在是他屡屡让人失望。
“呵呵呵……”看着众人,谢公信发出一串串的冷笑,“惹你们这么扫兴,我走就是,我走就是!”
谢灵运一直微笑着不说话,见三兄黑着脸要走,他才笑道:“你就是这个策略吗?给自己找到理由走人,这样就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在灵兽大会上没有作为,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好,是别人欺压你。”
“你说够没有!”谢公信顿时止步,猛地回头,睁大的双眼满是怒气,从十天前就一直在说,一直在说,以为自己是谁呢,孔子还是孟子!
还不是变着法子来羞耻他而已!他怒笑道:“我是在成全你啊,我这样走了,你就可以一个人带两只灵兽了,老苍、火风都归你,不是很好吗?”
众人的怒气也越来越盛,贵诚完全被魔心控制了,似乎还要是无药可救!
谢混沉声的道:“贵诚,你到底是要做什么?自己做错了,却要认为是别人对不起你?”
“叔源族动、诸位,都不要动气。”谢灵运抬了抬双手,打断了变得凌乱的场面,他看了看众多的灵兽,笑道:“我从未说过要挑老苍、火风,它们无疑都是极好的灵兽,但我却看中了——它!”他指向了那只忠厚的灵狗“木瓜”。
众人皆是一怔,阿蛮一看那只狗傻不拉几的,莫说跟许家的黑狗无法比,在校场上也是弱爆了的存在,战力很可能垫底,她急道:“疯了你,都说了那只大象!”
“四公子,‘木瓜’它资质有限,虽然很勤奋,不过练不上去啊,只是相当练己中期的命功实力而已。”
张教头还是瓮声瓮气,其实木瓜本就不是什么奇珍灵兽,也不是北府战兽,就是一只灵性很高的忠犬,养在谢府里陪伴孩童的,后来它渐渐老了,眼见寿命即至,一次机缘巧合下,它跑到了灵兽园开了眼界,灵性更高了,呜呜的求教修真之法。
因为它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瞻等长大的少年也希望它长寿一些,灵兽园就让它留下来跟着一起练,寿命的确好像延长下来了,但没有人指望它可以练出什么样子。
说白了,木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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