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回过神来,猛然把东西塞回马韵楚手中,惊慌的说:“马叔,这礼物太重了,我不能接受。”
马韵楚似是早已料定长风的反应,很是淡定的说:“唉!长风,这点东西算什么?既然你叫我一声马叔,那就是自己人!马叔也不跟你虚套,将来请你帮忙的地方还很多。今后你的见识增长了,不要嫌马叔的礼太轻了就好。”
林秘书也在旁边帮腔:“李先生,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省长考虑到你第一次接受礼物,反应一定会很大,这已经是降低到最低标准了。你就收下吧!”
“是啊,长风,就当是为了安马叔的心,你也要勉为其难的收下。”
人家都这么说了,要是再推辞的话,双方都会很尴尬的。长风想了下,收就收吧,自己不去动这些东西不就行了嘛。
马韵楚见长风收下了礼物,也松了口气,这表示长风今后一定会帮他的,心里很高兴,又要请长风吃饭。
长风说:“马叔,你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感情好不好不在一顿饭上,马叔对我的好,我全记在心上。今后要是马叔有什么难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忙的。”
马韵楚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长风都表态了,也没有再客气的必要。让林秘书把两人的名片都给了长风,说有什么不方便办理的事情,尽管打电话给他。
长风要走的时候,马韵楚又想起一件事,“长风,在公司上班也怪累的,换一个轻松点的工作吧。”
“没事,马叔。从底层干起,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先干着吧,我觉得挺好。”
马韵楚只是一个提议,长风不愿换,也只能作罢。
中午的时候,长风随便在街上找了个小吃摊填饱了肚子,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好去处,不如回公司销假,下午开始上班得了。
长风提前半天回来,杨宝才夸赞了一番,说他工作积极,是公司员工学习的榜样。
下午,长风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一些东西,有人从外面把门轻轻推开了。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出现在长风的视/ 线里,正是杨宝才的老婆赵红艳。
她朝长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的看了看杨宝才办公室的门,俯身趴在长风跟前的桌子上。
“弟弟,怎么这快就回来了?既然请了假,就好好的玩儿玩儿吗!”
长风这次出奇的没有脸红,心里还生出了想抓一把的冲动。他克制了一下这种令自己害怕的冲动,调皮地朝那片雪白吹了一口气。
在饱满的颤颤巍巍的晃动中,长风艰涩的吞了一口口水。
赵红艳的眼角又瞥了一眼杨宝才办公室的门,轻声问:“好看吗?”
在自己丈夫的眼皮底下,公然的勾引男人,给她的心理和生理上,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对于这样一个成熟女人赤果果的挑逗,长风大感吃不消,差点发生枪支走火的事件。
就在长风痛苦忍耐的时候,杨宝才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来得太及时了,在长风听来不谛于九天仙音。
“李秘书,你进来一下。”
赵红艳趁长风起身的功夫,探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动作快的急如闪电,比起武林高手都毫不逊色。
在长风一脸惊愕的表情中,她掩嘴一笑出了办公室。
长风来到里间,杨宝才正紧皱着双眉,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总经理,有什么指示?”
杨宝才拿起桌上的一份东西,快速的又看了一遍说:“柳花泊煤矿这半年来一直亏损,事情有些不正常。你收拾一下,会同刘主任他们,一起去调查一下。记住了,一定要仔细,争取在短时间之内,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长风下楼出来,车子已经在等他了。上车后才发现,这次去的人加上他就四个人。除了刘主任,还有两个会计。
因为他是总经理的秘书,车上的人都跟他热情地打招呼,他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在路上,刘主任问,总经理有什么指示没有。
长风告诉他,要仔细调查,尽快搞清楚原因,总经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刘主任说:“能不急吗!公司联系了一个大客户,合同都签了。柳花泊煤矿的产量最大,却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工人工资了,再这样下去,势必影响工人的生产积极性,到时候完不成合同指标,公司的亏损就大了。”
“刘主任说的很对呀!总经理对这件事很重视。不知刘主任有什么好的办法?打算先从哪方面入手?”长风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哈哈,有李秘书运筹帷幄,哪儿还轮得到我做主呀!李秘书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干。”说完还向两个会计一抬下巴笑了笑。
对这种推卸责任的话,长风很是反感。他这次跟来,只是为了有什么事,能及时地向杨宝才汇报,让其能在第一时间得到第一手资料,以便作出决策。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传递情况的联络人,可不是作为专业人员来进行调查的。
明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这刘主任还要这么说,他什么意思?长风心里有了疑惑。
到了柳花泊煤矿,矿长党青林没露面,是副矿长林东方接待的他们。
长风直接说明来意,请林东方配合一下。
林东方表面很诚恳的说:“矿上连续半年都在亏损,我和矿长都很焦急,你们能来帮助找找原因,真是太好了!现在,工人已经开始出现情绪波动,你们来得很及时呀,真是及时雨。说吧,要我们怎么配合?一定给你们最大的方便。”
长风心里已经对刘主任生出了反感,你不是要推卸责任吗?我偏让你做。
“刘主任,来的时候,总经理交代过了,说在这件事上,你是专家,要我虚心向你学习。下面有关调查的事项,就由你来和林矿长谈吧。”
刘主任一犹豫,很不乐意的看了长风一眼。对林东方说:“林矿长,那就先从账目开始吧。麻烦你给我们找间屋子,把矿上所有的账目都送到屋子里。”
林东方说:“屋子不用找了,就在我这间办公室吧。”又对旁边的一个人说:“徐会计,你去把所有的账目都拿到这里,让刘主任审核。”
刘主任和两个会计一笔笔核对着账目,长风不想插手他们的工作,在一边又很无聊,就信步走出办公室,到外边透透气。
出来透气,也只是漫无目的的瞎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过磅处。
一辆辆载重汽车发出巨大的轰鸣,震的人耳鼓生痛。长风随便瞥了一眼这些汽车,心中不由暗叹,这一车至少得一百吨,难怪路面损坏的这么严重。
过磅处的小屋里,过磅人员正在忙碌。一辆汽车驶上地磅,通过过磅人员身后的镜子,长风看到了一组数据,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第29章:身陷重围
过磅人员面对着长风,面前是一台电脑显示器,背后是一面镜子。长风站的角度,刚好能从镜子的反射下,看到显示器上的内容。
在无聊之下,看到那组数据的时候,他还随口念了一遍,54000KG。念完之后,猛然醒悟过来,这一车煤只有54吨,和他估计的差了一半。
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没着急过去,后面的车都排起长龙了,再看看,后面的车装载的吨数。
又看了几辆车,和前边那个车的吨数出入不大。他的脸色难看起来,掏出电话拨给了杨宝才。
“杨经理,我发觉柳花泊煤矿的电子磅被做了手脚,车辆的实际载重和称重有不小的出入。”
电话那头传来凝重的声音,“都是些什么车型?称重是多少?”
长风把车型和称重的数字说了一遍,杨宝才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妈的!一群蛀虫!李秘书,你一定要想办法拦住那些车辆,我马上报警。这是犯罪,一定要严惩!”
长风很快的走到正在称重的车辆跟前,趁司机探出身子拿称重单的时候,他从副驾驶那边上了车。
司机回头看到长风坐在车上,生气的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上我的车?赶快下去!”
长风掏出工作证说:“我是万丰矿业总经理的秘书。我觉得你车载的煤炭称重有问题,需要重新再称重一次。”
司机一愣神儿,长风出手如电,熄火、拔钥匙、夺过司机手里的称重单,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在司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向过磅处走去。
被人拔了车钥匙,又被抢了称重单,司机的火气窜到了头顶。
冲着长风的背影咆哮:“小子,你别走,给我站住!”
长风对他的咆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司机对后面的车喊:“哥儿几个,那小子拔了我的车钥匙,都下来,废了他那双狗爪子!”
一连串砰砰的关门声过后,从车上下来几十个手拿武器的人,有拿棍棒的,有提着铁管的,还有的干脆随手抓了一把半米长的活动扳手。
这几十个人之间的距离挺远的,一起叫嚣着:打死他、砍了他的狗爪子,向长风跑来。
前边几个离长风近的人,距离他还有两三米时,长风已经拉开了过磅处的门。
外面的几十个人一起怒吼着向长风冲来,惊动了在过磅处里面的保安。
四五个一脸痞相的保安,在一个满脸横?* 肉凶神恶煞的人的带领下,提着橡胶棍也冲了出来。
此时正是长风拉开门要进屋的时候,看到保安冲了出来,身子向旁边鬼魅般的一闪。
保安刚一冲出门口,一根黑乎乎的铁管当头砸下来。
领头的保安应该是个练家子,急忙举臂相迎。砰的一声闷响,铁管结结实实的砸在手臂上。一条身影蹬蹬蹬退了四五步,铁管再也拿不住了,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领头的保安摸了摸被砸的手臂,生气的一声怒喊:“小子找死是不是!敢向虎哥我递爪子!”
这时远处的司机也到了跟前,几十个手持棍棒铁管的人,把过磅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听到虎哥的喝骂,身体都微微一颤。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自称虎哥的人很是畏惧。
一个司机满脸堆着诌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误会,误会。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虎哥您动手。”一指站在门边的长风,“我们是要打那小子,谁知道他躲得太快,就打着虎哥您了。您可千万别生气,等会儿兄弟们请您好好乐呵乐呵。”
虎哥目露凶光,瞥了一眼长风,回过头来问:“怎么回事?这可是在矿上,安全生产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为什么打架?”
被长风拔了钥匙的司机赶紧把事情讲了一遍。虎哥对长风怒目而视,阴森森的说:“小子,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拔了他的车钥匙?要是不能给我个交代的话,今天就废了你!”
长风强忍怒气,把原因说了一遍。
虎哥阴冷地说:“总经理?小子,我告诉你,虎哥我只认识党青林矿长,不知道什么狗屁总经理。小子,作为一个小人物,就该有做小人物的觉悟!今天你管了不该管的事,不要说总经理,就是总理来了也救不了你!”
长风从虎哥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觉得这个矿连续亏损,应该和那个党青林有关。听虎哥的口气,他一个保安都不把杨宝才这个总经理放在眼中,党青林背后肯定有很硬的后台。
想明白这些,长风瞬间有了决定,假装害怕的说:“你……你敢这样说总经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哈哈哈,小子,实话告诉你,他杨宝才算个屁!不,他连个屁都算不上!说他是屁都是抬举他。我们党矿长要当那个总经理,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做这个矿长,就是看中了这里的煤炭,可以带来丰厚的回报。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人敢到这里来查什么。虎哥我也很久没有动手教训人了,很多人大概都忘记了我的手段了。今天就拿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给他们上上眼药,给一些不知好歹的人好好敲打敲打。”虎哥嚣张的说了一大堆就要开始动手。
“杨虎,你要干什么?怎么可以威胁杨总经理的秘书?”林东方适时的出现,拦住了要动手教训长风的杨虎。
又一脸歉意的对长风说:“李秘书,真不好意思,让你受到惊吓了。回头我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杨虎,扣他半年的工资。”
杨虎很明显是党青林的打手,林东方敢呵斥他,这说明了什么?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长风拍拍胸口,急促的吸了几口气说:“哎呀,林矿长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我就得在医院里躺上半年了。刚才真把我吓坏了,现在我这心还怦怦地跳呢。”
林东方假装关怀得问:“李秘书,没事吧?要不咱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长风手捂心口,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一副余悸未消得样子。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让我缓一缓就好了。”
林东方其实才没什么好心管长风的死活呢,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有目的的。
“李秘书,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司机围在这里?”林东方疑惑的问。
已经猜出来他有问题,长风才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知道。见林东方来到现场后,只是和自己说些废话、屁话,根本就没有处理事情的意思,长风也隐隐地猜出了他的目的,他应该是在等待什么。
长风想看看,他等的究竟是什么人,也跟他周旋起来,“林矿长啊,我现在心慌得很,先让我平静平静再说。”
果然,几分钟过后,一辆皇冠轿车进入了现场,车上下来一个人。四十多岁,肥头大耳,油光光的脑袋上,只有靠近耳朵的那一块地方,才稀稀拉拉的有几根毛发,看上去就像一个长了毛的冬瓜。上半身胖的就像一个圆滚滚的油桶,双腿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圆规那两条尖细的脚。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像一个咸鸭蛋。
咸鸭蛋下了车之后,身体左右摇晃了几下,脚下的步伐有些踉跄,呼出的气息中散发出浓浓的酒臭,能把人熏得倒退三步。
长风看到来人,心里产生了一丝失望。他本来以为林东方要等的人是党青林,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