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大的水流
第一章 我不做帮主了
刀光一闪，一朵漂亮的血花溅出。
“呃……”一个像山一般强壮的黑衣大汉捂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他的眼睛像死鱼一样盯着眼前那个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左手握着一把短刀，刀尖还在滴着血。他冷冷的看着黑衣大汉，淡淡的说道：“你输了。”
黑衣大汉不肯放下手中的剑，他艰难的迈着步，朝青衣少年走去，大概是想再拼一把。然而他终究敌不过死神的召唤，才走出两步，便“嘭”的一声轰然倒下，扬起一阵烟尘。
这是夏阳城两大黑帮头目的决斗，黑衣大汉是乌帮头目，叫袁大壮；青衣少年是青帮头目，叫陈诚。
陈诚今年才十八岁，但是据说杀人技巧已经在夏阳城无敌，因为和他决斗过的人，都死了。
“无敌”这个称号无论放在谁的头上，都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袁大壮早就忍了陈诚很久，恰好两帮前段时间因为一点事情闹起来，便约好陈诚决斗，一战定乾坤。
然后，他死了。
陈诚身后是一群青帮弟子，看到帮主赢了，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有人还带了一面鼓来，这回拼命把鼓击得“咚咚”响！
“帮主一出，夏阳无敌！”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来了。
接着便是一浪接一浪的喝彩声：“帮主一出，夏阳无敌！帮主一出，夏阳无敌！”
袁大壮背后的乌帮弟子，看到自己的帮主死了，脸色铁青。副帮主是袁大壮的亲弟弟，叫袁小壮，他一言不发扛起兄长的尸体，朝左右低喝一声：“我们走。”
袁小壮走出几步，却见乌帮弟子无一动弹，不由愤怒道：“怎么，你们想造反吗？”
一个四十来岁的瘦小中年人从乌帮弟子中走出来，朝袁小壮拱了拱手，道：“副帮主，得罪了。其实我们早就想脱离乌帮，投靠青帮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机会。”
这中年人说中了大家的心思，乌帮弟子纷纷点头。
“你……”袁小壮愤怒得面目扭曲，可当着陈诚的面，却也不敢对他们动手。
瘦小中年人率领着几十个乌帮弟子，来到陈诚面前，哗啦啦跪下了。中年人朗声道：“陈帮主武功盖世，对手下又厚道。小的早就景仰多年了，求帮主给个机会，让我等可以弃暗投明。”
“求帮主给个机会，让我等可以弃暗投明！”一众乌帮弟子跟着讲。大家纷纷给陈诚磕头。
看着乌帮弟子叛变，陈诚觉得奇怪，转头问身边一个绑着绿色头巾的大汉：“秦欢，这是怎么回事？”
秦欢是陈诚的副手，在青帮是二号人物。他见多识广，尤其对帮派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此时秦欢凑到陈诚的耳朵边，悄悄说道：“袁大壮对手下很苛刻，而且取财无道，连孤寡妇幼都不放过，不像我们只是打那些无良财主的主意。所以乌帮内部早就对他很大意见，只是碍于袁大壮的威严，不敢擅自脱帮罢了。”
原来如此，陈诚展颜一笑，朗声道：“都起来吧，从此大家就是青帮的一分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帮主万岁！”乌帮弟子欢呼雀跃。
“你们……”袁小壮就在旁边看着这活生生的一幕，气得七窍生烟。
陈诚平静的对袁小壮说道：“你走吧，从此夏阳城只有青帮，没有乌帮了。”
袁大壮死了，乌帮解散，是夏阳城一件大事。那些贫苦百姓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无不走上街头，欢呼庆祝。青帮势大，而且也不与官府作对，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夜，青帮在夏阳城最大的酒楼望月台举办庆功宴。既是庆祝剿灭了乌帮，也欢迎新力量的加入。
举杯豪饮，大块吃肉。在一片“丁丁当当”的碰杯声中，众皆酩酊。
陈诚独自站在望月台的最顶楼，双手负在身后，抬头看天。
秦欢悄悄从下面走了上来，递给陈诚一杯酒，恭敬道：“帮主，怎么才喝了几杯就上来了？大伙可想见到您呢。”
陈诚指了指天上，平静的道：“你看到月亮旁边那抹乌云没有？”
秦欢睁着微醺的眼睛，往天上看了看。
陈诚意味深长道：“传说中乌云遮月之时，不死城便重现于人间，而预示末日的巫星就将降临。每天晚上我都在看这抹乌云，这几年里，它变得越来越大，离月亮越来越近。恐怕几年内不死城就将出现了。”
秦欢干笑了一下，道：“帮主，这不过是个传说，您也不必把它当真。虽然那乌云老是不散也确实有点奇怪……”
陈诚笑了一下，指着南方，继续说道：“末日来临之际，只有修真之人才有足够的实力对抗不死城里那些丧尸。我打听过了，往南走八百里，有一座启元观。那里的道长便是修真之人，而且每年都会开观收徒。我想去那里修炼。”
“帮主，你要走了？那我们怎么办？”秦欢的酒意顿时醒了三分。
陈诚把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道：“现在袁大壮死了，夏阳城也太平了。就算我走了，青帮也一样可以经营得好好的。”
“这……”秦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么定了，帮主这个位置就给你了。”
陈诚说走就走，第二天就召集青帮主要干事开会，正式把帮主之位传给秦欢。自己带着一个包裹便出门去。青帮干事们要送他，陈诚说不必那么大动静了，他一个人悄悄走就可以了。
临走之时，秦欢拿出一沓银票要塞给陈诚。
陈诚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身上有些碎银子，足够撑到启元观了。”
秦欢毕竟比陈诚年长几岁，对人情世事也了解得比他多，还是坚持，可陈诚执意不肯收，说他知道帮里其实也没多少钱，这个摊子这么大，还是留着吧。
秦欢没办法，叹了口气，道：“帮主，没钱寸步难行，你会后悔的。”
“哈！”陈诚的少年人脾气上来了，乐道：“你看我当初来到夏阳城的时候，不也是手上没有一分钱，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然后，陈诚便上路了。
快马代步，日行百里。八天之后，陈诚来到一座大山之下，这大山郁郁葱葱，半山腰便有云雾缭绕，一派仙气十足的景象。启元观便在这大山之中。
“看样子，这启元观应该很有料。”陈诚高兴的琢磨着。
第二章 青衣弟子
陈诚沿着山路往上走，越往上走，路上的人越多。
“兄弟，你也去启元观？”陈诚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人搭讪。
那人个子不高，足足比陈诚矮一个头，看上去很和善，和善之中又透着一股稚气。他看了陈诚一眼，没好气的道：“今天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去启元观？你不是不知道吧，启元真人一年只有七天开观收徒，每次只收五十个。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要是来迟了，恐怕就得再等一年了。”
陈诚谦逊的道：“我听说了，所以今天也来了。不过这真人究竟有多厉害啊？”
提起真人，矮个子的眼中就泛起崇敬无比的光芒，他说道：“据说真人的境界已经达到凡界五品，要知道，达到五品，就可以以意念驱动兵器，杀人于千里之外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
说起修真，陈诚是门外汉，因为夏阳城离修真世界太远，所以他打听来打听去，也就知道这里有个启元观而已，至于境界有几重，每重的实力如何，他一无所知。
矮个子在这方面的了解比陈诚多得多，他便和矮个子一路同行，边往山上去，边了解修真的情况。
原来，修真分为两界，一为星界，一为凡界。
传说中达到星界的人，能上天遁地，与天同寿。这样的人极少，矮个子自然没有缘分看到，据说启元真人当年曾经有缘见过一次。那个星界高人指点了他一个时辰，随后启元真人的境界便飞速上升，四十岁那年，达到了凡界五品，也就是矮个子口中的控物杀人境界。
星界有九品，凡界亦有九品。
像陈诚这样的凡人，没有修练，那即使杀人本事再高，终究只是一品的境界。
如果能达到二品，实力便会有一个不小的提升。
说话间，陈诚和矮个子来到了半山腰一座道观前面。这道观门前栽着五棵柳树，每棵树的树干都很粗，一个人张开双臂，才堪堪能围住。
走进观门，随着人流来到一个巍峨大殿，一根根黑色圆柱矗立两旁，显得十分威严。
人很多，陈诚和矮个子混在人群之中，毫不显眼。
“听说今年的选拔由大师兄主持，而且选拔方式也很奇特，他们拿出一个钟来敲，这钟声古怪得很，听到的人纷纷倒下。谁能坚持住不倒，谁便能成为启元观的弟子。”
“修真之人最重毅力，我想这钟声考验的便是我们的毅力。哎，你手中怎么拿着一团棉花？你不要作弊啊。”
“嘘，小声点，最多我分些给你。”
一排红衣弟子从殿后出来，中间一个人正拿着刚才大家所说的那个奇怪的钟。
“启元观的弟子也分级别，红衣弟子可以在山顶修炼，得到最好的照料。还有一类是青衣弟子，就没那么优待了，只能在半山腰，资源也很匮乏。”
“哇！那这些人都很了不起啊。中间那个拿着钟的人是谁？”
“你傻了，他就是大师兄。据说达到了凡界三品，随便就能捏死你。”
大师兄大概三十岁，个子高，而且胖，肚子圆滚滚的。陈诚怎么都想象不到这样的人，竟然能随便就捏死人。
大师兄来到殿中央，环视大家一圈，微微颔首，随即举起手中的钟，这钟呈古铜色，大概一尺来长，上面镂刻着奇怪复杂的纹理。
大师兄轻轻一摇，钟声便响起来，荡漾在大殿之中。
陈诚刚听到钟声，便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差点就要晕倒过去，他踉跄了一下，赶紧撑住。而和他同来的矮个子，已经“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这钟声直接冲击大脑，做再多的保护，也无济于事。所以刚才那两个说要往耳朵里塞棉花的，也倒在地上了。
钟声响过十二下，大殿中的应试者已经倒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陈诚还有另外一个人仍然站着。
这钟声让陈诚很难受，可大师兄和他旁边的那群红衣弟子，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看来修真之人，果然厉害。
大师兄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能捱过六声的人，便可入选为青衣弟子。而你们俩都捱过了十二声，那么便可入选为红衣弟子。两位可有意跟随我到山顶修炼？”
陈诚和那个人都很高兴，异口同声道：“好啊！”
话音一落，便有红衣弟子上前，讨要银两。
陈诚愣了一下，道：“还要收钱啊？”
红衣弟子不屑的道：“能当上启元观的红衣弟子，不知是多大的福气。观里在你身上投下的资源不会少，你以为是这里是福利院么？别不知足，大把人想交钱，还没机会交呢。”
陈诚挠了挠头，问道：“那是要多少？”
红衣弟子道：“十两黄金。”
旁边那个人连忙道：“我有，我有！”说着赶紧从包裹里拿出一张十两黄金的票子，恭敬递送那个红衣弟子。
大师兄看到，满意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恭敬的答道：“回大师兄，小的叫宋光明。”
说着余光一瞥，鄙视的看了陈诚一眼。
陈诚后悔没听秦欢的话，不过当初秦欢塞给他的银票，好像也不够十两黄金。谁想得到修真求道还要钱，这真是出乎意料了。
他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我没钱。”
大师兄失望的看了他一眼，道：“规矩不可坏。虽然你资质不错，但不交钱的话，你就在这半山腰当一个青衣弟子吧。”
当青衣弟子不用给钱，但待遇着实寒碜。
大殿之后是一排道舍，每两个人住一间，里面只有两张床，两个柜子，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道舍旁边是一片菜地，菜地旁边有一排鸡舍，几只牛，七八个大灶，每个灶上都有一口大锅。
陈诚看着这一片绿油油的菜地发呆，心想看样子大概还要自己做饭洗衣，不会有专门的阿姨打理生活了。不过反正没交钱嘛，这样也是合理的。
一个青衣弟子走过来，呵斥道：“发什么呆？走，跟我去山下挑水。”
陈诚反应过来，但还不死心，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自己做饭？”
青衣弟子哼了一声道：“不仅要自己做饭，还要做饭给山顶的人吃。”
山顶的人，指的自然是那群红衣弟子。
“啊？”陈诚没想到青衣弟子的地位如此低下，原来竟是启元观里的佣人。
“那修炼呢？”陈诚想起这个问题。
青衣弟子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书丢给他，冷冷的道：“青衣弟子就只有这一本《罡气诀》，自己领悟吧。”
第三章 上一品
陈诚当上帮主之前，过了好多年穷苦日子，挑水、浇菜、施肥、砍柴、做饭这些活，对他来说不难。问题是，他放弃帮主之位，快马加鞭跑了八百里路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给山顶那些人当佣人的。
陈诚用最快的速度把活干完，便钻进自己的道舍，仔细翻阅起《罡气诀》来。
和他同舍的人叫王虎，是个乡下来的老实人，也捧着一本《罡气诀》在看，看了半天，没看懂。王虎叹了口气，拿起勺子在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
陈诚笑他：“我没见过喝水还喝得这么上瘾的，你不是把水当成酒了吧？”
王虎把《罡气诀》往床上一扔，摇头道：“不知道上面在说些什么，好难。”
陈诚心想糟糕，这开头就学不进去，你以后可怎么办？便开解道：“其实也没那么难。你看，这《罡气诀》讲的就是修真的基础。所谓修真，其实是修体，通过天地元气、神奇瓜果、珍禽异兽等各种手段，不断提升自己的身体。一旦身体强壮了，速度、力量等也跟着上来。观里没有太多资源给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通过吸纳天地元气来改造自身，这就是观里给我们《罡气诀》的目的了。”
王虎皱着眉头，道：“这个我也懂，问题是吸纳天地元气的法门，实在是太难了。”
陈诚宽慰他道：“万事开头难，你别那么心急。依我看，这修炼的法诀应该是这样的……”
凡界一品分为上一品和下一品，一切凡人都可归到下一品，只有修炼到一定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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