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风光一时。”
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建国初期,征战频繁,士兵死伤无数,也正是有了这些普通士兵抛头颅洒热血的奋战,才有了普罗兰王国的建立,有鉴于此,在建国之后,奥特雷一世陛下特别下令将因战而伤残的有功之士组成了一支战团,赐名…残血。
残血战团独立于其他军团之外,每年会由皇室出款供养他们。以此来表彰他们的功勋,也显示了陛下的仁慈之心。
在当年,能够进入残血战团的士兵,无一不是功勋卓越,作战勇猛之士,就算他们因为伤残而无法再上战场,但是那股子属于军人所独有的强者气息,却也不是其他士兵所能够比拟的,更加没有什么人敢于轻辱其锋。
残血战团的建立,为所有普罗兰王国的士兵竖立起了一座精神上的丰碑,也激励起一批批的将士为了王国的安危而浴血奋战。
唉,只可惜,这么多年下来,残血战团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勇,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一支荣誉战团。”
王翰不解的问道:“荣誉战团?什么意思?”
“就是中看不中用!”
“中看不中用?”
“对。中看不中用。”
说道这,雷纳似乎也是陷入了一种感慨中,顿了顿。他这才接着说道:“只可惜,残血战团地荣光并没有持续那么久,随着战事的逐渐平息,转眼间便是数十年和平的日子,而残血战团地真正意义也随着战火的浇灭,而逐渐被人们所遗忘,其荣誉的称号更是被各种各样的罪恶所玷污,早已没有当年的盛况。..
到了现在。残血战团虽然还保有两千士兵的名额,但是其中真正的数量却是在逐年减少,现在还能剩有几百人就很不错了。
而且,战团中的士兵也不在是功勋之士,勇猛之辈,残血战团现在已经成了各地方部队地废物处理站,凡是那些在作战中立了大功而受伤的士兵,就极有可能会被送到这里来,而他们所立下的战功就将落到别人的头上去,我想。那些战功最终会落到何方,您应该能想的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更有甚者,则是直接被他们的长官给弄成了残废,然后在以各种名目将这些残废了的士兵,送到残血战团之中,而这些长官会如此做的理由仅仅是维持残血战团的运作与看这个士兵不顺眼。”
王翰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冰寒,太狠毒了。
他有些艰难地涩声问道:“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就没人来管了吗?”
雷纳冷冷一笑。讽刺道:“管?谁来管?您以为他们为什么要维持残血战团的存在?您知道皇室每年拨给残血战团多少金币吗?十万枚,整整十万枚金币!可您又知道残血战团每年可以从中获得多少枚金币吗?残血战团的存在又能为他们提供多少枚金币?”
王翰哆嗦着嘴唇,几次开阖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道看似最为简单的算术题。可他却怎么也算不出最终的答案。
十万枚金币一把撒下去,又能塞住多少张嘴!又有多少人从中,中饱私囊,又有多少军官从中受利受益,这张网太大,太牢固了,一旦沾上,就脱不开身。这也就难怪。没人会来管这件事了。
所有的心绪全在片刻间化为了一声叹息:“唉,走吧。残血就残血,做人还是要靠自己。”他已经不指望什么部队了,还是专心实意把亚历克斯他们这些自己人培养好,走精兵路线,才是上上之策。
当两人踱着步,慢慢走到马车旁的时候,已经有一位满脸皱纹的中年军士,可怜巴巴的在那等着他们。
一看到两人走近,中年军士立刻微微挺了挺胸,恭敬地先行一礼,朝着王翰有些卑微的问道:“您好,想必您就是马尔斯。哈丽雅特大人吧!”
王翰的黑眼睛是哈丽雅特家族血统最好的明证,只要知道这事,就很难会认错人。
“你是?”王翰疑惑地朝他扫了两眼,只见这位中年军士满是风霜的脸上,纵横交错的刻着数条皱纹,浑浊的眼珠子畏畏缩缩的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身上所穿着的铁质铠甲也显得有些陈旧,还在多处有着腐锈的痕迹,显然这身铠甲是一套陈年旧物,并且在平时没有进行良好的保养。
令王翰侧目地,则是中年军士地一条腿。
在蓬松的裤腿底下,露出了一截手臂粗地木头棒子,此刻那根木头的尖底正紧紧的驻在地上,将中年军士的整个身躯牢牢的支撑起来。
看着这位带着木头假肢的中年军士,王翰不禁在心中暗暗猜测,他多半是残血战团的人吧?
王翰观察老努克的时候,老努克同样也在观察他。
老努克并不老,仅仅才三十七岁的他,在平均寿命能够到达六十岁的人类中,最多也仅能够称得上中年而已。
但是,十四岁起就开始当兵的他,到现今已经有了23年的军龄,以他这种资历而言,称之为老,却也是名副其实,更何况生活的艰辛与苦难,早早的就将他折磨到了老的模样。
就凭着他那张斧凿刀刻般的脸,不老也老了。
老努克再次行了一礼,说道:“哈丽雅特大人,您叫我老努克就行了,我是受命来带您去残血战团驻地的。”
果然是残血战团的人,那个克里斯叮将军的动作可真够快的啊,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王翰心中凛然,暗暗的提醒自己,以后行事都要更加小心,尤其是像克里斯叮将军这样,表面和善,却在背后捅刀子的笑面虎,这种人,最是阴险最难对付。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克里斯叮这只笑面虎要为难他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王翰把他划入黑名单之列。
人无杀虎意,虎有伤人心啊。防范于未然,才是自保之道。
点点的想法在心中只是电闪而过,王翰面上不动声色,故作好奇的问道:“哦?那你在残血战团中是任什么职务?”
老努克张了张嘴,迟疑的没有开口,踌躇了一下,这回答道:“我……,我是他们的头。”
“头!”王翰轻轻的又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老努克的回答显得有些出人意料,也很有意思,不管怎么说,残血战团也是一支有着官方番号的,正规部队。
现在,这支部队居然用起了,只有街头流氓才会使用的称谓,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莫大的讽刺。王翰很好奇,连声问道:“老努克,那你们团长呢?”
老努克的嘴角弯了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的应答道:“哈丽雅特大人,我们那已经好多年,没长官来了,连个百夫长什么的都没有,就更别说团长了。要不,哪轮了到我来做这个头。”
王翰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世间的荒唐事,果然是一件比一件稀罕,一件比一件做的出格。“唉,你以后就叫我阿瑞斯吧。”
直呼其名老努克哪有那胆子,故而,恭恭敬敬的点头称是,口中说道:“是,阿瑞斯大人。”
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老努克,王翰的心里就更加的苍凉起来,对于残血战团那仅留的一点期盼,也紧跟着化为了乌有。
仅看他们头的一身打扮,就能想象出残血战团其他成员的情形了。这样的士兵,还能用来作战吗?
王翰烦,老努克更躁,此刻他的心里可也是揪得紧紧的,疑虑就如那烟尘一般,一团一团的直往上冒,滚滚的热汗更是从他的额间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越想汗越多,他实在是闹不明白,这班贵族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阿瑞斯这么尊贵的大老爷往他们那放呢?这位阿瑞斯大人,又会为他们带来什么呢?难道还会有更加严重的苦难落到他们这些人的身上吗?
“唉,你坐到我的马车上来,为我们带路吧,我们回营。”王翰说的有气无力,他都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的叹气了。
回营这个字眼令老努克稍感意外,在脑中转了几个弯之后,才领会明白其中的含义,这才有些慌张的答道:“啊,回营?是,是,我们回营。”
第二卷 超级替身
第八十三章 怒吼
残血战团的驻地并不在亚科瑞克,而是在离其五里外,一处岩石结构的山坳上。
五里的距离,在老努克的指引下,稍纵即到,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在远处的山坳上,伫立着一座青黑色的巨石堡垒。
从远处看去,堡垒并不大,青黑色的前壁懒懒的卧在山坳上,纵横不到二百米,堡垒的墙壁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风化的痕迹,昭示着岁月的无情。
原本的正门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崩塌毁坏,大块大块的断石残壁横隔其中,直透着一股子的苍凉落败。
骑士与马车还没靠近堡垒,便已经被山上的哨兵所发现,进而,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引起了一片骚动。
鼓噪的响声从堡垒中传出,稀稀落落的人影飘飘荡荡的显现出来,躲在断壁之后透过缝隙悄悄的观察着这支前进的队伍。
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马车的靠近,有了老努克的解说,人心很快就安定下来。
虽然,还不知道这位阿瑞斯大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很穷,他们很苦,生活已经足够的艰辛,无论这位大人怎么做,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他们如此想到。
人群散开,在一阵阵的沙砾摩擦声中,整支队伍悄然的通过断壁上的开阔口,驶入堡垒。
下了马车地王翰。也是不由得一阵的惊叹,身处堡垒之内可比在外面感受到的,要宏伟得多。壮观得多。
原来,在目光不可及地山体之后还另外修筑有一群建筑。难怪,从外面看上去,堡垒会那么小了。
进了堡垒,便是一块硕大的圆形校场,校场的左侧是一排的屋舍,从整个堡垒的布局与规模上,依稀还能看出当年新建时的一些风采。
雷纳在老努克的耳边细语几句。老努克点了点头,随即大声的呼喝开了。
在老努克这位领头人地吆喝下,一群群,身穿最廉价粗麻衣服的士兵从堡垒的四处涌现而出,蹒跚着步子,寂静无声的集中到了堡垒中的校场上。.
这些士兵大多神色萎靡,脚步虚浮,裸露的皮肤上还带有轻重不一的伤痕,有些伤兵的更是与老努克一样,直接成了残废。不是断脚,就是断手。
伤兵们行动的速度并不快,等了好一会,老努克这才迟疑的说道:“阿瑞斯大人,除了有三个双脚不灵便,实在无法出来地以外,剩下的一共三百二十五人全都在这了。”
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王翰的心里,已是死灰一片。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三百多衣着破烂身带伤残,比难民还难民的士兵会是一支正规军团的战士。
他的目光缓缓的从士兵中扫过。静静的校场上一片萧索,从那一双双浑浊的眼睛他只看到了茫然和麻木。
带着斑斑血丝地瞳孔中,没有一点点生的气息。
没救了,这些人已经没得救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用,这些人从身到心都已经废了。
看着下面这一片一片的行尸走肉,他缓缓的沉声说道。仿佛是说给别人听。又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地善与恶,与己有利的就是善。与己有害的就是恶,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存于时势,有实力就有公理,没能力的弱者注定只能匍匐在强者的脚下,任其蹂躏、尽情踩压。”
轻呼一口气,王翰抬手往上一指,更加大声的吼道:“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这片天地。
这是一个强者至上,实力决定一切的世界,女人、财富、土地、一切一切美好地事物都是为胜利者所准备地,绝对的实力支配绝对地权利,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妄言,不思进取者终将失败,勇于拼斗者才能成功。
也只有最为卑微的懦夫才会像一条可怜虫一样,在那自欺欺人的抱怨世道的不公。弱者颤抖哭泣,用泪水证明他们的无能。
强者奋斗拼杀,用鲜血昭示他们的勇武。
我不是一个凶残的恶人,但也绝不是软心肠的烂好人,我没有那个能力更加没有那个心情去为你们的遭遇鸣不平,连抗争之心、复仇之念都已经失去的弱者,是不值得获得别人的同情与帮助的,尊严与权力只有靠自己的血汗去猎取。
肉体可以被摧残,灵魂却是永恒不灭,如果连灵魂都已经陷入沉沦,那么即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枉然,注定永远都只能是个失败者,永永远远的被历史的车轮碾压在地狱的最深处,永无翻身之日。”静,无一例外,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如此叛逆、如此强硬,野蛮的近乎荒谬的道理。
但……,在心底微微的一愣之后,细细的品味其中的话语,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最彻底的写照。
强者站着死,弱者跪着生。
这不仅是力量上的差距,更是心理上的不可攀比。
没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时间,王翰紧接着又说道:“……我言尽于此,至于你们会怎么做,我不会去管,也懒得去管,只要你们不来打搅到我,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当然,我会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当一天地将军。做一天的事,只要我还是你们一天的长官,就会管你们一天地饭食。
现在……。都给我听好了,全体解散,各自回营。”
他说的并不响亮,却一句一字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校场上的士兵,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身,刚才的话对他们多少都有一些触动,他们的神经现在都有些发愣。更有不少双呆板的眼睛轻轻地闪了闪,扩散的焦距也正在悄然的往中心处聚集。
“你们都聋了吗?还是我这个长官的话,说的不算数。”士兵们的不作为,让王翰顿感生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从没指望自己说的这番话能够激活一群死人的心,只要这些家伙安安分分,不来给自己找麻烦就好。
一丝金色的亮光从他的脸上闪过,巨大地厉吼猛的从王翰的口中发出:“我再重覆一遍。立刻解散,各回各营,不听将令者,军法从事。”
这一声带上精神攻击的巨吼,就犹如一颗闷雷般在众士兵耳旁炸响,让人骇然的同时,也猛的清醒了过来。
吼声过后,士兵群中紧接着响起了啪的一道敬礼声,紧跟着,却是一句嘹亮的口号:“遵……命。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