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把被子放在旁边轻笑着,“小时候我的性格跟你有些相像,后来因为会错了别人的意,不断的改变自己,才成了这副模样。”
“你那个别人是陆奇吗?”陆华年只是简答说过两人的事情,听丫丫主动提起,勾起她心中的好奇心。
“是啊,我们算的上青梅竹马。不过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你想听故事,我给你讲讲我的父母吧。保证比你遇到的蛇还要刺激,耐人回味。”
故事太长,一直讲到晚上也才说到一半,景昕迷迷糊糊睡去,丫丫帮她拉上被子,打电话询问陆奇那边的情况。
“她怎么样?”
“睡了,状态还算不错。我能让她一下午不去想阿年的事,明天就不一定了。她现在的情况如果再心情不好,多少都会影响胎儿的。你想点办法,让阿年尽快出来。”
丫丫忧心忡忡,下午的时候她又腹痛了两次,医生说,她腹痛是因为身体弱,又气,又急导致腹部胀气引起的。如果不能及时排解,很可能出现意外。
“爷爷的脾气你也知道,拗的跟头牛似的。不吃不喝在审讯室审了一天了,好像阿年不承认,就干脆爷两个一起饿死才是。”
陆奇有种跳脚爆粗口的冲动,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威胁恐吓,软硬兼施,唯独他家的活祖宗不行。
案子那边他查到熬粥的材料中,是小米被动了手脚。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在买的时候,红花就已经在里面,还有一种可能在家里被动了手脚。
买小米后的两天,家里除了自己家的那些人,只有一个钟点工来过,钟点工一直是家里常用的,为人老实勤恳他亲自盘问过也调查过,应该不是她。
苗姨只认一家的小米子,说他们家的是地道黑土里种的,没有经过处理,熬出来的汤又香又浓。当他们去查小米贩子的时候发现夫妇两人都跑了,摊子也没摆。明显有问题。向临边的摊子打听了下,说是家里有人生病着急回去。
陆奇派人去他们家老家找得知前几天他们汇了一大笔钱回来,人根本就没有回家。心中的猜测愈加肯定,召集所有能用的人手,上天入地也要把两夫妇找出来的同时还让人查找这几天跟两夫妇接触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中再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觉得让爷爷先把阿年放出这事还得景昕出面才行。”
“你别胡乱出主意!”陆奇生怕自己老婆撺掇出什么事情赶快出声制止。
“景昕也是个聪明人,你觉得主意还用我出?”
不过,之前决定瞒着景昕陆华年在警局现状,从爷爷的态度上来看,不能瞒了。
“也好,赶紧出来早点回去,就近看着陆华宇心里才踏实一点。”
夫妻两个把事情一定,也没再说其他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刚刚蒙蒙亮,景昕就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的叫了声陆华年坐起身来。
一向警觉的丫丫快速起身奔到床边,打开灯,看着不断咽着唾沫的景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去浴室拧了毛巾帮她擦了擦汗。
“陆华年怎样了?有没有被大爷爷打?”景昕焦急的抓紧丫丫的手,瞪大一双盛满担心的黑眸。
“那倒没有,不过,从昨天被带走到现在应该是滴水未沾,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算是动用死刑吧。不行,我要去看看。”
陆谦在这里就是个地头蛇,很多人都怕着他,他这样折磨陆华年又屈打成招的嫌疑。
“我送你。”丫丫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并没有阻止,拉住都要跑起来的景昕,劝她慢一点。
第116章 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警局门前,景昕站定轻闭上眼睛,深吸浅吐,调整着呼吸频率。
天色阴沉,清风细微。没有一丝儿燥意,半分钟光景,景昕睁开眼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准备好了,进去吧。”
“知道爷爷的弱点在哪里了?”木引吐亡。
景昕点头,陆谦性格刚硬,固执,还有点暴躁。早年在部队中拿主意惯了,在家里也用部队那一套,大头兵出身,管教孩子也喜欢动粗,家里的男孩子被打怕了。拐杖一挥,除了常年不在身边的大儿子陆铭,一个个都蔫了。女人更不用说了,嗓门一大一点。吓得都要哭了。没人跟他顶嘴,久而久之就成了独断专行。
在车上分析一番,她发现软硬都不吃陆家老爷,还是有可以攻破的地方。家里的男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打,景昕觉得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代表,他最看不惯的就应该欺负弱者,当然这个弱者里面包括她这个病蔫蔫的孕妇,只要好好利用,应该还是有把握让老虎放人的。
“现在爷爷认为是你跟阿年操纵了这件事,待会不会给你好脸色。忍忍。”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呢。”
坏脸色白眼从小时候闫素珍给她的太多,她早就习以为常。只要不跟她动粗一切都好说。
审讯室,陆华年跟陆谦两人的姿势好似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谁都没有改变过,如两尊石像,眼神在空中交织,谁都是不服输的主。严海在那里劝他注意身体,他回身一瞪眼,严海剑魔不敢言语。
“证据都被找到了,还不承认?”
声线微高,带着一股子凌厉,如果是胆小的听到。恐怕身子会抖几下,本就不是一般人的陆华年一点异样的表现都没有。
动动僵硬的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视线却没有一刻移开。
“证据?大爷爷以前我觉得你为人正直,凡是讲道理,待自己孩子也是一碗水端平,就算是见面次数不多,我也挺待见你的。就算是后来因为叔和婶的事,你不待见我跟父亲,我也没有对你有任何怨言,现在就不同了,我觉得你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处理事情来有失偏颇。打个小比方,一个小偷在一个人不多的小商店偷了东西。失主要求关闭店铺,搜每个人的身,小偷觉得跑不了,就把偷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了身边人的身上。你觉得被陷害的人就是小偷吗?”
“说来说去还是为你开脱。不过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但你怎么解释景昕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好好的?”
“听你的话,孩子流了你才满意?”陆华年浓眉紧蹙,这个问题他已经跟警察交代过,陆谦还是揪着不放,陆华年有些恼了。
陆谦被噎的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陆华年眼睛微眯,微微干裂的唇瓣逐渐抿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发出声声轻微沉闷声响。
“你知道我的人力财力,想碾死陆华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时至今日我还没有那么做,完全是出于还把他当成陆家人,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很愚蠢。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就算是跟你为敌,我也要把他这颗钉子给拔了!”
最后两个字好像是从腹部发出来般,闷闷的,带着一股骇人的强烈弑杀,狠狠的敲击着在场几个人心。
“你敢!”
“我陆华年迄今为止少数几件不敢做的事情,不包括这一件!”
两人又如两只斗鸡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肯让步。陆谦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严海一瞬不瞬的盯着,喉结微微滚动,生怕老爷子一生气,那拐杖就呼哧呼哧不顾场合的挥了起来。
虽然监控室的监控关了,如果陆华年顶着一身伤出去,他再有意散布,局子和陆家老爷子的名声肯定会受损。
局面剑拔弩张,房间陷入死寂,就连空气都紧绷起来,就在陆谦准备起身教训面前这个没大没小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混小子的时候,房门被人叩响。
“不许开门!”陆谦一声吼,震住好似看到救星急忙奔向禁闭房门的严海。
敲门声继续,陆华年不在理会陆家老爷子如刀子般的视线,闭上酸涩的眼睛,揉着僵硬酸疼的脖子。一孕傻三年,老婆不傻,倒是落在她的身上了。昨天晚上干嘛一直傻不拉几的跟老顽固较劲拼气场,还不如闭眼睡觉,就算是睡得不舒服也比现在好像浑身僵硬的都不是自己的强。
“陆老爷就算是你们不吃不喝,也得让他上个厕所方便活动下吧。你这样捆着他,换个身体素质不好的,会闹出人命的。”
房门外,景昕小声的跟敲门的警察嘀咕几句,警察点头,轻声细语劝说着里面的陆谦。
“他要尿,我自然会让他出去,忙你们的去,这边不需要你们操心。”
“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们送点水进去。”
“我们这里什么都不需要,你啰啰嗦嗦那么多干什么!”
陆谦拐杖用力戳了几下地面,大嗓门一吼,外面的人还真的安静下来。
外面没声,里面的人却不安宁了,打着哈欠站起身,“我要去洗手间,你刚才说过会让我去!自打嘴巴的事情,英明一世的大爷爷最好还是不要干的好。”
外面那些多少都是有些怕陆谦的,昨天出了陆奇跟焦瑶来时,敲过门以外,一夜都不带吭一声的。现在敲门,肯定是受了指使。他好歹也得配合一下。
陆谦被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对着陆华年挥了下手,对着身边的严海说道:“五分钟后把他带回来。”
听到脚步声,丫丫拉着还趴在门上的景昕站在墙一边,留下警察独自站在门前。
陆华年出来时才看到景昕,严海刚欲回身告诉陆谦,已经被授意过的警察快速把门关上。
“他有没有打你?”景昕扯过他的胳膊,挽起袖子查看,昨天她可是无意中看到丫丫身上的伤痕,问了好长时间,她才说陆谦把陆奇给打了。
“我毕竟不是他的亲孙子,他要打我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就算是被打几下也无碍,那样他就更会记得陷害他的人!“医生让你静养,你赶快回去,我会没事的。”
想到昨天医生说的话,陆华年把景昕向外推去,示意丫丫带她回去。
“不要,我再不来,你就要给饿死渴死了!”景昕扯掉陆华年的手,帮他倒了杯水,扫了眼站在一旁眼珠子滴溜转的严海,“你觉得他一意孤行是对的?不去查真相独独在这里折磨被栽赃的人,很威风?你们在部队那么多年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还真是让我对军人有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声音清脆清冷,说的严海脸色一会而青,一会儿白,很是精彩。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严海正了正脸色,一双精明的眸子看向景昕。
“待会让我进去。”严海的伸手很好,想要拦她很容易,就算是她们有丫丫这个好手,也不能硬闯,气坏了陆谦更坏事。
严海稍微思索下点了点头。
“等下你也可以进去或者是躲在一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景昕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完全是废话,严海跟了陆谦那么长时间,忠心耿耿,不会放心陆谦一个人呆在房间中的。
“你们想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但也请你们悠着点不能让他太生气。”
得到景昕的承诺,严海拧开门。陆谦年纪大了就算是他不服老,还是忍不住困意,闭目养神。一夜不睡,已经爬满周皱纹的脸上尽显疲惫。除却他一身凌厉,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听到脚步声,陆谦睁开眼睛,见到景昕时,已经没了怒气的脸上气的涨红一片,眼中也有两簇火焰在烧。倘若眼睛能点火,景昕恐怕早已成了焦炭。
“你这女人看着单纯,心地挺歹毒。明知道丈夫要害人还成为他的帮凶,你就没想过,你的孩子如果有个好歹,你这辈子能心安吗?”
“大爷爷,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你已经给我们夫妻两个定了罪,还分工明确,比警察办事效率要高上很多。我个人建议,你在破案方面这么有能力,精神又好。来警局帮他们处理案子算了,这样还能节省很多人力物力,那些受害者肯定对你感恩戴德,你的名气在临城会更加响亮。”
一句句看似追捧的话却字字直插她心窝子,从没有被人这样损过的陆谦,眼睛瞪的跟铜铃那么大,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除去他的眼神,景昕觉得他的模样有些滑稽,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能笑出来。
“好!好!很好!我们陆家挺出息的!”娶了两个骂人不带脏字的!太过生气,陆谦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在宴会上我就听说你纵容欧阳打了陆涛的媳妇,当时觉得欧阳不是你的孩子,应该不会跟你亲近,你指使不了他。现在看来,一个孩子可以动手打长辈,完全是因为跟你这样目无尊长的人学的。”
“大爷爷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好出现幻听了,我是在褒扬你呢!是不是啊,严叔叔?”
景昕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清澈的眼神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般,严海咳嗽声低下头。
“她让你说你就说,这话到底是······”
拐杖在桌上敲几下,气糊涂的陆谦终于发现他上了小妮子的当了。倘若严海说景昕是夸他,肯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损他,势必是说他办事不公,冤枉好人,严肃的老脸又红了几分,又接着说了几声好字。
还不等他这边继续开口,骤然沉下一张脸的景昕望着陆谦声色俱厉再次开腔:“大爷爷欧阳明明是我的孩子,你却歪曲事实,是在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吗?还有陆家那媳妇本来就是她不对,那么大的人了,竟然拿长指甲去戳一个小孩子细嫩的皮肤。孩子闹脾气揍她几下也是活该。”
“把她给我弄出去!立刻!马上!”陆谦觉得一团火在胸腔中噗嗤噗嗤的烧着,再让她继续说下去,肯定会气的七窍流血而亡。
“那怎么能行,是你认定我跟陆华年是同犯,昨天还让人去把我带来,当时身体有漾不能来。怕你生气,今天就巴巴的送上门来了。只要大爷爷高兴,想怎么处置我们两个就怎么处置,就算是我们冤死,恨死也不会说你一个不字,谁让你是我们陆家最大的长辈呢!”
景昕心里憋着笑,小脸却紧紧绷着,正着身子坐在原处,说到激动的地方,小脑袋还轻点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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