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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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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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冰傻傻地接过晶莹温润的白玉牌,一面是四个篆字,一面是四个草书,可惜她都不认识。不仅玉牌上的字漂亮,而且四周还刻有精致的纹饰。

    “冰清玉洁,倒是和方冰很配。”还是她的老师善解人意,在一旁轻轻念出玉牌上的字。

    “太谢谢你了,孙纯。”终于按奈不住的女孩儿一下扑进他的怀抱。让孙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女孩儿的老师解了围,温如玉拍拍方冰的肩膀,对孙纯说:“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我们有机会切磋切磋,我也挺喜欢这些小手艺。”

    脱身出来的孙纯连忙拿出名片,双手递给温如玉,“好啊,也让我欣赏欣赏大画家的其他技艺。”

    温如玉接过名片看看,“抱歉,我没有名片,也没有手机,不过方冰有我家里的电话,欢迎你们来玩。”

    “唉呀,我都忘了正事了,孙纯快走,梁洁姐姐让我带你过去呢。温老师,我回头给您打电话。”

    说罢拉上孙纯就走。走出几步的孙纯回过头来,那个像中学生一样的女画家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

第二卷 第七章 温其如玉(二)

    同电视台的其他部门一样,《鉴赏》栏目组每周也要召开一次全体人员的工作例会。与以住短暂简略的例会不同,今天已经开了很长时间,而且参加的人员中多了栏目主持人季小娜。

    石清在例会开始时就宣布了一条消息:他们申报的“南海沉船打捞现场直播”的方案得到领导的批准,从今天起就开始筹备。

    顿时,此前一无所知的女人们就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毕竟这是栏目组第一次搞直播,而且是电视台历史上第一次水下直播。齐民被迫中断了几次,来维持会场秩序,才得以把基本情况介绍了一遍。

    石清接下来分派任务。栏目组加上季小娜才不过九个人,几个来实习的学生还只能做些基础工作,所以每个人都摊了一堆活儿,惟独没有点到孙纯。

    “那孙纯干吗呀?放着一个大小伙子不用太浪费了吧。”古丽率先发现了问题。

    “孙纯的工作马上就要讲到,”石清瞟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脑的孙纯,这个男孩子身上还藏有多少秘密?那让人疯狂的一晚,那令人沉醉的一晚,她觉得她一整夜都没睡,就是在那年轻的身体上无度地索取,就是在他早上醒来时也不放过。可他始终是龙精虎猛,不见一丝疲态,而感觉中只是快乐地晕倒片刻的她,白天上班时竟也始终是精神焕发,组里的女孩子一直在追问她昨天到底在哪儿做的美容。

    拗不过她的男孩子最终还是把手搭在她脖子上的动脉处,轻轻按了一下,片刻的晕眩终于让她明白昨晚男孩子弄昏她的手法。可任凭她用尽“清宫十大酷刑”,男孩子就是坚持他只会一点儿中医。“嘿嘿,日子还长着呢。”

    石清一直认为她和其他庸俗的女人不一样,纯精神的爱恋可以完全满足她的需要,性,无非是点缀或是奢侈品。可一夜的欢愉动摇了她的信念。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那些庸俗女人的想法此刻已完全占据了她的头脑。

    齐民见石清发癔症般呆在那里,联想到她近来一反常态的亢奋,心想是不是劝她休息一段,只能清咳着接口继续说下去:“石清和我商量过,也请教了考古队的专家。这次沉船打捞他们会配合我们直播,事先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在水下建立工作台面等,力争在一周时间内完成打捞水下文物的工作。这也意味着我们可能要进行连续一周的现场直播。”

    他扭头看看石清,女人微微有些脸红地让他继续,“考古队可以支持我们一个水下摄像师,另一个必须由我们出,而且这样大型的直播活动,我们也必须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有过合作经验的摄像。这个工作我们也只有孙纯可以完成。而直播之前,水下考古队的同志要帮助孙纯进行潜水训练。水下二十多米深的地方,要连续工作一周,人家考古队的潜水员一般要经过两三年的训练。我们没这个时间,只有让孙纯速成了。”

    “另外,还有一个挑战性的工作,”齐民扫过屋中的几个女人,“我咨询过考古队和台里的技术专家,在水下完全可以说话,声音也能传送上来。这就是说,我们可以有一个水下报道记者。”

    “我去!”“我去!”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别吵别吵,”齐民笑着摆摆手,“这光荣理应属于我们屋漂亮的姑娘们,可谁能上我和石清说了不算。大家都去体检,医生说谁合适谁就上,其他人不得再纠缠。”

    “头儿,我也不想在船上对着那些个老头儿专家,我也要竞争这水下记者。凭我这身体,你们就别和我争了。”季小娜在一旁娇声说。她故意把“船”念成“床”的音,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季小娜是全台公认的大美人。据说台里挑选女主持人的专家,有种“品相”绝技,就是要求人不但要看着美丽,而且左右脸要绝对对称,否则在出特定时就不好看。

    孙纯无聊时曾仔细端详过季小娜的脸部特定,并在特技台上把左右脸切割开来,叠放在一起比较,结果是对专家的眼光赞不绝口。

    可几年来这样一个大美女就是“火”不起来,在他们部门里主持的几个节目都是串场的角色,甚至说可有可无。已经三十岁的季小娜一直憋着,寻找着出人头地的机会。

    女编导们不再说话,这种出头露面的机会,对她们也就是锦上添花,可对靠这个吃饭的季小娜就不一样了。而且平素姐妹们关系不错,当然不愿和她去争这惟一的位置。

    齐民也有些犹豫地看着石清,石清只好出来收拾残局,“报道记者在水下呆的时间不用像孙纯那么长,而且也不用潜那么深,可是仍然要掌握潜水的技能。小娜,你能有那么多时间和孙纯他们去训练吗?部里这么多节目谁来录?再说,一周的直播,打捞船上的主持人又由谁来担任?”

    看看哑口无言、一脸失望的季小娜,石清转动着脑筋,“小娜和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把小娜看成一个栏目的伙伴。我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几个,包括孙纯,在设计节目方案时增加这样一个环节:每天的直播临近结束时,让小娜也下潜一段感受一下,每天报道的内容不一样,这样还可以增加节目的可视性和亲近感。”

    众人纷纷点头,季小娜也是喜上眉梢,“我就知道清姐对我好。”

    “你先别夸我,就是通过了体检,也要和孙纯去训练几次,考古队的专家认为你合格了,咱们再设计这一环节也不迟。”

    “放心吧,和孙纯这‘大虾’比,我肯定不会输给他。”季小娜得意洋洋地走到孙纯身边,把丰满的身体和男孩子消瘦的身体比了比。众人听出她“大虾”的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石清心里说,“哼,你们才不知道那衣服下面的身体是何等的精壮。”她看看依然不动声色的男孩子,痴痴地笑了。

    霍远阁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底像鱼一样游来游去的孙纯,池畔两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漂亮女人已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我没看错,这家伙是和老太爷一样的人,可能比他们还都要厉害。”他心里默念着,高兴得像开了花一样。

    季小娜和古丽不解地看着这眉开眼笑的潜水教练。孙纯已经闭气潜泳了好几分钟了,可这教练怎么越来越高兴呢?

    季小娜毫无悬念地通过了身体检查,在三个编导中最年轻的古丽也脱颖而出。这次是考古队指定的教练第一次教他们潜水,来的是一个游泳馆的跳水池,而这霍教练指挥他们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在水下憋气。

    两个女人都只憋了一分多钟就浮了出来,可这孙纯竟然和鱼一样,在水底游了起来。

    “看看表,几分钟了?”两个女人不时催促着霍远阁,可他根本不理,只是盯着孙纯看个不停。

    “哗”孙纯终于像海豚一样直直冲出水面,又重重地跌下,溅了三个人一身水花。

    “快看看,多长时间。”女人来不及找孙纯的麻烦,一齐向霍远阁喊。

    “真他妈是怪物,六分半。你知道水下闭气的世界纪录是多少?才九分钟。我看你小子过不了多久,就能把这纪录给破了。”一贯温温儒雅的霍家大少爷,此刻也不禁骂骂咧咧起来。

    “噢……”两个女人一阵欢呼,“孙纯,快教教我们。”

    “不用他教,我就可以告诉你们。”霍远阁在一旁插口。

    “好啊,教练,那你教我们。”两个女人雀跃着围上他。

    霍远阁看着两具诱人的躯体咽了咽口水,“很简单,你们下水后吻住他的嘴,和他一起呼吸就行了。”

    “去死吧。”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一起发力,把穿着一身衣服的霍远阁推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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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章 温其如玉(三)

    霍远阁今天是教他们最基础的浮潜。他带了三套轻装备,教三人利用面镜、呼吸管和脚蹼漂浮在水面,然后通过面镜观看水下物体,用呼吸管来呼吸。三个人都有游泳基础,很快就掌握了简单的浮潜,在水里嘻戏起来。

    孙纯最先摆脱出来,坐在池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霍远阁让他们不借助任何装备在水下闭气时,他潜入水下缓缓吐出胸腑的浊气,在气之将尽即要浮出水面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气闷的感觉。只是心跳、气血的运行都缓慢下来,他仍可以在水下自由游动。

    胎息!白秉义的养生功里的专门的《胎息经》,白秉义年轻时还在父亲督促下,在每天子夜过后,都凝神练这潜呼吸之法。

    在孙纯看来,胎息就是闭气。不是不用呼吸,而是一种极缓慢而深沉的呼吸。只是他觉得这胎息之法没什么用处,并没有修炼。

    就当他在水下时,张口吐气之时,似也有少量的氧气进入他的口中。而这少量的氧气,也足以继续支撑他在水下慢慢地潜行。

    难道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白秉义的思想吗?他想到自己的画,想到雕琢的手艺,心下释然。

    解开心结的孙纯向池中看去,没带任何器具的霍远阁和含着呼吸管的两女斗得正欢。

    季小娜是百无禁忌,她可以以身体的任何部位作武器,无差别地攻击霍远阁全身各处要害。只见她时而把男人的头埋进她饱满的胸脯里一起沉入水底,时而潜入水中,偷袭男人鼓囊囊的下体。孙纯看得是大为叹服。

    季小娜是个活宝。孙纯常听大屋里的女编导们说,自从孙纯来了后,季小娜登门的次数明显增多。女人听后也不讳言:平时光和你们这帮娘儿们臭贫,连个年轻点儿的男性听众都没有,没劲。

    在新闻部时孙纯就听人们说过,电视台是把男人练成牲口,把女人练成男人。在这里,千万别把女人看成女人,千万千万别把结了婚的女人看成女人。在季小娜身上,孙纯终于领会到电视台已婚女人的厉害。

    季小娜有个外号叫“吱吱叫”,还必须用陕西方言来叫。孙纯一直不明白,问屋里的女人,女人们哈哈大笑着不答。

    有一次季小娜登门,尹静笑着说:“小娜,孙纯不知道‘吱吱叫’的意思,你再给他讲讲。”

    季小娜一脸不屑,“还说新闻部的人段子多,孙纯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

    接着就用陕西方言,津津有味地讲起来:“话说一对相恋未成的男女老来重逢,那老头叹道:年轻时尿尿尿过路,现在尿尿尿一裤;老太太也唏嘘:年轻时尿尿吱吱叫,现在尿尿不知道。”

    早就听到无数次的女人依旧被逗得大笑,孙纯也控制不住地放声笑起来。

    维族姑娘古丽生得白白净净,有着像俄罗斯少女般的身架,比普通的亚洲女孩子前后左右都大出一号,可并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一种异族的俏美。淡黄的头发梳成几个小辫儿,略显粗重的眉毛,凹陷的大眼睛,蓝色的眼珠,挺直的鼻梁,丰润厚实的嘴唇。

    古丽有着少数民族姑娘特有的直爽,爱与恨直接就写在脸上。孙纯知道这女孩儿对他的好感,就像此刻,虽然在配合季小娜夹击着霍远阁,可眼神仍不住瞟向岸边的孙纯。

    孙纯怪叫一声,也是不带任何器具,一头扎进水里。

    四人嘻嘻哈哈走出游泳馆,本来说好是孙纯请客。可孙纯不知接了什么人的电话,猫腰窜进一辆出租车跑了,只留下一串声音:“霍大哥,小娜和古丽就交给你了。”气得三人站在原地骂个不停。

    召见孙纯的,是他仰慕的女画家温如玉,约的地点是北京大学附近的一个陶艺吧。

    孙纯走进去时,温如玉已经穿着套袖和围裙干起来了。

    孙纯从未做过陶器。玩古玩的人中,收藏陶器的少之又少,因为瓷器出现后,陶器就不多见了。

    温如玉看见他,只是笑笑,就继续凝神于手中的东西。

    一个快速转动的圆盘上,一堆泥正在她的手中形成一个瓶子样的东西。只见温如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拉动着泥土,手中的瓶子越来越长。有些苍白的小脸,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细小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只有那一双眼睛,似能闪烁出五彩的颜色,使那张平淡的小脸变得动人起来。

    “啊,终于成了。”温如玉小姑娘般地欢呼起来。

    圆盘慢慢停止转动,一个细细直直的圆口瓶出现了,“孙纯,看来你是福将,我做了快十次了,才第一次完成一件花瓶。”

    温如玉转过脸对旁边的服务员说:“快去给我烧出来,我都等不及了。”

    孙纯拿出手绢,给温如玉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你也太心急了,先坐下歇一会儿。”

    温如玉毫不在意地让孙纯给她擦去汗水,还继续指挥着,“脸上,脸上有没有泥?”

    “哈哈,”孙纯大笑起来,“你还是去洗洗吧。”

    温如玉看看满手的黄泥,吐吐舌头洗手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时还煞有介事地摆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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