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这钱的意思,想来应该如此。可能是老人家投石问路吧?”孙纯极是坦然,只是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和这女人谈得如此详细和直白。
“我先生在世时,就和霍老爷子一起收藏古玩,他们在这个圈里熟人朋友太多了。如果霍老爷子有意投资,巴结上门的合作者可能会如过江之卿。你就没有想过,他老人家为何偏偏选中你,却又只给了你区区一百万美元?”女人的语气仍是软软的,可内容却越发锋利起来。
这件事,在孙纯看来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霍老太爷是“玩票”也罢,半买半送也罢,他都没心思探究。他的起步需要这笔钱,又坚信这一百万会有增无减,届时不论是分享红利,还是连本带利归还,都可以随老人家的心愿。
何况,他自身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他自己都不知道蕴藏着什么,能发展到什么地步,霍老太爷这一百万,无非也是要拉近和他的关系。只是这和一个局外人怎么说的出口呢?
孙纯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女人,忽然说:“可能因为我们都是修道者吧。”
“我们?修道者?”女人越发不解。
“对,我们,霍老太爷、你、我,都是修道者。”孙纯看着女人,警惕心又起:“她在玩什么花样?”
“呵呵呵”,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现在还有修道者?”她笑盈盈地盯着神色不变的孙纯问:“怎么修?”
难道感觉错了?孙纯细察女人的身体,淡淡的真气流动,好像久已不练,远不像霍家爷俩儿那么明显,可那确确实实是养生的真气,普通人绝对没有。是女人不愿承认,还是有难言之瘾?
他岔开话题,“我今天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原来想买什么?”
陈田星子不置可否,她继续好奇地追问:“什么是修道者?为什么说我也是?”
孙纯的耐心终于到了顶点,他放下茶杯,“谢谢你的茶,我先走了。”说完起身就走。
陈田星子敏捷地窜过来,拉住孙纯的胳膊,“好好好,我决不是冒犯你,也不再追问你不想说的事,可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说我是修道者吧?你不知道话说一半,会把人家憋死的吗?”
说到最后,竟像个小姑娘般撒娇起来。
孙纯看看女人一脸的诚恳,想了一下,“你闭上眼,把呼吸调匀了。然后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手上。”
他转到女人背后,把手贴上女人丰腴的腰身。
“感觉到了吧?身体里有一股气流和我手的运动方向一致。”女人体内的气流响应着他手上的真气,运转得快速起来。
“这就是道家的养生真气,所以你的身体比普通女人要好得多。”
孙纯见女人睁开眼睛,“好啦,我说清楚了,这回可以走了吧?”
“别,别,”女人又拉上他的手,“你要相信我,我确实没有练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孙纯再次观察了一下女人的身体,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你先生练过吗?”
女人一阵迷惘,半响才问道:“那股气只是在后背上流动吗?”
“气息是沿着你身体的两条脉络行走,一条靠近后背,一条靠近前胸。”
女人抓起他的手,“你再帮我在前边的脉络上走一次。”
孙纯有些尴尬,但他看女人一脸的坚定,只得闭上眼,感应着女人体内的淡淡真气,两根手指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再次游走了一遍。
女人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接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今年38岁了,别人都说我看上去很年轻,是不是这气的原因?”她任凭那泪水肆意流淌,哽咽着问。
孙纯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轻声说:“在这一点上,中医和现代科学都认为,人体活力的关键,源于经络和血脉。道功的原理就是通过真气的带动,保持经络血脉的活动,使人看上去年轻,更达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那他是不是像电影里说的,损耗功力来帮助我?”
“那倒也不见得。我没见过他老人家在世时的样子,不知他的功力深浅。不过一般来说,通过双修和按摩引导,都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他不会有多大损伤的。”
孙纯现在就想跑回家,看看朴秀姬体内是否和陈田星子一样。
“双修?是不是就是做爱?”
孙纯点头,“这是媒介和桥梁。”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内一片沉寂。孙纯暗暗苦恼,两次和这女人单独在一起,怎么最终都陷入这沉默之中?
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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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章 疑似故人来(六)
“真不好意思,两次得到你的帮助,却都把你晾在一边。千万别生我气啊。我一定要在家里摆一桌,好好谢谢你。今天是怕你上班不方便,这一顿不算。”
仅隔了一天,陈田星子就又坐在孙纯对面。看来是怕他找借口,特意选在了电视台旁边的一家餐厅。
“我昨天和霍老爷子通了一天的电话,全说好了,我们三个人合办一个画廊。”没等孙纯开口,陈田星子就抛下了一颗炸弹。
孙纯波澜不惊,这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女人的下文。
“嘿,又让这老爷子说着了。”陈田星子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又继续道:“霍老爷子说那一百万是让你先玩玩,现在有了我的加入,就可以大展一下身手了。钱你不用掏,我们两个老家伙穷得就剩下钱了。地点呢,就在我的那间俱乐部,反正有一半几乎也是空着。”
女人看着孙纯沉稳的样子,脸上忽然闪过一种顽皮的神色,“只是……你这个人值多少钱?占多少股份呢?”
“一块钱不少,一千万不多。”孙纯淡淡地说。
“咯咯咯”,女人欢快地笑了,“不逗你了,我和老爷子各出五千万,我们各占35%的股份,你占剩下的30%,你看怎么样?”
从碰到玉蝉开始,孙纯经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他也明白,在普通人看来的那些天文数字般的金钱,不过是富人的游戏而已,他也渐渐地对这些数字失去了感觉。但他隐隐地察觉到,事情远不像说的这么单纯。
“老爷子说你和远阁还有一些其它的计划。你放心,只要你把相中的那些画家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办。现在有名气的画油画的,我也大多认识。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
孙纯最担心的,就是办画廊占去他的时间。如今陈田星子的大包大揽,让他确实不好意思起来,“那我岂不是太占便宜了吗?”
“没有没有,不过,你看在人家这么辛苦的份上,是不是可以答应人家一个小条件?”
来了,孙纯暗暗说。可人家把口子已经堵死,他是无处可逃了。
“行,只要我能办到的。”左右都是一死,何不光棍一些,孙纯痛快地说。
“你肯定能办到,我只要你教我修炼道功。”女人脸上又浮现出那狐仙般的表情。
孙纯皱眉不语。他确实可以办到,陈田星子的身体比霍远阁有基础,更可能会一日千里。只是真气的源头在下丹田,而且筑基时更要手掌游走于全身,所以道家传功,只有父子、师徒或双修的伴侣。
“霍老爷子说了,你的功力比他的深多了,而且远阁就是跟你学的。远阁可和我说了,特简单。”
“你问过霍远阁了?”孙纯不相信,怎么他这大哥也不通风报信呢?
“当然,我昨天当面问的他。还没有严刑逼供,他就全招了。”女人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这个霍远阁!孙纯恨得咬牙切齿。你这小子放着大哥不做,真要叫我祖爷爷吗?
“你是不是觉得人家不够格?”女人步步紧逼上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帮女人筑基的经验,不敢轻易下手。”孙纯苦着脸解释。
女人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细声细气地问:“是不是男女不方便?”
孙纯长舒了口气,这话终于让女人说出来了!
“我们不说,谁知道呢?”女人身体里跃动着小时候恶作剧得手后的快感,进一步诱惑着男孩子,“你不是嫌人家人老珠黄吧?”
“不是不是,”孙纯彻底溃败下来,“我还要再想想,你得给我些时间。”
“好,你需要多久?”女人放长了饵线。
“嗯,一周吧。”男孩子试探性地说。
“不行!”成了精的女人焉能不知他的拖延战术。
“那,五天吧。”男孩子节节败退。
“不行!最多三天!”讨价还价,男人怎么是女人的对手。
三天后,正要下班的孙纯接到电话:“孙纯,我是你田姐啊,我就在你们电视台的门口。”
次日,孙纯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孙纯没理。电话执着地响个不停,熬不住的孙纯终于接了起来,“兄弟干吗呢?忙得连我电话也不接。”霍远阁兴奋的声音传来。
“恭喜你啊,你有可能要叫我祖爷爷了。”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经久不息。
“再笑,再笑我就挂电话了啊!”
“好好好,不笑了。这事你可别怨我,全是我们家老太爷招来的,我怎么可能惹得起那姑奶奶?哈哈哈……”又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孙纯忍无可忍,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打进来时,霍远阁已经完全平静了,“兄弟,我是有正事儿。告诉你个好消息,研制成功了。”
“什么研制成功了?”孙纯一头雾水。
“釉,釉老化。”霍远阁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今晚下班后在家等我,准备好面镜和脚蹼,我们去实地测试一下。”
霍远阁的宝马X5在暮色中直接驶进了颐和园的大门,停在昆明湖畔的一个小院旁。
“有钱谁都能租。”霍远阁从车里拿出个类似高尔夫球包的长袋子,向孙纯解释说。
屋里,霍远阁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前端带有一个圆圈的金属棍,那诡秘的样子,让孙纯想起《地雷战》里偷地雷的日本鬼子。
“嘿,这件探测仪可是我和女朋友费了一个月才制造好的,我试过了,十几米内带釉的东西都能发现,只是不知道水下的效果怎么样。”
他献宝似的把探测仪递给孙纯,“发现之后仪器上的这盏灯就会亮,离物体越近会越亮,同时我手里的传导器也会发亮。”
孙纯把仪器前端对着茶几上的瓷杯,按下了电源开关,指示灯却毫无反应。他疑惑地看看霍远阁。
“笨呐,釉老化,懂不懂,现在仪器上设定的是一百年,只有百年以上的釉才有反应。要不还不被现在的坛坛罐罐弄炸了啊。”
孙纯讪讪地问:“那去哪儿试验啊?”
霍远阁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昆明湖底。”
孙纯大吃一惊。霍远阁捣了他一拳,“快收起你那傻样儿。我听专家说起过,颐和园建成之后,经常发生太监宫女偷盗的事,有人运不出去,就把偷来的东西扔进湖里,近些年还有发现打捞上来的瓷器。”
孙纯仍是惊讶地问道:“我们就拿这探测器在湖里搜寻吗?”
霍远阁做出一副汝子可教的表情,“对。我已经联系好了,私下给了点钱,这里有人给我们提供一条小船,我们就贴着湖边划。当然,我们是游湖的。”
霍远阁如夜枭般怪笑起来。孙纯看着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怔怔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日的风中已有了一丝寒意。霍远阁背着他那长袋子,大摇大摆像个去打夜场高尔夫的富家公子,孙纯背着他的双肩包跟在后头,不时四下张望着,像个怯懦的跟班的。
果然已经有人等在湖边,亲热地和霍远阁聊了几句,走了。岸边的一条小船上,摆着几瓶酒和几袋花生米之类的东西。
探测仪放进水里,小船沿着湖岸飘荡开来。
不多时,霍远阁手中传导器的红灯就开始一闪一闪的发光,他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有了,快带上装备。”
孙纯无奈地脱下全身的衣服,露出早穿好的游泳裤,又一一把面镜和脚蹼带好。霍远阁从长袋子里取出一根长长的塑料管,接在孙纯的呼吸管上,“这管子有五米长,足够你游的了。哎,喝口酒暖暖身子。”
孙纯接过酒瓶,直接对着嘴“嘟嘟”地灌了两口,辛辣的酒液窜进胃里,身体温暖了许多,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他重新带好面镜,贴着船帮,无声地滑进冰冷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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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七章 湖底探宝
湖水冰凉刺骨,湖底混浊不堪,不时有细长的水草缠绕上来。孙纯手拿着探测仪,凭着上面闪烁红灯的微光,一点一点慢慢搜索着。
霍远阁几分紧张,几分期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面,手中的塑料管越来越短。
“忽喇”,孙纯的脑袋冒上来。
“发现了吗?”霍远阁急急地问。
孙纯揭开面镜,喘了口气说:“太黑,把手电给我,再给我一个小铲子。”
孙纯接过东西再次没入水里。这次让霍远阁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就这个?”霍远阁接过两个瓷片,一脸的大失所望。
孙纯又喝了口白酒,把霍远阁准备下的大衣披好,接过来拿手电照着,仔细端详那两个瓷片。“应该没错,是清朝瓷盘的碎片,说明你的仪器还是可靠的。”
霍远阁看看手中仍在不停闪烁的传导器,拿过瓷片,一言不发地窜上湖岸。
半天,气喘吁吁的霍远阁奔了回来,“不再闪了吧?”
孙纯笑道:“早不闪了。扔了?”
“没有,放在屋里了。不行!孙纯,我们再找找,就带这两个破瓷片回去,非让我女朋友笑死不可。”
可惜,再次打捞上来的还是瓷器的碎片。霍远阁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地喝起酒来。
对这些科技方面的事,孙纯一无所知,他搜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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