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座天然的峡谷。如门一样,半掩半开。
二十名猎人略微松一口气,作为山猎途中的一个据点,到了这里就意味着安全和可放松歇息歇息。
“喝点水。”
不少人连去峡谷中小溪弄水。
“喝!哈!”
一名少年更提着长枪跑去溪边,时不时的向水里狠刺下去。
“哈哈。五娃子,又扎鱼呐?你小子可真有干劲啊。跑了半天的山路了,还有劲捣腾?”
一个灌水的壮汉叫道,不少坐在地上的猎手都笑了起来,那个叫五娃子的少年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又继续扎起鱼来。
十三四岁的半大娃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猎手的首领就呵呵看着五娃子笑着,看那少年的目光中满是包容。
忽然——
“锵!”
这叫五娃子的少年又是一枪刺入水中,可溪流里却发出了好似金铁撞击的声音。
“嗯?”不少猎手都扭头看过来。
“是矿石?”已经有人叫道。这火焰仙山,撒泡尿尿的地儿,都可能是金属矿石。
枪尖刺在普通石头上,是绝对发不出这种声音的。
五娃子眼睛也猛地一亮,蹲下来就去用手在溪底抹,很快翻出了一块银白色的石块,他转头高举着白色石块叫道:“二叔,你看,这石头是不是银矿啊?嗯……这块石头还挺重的,比铁矿石头重多了。”
一群猎手们满带笑容的走过来,五娃子说的是很有可能的。虽然这火焰仙山地境里,无论哪种矿藏,规模都不大,但矿石品位从来都没有低劣的,银矿是好东西,就是规模小,村寨也是能发一笔横财。
锵!
首领把匕首在石头上敲了一下,清脆的金铁撞进声音,和之前的声音一般无二。
“十有八九,真是银矿。五娃子,这会你立大功了……”
“大家仔细在溪底找一找,这周边肯定还有这等矿石。咱们多挖一些回去。炼一炼,看看品位。”
“是。”
其他猎手自然无意义。
很快就有人在火山灰覆盖的溪底里挖出一块银白色石头。
“我这也有一块!”
“这里也有!”
猎手们这么一挖,立即就发现了这溪底下竟然有不少银白色矿石,分量都沉甸甸的。
……
在祝彪挥师洛垌,破晋德联军军寨,斩巴烈虎,擒拿王韬,然后大军挥师直捣威宁,他以一敌三,’杀伤’一半的消息还在中原大地掀起阵阵风暴波涛的时候,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传来了。
太白金精,西隅火焰仙山出了太白金精。
从数万里之外的西隅传来德州,时间竟也不过旬月。当真是比风都快——
太白金精是什么?其锋锐是举世公认的天下第一,坚硬程度也比玄铁要强上一大截!
最重要的是,它只需要一泥丸大小的分量,就足以铸造出一把举世名剑。
练有先天剑气的人更需要它。比如先前才被祝彪斩断了一臂的洞霄派云长老,他练就的那太乙剑气。平日里吸纳金铁精华。蕴养在心肺之中,不知道要耗费去多少精铁炼铜赤金白银。才将两道剑气蕴养至三尺之长。
可要是他能有上一块太白金精。不需要多大,只甜瓜大小的一块,太白剑气就足可化成剑丸,锋利更是数倍与先前!
再比如祝彪兑换的《六脉神剑》和已经修炼至大成的《七星戮妖刀》,以及七煞宗中取得的还未曾练过的《大五行灭绝神针》,只要能得太白金精襄助,威力就能翻倍的向上增长。
这东西就跟火晶一样,世间罕见。而这次在火焰仙山。那个无名村庄传出来的东西,虽然是伴银矿相生,太白金精的质量实质尽是银矿所得的十分之一,可分量之高也是万年来所未有之盛!
也难怪消息一传出,旬月就从西到东,轰动整个天下。
“驾!”“驾!”“驾!”
随着一声声厉喝,二十多名风尘仆仆的骑士。人手三匹名骏,在大道上极速奔驰。
“三叔,我们马家,距离西隅最近,西疆地面上应该是我们第一个到火焰仙山吧。”
为首的两名骑士,一个是身体壮硕面色严峻的中年人。一个是正值青壮,虎背蜂腰的刀客。
“到了又如何?再早能有李家、姜家、赢家这三家快吗?能有犬戎羌族这两胡蛮快吗?事情太大,惊动的可不只是咱们西疆!”
“咱们伏波山庄,在西疆也称不了王霸,更别论整个天下。赶去早是为了瞅机会。能得上几块,就足矣。
等中原那些庞然巨物到了。咱们还是走为上。”
“嗯。”刀客带着一丝黯然,充满理解的点点头。半响才可惜道:“真没想到这李家屯有那么好运,竟然得到了太白金精。只是锻炼的时候也不封场,消息直接走漏出去,活该他们看着天下至宝,拱手相让。如果是我们马家发现的矿藏,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采挖个干净,半点消息也不走漏。”
火焰仙山的村寨,每一个都是一处交易场。人来人往,锻造工坊又是村寨的重中之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宝贝出来了,藏都藏不住。
“现在西隅的各大家族都想占得这太白金精矿脉。不过风险太大,也太招人恨。咱们马家拼不起——”中年人目光锐利,无有半分不舍。人生大半辈子走过,有舍有得,量力而为,八字早就知晓。
威宁城下。
祝彪看着唐王飞鹰传来的书信,心脏怦怦跳动着。
这东西对自己有大用啊。炼剑也就算了,可能容纳于剑气之中,令祝彪刹那间就升起了一股剧烈的占有欲。
《六脉神剑》这等功夫在中原武林上算不上独门,任中原那一正邪大派,都有类似的武功。就比如自己之前习练的《七星戮妖刀》,和七煞宗的《大五行灭绝神针》,前者单体杀伤力略逊,但胜在密集。后者有群有单,还专破内外护体神功,比《六脉神剑》犹胜一筹。如果得来太白金精,让这些功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己怕真的要天下无敌了!
七煞老祖的无敌风采,不同于沙场争锋的百战百胜,却一样横行天下,所向无敌。祝彪一直都是很羡慕的。
“驾驾……”
把军队交给朱武,往河东写上一封信,吩咐递过去,再把祝忠、祝仝等所有心腹和嫡系召集来,开了个小会。祝彪单人独骑的就直向着西北奔去。
一身玄色劲袍,背背斗笠,腰悬利剑。祝彪没有乔装易容,直接就这么大略略的打马奔了出去。
有人想劫杀就过来劫吧,看谁砍谁!
除非一口气来上五六个先天宗师,可先天宗师并不是大萝卜,到处都是。休看祝彪往昔遇到过那么多人,那都是被集结起来的。如果不是多地集结,只看看德州、棣州、海州、带州。除非是大宗门聚结之地,哪个州的先天宗师能上三个人的?而想正正好好的拦在自己前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自己只是单人独骑,犯不着始终沿驰道官路走,林间小道,山路村庄,都是可以过得。想截杀自己,祝彪自我感觉是很困难很不容易的。
“驾驾……”
从幽州往西去,同样的一队人马,宗师十余,随从高手过百,浩浩荡荡,不可一世。其气派与祝彪相比,一个是天,一个在地。
而这队人马的更前面,不知道有几百人分散成三五成群的小队伍,奔驰在城镇相见和旷野上。
夜晚,某地县城的一处客栈里。
曹炳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这已经是他失眠的第三天了。睁着两眼到天白,大白天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困意。
因为他满身心的都被身上担负的任务刺激的精神无比亢奋。他的任务是——在应州,截住孤身前来的祝彪,然后引导着前往肃州与大部队汇合。
虽然曹炳坤的身份并不是他这一小组人马的主导者,而仅是小兵之一。可是他清楚,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
十多年的等待,这是他最具可能最具可能的一次机会。
他要祝彪死——
应州,那是朝廷的地盘!
曹炳坤激动地三天没有睡着觉,如果不是夹在队伍中间,他早就仰天大笑,望天长嗥了。现在他只能无声的咆哮着,用尽全身力量去无声的咆哮着——
这是老天要他死——
这是叔父的神灵在保佑——
从胡族破裂败亡之后,曹炳坤已经都不对报仇抱有希望了。可心中的坚持让他冒着被胡族揭发告破的风险,继续潜伏在系统当中。他希望能等到另外一个机会,现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机会来了,它就在眼前——
祝彪,你死定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太乙混天罡》
以数月甚至一年时间的王府防御力锐减为代价,来去换取万里之外一宗利益沾取的可能,唐王这么做值得吗?把祝彪这个手下头号大将牵扯入这件事,代价涉及到整个正面战场的得失,唐王这么做值得吗?
或许世间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得不偿失的。但那些站在世界最高端的人却知道,这代价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太白金精的价值太高太高,以它为材质打造出的兵器,完全能影响到整个天下大局!
以兵器而影响到天下大局?没开玩笑吧!?
肯定许多人会嗤之以鼻。太白金精虽然厉害,但那里能厉害到这个程度。完全无稽之谈!
然而唐王、夏王,天京的皇帝,却全都知道,太白金精打造出的兵器真的能影响到天下大局。
十层十质地的太白金精宝剑,可使外放剑芒暴增。先天宗师握手,锋锐无比自不用说,尾芒能托及十余丈外。这样的宝剑用在战场上面,那剑锋轮一圈,杀人的数目就是乘百计数的!
七千年前,大商末年。已经风雨飘摇的商皇朝,就是依靠着五柄千年来收集打造出的太白金精宝剑,硬生生的又支撑了百年光景。
皇族的顶级高手,每每在关键时刻挥舞着宝剑冲杀入义军、叛军当中,十余丈的先天剑气纵横披靡,再精炼的铠甲也挡不住分毫,杀人速度比眼睛看的都快。
从单兵高手晋升到战略级的核武器,先天高手+太白金精宝剑的组合,威力太强劲了。
如不是最后天下皆反,江湖各大门派也深陷了进去。组合成规模式的先天宗师群,对大商皇室高手进行围攻,付出了极大地代价把五名持剑宗室宗师留了下,大商皇朝继续支撑个一两代人也不是说笑。
五柄有史以来惟存的太白金精宝剑。被义军诸侯、江湖门派集体熔毁分割。至此,天下再无饮血百万,留先天宗师性命数十的真正神兵利器。
太白金精成了武林江湖神兵利器的代名词,众人却都只以为是天外陨铁之类的奇珍矿石,只是效用更强,更加稀少罢了。哪里晓得纯粹太白金精铸就的宝剑,锋芒是那样的不可阻挡。历史的真相已经被一只黑手淹没在了滚滚的黄沙中。
因为在那段历史中,所谓的‘义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这样那样的不光彩。
想也知道。商皇朝不是无脑的笨蛋,江山摇摇欲坠,就是先前有昏君,继位者显然不可能连续四位都是昏君,必然会着手去化解矛盾,清明吏治。之所以,历经百年还依旧天下皆反,真实的原因不过是各地豪强世家,各地江湖名门。牵连进去的太深,已不可自拔,不得不反!
太白金精宝剑也随着历史真相的被淹,没而湮没掉。从此七千年。世间名家兵器诞生了不知多少,可纯太白金精兵刃,却再无一柄产生。
因为太白金精的少,也因为朝廷不允许它存在。武林江湖也不允许它存在,那天下间就也绝不会有它存在。
唐王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辛秘告诉了祝彪,祝彪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不动于衷。反正他待在威宁城下也打不下去了。都已半个月了,围而不攻。
威宁城池不比洛垌的军寨,祝彪能够仗着身手直接从晋德联军防线上破开一个个窟窿,在威宁城下却是想都不要想。
威宁城是德州的首府,五万德州军驻扎,加上城内百姓丁壮,强攻此城,代价太大。所以,祝彪屯兵城下,只是干和德州军耗着。与西北平陵郡一般,德州军死守不出,不想损失太多军力的祝彪,根本无可奈何这两地。
正面博德两州战场,还是唐军数量太少。如没有唐王大批新军的投入来,要真正打开局面是很难得。祝彪先前是逆转了战局不假,却根本不是真正掌控了博州南境和广大的德州。
休看他现在可以随时进攻棣州,当朝廷集结大军大举反攻的时候,祝彪根本守不住德州中南。他手下的主力大军只会打能打的仗,而收降的诸多治安军,军心未服,不经历时间的沉淀,根本派不上场。现在,还只是一群能打顺风仗,不能打逆境战的乌合之众。
祝彪会一退两千里,缩回德北三郡去,甚至于再退回到平江。
总之,无力后力支撑的祝彪军,真正的硬仗苦仗是打不得的。唐王也根本也让他打,二十万步骑南下,取得先本就是平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唐王把主力相继投入到东西两线上,今后至少一年时间中,无法顾及正面战场。祝彪便一直留在军中效用也不太大。
以唐王的总体层面来看,祝彪这个能一打三的先天宗师,近期里最大的‘舞台’,反而是西隅。
祝彪一是贪婪太白金精,二是也清楚战局情况,这才毫不犹豫的离开军队,往西北而去。所谓的‘代价’,自然都是值得付出的。
……
应州,嘉洛县。
城郊的一处农家院子内。
空旷的院内,赤着上身的祝彪胸口包裹白纱,闭目盘坐在床板上。
此刻的祝彪含胸拔背,整个人盘坐在床上,却能给人一种一座高山横在那的错觉,浑圆如一,无可撼动。
“呼!”
“呼!”
外面刮起劲风。
但屋内却宁静如一座钟鼎。
祝彪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可一点声音不散出。不知道如此过去了多久,才两眼猛的睁开,张口一吐,一道鲜血利箭一样直射透墙壁。
胸肺剧烈的疼痛减缓了许多,石钟乳的效用神奇,再次应证在了祝彪的身上。轻吸一口气,气管里那种火烧火燎的炙热感没有了。祝彪整个人都轻松了。
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心静如止水。祝彪一直绷紧。三天三夜没有放松的神经,这是松开了。馒头调进水里一样的松开了,精神无限放松。
一阵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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