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穴神?”老大突然一怔,“我会是穴神?”他嗤笑了一下,但突然间,又是一怔,这一怔,也不知发呆了多久,才喃喃道:“原来,我也是穴神……怪不得……”猛然欣喜万分,狂喜道:“我明白了!哈!我终于明白了!论文——终于可以写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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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无二君、穴无二神。
——活穴神入墓,则找不到死穴神;活穴神入穴,则取代死穴神!
——各穴神相克伐,是故活穴神、死穴神、游穴神三者相克;各穴神相生,是故三者相生。一地之吉凶好坏,主要在于三者是否齐全,在于三者的生克状态。(地有磁场,系物质力量的一种;人有磁场,主要在于精神、思想。所谓信息、符号、工具,乃是人或生命体进一步生发而出,既可辅佐于人体磁场,亦可克伐于人体磁场。三者关系错综复杂,但归根到底,依然源于一脉,仍是各种“力量”的相互吸引或排斥,“大”地、“吉”地,为三者生多斥少,凶地者,为伐多辅少。以地宜人,产生权势财情慧名利等诸多不同现状,其原理,乃是三穴神的相互关系,也即各种力量源泉的相互关系。)
——地气凝发,产生各类地形地质。凡名都盛府,必为山环水抱养人处,死游二穴神,充分服务于活穴神;大富大贵之地,乃截取地气,直接施受于活穴神。凡山穷水恶人迹罕见之所在,地气散而不养人,纵然有活穴神降世,也会因无辅佐之力,而平淡终生;大凶大恶之地,地气克伐;突败之地,皆因活穴神生发游穴神,使之反侮活穴神;突发之地,无非三者循循环相生。
——截取地气者,俨如收集沙中之金。使散居之气汇聚为凝聚之气;破除凶地者,无非调整三气,使不利克伐转化为有利之生辅……
——(以科学解释,只需要查阅古今中外之典籍,将人体辉光、电磁力与天地间的电磁力、环境人文学相结合,只需要将人体器官与外在世界的对应点找出,只需要把信息遗留现象与时空转换相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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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想着,陷入学术状沉思之中。然而,王木的神情,却更冷了。“不错,你是‘穴神’,但也正因你的存在,而使此地的‘死穴神’被迫隐藏!”他说着话,望向了小铲,“这样的结果,是凶、是吉,我们难以知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地既然有游穴神的存在,则你们二穴神必定会争杀!而你,又非本墓‘穴神’,在‘游穴神’的守候以及‘死穴神’的仇视下,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无不均是一寒。
——假如老大死了,还有谁能带大伙逃生?
“而跟随着你的人,也只能是:走向死路!”王木加重了语气。
老大终于抬起头来,望着王木。“这也就是说,所谓的凶星,其实是我了?”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他的目光,却茫然而空洞,宛如白痴。他也就以那白痴似的目光,盯着身前的石板,盯着清理出的泥土。
王甲、小铲、陈星、小刀、二狗、韦依依、安莹莹,七人的目光都集中于老大的面上。王木却仍在看着小铲。
老大深吸一口气,突然道:
“王木!——你自和我见面伊始,便仇视于我,而在这墓中,你却犹如游子返乡般自如,莫非,本墓的‘死穴神’所化生的‘活穴神’,其实正是你们?!”
他的目光忽然锥子亦似地刺向王甲,“你二人,入墓的原因,却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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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消化能力,不可谓不强。
六名一心认定是在表示着“爱”意的女子,把一个往日的熟人,近日的盟友,完完全全地“爱”完了。其“爱”的速度之快,“爱”的疯狂,“爱”的不甘人后,简直难以置信。而且“爱”后产生的怀念,可谓刺骨铭心,难以磨灭。
但这也实在是怪不得。只因这么美味的“东西”,莫说是在时时饥饿的此刻初次碰到,即使是过往生涯的二十余年里,也是从未品尝过的。
这种表达“爱”的方式,虽极其罕见,但也不能称之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早在远古洪荒时期,初民们最隆重的赞礼,就是食葬。直到今天,食葬依然在一些原始部落中存在者。族人去世,人们各分得一片骨肉入腹,愿死者与生者同安,原灵魂永存不灭,代代不息。
而换句话说,在现实生活里,因一己之私,伤害着最亲近的人,比比皆是,他(她)们虽然是并未吃人,事实上又与吃人何异?
亲与仇、爱与恨,本就相互转化、相互交融。
没有人相信自己是在吃人。
正俨如墓之主阿·丁所说过的,当一个意念从脑海中拼处时,你纵然指出了事实真相,也会被认为是疯人呓语,因此,在把“爱”意完全表达了之后,六人均满意地伸着懒腰,心满意足地行向溪涧。
吃饱了睡、睡够了玩耍、玩耍累了休息,饿了再吃,本就是人类所不可避免的生活,在这里,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时,当然也就更为正常。
但六人行到溪涧边缘时,却意外地发觉溪水已经干枯。头顶如月的亮光,也微弱到了极点。黑暗,似乎又将主宰这世界。与黑暗相伴的,当然是寒冷。但这次的寒冷,却更甚于前次。那时,虽冷却无风,人的抵抗能力,自然而然地要更强上一些,这一次的寒冷,却是伴随着凛冽的回旋风。
风顺时针刮着,夹杂着血腥的气息。
六个人呆在溪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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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与恐怖通常有着直接的联系。呆立中,周伶俐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这寒意绝非因为外界的温度,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自强同盟,原有九人,但朱倩被小铲伤害后不知下落,张大为逃脱后无影无踪,严开心已经和六人融为一体;自强同盟,也就成了周伶俐和“女子五人团”的同盟,她也几成为了唯一的外来加盟者。
那么,一旦到了再度缺水、缺粮时,一旦没有了死尸,大家能吃的,是不是就只剩下了活人?而对于“自强同盟”来说,一致的目标,是否就必然地成为她?她一个人,能否逃脱五人的尾追?
(必须脱离这里!)
“盟主,有水必然有路,我们应该尽快巡查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到路。”周伶俐打破了沉寂,“大雾之后,其他的人都见不到了。这或许也说明了,他们一定是到了某处。我建议,我们分开找找。”
“晤……是应该找找。”吴小慧点了点头。
“那就快点。”周伶俐抑制着心中的紧张情绪,“我向那边——大家都不要走得太远……”指了指逆时针的方向,迈步走去。“也好……”吴小慧说着,目光注视着干枯的溪涧底部,丝丝的寒气,正自溪涧底部向上升起,可以想见,不久后,这里将成为冻土地。
“等等!”吴小慧突然道。
周伶俐身体一僵,但立即继续想前,迅速说道:“得快点找找!”
吴小慧心中一动。忽然之间,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周伶俐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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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剧瞬息万变,老大的一席话,使得小铲、陈星、小刀、二狗,均把目光集中于王甲、王木身上。
紧张的气息,登时笼罩了这石室的空间。
王甲心念电转,思索着该如何回答。王木却已经冷哼一声,“我们当然不是自己想来的!”他一瞪诸人,“怎么,你们的眼睛比我的大?还是想比比谁的眼睛更凶?论打架论杀人,二爷还从未怕过谁!”刹那间,一股亡命的气息,勃然而出,竟然颇有几分一言不善便要先行动手的意思。
四个人怔怔,目中凶色一现即隐,急忙避开王木的眼光。
老大缓缓摇头,突然长叹一声,“墓之主阿丁!这阿丁,可否便是那阿丁!”他望向手下的一干弟子,“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挖!”无形中,已经显示了不欲在此刻招惹王木的意图。
三名弟子互相望了一眼,“是。”应了一声,小铲摆手示意,和陈星等各自站了一角,将工具探入泥土,探入石板下,“——起!”
一声的齐喝,石板应手而起,黑乎乎的洞穴,顿时露出。石板下,显然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空间,一股更为潮湿的霉气,扑鼻而来。待那股霉气散尽,向下望去,竟然又是一个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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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的巨响,把昏睡的杜留惊醒。
很暗。
很冷。
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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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个仅容伏身而行的小洞,凛冽刺骨的寒风,正由洞外向室内灌进来。他呆呆地看着那小洞,伸手抓紧了他的刀,向前,……向前……,他的头探进了小洞,冷风使他直欲窒息。他向前挪动了一些,再挪动一些,现在,他的上半身已经在洞内了,他的头已经接近了洞的边缘。他终于看到:洞之外,是一个庞大的空间,虽然很黑,很冷,可是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个新的世界!他忽然明白了!
——能出去了!
(是那声巨响,把“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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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吴小慧说。
周伶俐却像是未听到般走得更快。
“停下!”吴小慧呵斥,一摆手,余冰、杨洋、关雯、冷默默一同追出。
五个人追一个人,这一个人当然难以逃脱。周伶俐很快就自动停下,等待着五人的到来。
最后款款而到的,是吴小慧。“总教习,”吴小慧嫣然一笑,问道:“我们还没有商量妥当,你就匆匆离去,万一遇到了那些人,该怎么办?”周伶俐硬着头皮,说道:“朱倩已经失踪了,想来老大那些人,也不会再仇视咱们。”吴小慧摇头道:“我倒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抱成了团时,应付他们,就会更加容易一些,如果分散,一旦遇到了危险,就难以自救。”周伶俐道:“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总得找找他们。”
她们说起话来,都一本正经,但两人对视的目光,却已经剑拔弩张,一言不善,就会翻脸。吴小慧再度摇头,加重了口气。“不。”她盯着周伶俐,“不能分开。要找,一起找。”
两人对视良久,周伶俐偷眼打量其他几人,见她们都有茫然之状,知道她们其实并未了解此刻她和吴小慧的真正心意。终于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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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溪涧,斜斜向上,吴小慧似乎早有主见,带着众人走了片刻后,一摆手,示意大家停下。“好了,大家找找。”众人稍稍分散,找了片刻,并无发现,重新聚集。吴小慧打量一下,。电子书又选择了一个方向,当先走去。“盟,盟主……”冷默默胆怯地叫道。吴小慧转头问:“什么事情?”冷默默涨红了脸,迟迟疑疑的,“咱们……究竟是找什么?”吴小慧不耐烦地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吗?——脚印、人迹、特殊的东西、标记!凡是能展现不同处的,都要找!”这样的口气,虽是未直接训斥,却也颇为不快,冷默默急忙点头,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众人再度分散。
周伶俐走到冷默默旁边,一同观望,柔声道:“盟主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发现别人留下的痕迹,尤其是,如果能找到王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冷默默恍然大悟,对周伶俐的安慰,不觉大生好感。
行行复行行,不觉间已经绕着“凸”型峰台行了一周,溪涧中不但没有水,连溪涧底部也干枯地仿佛大旱后的土地般龟裂着。光线更加暗淡了。大家来到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坡道,冷默默突然指着前方:“看!箭头!”
不远处的上方,果然有一个箭头,指向正是那凸台的环道。顺箭头而行,只觉得艰难犹如在爬山,但六人此刻心情振奋,居然一鼓作气,冲上了环道。环道异常的平整,顺着环道顺风而行,只觉得风势强劲的几乎要把人吹走,饶行途中,头顶的绿光,已经更加微弱了,那面如同绿色月亮的圆盘,终于完全消失,只有四周繁星似的微弱光线依然在尽忠职守。
终于,绿光全部消失了。
但也就在所有的光线将失未失的刹那,六个人忽然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也看到了一个异常模糊的身影。
“是谁?”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接道:“我是杜留。”
第二章 进入九幽
4
四月。清明时分雨纷纷。
失踪者的家属们已经彻底断绝了能找到亲人的念头。
清明节这一天,王庄坟群,重新被考古工程队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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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年到清明,科学研究院的人们仔细观察着坟群上的紫光洞穴,但没有任何的收获。被输入计算机的紫光点,只将无声的画面显示到杜留与许芳芳做爱,丁大大坠崖;老大破除“天无情、地无义、人间苦难多”;王甲王木见到“墓之主阿丁”,就再没有任何的画面。
这事实上是情人节的那天的发现。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那天,紫光洞穴全部消失,并再不曾出现过。向下挖掘,仍是实地,原来的洞穴,就像是消失于外太空一样。这种奇特的现象,本应引起人们的重视,但奇怪的是,自那一天开始,科学研究院的人们个个心绪不宁,种种迹象表明,竟似他们要放弃此地的研究一般。十天后,科学研究院的人们收拾行装,开始准备撤离。两天后,正式撤离。没有说明原因,也无人知晓。直到很久后的某一天,通过某种特殊途径,老教授才知道,在另一个神秘地域,发现了更为神奇的事件,那事件的代号,就叫做“沼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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