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圣骑士有多快跑多快,瞬间都走了。
这一刻他霸气十足,手持巨剑立在天空,金剑的光芒在盛怒之下骤然强盛,沐浴在一片金光中犹如天神下凡,当即就震慑了不少人。
圣骑士都离他远远的,万花谷弟子也早都走了,谁也不想跟这样一个怎么打都没事,却身怀多种格杀手段的人对上。
而那些圣殿与万花谷真正的高手都在与舞央宫和佛宗的高阶修士缠斗,他们自然不怕苏沐,只是脱不开身罢了。
不过也很难说,二月寒就是圣殿当之无愧的高手,还不是一下就归西了。
苏沐只是以进为退,他虚弱极了,飞针消耗了所有灵力,最后那一簇飞针是在他灵力不继的情况下才刺透了金甲。
但他不能逃走,若是露出怯意,只会遭来更多攻击,于是以极其挑衅的姿态冲圣骑士叫嚣,这一招果然奏效,方圆几千米空荡荡的,就他一人在那里好不威风。
不过他当真是鼓舞了舞央宫的战斗意志,给这一潭死水注入了活力,一时间圣殿联军大有全线败退的趋势。
大阵内,八门弟子齐声高呼,与圣殿的无数次战斗都是舞央宫吃亏,这回总算赢了一次。
环视了片刻,苏沐脸色苍白,返身朝大阵飞去。
一进入大阵,他便一头栽倒菜鸟营练武场上,又勉强撑起身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苏沐,你怎么样了?”
一个好不魁梧的大汉第一个冲过来,无比关心的跪在一边看着他。
苏沐见是蛮牛,心中顿时暖烘烘的,笑道:“小事,一点轻伤而已。”
蛮牛见他身上渗着血,道:“这哪是轻伤,血流不止啊!”
“不碍事的,还好没有毒,不然就真的有事了。”
苏沐轻松一笑,不过这轻松显然是装出来的,刚笑了一下就咳出一口血,随即痛苦不堪的躺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捂着胸口道:“蛮牛,我去血域的时候没有跟你道别,你不会怪我吧?”
蛮牛听他说得诚挚,又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摸样,大惊失色,虎目含泪,紧张的道:“苏沐,你不会是要跟我说遗言吧?我不怪你……我怎会怪你……你是我永远的好兄弟!只是这叫什么事啊,你才刚回来,咱们好多话还没说呢,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他磕磕巴巴的说着,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
“去你的,我好着呢,就是有点难受。”
苏沐哭笑不得的数落他一声。
蛮牛一听又笑了,向身后咆哮道:“灵药!快去执事殿拿灵药来!”
一旁围观这几个弟子连忙跑去了执事殿。
“苏师弟,你可给舞央宫立了大功了!”
此时,楚穆虹从阵外飞来,激动的笑道。见他受伤,随后拿出两瓶灵药,先让苏沐吃了几粒,又拉开苏沐的黑袍,见里面是个严丝合缝的金甲,不知如何下手,道:“苏师弟,这一瓶是要外敷的,你这金甲还需卸下。”
苏沐口中默念一声法决,金甲随即化成一道金光飞入了储物袋。
楚穆虹为他敷了药,道:“苏师弟,你在正院的宅院还为你留着,你要不介意的话,仍可住在那里,我还要立刻去接应师叔,他们正和圣殿扬威使者交手呢。”
“多谢你的药,我好多了,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所有弟子听令,全神戒备,稳固防线,大阵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一旦有异,立刻通知守阵弟子修补,咱们只是暂时取胜,圣殿很可能还会反扑回来,任何人不得有丝毫懈怠!”
楚穆虹冲周围所有弟子高声命道,随即飞走。
那些都在围观苏沐的弟子都散去了,练武场上只剩了蛮牛和苏沐。
“两年不见,你修成了剑霸,真是不错。”
苏沐缓缓笑道。
蛮牛憨厚一笑,道:“咱们在炎江受了那么多苦,修炼自然比别人快了许多,说起来这都是你的功劳,跟着你我一直在沾光罢了。”
“快别这么说,我用你教给我的战兵盾击术打赢了不少人呢。”
“蛮牛师兄,偏远上空出现了裂缝,是刚才大战遗留下来的,师兄要咱们往执事殿领取灵木立即修补呢。”
他们正在说话,一个偏远弟子踩着飞行法器急急忙忙赶过来叫道。
“你现在是偏院的首领了?”
苏沐见那人对蛮牛说话时恭敬得很,不由笑道。
蛮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你去吧,我没事了,等你们修好了大阵咱们再聊。”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蛮牛不再耽搁,和那人一起飞去。
苏沐坐正身子,深吸几口气,开始引灵补气,缓缓恢复着几近干涸的灵海。
半个时辰后,脸色才好转了一些,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又将金甲拿出,那些飞针将它刺穿,让他心疼不已,不过仔细察看了一番之后,金甲仍是原样,竟然自动愈合了!
“果然是至宝,不愧有战神之名。”
情不自禁的他夸赞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绝世色女
大阵外的战况已经不那么激烈了,只剩下双方长老在打斗。
苏沐不去理会那些,往正院走去。
自从来到骄阳界,他心中就一直牵挂着这件事,想去又不敢去,生怕在宅院花园的秋千下看到陈巧沁的墓碑。
不过这件事早晚要面对的,不管她是死是活,总要去看一看。
其实他也想明白了,师父的死与陈巧沁的确有关系,但即便没有她,万花谷当时的阴谋就是要先加害他身边的人,根本不难知道他对师父的感情,她只是身不由己充当了一个该死的角色而已。
来到宅院外,那片篱笆墙内的青草肆意生长,参差不齐,和陈巧沁当初精心修剪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睹物思人,不免心绪怅然。
穿过几个门庭,他一路缓步,仿佛不忍将这段路走完,每个房间都显得很空旷,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终于还是来到了花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秋千,秋千挂在树上,那颗大树后面就是院墙,而院墙下竖着一个墓碑,上面写着:陈巧沁之墓。
除此之外,墓碑上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她连死去都这么凄楚?难道没有人知道她生辰八字吗?
苏沐怔立不语,呆若木鸡,眼眶瞬间便红了。
他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小珊瑚救她一命!
伊人笑貌犹在耳畔,巧笑嫣然,温柔如水……
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画面。这是最彻底的物是人非……
他缓缓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墓碑。抚摸她的名字,面无表情。泪流满面。
这再次深深打击了他,也再次提醒了他,她的死与师父有关,而师父的死与天下有关!
师父当年不管为了正义还是为了名誉,为苍生挺身而出,在他暮年落魄之际,却被天下抛弃,万花谷、魔宗、天一阁、圣殿……他都不想放过!为什么有圣殿?当年魔宗梦人屠重剑屠戮多个城池,本是该圣殿挺身而出。他们义不容辞,却不见他们作为!只在事后发出一道谴责令,象征性的追剿了一些魔宗余孽!却让师父为此付出修为全失的代价!还有天一阁,这个师父一手创建的门派,却落井下石将他从掌门之位逼走!
这是个令人作呕的世界!圣殿就是一个处处牺牲别人壮大自己的卑鄙组织!
“我从小的心愿就是做个好人!师父从小也教导我做个好人!可是好人改变不了天下,规则全是坏人杀了好人之后再装成好人制定的!师父,请您原谅弟子不想做好人了……”
一时间,他悲从中来,想着陈巧沁界门下自尽。想着师父惨死落剑宗,神情痛苦,埋头于墓碑上失声痛哭。
他从小就没哭过,长大之后也仅在陈巧沁死去的时候落了泪。却从不曾这样哭出声来,有些事经历过之后,终究还是承受不住。
“呜呜呜……我不想活了……让我撞死在这颗树上……”
就在这时。花园里跑来一个悲痛欲绝的和尚,他本是面目清秀。此时却哭的跟鬼一样,脸上委屈的全是泪。咚的一声就撞在了墓碑旁的大树上。
头上登时就起了大包,他爬起来再撞……
看他如此悲痛,苏沐倒是不哭了,这里出现和尚他不奇怪,毕竟现在佛宗入驻舞央宫了,只是这和尚怎会跑来这里寻死,不由问道:“和尚,你为何寻死?”
和尚不答,继续撞树。
苏沐拦住他,道:“我问你话呢,这是我朋友安息之地,你休要胡闹。”
“我胡闹?我哪里胡闹了!你道我为何寻死?我那小师妹欺人太甚,众目睽睽之下从后面扒下我裤子,好多女修都在,你说我还有脸活下去吗?”
“这屁大点事也值得去死?你未免太矫情了,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尚神情哀伤,气的嘴唇颤抖,幽怨的愣了愣,忽地失声痛哭:“三十年的清白之身,付之一炬了……”
他嚎啕大哭,仰天垂泪,捶胸顿足,悲痛得简直不能再悲痛一些。
“哭哭哭就知道哭!”
苏沐正想安慰他两句,花丛小道上又走来一个小尼姑,只是衣着不甚严谨,领口敞开,衣袖高高捋起,直扁到小臂上,露出一截洁白的胳膊。一头流瀑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头上还扎了个高脚马尾,高的有点离谱,跟个冲天辫似的,走起路一颠一颠的,给她增添了不少顽劣气质。
“师父说了,你顶多算是俗家弟子,谁又允许你穿这身衣服了,平白的玷污了佛门!”
和尚一见她来,吓得浑身一哆嗦,躲在苏沐身后戟指叫道。
“我就爱穿这身衣服,显得我多清纯呀!”
少女歪了歪脑袋,轻咬着嘴唇,一脸童真的矜持。
苏沐看了她几眼,当真是长得可爱,核桃似的大眼睛占据着脸上大片位置,又长又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脸蛋上还有两坨少女特有的红晕,跟小珊瑚小时候一样可爱,不过小珊瑚一直没长大,还是那么可爱。
“你只是显得清纯,其实一点也不清纯,呸呸呸,休说清纯,说你清纯就是玷污清纯二字,你根本就是流氓,你让佛家蒙羞!”
和尚气得跳着脚叫道。
“你都说了我不是佛门弟子,哪里给佛家蒙羞了?这位公子,他说我不清纯,你好好看看,我长得清纯吗?”
少女十指交缠在一起,垂在身前,一脸的含羞之意,微微低着头,时而瞄一眼苏沐。
这副姿态就算是装也装不出这么像,简直就是一副少女羞怯的样子。
苏沐为之一动,却淡淡的回道:“是挺清纯的。”
“这位居士。你可千万不能被她这副妖媚神色给骗了,她是我师父晚年收容的义女。天生顽劣,尤其喜欢捉弄我们这些佛门弟子。你大可去问问,普渡寺有数不清的和尚被她戏弄过,这就罢了,她还动手动脚,扒人裤子!你说这是清纯吗?我已经被玷污了清白,不能眼看着小兄弟重蹈覆辙啊!”
“你说她脱你们裤子?”
一个就罢了,还可以说是调皮顽劣,若是经常如此,对一大群和尚下手。不免有些耸人听闻。
苏沐微感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简直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儿会做出那种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若有一句假话叫天打五雷轰!”
和尚信誓旦旦的道。
“臭和尚,那你倒是快去死啊,我就不信你敢撞死在这里!你总说我玷污你们清白,人家哪个像你这样来寻死?我不过是脱了你裤子,天下男人谁不知道谁下面长的是什么,让人看一眼怎么了?至于寻死觅活的吗?你要心中有佛,自然清净无尘。哪会在意那些世俗,你如此这般作态,分明就是心中不净,身为佛门弟子却心中肮脏。简直是对佛家的亵渎!还不赶快回去好好读经,倒有脸在这位公子面前丑态百出,给佛家丢尽了脸!”
少女口若悬河。说的和尚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才道:“我心中怎么不净了?我读经三十年。对佛门虔诚无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三十年的清白之身呐!佛祖啊。弟子的鸟都被人看光了……”
和尚说着就崩溃了,跪在地上再次嚎啕大哭。
“佛祖怎么有你没出息的弟子,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看他当真凄切欲绝,少女施舍般说了句好话。
苏沐看出来了,和尚说的都是真的,这少女看来真是个女中色魔……一个这么可爱的少女敢往男人那里下手,不简单啊……
“我丢人都丢到世外了,舞央宫的施主们都看到了,你一句道歉就行了吗?”
“那你让我怎么做?要不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道歉?”
和尚又是一愣,大哭道:“佛祖啊!她还想将弟子再羞辱一次啊!”
“哎呀烦死了!要死去外面死!别在这里惺惺作态!”
少女终于失去耐心,烦躁的呵斥道。
“我去外面等师父回来,让他老人家评理!”
“你别小题大做,他老人家正在外御敌,哪有心里理会你这点小事?”
“我不管,一定要告诉师父!你来之前分明跟师父保证过,不再犯色戒了,可你还是对我下手了,必得让师父惩戒你一番才行!”
“懒得理你,想说就去说吧,哼,没出息。”
少女一屁股坐在秋千上,两腿晃悠悠的,满脸的不在乎。
和尚抹着泪恨恨的走了。
“公子,你是谁啊?为何在我家?”
她缓缓荡着秋千,一脸少女的纯真,柔声笑道,看来对苏沐很有好感。
一听此话,苏沐立刻知道了她义父是谁,楚穆虹当初说过,这是为普渡寺的空明大师建造的宅院,现在佛宗来到舞央宫,那空明大师自然还是住在这里了。
“这里原来也是我的家,是我进阶灵修之后,长老为我安排的住所。”
少女从秋千上跳下来,惊喜的看着他,道:“你就是那个杀了很多圣骑士逃到血域的苏沐?”
苏沐微微点了点头。
“那刚才的黑衣人也是你了?”
苏沐看她越凑越近,略感无奈,再次点头。
“你在舞央宫名声很盛呢!现在到处都在说你,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