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然受到袭击的情况下,那头实验体本能地把两只爪子伸出来向冲到面前的男人抓去。而在同一时间,另外两头实验体也猛然暴起向露出后背的雷隐发起了进攻。
这种懂得利用机会群起而攻之的行为绝对不是野兽应该有的举动,这也表明这些实验体还残留着部分人类的智商。
看到被三头怪物围在中间的雷隐,营野莹子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再次看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个男人在被狼人的利爪抓到前的一瞬间,突然向下蹲下半个身位,然后紧接着以水平的角度一刀斩出。
像是在看魔术表演一样,她看到一抹仿似幻觉一样的白光以毫无阻格的方式掠过那头人狼的身体,然后又以同样的方式掠过第二头实验体的身体。最后,长刀无声无息地停在第三头实验体的身体外侧半米处。
那些淡淡的白光并没有因为刀停而消失,仍然像是一条发着光的线一样把三个怪物的身体连在了一起。
那种时间跟空间被刀锋割开的感觉再次强烈地震撼着旁观者的心灵。
“啪、啪”两声响起,从旁边跳过来的两个实验体跟之前那两头一样,像本来就已经断开的玩偶一样在空中突然断成两截掉在了地上。
而那头向前平伸出利爪的狼人,却没有任何异状。只是在它咆哮着想继续扑去那个男人的时候,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剧烈的扭动而跟着断开来。
虽然五头怪物全都被腰斩,但是强横的身体结构并没有让它们马上死去,而是无比痛苦地在地上嚎叫滚动着,整个大厅中不断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声。为了不让它们继续受苦,雷隐只好逐一在它们的心脏位置补上一刀。
本来他并不想用腰斩这样无法实时死去的残忍手法,但是因为那些实验体不知是否基因异变的关系,每一个的身高都超过2米,比最初遇到的那只人狼还要高大得多。因此向它们的腰部下手要比其它部位容易得多。
将厚背长刀收回到背上的刀鞘后,雷隐轻轻地呼了口气。虽然打赢了,但是他的心中没有半分喜悦。
如果是肉搏的话,每一个实验体几乎都可以跟他打个棋鼓相当,但是当他手上有刀的情况下,那么就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而且还是屠杀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对手,这种想法令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快走吧,时间无多了。”雷隐转过身对营野莹子说道。
在遂道里,营野莹子一边跟在后面一边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直到现在她还没能从之前的震撼中回复过来。难以想象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武技。
在跑了约十来分钟左右,两人终于来到了遂道的尽头。
那是一道厚重的铁门,雷隐并没有马上去推开那道门,而是用枪柄在铁门上用力敲了五下。然后,他走到铁门旁边的小键盘上面按了几个号码。当他按完之后,“卡”一声,从门上方传来一下金属撞击声。
雷隐稍稍使力就把门推开了。在铁门后面,是一个十分狭窄的空间。
“出口就在爬梯上面,这里没有灯,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他随手把铁门关上,然后顺着铁梯慢慢爬上去。
当女警视从铁梯爬上来后,她发现四周是一片茂盛的草地,附近长满了树森木。再回头看一下爬出来的出口,竟然是一个下水道的入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向旁边的雷隐问道。
“离池山慎太郎的豪宅大概两公里左右的高尔夫球场。”
女警视现在才真正了解到这个地下室的规模比她想象中还要庞大许多。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雷隐说:“其实地下室的主体部分并没有这么大,只是当初修建地下室的人故意将逃生遂道建得这么长以方便逃难而已。”
忆及他对这个地下室的了如指掌,女警视再次盯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我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就足够了。”说到这里,雷隐忽然拍了拍手。
在女警视有点不解他的动作时,忽然从草丛中钻出来三个全副武装,同样是黑布蒙头的男人。
看到突然出现的三个男人,女警视本能地拔出了手枪。
“他们是来接我们的人。那个男人呢?”最后那句雷隐是对那三个男人说的。
“他已经被我们打晕了,现在就关在车上。”其中一个男人回答道。
“很好,我们马上走。”
那三个男人马上带着他向外面走,营野莹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枪收好跟在他们后面。
五个人一直走到外面公路,女警视看到那里有两辆车正停在那里。
在经过第一辆车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那个姓江口的中年男人正全身被绑着躺在后座上,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同样黑布蒙脸的男人。
“快上车,我们还有些手尾要去了结。”雷隐打开另一辆车的后座车门对正看得出神的营野莹子说道。
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慢慢走过来然后坐了进去。
两辆车在东京都事池山慎太郎的大宅前面一处稍为隐敝的地方停了下来。
其实这时他们即使把车停到正门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因为这时候的大宅比举办酒会的时候还要热闹很多倍。
消防车、救护车、警车、采访车以及各种名车都停在了外面。到处都可以看到正不断来回走动奔跑着的人们。
虽然没有酿成严重的火灾,可是东京都事那幢足足五层高的大豪宅上面,那十分显明的两处爆炸缺口分外地刺眼。
竟然有人敢炸东京都事的府邸?
在场除了那些不断清理着现场的消防员外,那些记者跟好奇的民众正像蝗虫一样不断地涌来。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为求取得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们全都作着现场采访。
在越闹越大的情况下,连新上任的警察总监以及多位议员也来到了现场。只是刚一来到,就马上被手持麦克风的记者团团包围住。
“总监先生,请问这件事是不是恐怖分子所为?”
“宏山先生,请你发表一下讲话好吗?”
“对不起,我也是刚来,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请让一下。”
“请问找到池山都事了吗?他是不是已经在爆炸中身亡?”
“对不起,请让一下。”
并没有理会外面像是打仗一样的光景,营野莹子把耳塞取下来后,问旁边的雷隐:“这盘磁带真是池山慎太郎的亲口录音?”
“难道你还听不出他的声音吗?”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老实就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这个你不要管,总之我可以保证这盘磁带是真的。”
“那你想我怎么做?”女警视知道他特意把她带来这里一定有其它用意。
“很简单,做你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把这件事揭发出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因为那些东西就在地下室里面,而且你还有池山原太郎的录音。只要你带着记者跟你下属去搜查的话,就会真相大白,这也是我不让你杀池山慎太郎的原因。要动手就要趁现在,否则不用多久,那些东西就会再度被转移,到时你想报仇也没机会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把事情揭发出来?”
“没错,如果你不把这件事闹大的话,这里随便一个高官就可以制止你继续揭发出来。另外也是为了你跟你家人的安全。要知道,你手里这盘磁带所列举的官员名单,随便哪一个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有这东西,一定会杀你灭口的,所以你只有这次机会。”
低头想了好久,营野莹子终于打开了车门。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雷隐微笑起来。
正文 第168章 八年
从刑事部办公房的窗口望下去,筑田仍然看到在警视厅的大门口处围满了从早上等到现在的各个电视台的记者。看来俗称的狗仔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看来真的越闹越大了。”筑田苦笑起来。
“哪个想出名的话,只要到下面大叫一声,‘我是营野莹子的下属,当时我也在场。’相信马上就会被那些记者围住,很快就可以成名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警员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说道。
“我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竟然在东京这个大都市里面还有人做活体实验。”另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员咋舌道。
“真不知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脑子,竟然连这种事也要大肆揭发出来,这下子日本算是彻底出名了。真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日本人。”一个四十来岁的老警员冷笑道。
听到他的话,其它几个警员相互对视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等着瞧吧,上头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真想看看那个女人最后的下场会是怎样。”
“马田,这样说好像有点过份了。虽然她平时为人凶了一点,但她毕竟我们的上司呀。”筑田开口说道。
马田抬头看着他大声说:“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难道你也认为她做得是对的吗?像这种会令国家蒙羞的事,即使是有一点爱国心的人也不会把它闹成这样,她这完全是通敌叛国的行为。如果是战前的话,她早就已经被绞杀了。就连你这种帮她讲好话的帮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只是以事论事而已,什么帮凶。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好吗?前辈。”筑田冷笑起来。
“日本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毫无半点爱国心,只知玩乐的人在,才会越来越堕落的。”
“我看是因为有你这种顽固不化,只会在嘴上谈爱国的人在,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的。”筑田反讥道。
“混蛋,你敢再说一遍。”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
“你们不要再吵了。”看到两人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其它几个警员赶紧把他们各自拉开。
此时在东京警察总部三楼的会议室内,同样是充满着令人压抑的气氛。
经过几个警视长的轮番盘查后,坐在中间的警视监看着脸色冷漠的女警视,“营野参事,我对你这次自作主张的行为十分失望。你为什么在不通知总部的情况下私自将这件事向那些媒体记者揭发出来。你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警察规程,是严重的越级行径。总监大人对这件事十分关注,希望你能明确地表示悔意并接受应得的处分。”
看着穿着高级警服,像在盘查罪犯一样坐在自己前面的几个警察高层,营野莹子用冷淡地语气说:“在我遇到那头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实验体之后,我正准备着手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前任上司,也就是刚被撤职查办的横典警视长,他勒令我不得再调查这件事。事后也证明,他的而且确是跟这件活体实验事件有所牵连的官员之一。我当时并不知道在警方高层内部还有多少官员跟这件事有所牵连,为了可以令到真相得以大白,所以我才在不通知总部的情况下擅自将这件事揭发出来。我只是在尽一个警察应尽的本份而已,如果这也算是有错的话,我无话可说。”
那几个警方高层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词锋如此犀利,不禁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警监干咳了一下,其它几个警视长马上反应过来。
“营野参事,无论你的动机是什么,但你这次的擅自行动仍然是属于越权行为。而且还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是个不可推卸的事实。至于你将会被如何处分,我们在作了商议之后会另行通知你。现在我们想问的是那些帮助你从地下室逃出去的男人的具体情况。”
女警视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问这个问题,“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当时全都蒙着脸,除了知道他们的性别以外,我一无所知。”
“营野参事,请你不要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我们。”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与不信取决于于你们。”她的口气再次转冷。
“你……”那位质问她的警视长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顿时气得站了起来。
“汤山警视长,请不要这么激动。营野参事,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如果你记起什么的话,就通知我们。我们是很看好你的,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失望。”警监一脸和蔼的表情。
“谢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
“在处分还没下来之前,你就先在家休息几天吧。”
“我知道了。”对这种结果,营野莹子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等她出去后,其中一个警视长对警监说:“沐田先生,为什么不撤掉她的职务,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警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这样做。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如果我们把她撤职的话,外面的人会以为我们是在报复她,从而认定警方高层也跟这件事有所牵连。这是总监先生特意交待过要小心处理的。”
“我明白了,沐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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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不管在什么时间,只要打开电视机,就可以看到铺天盖地关于活体实验的追踪报道。其收视率首次高过成人节目,所以越来越多的电视台即使是拾人牙慧也好,都争相报道着。
虽然那个地下室只是暂时存放实验用的设备仪器的临时场所,但那些习惯于断章取义的记者们完完全全把它当成了进行活体试验的实验室。因为除了那些数之不尽的设备仪器外,警察还在地下室里救出不少被关着的偷渡客。他们全都面黄肌瘦,衣衫残旧,越发令人同情。
至于那个一向被众多市民爱载的“爱国官员”,现任东京都事池山慎太郎,在被公安带走后就一直不知所踪。
比起在这里发生的事,那盘被指是东京都事池山慎太郎亲口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