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休息了一下,三个人继续赶路,走到了夜间的时候,终于是到达了棋局谷。
但是天色太晚了,虽然到了棋局谷,可是因为没到初五,棋局谷还没有开启,孙山也没有来,几人还是不得不停下休息。
如今几人已经是在雪线之上了,到处都是一片冰天雪地,这天山顶端的积雪是终年不化的,外面夏日炎炎,这里依旧如同寒冬。
即使是蓝稀这样的先天后期,也是一样会感觉到寒冷,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直接对霍元真和安如幻道:“安宫主,一戒大师,我需要找个背风的地方打坐行动,不然这一夜可是够受的。”
说完以后此人直接就溜走了,留下了霍元真和安如幻在雪地之中。
霍元真看着安如幻单薄的身躯,单薄的衣衫,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冷吗?”
安如幻久居天山,对于这点寒冷当然不怕,可是听到霍元真地问候,还是忍不住道:“有一点。”
霍元真笑着张开手臂:“撒谎。”
安如幻俏脸微红,柔顺地靠到了霍元真的怀里,任凭他将自己拦腰抱起,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下了。
和心上人在一起,时问过的也飞快。
蓝稀这两天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初五的早晨,才有重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在霍元真怀里睡的迷糊的安如幻睁开眼,不好意思的离开他的怀抱,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蓝稀走了过来,看到霍元真和安如幻在一起,先是打量了两眼,感觉有些诧异。
他已经能确定一些东西了,可是见二人衣着整齐,也不见谁的眉目之间有春色荡漾,蓝稀自信,自己的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此二人绝对没有发生什么事。
可是安如幻一副海棠春睡的慵懒模样,分明应该是在情人怀中很放松才有的表现,更是让其看不透了。
看不透,就不要多说话,蓝稀对霍元真道:“大师,安宫主,今日已经是七月初五了,就是棋局谷开启的日子,也许过一会儿孙山就会来了,我们是否要商量一下该如何做?”
“这个不必商量了吧,孙山来了,我们直接抓住他,逼问他莫教主的下落就是了。”
蓝稀诧异地道:“大师从遥远的地方来到了这棋局谷,难道就不想见识一下这玲珑棋局?万一你就破除了棋局,从而一跃成为密宗之主了呢。”
听到蓝稀的话,霍元真也有些心动,若是能破除棋局,应该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若是就这么离开了,尝试都没有尝试,怕是以后会有些遗憾。
安如幻看着霍元真道:“你就放心地去试试吧,孙山来,我自会将其抓获,他不过是一个先天中期,绝对无法逃脱的。”
听到安如幻也相劝,霍元真终于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贫僧就试试这玲珑棋局究竟有何玄妙?”
说定之后,几个人来到了棋局谷前。
此谷的入口很小,仅仅能容两三人通过,门前立着一块牌子,“初五日开谷。”
牌子本身没有任何的力量,但是就是这么几个字,就能阻挡那些想进谷的人,可见这个密宗的恩勃拓上人在天山地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至少无人肯故意来找麻烦。
虽然这里写着初五开谷,但是此时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地上的白雪厚厚的一层,完美无瑕,一个脚印都没有。
“看来那孙山还没有到。”
霍元真点头,站到了谷口,正要说话,突然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几个人一看,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从里面走了过来。
一身难看的土黄色僧怕,就好像少林寺没有改革之前的差不多。
不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内力精湛之辈。
老僧看了几人一眼。
这个就是思勃拓上人,对于眼前的这几个人,蓝稀他是认识的,因为蓝稀以前就曾经来尝试过破局,可惜他根本没有那份力量,没有那个资格。
但是恩勃拓上人依旧急着他,笑道:“阿弥陀佛,这位蓝施主不是圣火教的左尊者蓝稀吗?怎么,今日有兴趣再来尝试一下?”
蓝稀急忙摆手:“不必了,今日不是蓝某人来破上人的棋局,而是另有其人。”
思勃拓上人的目光落到了安如幻身上,不禁惊叹道:“这个女娃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功力奇高,已经不比贫僧差多少了,想必是驻颜有术吧。”
“上人,此乃灵霄宫之主,安宫主。”
“哦,居然是一派的首领,不过贫僧还是要说一句,棋局谷不接待女客,因为女客肯定无法搬动棋子,而且女施主也不可能成为我密宗领袖。”
安如幻道:“上人切莫误会,这次来破你棋局的人不是我,是他。”
说完安如幻指了指霍元真,恩勃拓上人看了一眼,惊讶地道:“居然是同门中人,而且贫僧观你的气度,应该是禅门中人。”
霍元真微笑摇头:“贫将此刻不是什么禅门众人,贫僧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能破解你的残局,也让你彻底解脱了。”
思勃拓上人哈哈一笑:“若是你真能破解此玲珑棋局,那么贫僧就尊你为密宗之主。”
霍元真笑了一下,对恩勃拓上人道:“话虽然如此说,只是贫僧很难相信你可以代表密宗?”
思勃拓上人没有作声,只是在怀里伸手一摸,拿出了一本书。
轻轻地晃动了几下:“此乃我密宗龙象波若功第十层的修炼方法,非首席长老不可学习,不知此物,可能证明贫僧身份。”
龙象波若功第十层,无疑是宝贵的,但是在霍元真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开口道:“既然上人已经拿出证据,贫僧怎能不入谷一试!”
第277章 破局
棋局谷是一个雪谷,面积不大,里面有一间小房子,是恩勃拓上人的居所。
看到雪谷之中孤零零的小房子,霍元真心里暗暗佩服。
这才是真正的苦修,一个人呆在这里几十年不曾离开,非有大毅力者不可为。
棋局谷中央,一块空地被清扫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白二色的巨大棋子。
霍元真远远地看了一眼,立刻就感觉到,这个棋局自己恐怕是破解不了。
虽然以前他也玩过围棋,但是却根本不是什么高手,一看这个棋局,立刻头大如斗。
但是现在恩勃拓上人跟随在自己身边,对霍元真道:“既然来了,就请入局吧,你执白子。”
霍元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来到了这个巨大棋盘的另一面。
“老衲要提醒一句,此棋子的移动,不可使用内力,不然即便你破了棋局,那也算输。”
看了看棋盘上的局面,怎么看白子都想是随时要报废的样子,霍元真想了想:“破此棋局,一定要执白子吗?我们换一换可好?”
思勃拓上人愣了一下:“必须执白子。”
看到投机不成,霍元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随手在旁边的一堆白色大棋子中拿过了一颗。
反正也是研究不明白,霍元真干脆将白子直接搬运到一个看似不太关键,但是距离比较远的地方放下了。
思勃拓上人看到霍元真的举动,立刻双目放光。
待霍元真落下一子,他也拿起了一个黑子,找了个地点落下。
等他搬运完一子,霍元真也不考虑具体该怎么走,直接跑回去,再次搬运了一个白子过来,飞快地找个地方扔下了。
看到对方落子如此迅速,想必是胸有成竹,思勃拓上人也不敢大意,立刻跑回去搬运棋子来落下。
两个人你来我往,霍元真是胡乱下,思勃拓上人则是需要思考一下。
以前来破局的人也有不少的,但是无一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走一步,还没有一个像霍元真这样飞快落子的。
虽然思勃拓上人对于自己这个棋局已经研究的通透,但是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下法的,一时间也摸不清对方的路数,只顾下棋。
两个人一人跑了数十趟之后,胡乱落子的霍元真终于是彻底的走入了被动。
虽然下围棋不是很厉害,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即将输了,对方新落下的黑子,彻底堵死了自己的通路。
不过霍元真自有他的办法,反而是跑得更快了,搬来棋子几乎是抛下就跑,回去搬运第二颗等待思勃拓上人落子。
恩勃拓上人看到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也不好意思走得慢了,也跟着飞快地来回跑着搬运棋子。
因为跑得太快太心急,他都没有发现霍元真趁着他回身的时候,悄悄地将其关键一子和白棋调转了一个位置。
一子之差,千变万化,白棋的大龙瞬间就活了,已经准备好张牙舞爪的对黑棋反噬了。
直到又走了三四步,忙碌的思勃拓上人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面色一变。
“咦!”
他急忙来到了自己的棋子面前,有些不敢相信这步棋是自己下的。
刚才还明明不是这个位置的。
这时候,霍元真又搬着一个棋子跑了回来,对恩勃拓上人道:“上人,怎么不走了呢?”
思勃拓上人面色难看地抬起头:“你使诈!”
“阿弥陀佛,上人此话,贫僧有些不懂了,贫僧如何使诈了?”
“你还要狡辩,明明我刚才走的是这个位置,怎么现在却跑到这里来了呢?”
霍元真看了一眼,随口道:“为何会如此,贫僧就不知了。”
思勃拓上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霍元真的无耻行径异常恼怒。
棋局下到这里,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说不定要走多久了。
霍元真道:“不知贫僧如今可算破局?”
恩勃拓上人到底是高僧,呼吸了两口气,已经平静了下来。
“下到这个地步,其实你已经破局,虽然你是用的投机之法,可是老衲当时没有发现,也算你成功了。当然,若按照严格标准来说,此局你根本未破。”
“阿弥陀佛!上人所言极是,贫僧确实耍了手段,所以此局我根本未破,唐突之处,还请上人赎罪。”
“阿弥陀佛!”
思勃拓上人稽首为礼,示意无妨。
“贫僧未曾破局,就此告辞了。”
霍元真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心里惦记着谷外是否抓住了孙山,就想告辞离去了。
不料思勃拓上人却道:“这位小师父,你的龙象般若功是跟谁学的?”
霍元真早知对方会有此问:“龙象般若功,是贫僧的师父留下的一本秘籍,贫僧于三年前发现此书,才开始练习,我少林弟子如今也都修炼此功夫了。”
“少林。”
思勃拓人想了想,“可是位于南方的蒲田少林寺?”
“非也,贫僧的少林寺新建没多久,位于河南嵩山。”
思勃拓上人不关心霍元真的少林寺在什么地方,他关心的,是霍元真的龙象般若功。
“贫僧观小师父你的龙象般若功,似乎已经颇有火候,这个千斤棋子,至少也要有五层巅峰的龙象般若功才能搬的动,而你搬起来似乎还很轻松,应该有六层的龙象般若功了吧?”
“贫僧不才,七层巅峰而已。”
恩勃拓上人其实心中已有半断,只是他方才听说这个和尚才学习龙象般若功三年,实在不敢相信对方已经修炼了七层的龙象般若功,如今听到对方亲口证实,任凭他见多识广如今也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天才啊!可惜是禅宗的。
他在这里摆设玲珑棋局,其实就是在寻找一个真正的天才,最适合担任密宗之主的。
这就是他的任务,所谓棋局,只是一个考验,而且考验的不是真正的棋艺,而是这个人的聪慧和根基。
眼前的这个小和尚,够大胆,够聪明,把自己都给蒙蔽了,而且居然修炼了七层的龙象般若功,这简直就是天降奇才,送到了自己面前。
此时的恩勃拓上人,真希望眼前的人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一个道士,也比一个和尚好。
禅宗的人入主密宗,怕是密宗里面的其他长老无法接受。
“小师父,你可知贫僧摆这棋局的意思?”
“当然知晓。”
“你身为禅宗之人,既然知晓这棋局之意,居然还来尝试,你的做法,你们禅宗的人怕也是不会认同吧?”
“贫僧曾经见过一位密宗的古乐法王,也曾经和其探讨过禅宗密宗之事,贫僧认为,禅宗密宗本为一家,只是因为文化地域的关系,导致如今形成两个流派,这边是和尚,那边是喇嘛,这边是禅师,那边是法王,但是其实我们信仰的都是同一个佛祖,念的都是同一种经卷,同样的晨钟暮鼓,同样的青灯古佛,佛前三叩首,冲天一炷香,可是偏偏就被一座大山几条江河阻隔了,如今这种局面实乃是人之过也,绝非佛祖所愿。”
听到霍元真这番言语,思勃拓上人感觉到了震撼。
是啊,这种局面是佛祖乐于见到的吗?肯定不是,而是人为的。
是人的思想在作怪,按照民族和地域,人为的划出了圈子,将佛门一分为二。
思勃拓上人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这位小师傅,你的意思?”
“这种狭隘的民族思想作怪,导致佛门两分,甚至很多人心里,还有和对方一争高下的心思。就比如今日这个棋局,上人想赢贫僧,贫僧也想赢上人,但是贫僧在中间巧妙的搬动了一子,局面到如今反而平衡了,如此结局,岂不是比真正破局还要好吗?”
思勃拓上人忍不住双手拍了一下:“小师父说得不错,其实贫僧也一直希望找到那个能巧妙改善局面的人,小师父所言,正合我心。”
说完以后,思勃拓上人感慨地道:“本来贫僧打算今日就是最后一次开谷了,今日之后,就将返回密教,原本的那个候选者,贫僧虽然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也还算可以,没想到今日又多了小师父,如此一来,贫僧又多了一个选择了。”
“哦?莫非在贫僧之前,还有人曾经得到过上人的认同?”
“不错,三年前曾经有一个净念禅宗的弟子来过,此人的天赋也是不错,天生神力,一招之差险些破去棋局,不过他只是天赋好而已,对于禅宗密宗的理解,却不如小师父般透彻。”
听到了思勃拓上人的话,霍元真心中一动,净念禅宗,怎么这个门派又出现了?
对于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霍元真一直保有警惕之心,听说他们也来破这棋局,不由心中警觉。
“如今有了小师父你,又有了净念禅宗的弟子,贫僧也算有了两个候选人,不知若有朝一日,贫僧来邀请小师父前往密宗,甚至是担任密宗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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