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叱吒风云录(诸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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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叱吒风云录(诸英)-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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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康永疑站的地方离高智阳较远,赶来救援时虽晚了刘不信一步,却也因此更为谨慎。这高智阳既然已落入莫高天手里,唯有趁着对方尚未能喘息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断抢攻,否则一但态势底定,投鼠忌器,就只剩挨打的份了。为怕重蹈刘不信覆辙,他见莫高天身材较高智阳来得高大,便一棒猛攻莫高天的上盘。
    莫高天哈哈一笑,提着高智阳便往棒头迎去。在一般打斗中,兵刃相交乃是常事,可是莫高天将高智阳的身子当成了兵器,康永疑如何能敌?瞬息之间,康永疑已连变了七招,二十八个方位,只是人体的身材实在比一般兵器大太多,莫高天只消轻轻一转,就能尽挡来势。康永疑无计可施,只得罢手。
    这时张苍松也已围了上来。见高智阳最终还是被擒,身上要穴被制,倒是不能轻举妄动,于是说道:“莫前辈这一招恐怕要白费力气了,这围墙外还只是丁家的花园。这归云山庄里里外外都有我们的人把守,他们两个跑不了多远的。”莫高天不为所动,道:“那好,那就劳驾带他们过来跟我换人。不过请你们动作快一点,你们这位大人刚刚让刘不信割了一刀,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血流得倒不少。到时候要我用一个死人来跟你们换两个活人,那也太委屈你们了。”
    那高智阳此刻方知肚子上这一道口子是刘不信干的好事,不由勃然大怒,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对这一班为他效命的江湖高手一向礼遇有加,难能在盛怒当中,犹未指名道姓地开骂。虽然明眼的都知道讲的是刘不信,但也可以说是众人保护不力,算还是给刘不信留了面子。
    张苍松等人都觉脸上无光。张苍松担心高智阳的伤势,便道:“莫前辈武功高强,今日张某大开眼界,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我家大人虽是个武官,叫他行军打仗可以,却没有练过一天武功。相信莫前辈绝对不会去伤害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才对。”莫高天神情古怪,说道:“那可不一定,没练过武功的才好欺负,特别有趣呢!”张苍松讪讪一笑,道:“前辈说笑了。”喊道:“来人,通通退到一边去!让条路给莫前辈走。”
    莫高天道:“走什么走?还不赶快把人统统给我放开。”张苍松道:“我原以为前辈是世外高人,红尘俗事,殊不挂怀,想不到还是心里终究是惦念着江湖朋友,这份情意,着实令人感动。”莫高天道:“废话少说,人你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张苍松道:“不知前辈是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你这样一来,只会害丁家从此于这个寿春城中消失,陷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之地吗?”莫高天道:“不需你来操这个心。这屋子烧了可以再盖,生意没了还可以从头再赚,可我丁兄弟若是任你们带走林姑娘,传扬出去,那他以后还要做人吗?废话少说,一句话,倒底是放还是不放?”手上用劲,一股内力从指尖透入高智阳后颈部的天柱穴里,霎时间高智阳只感到头痛欲裂,天旋地转,烦闷难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上黄豆般大的汗珠跟着冒了出来。只是他为人甚是硬气,始终不肯出声示弱。
    那张苍松见状,可不敢让他多受苦楚,便吩咐将丁家兄妹押解过来。高智阳的亲兵原本不受张苍松等这班江湖中人所节制,但主帅被擒,自然毫无异议。那丁铃被押着来到莫高天面前,还没解开身上束缚,却早已泪如雨下。莫高天道:“丁庄主呢?”张苍松道:“丁庄主武功高强,我们这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可没法子捉住他。”莫高天见不见了丁允中,事情就凑不到一块儿办了,倒是麻烦的事。喧哗间,一队人马从穿廊拱门后转了出来,前头簇拥着两个人,却是汤光亭与林蓝瓶。
    那汤光亭见了莫高天劈头就骂:“莫前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以为我们两个也像你一样会飞吗?要不是正巧落在一棵树上,我们刚刚就给你摔死了!”他原就一身狼狈,这会儿又再添上多处擦伤,更是一塌糊涂,说完兀自怒气未息。莫高天听着肝火顿起,亦开骂道:“你这死小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要不是我,你昨天晚上早就玩完了,哪还轮得到你今天这么没上没下?你以为那棵树是恰巧长在那边的吗?你倒是扔给我看看!”见他和林蓝瓶双手被缚,便与张苍松说道:“还不快给我放开他们!”转头又瞧见汤光亭仍是一脸不服气,接着又补上一句:“没用的东西,逃命也跑不过人家!”
    张苍松皱起眉头,狐疑地问道:“前辈该不想要带着这四个人走吧?”莫高天岂不知要同时带着四个人离开的困难,但他已走到了这步田地,势如骑虎,心里打是走一步算一步的算盘。所以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人家问他下一步怎么办,这张苍松虽然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但意思是一样的。莫高天扳起了面孔,老大不高兴,道:“只管放你的人,关你什么事?”
    张苍松心道:“我就怕你只想带林姑娘一个人走,你是一个大怪胎,要是跑去躲个一年半载的,可得上哪而去找人?”便吩咐将汤林二人松绑。
    忽然间大厅前人声鼎沸,阵阵喧哗,接着人群蜂涌而出。几名亲兵匆匆跑到张苍松面前,呼喊道:“不好了,这屋子四周都起火了。火势猛烈,众人抢救无用,只怕风向一转,马上就要烧到这边来了!”
    院子里的众人一听,都回头往屋顶上望去,这才注意到东边有屋舍的地方,屋顶无不升起袅袅黑烟,火势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开来了,而打西边看去,更见火舌不时从屋脊高高窜出,烟硝火花四溅,看情况竟还要比东厢起火得更早更猛烈。
    丁铃见状大惊失色,失声叫道:“快来人啊!快来救火!”扯着喉咙拼命地喊了半晌,却没半个人理他。丁白云在一旁安慰道:“妹妹,别喊了,这火势这么大,用什么来救火?更何况我们现在遭逢大难,自身都难保了,大家还不趁此机会赶紧逃命,不会有人来帮我们了。”丁铃忽然脸色大变,伸手一指,道:“大哥,你看!那里是听风阁,连那里也起火了……”原来在丁夫人生丁铃那一天,丁允中人正好便在听风阁里宴客,席间忽然阵阵狂风大作,久久不止。阁上有远道从浙闽一带来的宾客,都说此风之大,只曾在沿海一带得见,没想到在内陆也有这么大的风,无不啧啧称奇。
    那丁允中见多识广,脸上堆笑,心里却想,那内陆西北边疆地方,还有比这更大的风呢!不过值此春夏交替时节,在这两淮之地,的确是少见。那廊前簷下悬有铁马风铃一对,着风受力却未发出任何声响,不过众人并未留意,未几,一名童仆连扑带爬地奔到阁上,大呼小叫道:“老爷,老爷,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宾客闻讯纷纷道贺。丁允中大喜过望,问道:“是男孩女孩?”童仆道:“是个女孩儿。”说也奇怪,这话才说完,霎时风势顿息,万籁俱寂。众人正面面相觑,暗暗咋舌之际,只闻簷下风铃若有音符,叮叮作响。丁允中觉得这是异象,便将这孩子取名一个“铃”字。
    是故这听风阁与丁铃有莫大关联,丁铃长大后知道她这名字的来由时,便将听风阁要了去,当成了自己玩耍的地方,少女情怀,封存着有不少她的年少心事,如今见它陷入一片火海,心里茫然若失,神情激荡,久久不能自己。
    丁白云见她如此激动,亦难掩心中愤怒,双眼怒视张苍松,开口骂道:“你们好生卑鄙,竟然放火烧房子!”
    张苍松摇头道:“这火头起得很早,那时你们都在我的手里,我又何必让人放火。”这时突然一阵喀喇巨响,垮了几间房舍。接着人声喧闹,都往这后院来。一个亲兵冲到张苍松跟前,禀道:“丁家四周都起了火,只剩这后院跟后花园可躲了,这些人耐不住热,都要往这里冲来,我们已经围不住了。”那高智阳虽为莫高天所擒,但此刻仍是亲兵部队的指挥官,未待张苍松答话,大声喝道:“还围什么围?快快放行!”张苍松心想:“这里面不单有丁家眷属家丁,更有来访的江湖宾客,如果通通烧死在这里,那可不得了了。”亦忙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原本趁着厅上大乱,悄悄离去的宾客,因为丁家已被重兵团团围住,这时不得已又都折返回来,见到烈火四起,倒是第一批来到后院。他们见到莫高天擒住了高智阳,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火势猛烈,也无暇他顾,见亲兵不加拦阻,一哄而散,尽往后花园去了。接着一批又一批的人,陆陆续续紧接着惊惶无措地奔逃而出,有的是从未碰过屋子失火,大呼小叫,像没头苍蝇到处乱跑,有的却是乱发黑脸,身上衣着焦一块湿一块,像是才帮忙打水救火的,慌忙中有人跌倒在地,有人找掉了的东西,整个后院一下子乱成一团。
    张苍松心里虽慌,但却丝毫没忘了警戒,见丁家兄妹都松了绑,便道:“前辈,晚辈遵照你的条件,已经全都办好了。这地方快烧起来了,你快放的我家大人,咱们好一块逃出去。”莫高天见康永疑与刘不信等人,形成犄角之势,仍远远围在一旁,道:“你想得挺美,让他们统统退开了。”张苍松两手一摊,道:“前辈如此固执,尽把我当三岁孩童,那大家便烧死在这里罢了!”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步。
    那莫高天心里比他更急,挟持了一个人质,又要带四个孩子走,无论如何无法周全。那时一股烟雾漫了过来,轻轻地笼罩了整个院子,四周原已满是火光,众人也不以为意,忽然一名亲兵直挺挺地咕咚倒下,莫高天急忙回头向汤光亭等四人大喊:“快掩住口鼻,这烟有古怪。”四人尚未会意,接着“咕咚咕咚”地又接连着躺下两名亲兵,原来一般没练过武功的寻常人,对这股怪烟毫无抵抗能力。余下众亲兵见状,也顾不得大人被擒,纷纷扔下兵刃四下奔逃,那跑得慢的,便倒在院子内,那跑得快的,也只不过多跑了几丈远,陆续倒在院子外。
    张苍松不禁大骇,想寻常燃烧的烟雾岂能有此剧毒,这其中定有施毒者。而此人顷刻间毒害了十数朝廷官兵,纵使不是敌人,也绝对不是朋友。他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烟与施毒手法,惊恐地向四周看去,深怕中了暗算。
    莫高天一时毫无头绪,只知这毒烟厉害,汤光亭等四人修为尚浅,纵使掩住口鼻,也撑不了一时半刻。忽然手上一重,却是高智阳晕死过去。莫高天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发现他还活着,心想:“这烟雾当还不足制人于死。”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莫高天心想:“此人是友非敌。”当下再不犹豫,两手一捧,将高智阳朝张苍松扔了出去,喝道:“还给你!”手上劲力暗生,将千斤之力都送到了高智阳身上。张苍松见这来势汹汹,若不接着,只怕高智阳便要摔个脑浆迸裂。大喝一声:“好!”两膝微弯,连忙使了个千斤坠,伸手抄祝便在此时,薛远方飞身向前,喝道:“尊驾何人,竟然暗中放毒伤人,快快留下解药。”接着砰地一声,两人对了一掌,薛远方身子弹了回来,脸色微变。与他对掌之人哈哈一笑,道:“在下这么一点微末道行,怎能伤得了薛真人。”
    张苍松只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很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刘不信一声低吼,跟着猱身而上。那人伸手一扬,说道:“一个一个接着来车轮战,我可吃不消,少陪了!”照着刘不信的脸上撒出一阵烟雾。那人既会使毒,撒出来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不但刘不信急忙遮眼闭气,薛远方与康永疑等也都忍不住往后跃开。
    仓皇中莫高天虽未能看清楚来者是谁,但此刻再无怀疑,抓住对方闪避的机会,一手拉着汤光亭,一手牵着林蓝瓶,低声道:“走!”那人也主动拉着丁家兄妹,趁乱逃走。
    六人穿过花园,慌不择路,左转右拐来到了一处天井,眼看前无去路。那人忽然身子一矮,从一旁墙脚穿了过去,众人中只丁家兄妹脸露诧异,微有迟疑之色,其他人则是想也不想地跟着钻了过去。又前行不久,碰到了几处隐蔽的地方,那神秘人更是毫不思索地左进右出,对丁家的地理环境竟十分熟悉。丁白云不由疑心暗起,那人最后领着众人来到一处旧房舍前,丁白云轻轻“咦”地一声,问道:“啊,这是我们丁家的旧祠堂,已经废弃好几年了。前辈,你也住在这里吗?怎么对我家的环境这么熟?”那人并不答话,只示意众人赶快进去。
    丁白云无奈,基于情势情急迫,只得跟从。进得屋来,只见屋角隐密处有人手执油灯,早已久候多时,灯火昏暗,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觉得身影十分熟悉。丁铃眼尖,失声叫道:“爹!”丁白云仔细一瞧,果然便是自己的父亲,趋身向前,道:“爹,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允中伸手搂了搂他,又去牵丁铃的手,道:“此地不宜久留,一切出去再说。”丁铃心情激动,哽咽道:“爹,听风阁烧了……”丁允终点点头,环视众人,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说着带头往祠堂后面走,众人见是此间庄主亲自带领,心里都踏实了许多。
    众人正待移步,莫高天忽道:“门外是谁?”众人在惊讶中一起转头,只见门外出现一个人影。莫高天更不答话,飞身向前就是一掌,心里想的是:“此人一路跟踪我们至此,居然能让我毫不察觉,可见武功不弱,大是劲敌,若不速速解决,只怕追兵转眼便至。”右手一招大天山折梅手“踏雪寻梅”直往那人影肩头抓落,不待招势使老,左手接着一招大云山阴阳掌“峰回路转”后发先至,同时往那人影面前按去。这两招同时互补彼此破绽缺漏,不但可以立时要了对手的性命,还能令他不发出半点声响,虽说此刻莫高天恶斗到此刻早已筋疲力,但发出这两招的时刻方位无不妙到颠毫,端的无比阴狠厉害。
    没想到那黑影迅猛绝伦地往后一闪,接着一个弓身,从莫高天胁下穿了过来,反而绕到了他的背后。莫高天大吃一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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