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阳将妲己放下,道:“好了,已经到家了,你不用害怕,我立时让人给你换身衣服!”
妲己见耀阳的家竟然真是达官贵人才有的府邸,略感惊讶,再听耀阳这么说,再看看自己穿着耀阳的衣服,不由脸色再度泛起红潮,便点了点头。
耀阳正想招唤下人,便听得人儿的声音从大厅里传了出来:“耀大哥,你回来啦?”跟着人便飞身而出,正想扑向耀阳跟前质问他一番,却猛然看见妲己竟然站在耀阳身边,大吃一惊,也来不及想,口中便喝骂道:“大胆妖狐,竟敢来此生事!让你瞧瞧本公主的厉害——”
人儿双手灵诀挽就,发出十道诡丽万般的“幽冥剑气”,急射向妲己。耀阳还未说话,便见人儿突然向妲己出手,这才想起当年他与倚弦二人魂魄坠入冥域时,妖狐为追回二人魂魄曾经与牛使者及人儿交过手,人儿定是因此对她极为不满。后来再听他时常说起妖狐的种种恶行,更是对之痛恨入骨,这时必然将妲己当成九尾狐,以为她来此寻衅,所以才会痛下毒手。
妲己骤然受此一喝,再看到眼前劲气横飞,早已被吓得连惊呼都喊不出来了。
耀阳知道但这当儿不是解释的时候,稍迟半刻,妲己便要丧命在人儿的“幽冥剑气”之下。他忙运转体内元能,在妲己面前幻出一道异能结界,将人儿的“幽冥剑气”震开三丈之外,连带猝不及防的人儿也被他充盈的劲气元能震退了好几步。
耀阳这才松了口气,道:“人儿,你先别胡乱出手,且听我说,这位妲己姑娘……”
话还未完,人儿已经飞身过来,“啪”地一声,在耀阳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耀阳一不留神,给她带愤打了一把掌,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哭笑不得的听人儿气愤道:“臭耀阳,你忘了这妖狐当初是怎么对你们兄弟的?你,你还要拦阻我杀她,你……”
耀阳抚着红肿的脸颊,只有苦笑,连忙道:“人儿,你听我说,她不是九尾狐!”
人儿看着耀阳认真的模样,半信半疑的转首望向惊慌未定的妲己。这时,府中的管家及下人们听到动静,都四散涌了出来,梅若冰也趁机赶了出来,在人群中惊讶地看着妲己。
耀阳忙挥散众人,叫过两个侍女先去服侍妲己梳洗,然后送到大堂中来,这才对人儿和梅若冰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三人回到大堂坐下,耀阳这才一五一十将整个过程说出,想来在“青鸾楼”上的际遇与“九阴幽穴”中与苏妲己的欢好之事,自然是能省则省,能简则简,几句话含含糊糊一句话带过了。
梅若冰阴着脸听他说,却一言不发地看着耀阳,耀阳被她看得心中老大不舒服,心下不由直犯嘀咕,暗忖:“难不成她知道我和妲己……”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裸背,而且再一想到妲己方才的装束,梅若冰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想到这里,耀阳搔搔头,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二声。
人儿却哪里猜得到这个中隐情,她听完耀阳的叙述,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她为人天真善良,虽然对九尾狐深恶痛绝,但对苏妲己本身却并没有什么偏见,便对耀阳嗔道:“……都怪你,害得我差点伤了人家,早点说我就不会误打了嘛。”
耀阳有苦不好说,忖道:“你一出来就动手,根本不等我把话说出口!”他正想说话之际,却见妲己在侍女的扶持下走进大堂来。
这时的苏妲己已经梳洗完毕,已然完全不像刚才那般憔悴不堪的模样,而且披在她身上的外衣也换成了一身雪白云裳。只见她甫一踏进大堂,略带娇羞的脸上浮现出一酡红晕,眉如远山,轻秀而英挺,一双眼睛眼波四溢,令人如饮醇酒,不知不觉中有种醺然欲醉的感觉,琼鼻高挺,青丝轻盘,整个人竟然散发出一种圣洁皎媚的光芒,让人一时之间不敢仰视。
不仅人儿与梅若冰心里都升起一股自惭不如的感觉,就连看过她赤身裸体后的耀阳,这时再看妲己,心里也不敢生出半丝亵渎的念头。
第四章化外高手
倚弦想到飘渺中婥婥与恒恒的逝去,心下顿觉古怪滑稽,对这一切他难以相信,又觉得心头万般滋味浮荡翻涌,好不难受,呆呆站了半晌,倚弦猛然仰天长呼道:“我究竟是谁!”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就是你,难道还会是别人不成?”
突然,身后一个严肃的声音将倚弦从迷茫中惊醒。
倚弦闻言愕然回头,却见是变得一本正经的土行孙。看他这个样子,倚弦吃了一惊,一向吊儿郎当的土行孙忽然变得这样严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倚弦怎么也不会相信。
土行孙看了倚弦一眼,黯然道:“你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烦恼的呢?你应该知道我的遭遇有多惨?”
倚弦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听他继续讲下去。
土行孙长吁短叹道:“自从我懂事以来,就因为长得矮小而倍受欺凌,从来没有被好好当人看,除了爷爷外,没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现在连爷爷也死了……”
倚弦看他真的伤心,便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土行孙苦笑着将自身的悲惨往事一一说出,的确有些伤心凄惨的往事。
倚弦自是安慰了他几句,土行孙最后又叹道:“你别看我平日浑浑噩噩、插科打诨,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做点正经事情出来,但谁让我真的没有本事,只能寄苦为乐,否则整天想着自己无能,岂不是比什么都痛苦么?”
倚弦没想到土行孙放纵最心底的欲望唤来颓废的满足,原来也是他在抗争不公平命途的方法。倚弦顿感愕然,震惊之余对土行孙也开始另眼相看:“你要有信心,为身为有炎氏一族的一份子争口气,这样的话,你爷爷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凭我?”土行孙自嘲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大事的人,更何况你也听我爷爷说了,我们一族男丁的本命元根被禁,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那就未必了,你知不知道——”倚弦语气一顿,缓缓道,“我碰到你姐姐素柔了,而且她已经从《圣元本草经》中揣摩出如何解除本命元根禁制的方法!”
土行孙一听,大喜过望道:“你见过素柔姐了?她在哪里,是不是还在离垢城?我要去见到她,自从爷爷告诉我,还有一个姐姐以后,我无时不刻不想去见她……”
倚弦神色暗默下来,犹豫再三,终还是低声道:“素柔,她死了!”
“什么!”土行孙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了,半晌才苦涩地道,“果然是没好事,你还真是灾星,有炎氏的人一旦遇到你,都注定没有好下场,爷爷因你而死,姐姐见你也死了,我更惨,失去亲人无家可归……”土行孙苦笑着道,“素柔姐死了,我那么费尽心血去博取闻仲的信任,想不到一切作为都没有用了。”
原来在陈塘关的时候,土行孙是为了去离垢城见姐姐才肯对闻仲言听计从,倚弦想到这里,黯然无语,脑中浮现出受苦多年最后还是惨死的素柔,忍着心中的哀伤,振作起精神,看着土行孙道:“老土,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按照你姐姐传授的秘法制出丹药,助你回复本体,那样你就不会再受禁制。”
听完这句话,土行孙本来黯淡的脸色又亮了起来,兴奋道:“原来你是知道秘法的!害我又担心半天,早点说嘛!真是的……”说着,土行孙想到得意之处,渐渐喜形于色,“不错,一旦除掉本命元根的禁制,我土行孙将是一个高大潇洒的……嘿嘿,到时候,哼,那个邓玉婵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小子欠我家的债没那么容易还清,至少还要再帮我一件事情才行!”
倚弦忙问道:“什么事?”
土行孙面上泛起兴奋的神色,道:“如果等你可以解开我族的禁制,不知还要等多久,迟则生变,你如果……嘿,如果再帮我将邓玉婵追到手的话,你就无须对我有炎氏有所亏欠了,我爷爷和姐姐的死也不会再怪你!”
“什么?”倚弦哭笑不得,他想起刚才邓玉婵还神色暧昧地跟他说了些极似挑逗的话语,而现在土行孙却要自己帮他去追求邓玉婵,这二者之间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土行孙这时却眼含希冀地望着虚空,双手合十喃喃道:“自我第一眼见到她,我的心就被她的美貌融化了,我知道,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一生的追求……”
如果此时是耀阳在场的话,恐怕已经直接给土行孙一个爆栗了,不过倚弦的脾气比较好,只是拍了拍土行孙的肩膀,叹道:“我……尽力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倚弦边说边往回走,等土行孙闻言清醒过来,却发现他已走远了。
土行孙愤怒道:“你说什么,这是你欠我的,像我土行孙这样的杰出人物,怎么会无法成功呢?喂……你小子别走,给我回来……”说着嚷了起来,一路追寻倚弦而去。
平平静静又过了二天,幽云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倚弦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定了。
这日,倚弦正在“奇湖小筑”的后园散步,一边悠闲的行走,一边细想前不久领悟的“灵悟剑诀”与“轩辕图录”之间的差别。
他可以肯定二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但通常的法能气脉变化等等,虽然可以从《玄法要诀》、“轩辕图录”、《阴阳法要》,甚至魔门的诸多秘诀经卷上找到完全契合点,但只有这“灵悟剑诀”跟这些都不同,它似乎完全偏重于所谓“剑心灵应”的修为,对本体基元等方面都无所涉及,令人着实有些不解。
正当倚弦瞑目苦思之时,只觉一股馨香缓缓飘近,一道纤纤身影翩然而至,来到他的身旁。
倚弦自是知道是谁,连忙回头笑道:“幽云仙子,你的身体刚刚复原,应该多多休息才对。”
幽云对他的看法显然已经改观,淡淡一笑,道:“邓姑娘的医术不错,我已经没事了!”
倚弦看着她出尘脱俗的淡雅面容,想到前几日照料她所发生的事,俊面不由微微一红。幽云见他无缘无故脸面发红,怎知倚弦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幽云首先开口打破尴尬,道:“遵照师尊吩咐,我现在要立即赶回蜀山复命,你呢?”
倚弦一听她要走,神色不由一愣,刚要说话之际,恰逢刚刚从后走来的邓玉婵闻言讶道:“什么,幽云仙子这么早就要走了?你的伤……”
幽云回过头,微笑道:“多谢邓姑娘疗伤之恩,他日定当携礼登门道谢,现在只因师门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早日返回。”
邓玉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担心道:“但你的伤势还未完全康复,看样子还是再多休息两天吧。”
幽云微摇螓首,道:“还是不麻烦邓姑娘了,此事关系重大,已经不能一拖再拖,所以,只能有负姑娘盛情了!这几日来多得姑娘救治,叨扰之处实在过意不去!”
邓玉婵见她去意已决,只能笑道:“这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倚弦插口道:“既然如此,幽云仙子,你伤势恐未痊愈,就让我送你回蜀山吧!”
幽云默默看了他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倚弦见她并不反对,掩不住心中的欣喜之情,转身对邓玉婵道:“打扰多日,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不过……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邓玉婵愣了一下,问道:“什么话?易公子但说无妨!”
倚弦想到申公豹,脸上露出无比痛恨的神色,沉声道:“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兀官脔,他应该是一个假的,我曾经见过真正的兀官脔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家伙理应是魔门九离的申公豹假扮。”
邓玉婵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倚弦便将当日在奇湖底的所见所闻尽数道出,邓玉婵乍听之下,不由震惊不已。
说到最后,倚弦淡笑道:“邓姑娘,你自己小心一点便是,如果我那位朋友土行孙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在轮回集等几日我就回来,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
邓玉婵点头道:“玉婵谢过易公子提醒,且让我送你们出奇湖吧!”
倚弦语罢回身看了一眼幽云,幽云点点头表示可以走了。于是三人一前一后步出后园,径直朝筑门外走去,邓玉婵一路神色复杂地看着身前两人,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
然而不等倚弦和幽云走出筑门,却听见熟悉的嘶哑笑声骤起,三人立时止步,只因前方骤然现出一道身影,竟是兀官脔!
戴着那个狰狞面具的兀官脔从筑门外走入,依然一副亲和无间的模样,笑容满面地对邓玉婵道:“好长一段时间不见,玉婵师妹比以前又漂亮了许多。”
邓玉婵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他,想看他究竟玩什么花样,兀官脔故作神秘地凑近身子说道:“师兄我得知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赶紧通知师尊他老人家,师妹可知师尊现在何处?”
倚弦想起素柔惨死在他手下,自己也被其人推入冰火轮回狱,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恨意,怒喝道:“申公豹,你还在那里装什么,亲手杀了兀官脔还假扮他,你以为这样能骗得了天下人么?”
兀官脔骇然一震,又自镇定下来,看邓玉婵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便有模有样的责道:“玉婵师妹,你不会听信外人的谗言吧?哼,他们只是两个可以一用的人才,怎值得你如此细心善待,相信总不会因为他们而伤了我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吧。这小子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何必跟他们罗嗦废话,直接将他们拿下就行了。”
倚弦和幽云怎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原来这邓玉婵对他们好也只是想拉拢、利用他们而已,二人心中一震,不由齐齐向邓玉婵看去,见她神色阴沉不定,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兀官脔所说的话,不由令两人警觉大生,同时后退几步以示戒备。
“太迟了!”兀官脔冷笑一声,拍了三拍手掌,随着掌声,大批人从小筑外蜂拥而入,将两人团团围住,个个身手利落,动作整齐化一,倚弦与幽云的剑心灵觉已然感应出他们无一不是魔宗高手级数的人物。
笑声又起,倚弦和幽云同时生出感应,顺着笑声出处望去,却见那个在“冥月楼”前出现过的白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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