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已,他只有暴力抢夺。现在好不容易再度遇到他们,又惊喜地发现他们身上又多了一样世间及至之物,更加欣喜若狂。恰巧,现在那些护卫不在他们身侧,多对少。这场战斗他绝对有胜算。只是,被吸引一直追寻至此的那件羽衣的灵气居然在他们身上再也寻不到半分。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为什么我要回答你。”面对“柴夫”的冷静,姬发显得很冷静。
已经确定羽衣不在他们身上。“柴夫”继续开口。“把那个人手里拿的那个盒子给我夺过来。”
两人背对背地站着。面对几乎有着尽千名士兵的围剿,形势相当严峻。其中一个士兵扑了上去,其他的也跟着前仆后继,于是,两人便各自打开了。因为“柴夫”点名要姬发手里装女娲石的盒子,所以,围攻姬发的人更多。姬发为了避免盒子遗失,他不得不只用一只手去挡敌。想当然的,手中的动作没有原来的流畅和拥有力道,破绽百出。经常被人逮到空隙挨了好几下。头顶盘旋不去的彩翅鸟也飞下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俯冲的狠啄。痛得他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面,众士兵见状,纷纷扑了上去。被压在下面的姬发动弹不得,手上的盒子被夺了过去献给了“柴夫”。王季见状,大吼着,准备脱出重围重新夺回盒子,不料,就因为这么一个分神,导致另外一边拿着兵器的士兵挥舞着兵刃砍了过来。危难之际,天上突然娇叱一声,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天而降的,还有一道流光。噼里啪啦在她右手上缠绕作响。如同闪电的流光不停地在闪烁,但,并未见它把女子的手灼伤得如何。
正文 水晶卷一(61)
“何人在云山下撕战?”女子扫视全场,本来冰冷的眼睛里,夹杂了些许异样的妩媚情绪。最后低头看着精致盒子里放着的石头时皱了皱眉头。正要低头去拿,被王季一个鞭子给卷了起来。但女子动作更快,她的手似乎相当柔软,畸形地弯曲成一个弧度,带着噼里啪啦炸响的流光从另外一个方向挨近鞭子,从鞭子上传过去的流光急速地通到了王季的身体,让王季一个打颤,不由得松开了拿鞭子的手。本来被卷起的盒子再度落到地上,被女子捡了起来。而另一头,扶住王季的姬发也迅速地捡起离他并不太远的鞭子收了起来还给王季。
本以为是龙吉,但那个身影和那个声音实在不像她。从阴影下走出,露出她的容貌。丹凤眼,有着尖尖地略微带有鹰勾的鼻子和总是笑着上扬的嘴角。长相并不是很难看,整个神情却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和风情。瞬间,把离她最近的几人给迷了过去,呆愣在原地。见此现状,“柴夫”大喝一声,终于唤回了他们的神智。几人疑惑不已间,“柴夫”开了口。“在下徐亮,游荡于潼关边一带。承蒙弟兄看得起,人称‘灰狼’。现今只是为了某些事物耽搁于此。请姑娘勿见怪。”
女子眼睛斜着看他。黑墨似的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转。缓缓吐出勾人心魄的语言。那软软的语调,夹杂着本身带有的香气朝徐亮飘了过去。却并未如预期般的把他给迷倒。见到此,女子有些恼怒。“云山下不得血腥厮杀,你们不知道么?”
“在下只是……”
“要干什么你的地盘去,云山下不得混战。”
“你又是何许人?”因为被驱赶和眼前女子明显的包庇趋向,徐亮心里很不是滋味。耐性全无,自然也没有了礼数。
“我是何许人与你何干?”女子手上的流光没再看见,但她伸出的手臂前方,自然向下弯曲的手指头与指甲间滴出了数滴液体。液体落到石头上后,冒起阵阵青烟,而石头被滴到液体的地方便慢慢凹了下去腐蚀融化掉。“再不走便如同此石。”
如此的力量,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众士兵后退了一步,徐亮朝女子狠狠瞪了一眼。率领部队离开了。看着绝尘而去的队伍,女子转过身,看见姬发,直接走到他面前,仔细地看着姬发的脸。丹凤眼里的眸子转了转,无限温情。“你就是姬发?”
姬发答道:“在下正是。请问姑娘是……”
女子呵呵的一阵怪笑之后慢慢贴近姬发。很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妩媚地骚弄风姿,但无奈于矮小的身材根本让她无法做这个动作。她气愤地在原地直跺脚。王季走了过来。
“奇拉!请问龙吉在吗?”王季曾与龙吉有过几面之缘。自然知晓奇拉正是龙吉左手上一直不离开,可以变换成任何生命体的蛇形手镯。大概受到云山的灵气影响幻化成人。
“你是谁?”
“在下是西歧辅佐臣王季。曾与龙吉有过几面之缘。”女子收起了刚才面对姬发的无限妖娆仔细打量他。最后把盒子还给姬发冷冷开口:“跟我来吧!”两人跟着她的脚步往山顶而去。
上山的途中,姬发问王季,那个女子是谁?王季笑而不语。看问不出什么,姬发也就只有把这股好奇埋藏进心里。他知道,时候到了的时候,王季一定会说。
云山虽然看起来也同样高耸入云,但走起来,要比南山路程短了许多。感觉过了好半会儿,两柱香的功夫他们便到达了山顶。才刚气喘吁吁地迈出一步,抬起的头也同时听到了优美的歌声。只是,那个歌词和旋律跟他们所熟悉的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异国风情充斥其中。女子对着前方俯首。“姬发和王季已经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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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见嗯地一声。只是略微简单穿戴的龙吉浑身透着一股湿度,头发水淋淋地从另外一个地方慢慢出来。很明显,她刚才应该是在沐浴。
“你下去吧!”龙吉拍了拍她的头。“我呆会儿去找你。”龙吉对她摆摆手,她默默退了下去。看着龙吉,王季对姬发道:“这位便是暂居云山的龙吉。”
姬发对龙吉炯异于一般人的相貌好奇不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即拱手。龙吉也朝他礼貌性的点点头。“你们是来借金刚杵的吧!”
“你如何得知的呢?”
“汎兰早就送消息过来了。”
“汎兰?”姬发扒开王季走向前问。“汎兰来过了?”
龙吉的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姬发。“汎兰来没来我这里你很在意是不是?想见她是不是?”
原本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姬发却因为龙吉的调侃而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汎兰毕竟在我们成功借到女娲石的路途中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感谢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哦了一声,带着长长的尾音,龙吉决定不再调侃这位尚还稚嫩的西周之王,让另外一个女童拿过盛放在丝帛上的金刚杵。“金刚杵说起来也并不是我的东西。只是一段奇遇被友人赠与而已。拿去吧!女娲石虽然是借用,但却是还不了的东西,而我这个却是必须要还的东西呀!别忘了。是要还的。”龙吉再三强调把金刚杵交给了姬发。
点点头,王季与姬发从云山上下去。不料,在山底还是遇见了徐亮带领的人马把他们迅速包围。姬发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所有的东西都给借全了,正要踏上返回的途中时,却碰上了这么一个阻碍。还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阻碍。这个男人,这么想要这些宝物啊!姬发拍拍手上的尘土。刚才他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给绊了一下,还好是给扶住了树才是没有摔倒,但手上已经是满手的尘土。
“你等就此奉上,我还能给予你们全尸。”
王季仰天长笑。挥起他的鞭子就朝围上来的士兵打了过去,士兵悉数后退一步。这个时候,奇拉就像护送他们进入云山一样,突然从云山上跳了出来,娇叱着把手上的流光掷了出去,对准了每个人脚下站立的地方。彩翅鸟吓走。王季得以抓住这个空隙把姬发拉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徐亮见状,立刻要彩翅鸟赶紧再度跟随。奇拉甩出手上的流光把彩翅鸟打成两半,随即拿出怀里一直揣着的瓷瓶拔开盖子朝彩翅鸟分成两半的尸体上丢过去。嘎嘎一声。彩翅鸟惨叫后,原本应该分成两个的身体突然之间变成尘土,灰飞烟灭。
奇拉站立原地,斜着眼睛看徐亮。刚才就在他们下山离去之后,龙吉来到她的身边命她快快下山协助姬发等脱离麻烦的纠缠,好令他们能早日回到西歧。奇拉再度跃了起来,高声喝着,“快走!”开始跟因为死了彩翅鸟而红了眼睛的徐亮展开战斗。
姬发在红丝带上不住回头。看那位名唤奇拉的女子感觉她的危险,拍了拍王季的肩膀。“王公,我们回去帮那个奇拉吧!我怕她有危险。”
王公不语。姬发再叫。王公还是不语。姬发着急了,准备在空中从红丝带上跳下去。被王季一把拉住。姬发有些恼怒。“太公,人家是来救我们的,怎可放着她与潼关的徐亮厮杀不管呢?”
王季一脸严肃,眼睛炯炯有神且笔直地看着他。“二公子是谁的孩子?”
“是西伯侯姬昌的。”姬发毫不犹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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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又是来干什么的呢?”
姬发住了口。他知道王季要说什么,也知道王季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虽然作为一个领导者在某些时候确实必须得要付出代价和牺牲某些东西。但,这只是指必要的牺牲。而在他们可以挽救和能挽救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进行不必要的牺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太公,那个女童是帮助过我们的人,就这样弃之不顾吗?”
长叹一声,王季走上前几步。“二公子,大公子还在西歧等待你的归来。在羑里被囚的主上也在等待我们的救援。我们目前要做的,只是回去西歧而已。放心吧!奇拉不会有事的。”
“真的?”姬发不太相信。那个徐亮身上除了彩翅鸟,必定还有其他的许多宝物。光凭一个奇拉是绝对应付不了的。
“当然。要知道。目前是谁暂居在云山呢!”听到这句话,姬发总算放下一半的心跟着王季乘坐在红丝带上往西歧的方向飞去。
回到西歧,因为担心奇拉的安危。姬发感觉头疼不已,双手撑着额头埋首于双臂中。王季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掀开帘子离开了。不一会儿,伯邑考进来。“姬发,怎么了?”
姬发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异常慎重地说。“我想去殷商,殷商的王宫。王兄帮我。”
伯邑考很是震惊。“你……要去殷商朝歌王宫……”
“对。”
他已经借助到神的力量,有了神的力量保护,西歧绝对会日趋强盛。作为殷商的属国……周,跟殷商的对比也日趋强烈。再加上公刘、古公皽父喝王季等人的积极辅佐。其势力已在江、汉流域造成了一定影响。这个是他一直冷静分析的事实。所以,在这些目前条件的成熟情形下,势必要去殷商救父了。奇拉生死未卜更加刺激了他对于父亲安危的担忧。
已经七年了……
丙
七年的时间,伯邑考和姬发在独立中成长,日夜挂念着被囚的父亲。不知道他是否能在纣王的囚牢中安然渡过。那日,姬发找来伯邑考商量,是不是已经到了应该主动前往朝歌营救的时候了。似乎那个夜夜笙歌的纣王已经遗忘了牢笼中被囚的人,如果再这样下去,西伯侯大概会在牢狱中了此残生。这个是姬发、伯邑考和众家臣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西歧的强大绝对离不开西伯侯。
“我去吧!”听姬发跟众家臣商讨半晌,一直沉闷的伯邑考突然开口。
姬发愣了愣。“大哥,已经说好了我去。”
伯邑考摇摇头。“我去比较合适。你就留守西歧吧!”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父亲议事的寝宫,回到他的琴室,看着琳琅满目的琴呆立好半晌。门口传来一阵吱吱声。他回过头,对门口探头探脑的白猿伸伸手,哧溜一下,白猿便串上了他的肩膀,站立着,双手在他的头发和脸上不断抚摸。
吱吱的声音一直间歇性的从白猿的喉咙里发出。像是感觉到他的心情在安慰着什么。欣慰地拍拍它的手。伯邑考轻轻叹口气。这个白猿跟当年的琴石一样,是由臣服于西歧的某诸侯赠与。据说,它并不同于一般的白猿。由天地灵气的山林中生存,自动跟着有缘之人走出山林。并带给有缘之人无比的福气和财富,直至有缘人自然死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猿的有缘人。他只知道,当白猿被奉献上来时,它的眼睛就一直看着他,没有移开过。当牢笼打开,它便一哧溜地奔到筵席旁他坐的地方,攀上肩膀再也不肯下来。父亲大笑,极度称赞白猿的机灵。便跟当年的琴石一样,当场赠与了他。从那以后,白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他吃饭,白猿也吃;他梳洗,白猿也自行梳洗;他睡觉,白猿就静静地靠在床边。从来没有闹腾过,倒是非常贴心地无数次拟人化地来安慰他。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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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其呆在肩膀上。他继续看着琴室无限感慨。
很久没有弹了,指间生疏了许多。这个琴室,似乎也跟着他逐渐的生疏而变得寂寥无比。以往,只要他进来,琴音就会随着指尖的流动而开始回荡。如今,他角色变了,如同其他人一样,作为一个欣赏的旁观者到来。看着琴,微笑赞赏些许,却不再去抚弄它。紧绷的弦未经过调整,已经开始松懈,琴板上也因为长久没有人进行活动,在弦的阴影下,布满了灰尘,张牙舞爪地。
他不太想弹琴了,因为干涸的心灵不再波涛汹涌,没有任何的激情。勉强去抚弄,也只会出现一些生涩地,无法连贯的音符。然后,他就会开始想,想那美丽的脸。想白净的脸上那双美丽而沉静的眼睛,闪烁着灼人的光芒,感染着他、吸引着他。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伸张而龛合。微微颤动。虽然只是一种颜色,却如同停在花朵间蝴蝶的翅膀。散发着迷人的沉香。令他如同中了毒一般,在七年间,无时不刻地想,从未间断过。
父亲说,儿啊!要以大局为重。一句沉甸甸的话就把他给压垮了。垮得一塌糊涂,垮得无法自我。所有的行动、思考、和生活就开始偏离他自己,开始往长辈所期望的轨道上运转。抛弃一切他可以得到,也想得到的东西。谈不上牺牲,因为这个是他……西伯侯的长子应该做的事情。
早就在后悔了。如果当初,他进言让父亲把继承传给最适合的姬发,他是不是